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殿內很安靜。
靜的翠珠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翠珠看着半躺在榻上的蘇懷妙,她正看着手上的信件。
但看着看着,蘇懷妙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曲定山是個老實人,蘇懷妙是他心頭那抹垂着的弱不禁風的白月光,在他的腦海中她總被欺負的印象無法抹除。
一個柔軟可憐的叫人心頭髮疼的姑娘獨自在深宮中掙扎.
他想給蘇懷妙足夠的依仗和與蘇府討價還價的餘地。
蘇懷妙懷的艱難又極其危險的消息也不是人盡皆知。
一腔相思的曲定山寫的毫無保留。
也寫的很詳細。
詳細到蘇懷妙原本蒼白的臉上被血色充斥,她握着信紙細白的手指用力到將信紙的一腳都揉成了一團。
“娘娘,對,太醫,太醫”
“蘇琳琅不會叫秦王妃生下來這個孩子的”
“您現在還懷着身子,您可不能激動啊。”
淚水順着蘇懷妙的眼角落了下來。
她六神無主的看着蘇懷妙,聲音都打着飄,:“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蘇懷妙拉着翠珠到她的耳邊,:“去,去叫我們的人放消息。”
後來府上着意調教她的時候蘇懷妙也知道這些葯傷身。
她以為自己能做個有價值的棋子,卻不想棋子的命根本就沒人放在眼裏。
她看着蘇懷妙開始泛着青白的臉色根本不敢用力掙扎,只得哭求:“姑娘,您現在還懷着孕.不管為什麼,我們先讓太醫進來給您看看好不好。”
可她現在已經有了孩子了!
她有了身孕,就算不為她高興,也不該蓄意狠毒到絕了她和孩子的性命!
宮中人心險惡,若是她技不如人,這沒什麼可埋怨的,你爭沒有不許旁人爭的道理。
就算是漏下來的一點,也不許她們撿。
府里嫡庶分明,享盡風光的蘇琳琅也吝嗇從手頭分出任何一點的餘蔭。
為什麼,什麼為什麼,臉上一片驚懼的翠珠腦子一片空白。
翠珠什麼都顧不上,只連連的點着頭,:“奴婢去叫太醫來”
她每日絞盡腦汁的用心侍奉着懷康帝,還吃着叫她痛不欲生的葯好,這些她也撐得住。
可還沒等翠珠哆嗦着腿,連滾帶爬的去尋太醫,蘇懷妙死死地揪住了翠珠。
“他苦心孤詣偷龍轉鳳,混淆皇室血脈,就為了今日.”
蘇懷妙甚至都無法半躺着,她死死地握着信,額上滲出汗,全身都在發抖。
但千不該萬不該,是蘇府。
她自從懷孕開始就百般不適,府里進的葯說是能緩解她的癥狀,蘇懷妙沒有起疑。
蘇懷妙臉上是一片死寂,她伸出的另一隻手上全是血。
她以為蘇父對她這個女兒也是有幾分真心地.
可所有的一切都抵不過蘇琳琅的一句話。
她甚至都不願意叫太醫看看,昨晚已經用了。
“等秦王妃難產的時候,就把消息放出去.”
剛剛翠珠的叫聲已經驚動了外頭的人。
在蘇府的時候,她對着蘇琳琅彎腰,沒關係,嫡庶分明,她心中不平卻也忍得住。
“.來不及了。”
蘇懷妙防着宮裏的所有人,卻唯獨沒有防着蘇府。
血腥氣已經瀰漫了開來,蘇懷妙卻不管不顧的只吩咐着翠珠,:“就說秦王意圖不軌.十九年前,在長劍門收養了宋氏夫婦的獨子。”
憑什麼?!!
“娘娘,”翠珠試着要掙開的蘇懷妙的手,但蘇懷妙卻抓的很緊,像是恨不得將所有的力氣用上。
但她願意豁出去拼一個未來。
蘇懷妙將信揉成一團塞在了翠珠的懷裏,惹得信紙上是撲鼻的血腥氣,:“.拿好。”
憑什麼!
