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此刻,榮正堂外間的西廂房內。
所有人的目光都焦急地凝聚在桌前一坐一站,劍拔弩張的兩個大夫身上。
這兩個人,一個是一直照顧王妃,深得王爺信重的大夫,一個是宮中的御醫,醫術精湛自不必多說。
且兩人都是鬚髮皆是白了大半的老大夫,若是素日裏單獨出現,隨便哪一個都會叫人十足的放心,但這兩個大夫偏偏撞在一起還意見相左,還他*的哪個都說的有道理。
李公公一會兒聽着竇老夫的話覺得有道理,一會兒聽着龐太醫說得也對.焦躁的險些將手裏的拂塵薅禿。
“兩位老神仙誒。”
李公公急的兩手作揖,連連對着兩人躬身相求,:“求求你們二位顯顯神通,快快拿個主意出來吧。”
看了看面露哀求的李公公,龐太醫捋了捋鬍子,對竇老大夫冷冷的‘哼’了一聲。
隨後他直接從竇老大夫手裏抽出毛筆,自己伸手取了一張紙,提筆在上面開起了藥方,:“熟地黃、焦梔子、貫眾.”
旁邊的竇老大夫皺緊了眉頭,他指着龐太醫開出的方子,:“其他的倒也罷了,可這炙柏和鹿銜涎與催產的黃俐、當岑衝突,若用了這葯,短時間內可就用不了催產葯了。”
“豎子!”
她臉色難看的緊,:“兩個大夫都開了葯,一個要催產,一個要先止血,藥性相衝,僵持不下”
龐太醫狠狠地一甩袖,:“你,你,豎子不足與謀!”
他急的嘴唇都在哆嗦,:“兩位老神仙開的必定都是對症的藥方,不如.一起用?”
“不行,還是不行。”
“太醫呢,太醫開的葯什麼時候能送進來?”
王爺不在,大公子也不在,一個能立刻就拿定主意的人都不在,李公公麻爪了,他的目光求助般的落在了一旁的嚴嬤嬤身上。
夏產婆抖着兩隻沾滿血的手出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匆匆走了進來。
李公公張着嘴,他的目光來回在竇老大夫和龐太醫之間來回穿梭,卻不知道該聽誰的。
聽見李公公的這句話,本來還怒目相視的竇大夫和龐太醫異口同聲的道,:“不行!”
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胡產婆只覺得自己一瞬間罵*的心都有了,可這會兒叫她下決定,她卻也沒那個膽子。
“吸氣,王妃吸氣,再使把勁。”
正當胡產婆猶豫時,就聽榻上的秦王妃出聲了,:“春紅。”
“先止血,其他的壓后再說。”
外頭的人只聽見門嘩啦一聲,接着一個人影飛似的撲了過來——
竇大大夫神色嚴肅的打消李公公這不靠譜的念頭,:“藥性相衝是大忌!王妃的這模樣,若是在吃錯了葯,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用我的。”
胡產婆看着秦王妃努力掙扎到脖頸間青筋暴起的模樣,若是一會兒王妃沒勁了可就更危險了。
竇老大夫激動地臉色通紅,他堅定地道,:“換藥!”
“你也是行醫這麼多年的人了,這些葯里講究君臣佐使,這兩位是君葯。”
竇老大夫惡狠狠的盯着龐太醫,口水都噴到了對方的臉上,:“我看你這老賊就是攪屎棍!”
我的皇天爺,怎麼又吵起來了。
大汗淋漓陸燕芝氣喘吁吁的睜着眼,看向了一旁已經快急瘋了的春紅,:“去,去找竇老頭,我我,就他”話沒說完,陸燕芝就疼的一個仰頭。
蘇琳琅臉色也是一片慘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內室。
“這世上有那麼些葯你不用,非撿着和我方子裏藥性相衝的藥用,你是不是故意的?說,你是不是存心來搗鬼的?”
“便是先止血,也不能這麼絕對,王妃肚子的孩子等不得,若是憋的時長了,活活憋住就是.!”
“簡直豈有此理!”
“好!”
陸燕芝努力使着勁,奮力掙扎着眼淚都從眼眶裏不停的墜落。
“你這草草匹夫!”
龐太醫也惱了,:“你把它們換了,這方子還吃了個什麼?若是沒有效果,該怪你還是怪我?!”
