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他沒有敷衍的否認，而是說“不怕。”
成嘉澍整個人像慵懶撒嬌的貓咪，趴在桌子上傻笑，他們拿着手機，卻好久沒有說話。
“金老闆，你真的是我的貴人。”成嘉澍說。
不知怎的，金如山那邊氛圍一下子就變了，說自己還要處理工作，先掛了。
成嘉澍疑惑地看着手機。
怎麼了這是？好善變的貴人。
成嘉澍安心的洗洗睡覺，另一邊，高檔小區里某一層的書房亮燈到凌晨。
金如山面前堆放着需要在明天出發前就處理完的文件，眼睛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腦海里都是成嘉澍方才嬌滴滴說話的聲音。
還好他那句“是我的貴人”警醒了金如山。
次日中午，金如山來公司接成嘉澍，但是開車的是雷永明，上車之後發現金如山還戴着墨鏡。
這次雷永明沒有一起去，成嘉澍等着他過來，“金老闆？”
成嘉澍在他前面，回頭看見了他烏黑的眼眶。
再次來到臨風市，成嘉澍居然莫名生出一股歸屬感，可能是過去的這一個月他一直在寫劇本，在看他在臨風市錄下來的畫面。
“熬夜了？”
“您怎麼了？”成嘉澍湊上去。
“走吧。”
該死！太磨人了！
成嘉澍微微噘嘴表示不滿，拿着房卡背着書包垂頭喪氣地往走廊那頭走。
“怎麼了？”成嘉澍突然被金如山攔住。
比如什麼黑客帝國碟中諜之類的，太入戲了導致自己變得冷漠。
成嘉澍習慣性地把身份證交給金如山辦入住，弄好之後跟着他上樓。
還是入住的原來那個酒店。
走幾步就回頭看看，但只能看到金如山冷酷的墨鏡。
成嘉澍是喜歡男人的啊，他這麼跟自己說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覺得我……還行？
金如山開始回想着他們從認識以來的種種細節。
成嘉澍：“這麼遠？”
但是一看到成嘉澍那幽怨的眼神，又下不了手。
他會想着幫自己省錢；他總是會誇讚自己大方靠譜；他還會在自己不在的時候照顧自己的妹妹；不穿衣服就讓自己進門；讓自己去他家洗澡睡覺；還會用那種語氣說話。
沒想到金如山立馬後退：“沒事。”
金如山推推自己的墨鏡：“不遠。”
金如山久久不能平靜，自己可是個頂天立地的爺們兒，以後要結婚生子傳宗接代的。
他們這些明星真的是太有心機了！
他把自己代入到那個環境裏的某個角色，和他們共度了一段美好又慘談的歲月。
成嘉澍綜合了金如山今天的人設，從書包里翻出自己放在裏面很多年的墨鏡，穿上黑色的大衣，盡量貼近金如山。
成嘉澍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金如山在這頭，成嘉澍在那頭，兩人分別在走廊的兩端。
自己會因為看見他的身體害羞臉紅；會看見他缺東西就煩躁不想他摳搜馬上買給他；看見他因為審核低聲下氣就心疼得連夜打電話請人幫忙。
細思極恐啊！
“沒什麼。”金如山說著，把房卡塞進成嘉澍的手裏，想要轉身關門。
他是不是在玩什麼cosplay？
反正應該不是因為討厭自己，如果討厭自己怎麼還會特地帶自己回來申請拍攝許可證呢？
只要不是討厭自己就好，怎麼能惹世界上最好的ATM生氣呢！
收拾好了之後，金如山發消息來說在樓下的餐廳吃晚飯。
成嘉澍問他怎麼了。
“不遠。”
成嘉澍喪氣，沒骨頭一樣地靠在金如山的門框上：“好遠啊，找你都不方便。”
跟着他出電梯，跟着他進房……
直到去機場安檢，金如山才摘下墨鏡。
金如山遞過來一張房卡：“你的房間在那邊。”
不知道自己在金如山那裏已經成為想要掰彎大老闆的心機gay成嘉澍，只能一頭霧水的上了飛機。
“……”金如山彷彿是在大街上聽到了什麼害臊的聲音，耳朵通紅。
他是基努里維斯，那我就是凱莉安摩絲。
好冷酷，成嘉澍在開足暖氣的候車廳里打了個冷顫。
成嘉澍很好奇他到底怎麼了，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這麼冷漠。