憑什麼!?
這個模樣的蘇懷妙叫翠珠慌了。
她眼睛紅的嚇人,:“為什麼?”
她選不了,她的出生就是如此。
宮中佳麗無數,懷康帝年紀又那麼大了。
她得不要臉的模仿着別人的模樣才能入宮。
翠珠被嚇得魂飛魄散,:“姑娘!”
蘇琳琅不許,她就不能生。
“周記淮不是皇室血脈,欺瞞聖上數十年,秦王秦王大逆不道。”
翠珠已經傻了。
蘇懷妙慘然一笑。
蘇府的人骨子裏的血都是毒的,包括她。
都把她當踏腳石,都想要她的命。
蘇琳琅的依仗不就是秦王府嗎?
等着瞧吧
還有蘇府,蘇府,她得自己來.
一起下地府吧。
宮裏的婕妤娘娘小產。
如今宮中就這一個金疙瘩,這個消息沒人敢瞞,慌慌張張的壞消息讓懷康帝在大朝會上二話不說直接拂袖而去。
而不一會兒的功夫,太醫院內的所有的人都神色倉皇的聚在了承念宮。
數不清有多少雙眼睛盯着蘇懷妙的這一胎,消息根本瞞不住,眼下宮裏宮外都緊緊閉着嘴,伸長了脖子觀望。
秦王府
今日一早,幾封信從邊關低調的送到了府上。
一般這些信都會先送到秦王府中大公子的手上,今日周記淮去了吏部,臨淵堂內候着的是蘇琳琅。
其他的也就罷了,看着上頭的王妃親啟字樣的信件,蘇琳琅拿着信正準備去榮正堂時,宮裏的婕妤娘娘疑似小產的消息第一時間就送到了蘇琳琅的手上。
這一刻,蘇琳琅也愣了有那麼一瞬。
她雖然逼迫蘇府逼迫的緊,但有沒有效果,她也說不好,畢竟蘇懷妙真的有了,還是皇帝的孩子。
但微愣之後,就是狂喜,天時地利人和,誰能贏得過她?
“去,王妃大着肚子多危險啊,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宮裏的蘇婕妤小產是大事,最好的太醫都在宮裏,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宮裏.這是最好的機會了。
“是,”盼錦立即轉身走了出去,知道始末的她也強壓着心情,神色如常的往外行去。
今日午膳,蘇琳琅也沒有如往常一般去向陸燕芝請安,但宮裏的消息傳出來后,沒人覺得意外。
一筆寫不出兩個蘇字。
蘇婕妤是少夫人的妹妹,總有府□□同生活數十年的情誼在。
再有,就像蘭妃說的,她是陸燕芝能藉著兩分身份的底氣,陸燕芝也能是她在宮裏的倚仗
蘇婕妤也是如此,一早上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整個蘇府都愁雲慘淡。
榮正堂內
郭氏陪着陸燕芝用過了晚膳。
瞧瞧外面的天氣,陸燕芝想了想,:“母親,不若陪我去臨淵堂看看吧。”
正喝着茶的郭氏聞言立即放下了手裏的茶杯。
陸燕芝摸着自己的肚子,因着她和周記淮年齡相仿的緣故,她幾乎從不去臨淵堂,周記淮也只挑眾人都在的時候才會來。
今日周記淮不在,宮中又有那樣的壞消息傳來,她也一日都沒看見蘇琳琅了。
這幾個月,蘇琳琅努力逗着她開心,費心將所有的事都處理的井井有條,細緻周到。
秦王不在,陸燕芝能這麼安穩的養好胎,離不開周記淮夫婦,她承這份情。
陸燕芝是王妃,外頭有個什麼大消息也不會瞞着她,府里的人都會慢慢的說給她聽,以防冷不丁聽見什麼消息被驚着。
當然,和陸燕芝息息相關的壞消息肯定會滴水不漏的瞞着。
乍一聽這壞消息,陸燕芝捧着肚子都屏息了數秒。
到底還是按着原著進行下去了,蘇婕妤的這個孩子來的突然,也去的匆忙。
肚子的孩子一日日的長大,母親都是有感覺的,這樣的突如其來的意外焉能不痛?