劉產婆也滿頭是汗的搖了搖頭,:“胡大姐,沒到時候,王妃的*口沒開,生不下來,現在王妃還有出血的問題.不能再拖了。”
陸燕芝渾身上下就和從水裏面撈出來的一樣,她疼的咬着嘴裏的白巾,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卻見嚴嬤嬤也是一頭的汗,遲遲拿不定主意。
只見春紅撲跪在竇大夫的身前,:“竇老大夫,我們王妃就拜託您了,求求您一定救救王妃。”說著春紅就開始給竇大夫磕頭。
郭氏手裏的帕子都快絞爛了,她張了幾次嘴,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龐太醫氣的抖着手指着竇老大夫,:“分明就是你這鄉野村夫學藝不精!還在這大放厥詞,胡攪蠻纏!”
“好,好,好。”春紅胡亂的擦着臉,就像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
“用老夫的!”
“撲通!’
嚴嬤嬤眉頭皺的死緊,她看着兩人,:“兩位大夫,現在要給王妃用藥了,還請速速決斷。”
竇老大夫沒有半分的推卸,一口應承下。
隨後他只說了一句:“春紅你起來等着。”就不再拖延,準備立即開藥方。
轉身,他就從龐太醫的手裏搶回了筆,嫌人擋在這,竇老大夫二話不說直接一把推開了人。
一邊待着去吧你!!!
龐太醫被推得一個跟頭栽在那,:“你——!”
但屋內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經全都在竇老夫身上了。
竇老頭對龐太醫的動靜也充耳不聞,他只全神貫注的寫着藥方,手下一刻不停——
一氣呵成!
寫完,他扔下筆,拿起藥方吹了吹,遞給了春紅,:“去,速去讓人煎好了就送來,三碗水,滾了就能用!先倒出來一碗,剩下的熬着,若是一碗不行,再喝剩下的。”
“好,好。”春紅捧着藥方還沒起身,一旁的李公公和嚴嬤嬤過來一把扶起了她。
“我去,春紅你去裏頭陪着王妃。”
李公公接過春紅手裏的藥方,轉身就跑去了小廚房。
小廚房內所有的灶都開着,熱水就沒斷過,夏蟬和王嬤嬤在這盯着。
李公公的藥方一到,夏蟬馬上就安排人煎藥,留下王嬤嬤看着灶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斷斷續續的疼痛叫陸燕芝覺得整個身子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就這麼疼着,熬着,她忽然覺得自己身子一輕。
“陸燕,這份文件交給你了啊,孫總給我的,但我早上還有事,你幫着認真做一做,就是上頭還有幾頁數據需要核算和導出的,很簡單的。“
“哦,對了,下午的會上孫總要用,儘快給我,別遲了。”
說完,身材高挑,模樣漂亮的夏宓將手裏的文件夾放在了桌上,甩着大波浪踩着高跟鞋就利索的離開了。
“陸燕,陸燕,陸燕,快,幫我搞一搞,我實在是搞不定了,拜託拜託!”同組的姑娘雙掌合十,嘟着嘴賣着萌.
“誒,陸燕,我記得你沒有男朋友吧,這周的班你幫我頂一天,我和我女朋友想去荊都古城看看,她鬧了好久。“
說完,梳着精緻中分的‘精英男\'馬不停蹄的飛快數着數,:“1,2,3!”
數完,他笑着拍了拍手,:“OK,你沒反對,就這麼說定了啊,就知道咱們公司你最好了,回來給你帶禮物啊。”
好熟悉,這一切都好熟悉。
這些永無止境的聲音密密麻麻的環繞着陸燕芝,叫她都生出了恍惚感,她這是在公司?
陸燕芝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她掙扎着想睜開眼,卻聽見一聲熟悉的中氣十足的喝聲,:“滾——!!!”
“刷’陸燕芝猛地睜開了眼就見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沉着臉站在公司里。
陸燕芝還以為剛剛那聲滾是幻聽,就驚訝的見眼前的‘自己’做了一件自己以前從不敢做的事。
只見‘她’抄起桌上的文件夾,朝着‘波浪頭’精準的砸了過去。
文件夾呼嘯着‘奔過去’狠狠地砸在‘波浪頭’的頭上,又‘啪’的落在了地上,裏頭的文件掉出來散了一地。
‘波浪頭’都被砸懵了,她捂着頭,轉過身和全公司的人一起吃驚的看着‘陸燕’。
“看什麼看?”‘陸燕’一叉腰,環視四周噴道,:“一群刁民!”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欺負到我陸燕z,咳咳咳,我的頭上來了?”