金如山正在被安檢，沒有說話，出了安檢又戴上墨鏡。
成嘉澍自信滿滿下樓，走進餐廳的瞬間就吸引目光無數。
已經摘掉墨鏡換上寬鬆衣服的金如山：“……”
成嘉澍：“……”
“哈哈。”成嘉澍摘下墨鏡，坐下的時候把它揣進兜里：“突然在口袋裏翻出墨鏡，試試看壞沒壞。”
金如山上下打量成嘉澍，突然覺得他這樣有點蠢蠢的……可愛。
成嘉澍看到他微微上揚的嘴角，湊上前去：“你笑了。”
“沒有。”
可惡，他果然是故意的做這些的。
成嘉澍心裏苦啊，老闆的心思也太難猜了。
點了幾個菜，吃完之後成嘉澍跟在金如山身邊：“金老闆，要不要出去轉轉，消消食。”
金如山拒絕：“不了，我還有工作要處理。”
“啊……”成嘉澍頓時覺得很愧疚：“對不起啊，你這麼忙還要帶我過來申請許可證，害你晚上還要工作。”
金如山皺眉，他怎麼說這種話？就算不來自己晚上也經常工作啊。
而且這些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怎麼軟軟膩膩的。
“成嘉澍。”電梯裏，金如山突然正色。
“啊？”
“我希望你能保持初心，好好拍電影。”
成嘉澍再次聽到金如山鼓勵自己，元氣滿滿地笑道：“嗯！我一定會的！”
金如山哽住。
他本來就覺得成嘉澍長得顯小，眼神很純粹，和很多吃過苦的人不一樣，是有夢想的人才能有的感覺。
但是他怎麼能用這樣純真的眼睛看着自己笑！
“別嬉皮笑臉的！”
金如山說完，電梯門剛好開了，他頭也不回的走向他走廊盡頭的房間。
成嘉澍又是一頭霧水，怎麼了嘛這又是，他撓着後腦勺走向了走廊另一頭的房間。
第二天辦正事。
這次遞交材料很順利，應該是金如山的熟人特地打過招呼，對方表示沒有問題的話一周內就能拿到許可證。
解決了一樁大事，成嘉澍心情愉悅，走路都是帶風的。
“金老闆，接下來就是要選角了，你想要參與一下嗎？”成嘉澍問他。
晚上又要出發回上北市，準備選角和開機的事情。
金如山想說沒時間，但是又想到了劇本里自己的母親，儘管她只有那麼一兩個鏡頭，他還是想去看看。
“到時候通知我吧。”
金如山想到自己的母親，心裏總是鬱郁，他看向成嘉澍，想說什麼，但是還是沒有說出口。
“怎麼了？”
“沒有，你們的劇本已經定下來了是嗎？”
成嘉澍感覺到金如山情緒的波動：“基本定了，但還會有需要打磨的地方。”
金如山點點頭。
成嘉澍：“金老闆，我能去看看你家嗎？”
“我家？”
“對，你們一家人以前住的地方。”
金如山看着成嘉澍，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採風。”成嘉澍笑一下，從書包里掏出上次到臨風來的時候金如山給買的dv。
金如山終於笑出來。
成嘉澍：“可以嗎？”
他拿出為了電影的理由時，金如山總是不能拒絕。
下午金如山帶着成嘉澍去了以前在臨風市的家，不是什麼大別墅，就是在洗煤廠附近的一個老小區。
“做煤炭生意發家其實就是四五年的事情，我爸生意起來的第一年，就認識了我媽媽，媽媽和爸爸一起經營，才把生意做得這麼大，我爸總說，他能夠娶到我媽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金如山站在鋪滿白色遮塵步的房子裏，慢慢地回憶着以前的故事。
成嘉澍感受到，金如山動搖了，看着這個老房子想起了媽媽，那些他藏在心底的事情本就不黑暗。
憑什麼不能在陽光下袒露出來？
憑什麼電影裏連她的戲份都沒有？
成嘉澍認真地盯着dv里的畫面看，他總覺得，從鏡頭裏觀察這個世界更能讓他平靜下來。
金如山突然抬頭，透過鏡頭和成嘉澍對視。
他微微濕潤的眼眶讓鏡頭蒙上一層濾鏡，朦朧着帶着噪點的老電影一樣，溫潤、細膩、感傷。
“成嘉澍。”
“嗯？”
“可以拜託你一件事情嗎？”
“嗯。”
“可以不要改動劇本里我的身份嗎？我媽媽她，也在那場煤礦事故中去世了。”
小樹：收留心碎煤老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