若是她出了什麼事,想想府里的大姐、二姐、三姐和五姐,只怕都會哭成淚人。
呸呸呸,陸燕芝霎時打消了這個不吉利的念頭。
只是想想她都覺得肚子抽疼了一下。
郭氏覷着陸燕芝的神色,也知道她想什麼,她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若是蘇府沾上其他的倒霉事,她一定會大笑三聲順便給菩薩燒柱香,但這種事.
郭氏也是生了兩個孩子的人了,陸燕芝也挺着這麼大的肚子,她實在是幸災樂禍不起來。
陸燕芝準備出去走走,陪陪臨淵堂內孤孤單單的蘇琳琅,她這一動,整個榮正堂都動了起來。
結果就是人還沒出榮正堂呢,外頭的人來報信,少夫人來了。
陸燕芝和郭氏對視一眼,隨後她連忙吩咐道,:“快請人進來。”
蘇琳琅穿着一身簡單的素色,清凌凌的全不似幾日前的花團錦簇,臉上也沒什麼血色。
瞧着就有幾分憔悴。
但她進來看見陸燕芝,卻還是極力對她笑了笑,:“給王妃請安。”
陸燕芝直接伸手扶起了人,:“我的身子還好,瞧着你卻叫人擔心,明日,讓記淮陪着你回蘇府一趟吧。”
“多謝王妃。”
蘇琳琅垂下了眼隱約有了淚意,她看着陸燕芝的肚子,:“還勞得王妃記掛,您可千萬要當心身子啊。”
一貫都是空中月,天邊雲,腰身挺得直直的蘇琳琅何時有過這般垂淚的時候?
瞧着就叫人心酸。
果不其然,這次就連郭氏都沒多說什麼。
蘇琳琅扶着陸燕芝坐下,跟着從懷裏掏出來一封信,:“這是一早就送來的信,王妃恕罪,耽擱到這個時候才送來。”
“你有心了。”
陸燕芝接過了信,看着上頭熟悉的字跡只覺得心頭溫暖,但現在不是看信的時候。
她收好了信,隨即看着坐着一旁低垂着頭的蘇琳琅,:“今日.”
話還沒說完,陸燕芝就皺起了眉頭,她的這幅神色叫一旁的夏露緊張的弓着身,:“王妃?”
陸燕芝低着頭,她看着自己的肚子,有些痛苦的慢慢皺起了眉,好端端的,她為什麼會突然覺得這麼疼?
陸燕芝的一動叫屋裏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蘇琳琅也抬起了頭看向陸燕芝,她看着陸燕芝的臉色也緊張了起來,:“王妃,您可是哪裏覺得不適?”
“我,我”陸燕芝捧着肚子,說話間的功夫,她額上已經見汗,她的眉毛緊緊地蹙在了一起,:“琳琅.我的肚子好疼。”
聽見陸燕芝說完這句話,蘇琳琅蹭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起來,她看着陸燕芝的神色,神色凝重的道,:“快,快去請太醫來!”
郭氏也第一時間到了陸燕芝的身邊,她看着陸燕芝癱靠在椅背上開始泛着慘白的神色心裏頭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努力掐着手心,鎮定的問道,:“六丫頭,你除了疼還有沒有其他感覺,現在肚子有沒有往下墜?”
這樣的情形,郭氏也不敢輕易上手摸,只能盡量問清楚。
“好像濕濕了。”
郭氏心猛地沉到了谷底,她故不得其他,掀開陸燕芝衣裙,一片血色蔓延開來。
這血跡刺在所有人的眼裏。
郭氏抹了把額上的汗水,當機立斷道,:“馬上去產房!”