“什麼東西?”
‘陸燕’瞪着眼睛看着夏宓,:“孫總給你的任務為什麼要給我?”
“過來給活的時候就會賣個白臉,發工資的時候怎麼沒見你給我一毛錢?”
“不要臉你,簡直。”
說完,陸燕芝看向了那個嘟嘟嘴的女同事,:“你要是大腦發育不完全就去自覺點看大夫!你要是個智障白痴就自覺點滾蛋!”
“一個表格教了你一個月你還不會,每次都讓我幫你做,你可倒好,在一邊不是打視頻就是吃零食,還噘嘴賣萌,賣你個羅圈腿的萌你!”
“你,陸燕,你過分了!”‘嘟嘟嘴’被陸燕‘惡意吐槽’氣的眼睛都紅了。
“還有你!”
橫掃一片的陸燕做回了自己,她盯着‘精英男’,:“我是你爹啊還是你娘啊?”
“你和你相好的去踏青,倒要我給你做活?你有多大的臉啊?也沒見你叫我一聲娘啊?”
“哼,要是我生下你這麼個玩意,情願塞回去!”
“鬧什麼,鬧得什麼?”
有些禿頭的主管走了出來,他第一眼就看見了‘挑事’的陸燕,:“你要翻天了不成?一大早的把公司攪的雞犬不寧!”
他點着陸燕,:“我告訴你陸燕,你要是不想幹了就趁早收拾東西滾蛋,全中國那麼多人,擠破頭想進公司的一大把,不缺你一個!”
“哈,老娘早就不想幹了!”
陸燕對着主管惡狠狠的道,,:“下次你這狗棍再把眼睛落在我胸上,我就把你那雙狗眼給戳瞎了!”
“你,你,你血口噴人,你。”主管抖着手指着陸燕,他環顧了一圈四周,:“她污衊我,她污衊我啊。”
所有的女同事都低下了頭,離得最近的‘波浪頭’也不自在的稍微攏了攏胸`前的衣服。
‘下頭’的主管在公司有個外號就叫‘羅一眼’,但沒辦法,誰叫人家是老闆的親戚呢。
陸燕一把將胸`前的工牌扯了下來,她取出裏頭的照片,隨後直接將塑料殼衝著主管丟了過去,:“還給你狗牌!”
說完,陸燕芝就踩着滿地的紙張拎起了桌上的大包,大搖大擺的衝著大門走去。
主管跳着腳對着陸燕喊道,:“好,好,好,陸燕,你有種,你,你今天走了就別想再回來!!!”
回應主管的是‘哐當’一聲,一腳被踹開的大門,陸燕頭都不回的揚長而去。
從剛剛開始就被震撼的陸燕芝飄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着‘陸燕’的舉動,這是她嗎?
雖然是一模一樣的長相,一模一樣的公司但言談舉止和性格習慣完全不同。
陸燕芝只有‘小聰明’,從不敢這麼豪橫。
她看着眼前的‘陸燕’,心裏頭隱約有個猜想。
但看着陸燕熟練的打的士,一上車就打開了手機。
不管是點外賣還是刷視頻都十分的流暢,手指在手機鍵盤上打字的速度個更是快到飛起,陸燕芝又不太敢確定了。
就這麼一直跟到了家,果然,還是那個熟悉的租住公寓。
陸燕芝沒什麼家人,也沒什麼什麼不良嗜好,既不投資也不理財,她拚命的攢錢卻也沒有苛待自己。
她租住的房子面積很小,但該有的都有,還有一個小小的飄窗,冬日窩在這曬太陽也十分的舒服。
陸燕芝跟着‘陸燕’進去,就見人熟門熟路的去了浴室洗漱,而陸燕芝也被塞得到處都是的書看的呆住了。
只見書桌前放着幾冊書:《新手化妝需要知道的事》、《彩妝大全》、《造型大全》、《色彩大全》、《撞色的秘訣》.
左側的書架上也是一排排的書冊《新娘妝那些你必須知道的事》、《眼角妝容大全》、《手把手教你三天學會化妝》.
房屋光線最好的地方還專門被隔了出來,立地柜上是琳琅滿目的各種化妝品和化妝工具,數量眾多卻又錯落有序的擺放着。
除了這些,最吸引人目光就是那個被清理出來空地上的電腦、手機支架、攝像頭、補光燈
對,這些東西很熟悉吧,這不就是手機里那些網紅用來直播的工具嗎?
