第16章 太後放權
“快快起來，我跟你母親叫你來也沒有其他事情。一則是看下你，二則是最近宮中大事頻發，謠言四起，因此想要找你過來問詢一下，也算是拿個主意。”
看到氣氛尷尬，朱翊鈞的嫡母仁聖皇太后率先打破了平靜。她是先皇隆慶皇帝的皇后，但對朱翊鈞也甚好。
朱翊鈞也早就猜到了叫他來慈寧宮的目的，見仁聖皇太后這麼說，當即緩緩起身，坐到一旁的座椅之上，笑着道：
“太后，母后，其實朕也知道你們叫兒臣來何意。你們二人是兒臣的長輩，事到如今，朕自然不會對你們有所隱瞞，你們有什麼就問什麼吧，兒臣知無不言。”
見朱翊鈞這麼說，李太后與仁聖皇太后互望了一眼，暗中鬆了一口氣。隨後李太后遲疑一下，隨即咬牙問道：
“馮保死了，是你親手殺的嗎？”
此話一出，不僅兩宮太后齊齊望向朱翊鈞，就連在場的所有宮女宦官都忍不住偷瞄他，期待着皇帝的回答，只見朱翊鈞鎮定自若，隨即緩緩點頭道：
“馮保欺君罔上，意圖控制於朕，行趙高之事，於是被朕如此憤恨！”
此話一出，李太后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她望着眼前這個九歲的兒子。僅僅九歲，就有如此果決的能力，讓她不禁害怕起來。
但是她還是很難以理解皇帝為什麼殺馮保，馮保到底怎麼控制皇帝了，怎麼行趙高之事了。
“馮保從小看着你長大，他的品行哀家是最清楚的，雖然貪戀權勢，但對於咱們娘倆是最是忠心了，他究竟怎麼行趙高之事了，能夠讓你當場斬殺。”
朱翊鈞聞言暗自嘆了一口氣，暗道自己這個母親怎麼這麼容易被矇騙。於是也不裝了，當即解釋道：
“母后，你們這後宮消息閉塞，許多時候只能靠這個宦官宮女傳遞消息，因此馮保說什麼伱們就信什麼。你們可曾知道，高先生被罷黜就是他搞的鬼。
他暗中將高拱十歲太子如何治天下的話，改為十歲小孩哪能決事當皇帝。來故意刺激兒臣跟您。其結果我們也知道了，您聽到消息后驚懼不已，當即下詔，罷黜了高拱。
試問他暗中扭曲大臣話語，離間君臣，讓您跟朕罷黜高拱，這已經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了，僅憑這一條，朕就可將其處死！”
“什麼，這話是馮保捏造的？”
兩宮太后聞言，頓時被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她們現在還能回想起，當時聽到這話的驚懼之情。但萬萬沒有想到，此話居然是馮保捏造的，她們都被騙了。這讓二人心中頓時生起對馮保的不滿與對高拱的愧疚。
而朱翊鈞的解釋還沒有結束，他隨即又說道：
“如此就這也就算了，這內閣鬥爭本就是頻繁，朕也懶得理會。但他千不該萬不該，為了控制朕來挑撥我跟母后的關係，這種離間骨肉的事情朕最難以容忍。因此萬萬不可留他，死有餘辜。“
李太后一聽皇帝如此解釋，心中頓時欣慰起來，看來皇帝是原諒她了。
“那馮保就該死，殺了也好，殺了也清凈。不過馮保之前向我們娘倆進讒言，讓我們冤枉了高先生，他可是先皇留下的輔政大臣。”
她說著就望向仁聖皇太后與朱翊鈞，幽幽地說道：
“他現在應該還沒有離開京城，要不要把他官復原職？”
“母后不用了，高先生雖然有能力，但性格執拗。與他比起來，朕還是喜歡張先生。因此朕決意任命張先生為內閣首輔。”
見李太后出言想讓高拱回來，朱翊鈞想都沒有想就給否掉了。高拱回來干涉，高拱肯定把其被罷黜的原因歸結於馮保跟張居正二人了。
只要他一回來，肯定會將張居正視為死敵，到時候內閣鬥爭再起，他估計也不得安生。
仁聖皇太后看朱翊鈞如此有主見，再結合這一兩天的傳聞，眼睛越發明亮起來，忍不住指着朱翊鈞，對李太后道：
“妹妹，你可生了個好兒子啊，這麼小的年紀就能夠如此明事理，還殺伐果斷，我看很有太祖、成祖之遺風。我看現在沒了高拱也挺好的，以後外朝張居正擔著擔子，皇帝又如此明事理，我們以後也可以歇着了。”
仁聖皇太后意思再明確不過了，李太后怎麼能不懂。
其實他現在也抱有這種心思，雖然眼前的兒子只有九歲，但他這幾日的作為與關於他的傳言，讓她再也不能將其作為一個孩子般視之了。
再加上皇帝將馮保的罪行一一說出后，更讓他有種深深的愧疚感和無力感。
先皇去世才一個月，自己就被馮保欺騙的的先罷黜高拱，后又對皇帝說出如此狠話。如此種種讓其心中愧疚感更深，也感嘆自己被馮保欺騙的好苦。
只不過真要如他姐姐聖仁皇太后所說那般放權歇着，她還不是很放心，除非再確認一件事。
“姐姐說得對，其實妹妹也有這個心思。但有一件事哀家還是很疑惑，需要皇帝給自己一個準話后。”
朱翊鈞聞言默不作聲，聖仁皇太后的意思他也明白，只不過他無所謂。
李太后願意放權也罷，不願意放權也罷，都無關緊要。反正現在馮保已死，張居正歸心，自己的權威已立，如果自己在紫禁城執意做什麼事情，她根本阻止不了自己。
但她畢竟是自己的母親，自己穿越而來，是由其撫養長大的。因此他也不願意把關係搞得很僵，於是點頭說道：
“母后但問無妨！”
“陛下果真如宮中傳言那般，已經習得仙法，並且用仙法斬殺了馮保，並且治癒了陳矩。”
見李太后終於向皇帝問出了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望向皇帝，以及一旁的陳矩，想要聽到皇帝的承認。
朱翊鈞聞言呵呵一笑，他既然已經做了，也不怕暴露了，於是當即說道：
“至於是不是仙法並不知道，如果說御物、控火、回春、延壽等算仙法的話，那就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