聽到消息的李公公和嚴嬤嬤已經趕來了,王妃這樣大的肚子,一旦出了意外,根本就拖延不得。
產房內早就備好了所有東西,這幾日房子一直暖着。
僕役連滾帶爬的去了外間傳太醫,春紅去裏間取了棉被蓋在陸燕芝的身上,就着椅子一併抬着去了產房。
整個秦王府燈火通明,府里也立即給還在吏部的周記淮去了信。
承念宮
翠珠的眼淚都快要流幹了,她看着躺在榻上的蘇懷妙,她容色慘白,滿身的狼狽,身上還扎着針。
殿外還跪着一地的太醫,同樣神色掙扎的還在嘗試。
已經掙扎了有一日了,使勁渾身解數拖延的藏元到了這一刻手都是抖着的。
懷康帝也在殿外,自今早開口說了一句話后就一直沒有再說話。
夜色已經深了,卻不想這個時候,周記淮也進宮求見。
懷康帝的臉色已經無法用難看來形容了,素日裏周記淮很懂分寸,況且這個時候,他還入宮
懷康帝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前,卻還是點點頭,允了周記淮進殿。
吵吵鬧鬧的說話聲一直在耳邊縈繞,身上也一陣陣的疼,蘇懷妙慢慢的睜開眼,明亮的燭火映入眼帘,她神色恍惚了片刻。
“好吵。”
翠珠看着蘇懷妙的眼睛睜開,霎時驚喜的撲了過去,:“姑娘,姑娘”
她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蘇懷妙昏迷了一整日,她差點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姑娘了。
“您別動。”
翠珠連忙伸手按住了蘇懷妙的手,:“藏太醫給您扎了針,現在太醫還在外頭想辦法,您再等一等。”
“等”蘇懷妙的臉色慘白,可她卻輕輕的勾了勾嘴角,:“這才一個多月,要怎麼拖延,才能再拖延九個月?”
“不過.都是垂死掙扎罷了。”
“姑娘,姑娘,您不能放棄啊。”
翠珠看着蘇懷妙的神色,只覺得全身都涼透了,她像從前在府里的時候那樣稱呼蘇懷妙,:“您在府里的時候,多難啊,您不都這麼撐過來了嗎?”
“我們.我們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外頭的聲音不小,蘇懷妙和翠珠說話聲被蓋住了。
蘇懷妙沒有反駁翠珠的話,她這麼就一動不動的躺着,感受着那個孩子一點點的離她而去
留不住的,都棄了她。
蘇懷妙看着那處跳動的燭火,忽的問了一句,:“外頭在說什麼,我好像聽見了周公子的聲音?”
看蘇懷妙肯老實的躺着,臉上也沒有那股心存死志的鬱郁之氣,翠珠巴不得有個什麼轉移她的注意力。
她擦了擦眼睛,連忙道,:“是周公子,秦王妃今夜也突感不適,他進宮求醫。”
聞言,蘇懷妙突然抿着嘴笑了起來,她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果然,果然是她的風格,只怕她盼着這一日,已經盼了許久吧。”
看着那些顫動的銀針,翠珠給了自己嘴上一巴掌,:“姑娘,姑娘,您不能激動啊。”
“翠珠!”
這一刻的蘇懷妙眼睛亮的驚人,:“去放消息,去叫我們的人放消息,之後讓他們安心的去,他們的家人我會養好的。”
“是,是。”翠珠點着頭,:“姑娘您別動,您想要什麼都行。”
“宮裏的御醫不能走,一個都不許!”
蘇懷妙朝着門邊看去,她咬着牙笑道,:“秦王妃生不下來若是一個死胎,若是一屍兩命.“
天大的恩情都抵不過心愛之人一併去了的喪子之痛。”
“若是秦王妃活着,只要她知道是蘇府的手腳,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她就不會放過蘇琳琅的。”
“蘇府完了。”
“哈哈哈,得罪死了皇帝,又得罪死了秦王府,蘇府完了。”
笑着的蘇懷妙伸手拔掉了身上的針,身上的血涌了出來。
她不會讓這些人離開的,都得給她的孩子陪葬!
“孩子,我的孩子。”
蘇懷妙掙扎着哭喊了起來,:“聖上,救救我們的孩子,臣妾從沒求過您,這次,臣妾求您了,您救救他!”