但知道歸知道,陸燕芝蘭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能在自己的家裏看見這些東西。
“咔噠”,浴室的門開了。
陸燕芝回頭看過去,就見頭髮吹的半乾的陸燕擦着頭走了出來。
跟着她一邊往外走,一邊脫着衣裳。
取了衣架上那件清新的綠果凍色七分袖穿上,下`身則是一件簡單的白色長褲,整個人看起來清新又自然。
她在落地鏡前檢查了一番自己的穿着,又做了幾個拉伸動作,隨後就走到了擺放着直播工具的那一角。
只見她伸手調試完工具,就坐在了梳妝枱前,笑眯眯的打着招呼,:“hello,大家好,歡迎來到漂亮木偶打扮師的直播間,我是你們的朋友歸沐燕。”
看着和從前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卻做着自己從來都不會做的事情,陸燕芝只覺得一片恍惚和茫然。
她是誰?眼前的人又是誰?她是‘陸燕’那自己又是誰?她為什麼感覺自己忘了什麼事?
但此刻,沒有人能看見飄來盪去的陸燕芝。
直播間內的彈幕已經刷了起來。
陸燕笑眯眯的正準備取了桌上的水乳給自己打個底,順便開始教授大家一些化妝的小技巧時,就見今日的直播間不知道從哪裏湧入了一波人,他們懷着極大的惡意開始刷屏——
“這是個什麼美妝博主,長得這麼平平無奇,還好意思就這麼出來丟人現眼?”
“你畫的這是什麼呀,我看你那眼線畫了就和沒畫一樣,你到底會不會啊?”
“主播的直播間,叫漂亮木偶,木偶呢,怎麼從來都沒見過,你起的這是什麼破名字啊?掛羊頭賣狗肉是嗎?”
“哈哈哈,這年頭直播的成本可真低,什麼垃圾都能在這行混口飯吃了。”
當然也不只是這些煽風點火的人在直播間內挑事,還有不少也是陸燕的粉絲,她們也在出言幫着陸燕解釋,:“小燕子就是我們普通人的模樣好嗎?她這麼瘦,還那麼白,已經比我們好很多了。”
“人家是教我們穿衣打扮和化妝小技巧的,又不是什麼顏值主播,要看那些顏值主播你自己去看好嗎?嗚嗚嗚,你知道一個手殘要學習小燕子那些畫了和沒畫卻又有效的妝有多難?”
但這些解釋很快就被壓了下去,整個直播間被攪合的烏煙瘴氣。
陸燕眯着眼看着這些彈幕,她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先對着其他看直播的人飛快的道了個歉。
“抱歉姐妹們,看來今早是沒法直播了,這些垃圾太影響人的心情了,等我先處理了他們,再回頭和你們好好聊聊。”
之後,她對着那些發著陰陽怪氣彈幕的人冷笑了一聲,只見屏幕里的她高高的揚起下巴,:“一群白痴,不知所謂!”
“鍵盤上的渣滓們,來我這找存在感來了?”
“哼,你們這些小垃圾們,今晚七點半,來我的直播間,我們不見不散,呵,你們這些若是誰不來,誰就是小狗!”
“家人們,你們要是想看熱鬧,到時候也可以一起來看看,今天就先到這了,我們晚上見。”
說完,陸燕就下了直播,並開了個預直播間,上頭只有簡單的一行字“來啊!”
簡單又囂張。
隨後她起身,直接去了內室,打開了一面衣櫃,一件丹碧紗紋大袖衣,袖口和衣擺處還紋着銀色的雲紋,精緻中透着淡淡的奢華。
陸燕看着這件衣裳,默了片刻,隨後伸手取了衣裳掛在一旁,跟着,她來到了梳妝枱前,開始給自己化妝。
陸燕芝看着這樣的‘陸燕’,自己一直這麼剛的嗎?
好像不是啊,那她是什麼樣的?
想不起來了,但她卻為‘陸燕’擔心,她的話已放出去了,這世界上總不缺些‘網絡聖人和劍人’,若是陸燕沒有壓住他們,那對她自己就是一場‘網絡災難’,她剛剛還丟了工作
而梳妝枱前的陸燕緊抿着唇,神色透出恍惚和認真來。
人對自己從沒見過或是超出預期的事物總是靠想像,但往往很多時候,沒有見過,就是沒有見過,不管怎麼想像中總是缺那麼點味道。
美也是,如今網上林林總總的美人出現的太多了,明星、網紅、還有妝容加持,見慣了這些的人們胃口被養的十足的挑剔。
但陸燕,她見過,甚至,她才實實在在的擁有過.
整整一個下午,陸燕都一直坐在梳妝枱前。
她梳好發,穿戴好了那些首飾和衣裳,起身走到落地鏡的那一刻,陸燕芝像被一道雷劈中,這個樣子,她見過!
宛若迷霧被驅散開,陸燕芝想起來了!她曾經叫陸燕,後來她穿越進了一本小說里,變成了陸燕芝!那個漂亮到叫人心顫的炮灰身上!
這一刻,鏡前正調整着耳飾,隨後擺出提現木偶動作的陸燕也心有所感的抬起了臉,她看着飄在鏡中的陸燕芝,顯然也是驚了一跳。
接着,‘陸燕’很快轉開了眼,想假裝自己什麼也沒看見,陸燕芝卻很快的飄了過去,:“你——”
卻見‘陸燕’眼眶裏迅速含了淚,:“我們換都換了,換不回去了,我捨不得我的‘家人們’啊。“
“你許願說要美貌,我要自由,這可是我們說好的,當初換的時候你也是答應了的,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陸燕芝愣在了當場,她以為那是一場夢,這世上,誰會將夢裏面的囈語當真啊。
覷着陸燕芝的神色,‘陸燕’拱手拜了拜,:“冤有頭債有主,誰害死的你,你去找誰啊。”
陸燕飛快的說道,:“對,我知道,你掉進池塘了是不是?”
“那是長樂世子和女主幹的,你說我,哦,不對,你沒事去梨園的小樓幹什麼啊,被滅口了吧,嗚嗚嗚,誰能想到恭候府里也有他們的人。”
“你去找他們啊,求求你,你去找他們吧,我們已經換好了,再換不回來了。”
“這樣,這樣,我心甘情願再給你我在大晉所有的氣運,都給你,都給你。”
“你要是還有什麼未完的心愿,我我這可能也幫不上你,你不要找我,你回去吧,啊,回去吧。”
信息量有些太大,陸燕芝一時沒反應過來,又聽陸燕念叨未完成的心愿,……她未完成的心愿。
對,她懷孕了,她在生那個孩子,女主也在,女主也在!
她的寶寶,陸燕芝也沒心思在這聽陸燕說話了,她要回去的!
等陸燕再抬頭的時候,屋子裏已經沒了陸燕芝那個美艷到詭異的身影,陸燕鬆了口氣,接着她連忙掏出一個符篆,只見上頭的字跡已經模糊成了一片。
她連忙去了廚房在液化氣上將它燒掉了,:“你自己回去的,這可不怪我,陸燕芝,我們這輩子再也不見了。”
一碗苦到人舌根發麻的葯被灌入了嘴裏。
這麼苦,這是竇老頭開的葯,絕對是他。
“王妃醒了,王妃醒了!”
幾道驚喜的聲音傳來。
她睜開眼,卻看見了熟悉面龐,神色激動的春紅、眼裏含淚的夏露
另一端的產婆激動的喊着,“開了,王妃的*口開了,王妃您再使些勁啊。”
恍恍惚惚宛若痴夢一場,可在醒來,陸燕芝卻覺得自己好像都沒那麼疼了,她鼓足了力氣開始嘗試.
城門口
幾道飛馳的人馬急速而來,沖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英氣勃勃的青年。
隔着老遠,他就將手裏的令牌丟了過去,守衛一把接住,看見上頭禁軍的字樣,他忙回頭喝了幾聲,:“讓開,讓開,讓大人們過去。”
說著,他雙手高高奉上了令牌,疾馳過去的幾人馬不停蹄的略過,打頭的那個利索的收起了令牌。
等人過去,守衛疑惑撓了撓頭,他剛剛是不是看見秦王了?
畢竟秦王的那個身形這世上少有。
算了,這些大人物的事和他沒關係,他守好這個城門就行了,什麼都要刨根問底,只怕哪一日,就是他被填進了這護城河裏頭。
秦王府
從城門衝進來的幾人一刻沒停的到了秦王府的門口下馬,門口的守衛剛要攔,待看清來人的模樣后,卻驚住了,:“王王爺?”
秦王肅着臉只是大步流星的進王府間隙點了點頭,一進去,他半點也沒耽擱,直奔榮正堂去。
剛到前院,秦王的一隻腳才邁進去,就隱約好似聽見了一聲嬰兒的啼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