聽到動靜,懷康帝什麼都顧不上了,他讓所有的太醫都進了內殿,若不是王公公和老院判死死的攔着,只怕他也已經進了內殿。
婕妤難產,宮外秦王妃情況也不好。
秦王妃身下出血的厲害,府里有那麼的人看着,周記淮不精醫術,只能進宮來,只求第一時間能帶走御醫。
不知過了多久,殿內響起了凄厲的哭嚎聲。
老院判腳步踉蹌的走了出來,他才走了兩步,就跪倒在了地上,他磕着頭,:“臣有負聖恩。”
滿殿的人都跪了下來,:“聖上.節哀。”
殿內蘇懷妙變得的哭聲叫人心碎。
“混賬!”
懷康帝臉色潮紅,:“混賬!”
他衝著內殿疾走兩步,還沒進殿,忽的噴了一口血出來,人也倒了下去。
跪的最近的周記淮連忙伸手扶住了人。
緊隨其後的王公公的聲音已經尖的不成樣。
“聖上!!!”
抬頭看到懷康帝嘴角的血跡,老院判站都站不起來,他哆嗦着身子,手腳並用的爬了過去。
內殿的太醫也都一窩蜂的被驚了出來。
周記淮抱着懷康帝放在了外間的羅漢榻上,看着昏迷不醒的懷康帝,看着這殿內神色驚惶的眾人
周記淮他轉頭看向了殿外,黑沉沉的一片天,秦王府
他死死的攥緊了拳頭,默了片刻,周記淮低聲對着王公公道,:“王總管封殿吧。”
鮮血順着周記淮的手往下流,他卻感覺不到。
周記淮感覺自己好像被分成了兩半。
他聽見自己用最理智和最平靜的聲音說道,:“從此刻起,所有人都得不得外出,所有消息都不許外出,違令者,斬!”
秦王府
竇老頭和龐太醫已經瞧過陸燕芝了,她確實已經拖延不得了。
老話說,七活八不活,她又發動的這樣突然和不正常,所有人的心都懸了起來。
但這些需要細糾的事情都比不得陸燕芝的生產重要。
其他的事都往後放,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西廂房,緊張的備產。
還沒到時候,陸燕芝又在出血,一直等不來周記淮和藏元,竇大夫只得開了催產葯,但他寫到一半的時候,就被龐太醫制止了。
同樣鬍子花白的龐太醫指着竇大夫藥方中的黃俐,神色嚴肅的道,:“這味藥性急似火,你怎麼能給王妃用這味葯?”
滿屋的人都看了過來,儘管急的跳腳,但竇大夫還是忍住躁鬱解釋道,:“我已經斟酌着藥量了,不會叫王妃突然生產。”
“王妃還在出血,如今最要緊的是先叫王妃的*口開開,先生出來。”
“非也,非也。”
龐大夫搖着頭,:“你也說了王妃還在出血,現在最要緊的是先讓王妃止血,之後再生產。”
竇大夫瞪着龐太醫,:“王妃的肚子那麼大了,產婆剛剛說了,還伴着宮縮的情況,你會下針嗎?能立即止血嗎?若是等你的一碗葯下去見效,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出血原因不明就不能莽撞,若王妃生到一半血崩了怎麼辦?”
龐太醫也吹鬍子瞪眼的反駁,:“何況那藏元小兒敝屣自珍,仗着家傳絕學自居,我從何處去學?”
竇大夫簡直氣的血往腦袋裏涌,裏頭傳來陸燕芝低低的痛哼聲,他強忍着坐下,繼續開藥。
龐太醫卻再次制止了他,義正言辭的道,:“我不能叫你害死王妃,這副葯不能用。”
**的!
留在這的為什麼不是藏元!!!
竇老大夫霎時在心裏問候了一遍龐大夫全家。
他簡直恨不得一硯台砸在這老不死的頭上,他強行忍住,最後只吐出幾個字,:“庸醫滾開!”
龐太醫也怒了,:“你這鄉野村夫,赤腳大夫,開着害人的藥方!”
“這副葯不能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