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怪盜與贗品·四

第九十一章 怪盜與贗品·四

第九十一章怪盜與贗品·四

香椎與松田最終誰也沒有說服誰。於是松田毫不留情地沒收了他隨身攜帶的指紋貼及塑封袋——被綁在大腿側邊的那個。

香椎被氣得的臉一陣青一陣紅。他深吸一口氣,沖松田磨了磨牙。

後者斜他一眼,決定直到明天都不從香椎手裏拿任何食物,乃至一滴水一根煙。

時間就要到八點四十五了,人群還在安逸地閑談與舞蹈,項鏈安然地懸挂在展櫃中,而基德似乎真的已經離去。

松田看看手錶,又瞥向窗外雨幕如傾盆的陰沉夜空,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哪裏不對呢?

他再將目光投向展櫃。宴廳里光照極暗,那附近唯一的光源就是展櫃中的仰射燈。

項鏈在燈光的渲染下,如同浮在空中。碩大的方形磷光石閃耀着令人迷醉的、陽光下的蝶翼一般的彩色,如夢如幻。

而預告中的蝴蝶羽翼遲遲未至。

——因為沒有月光。

松田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他撥開人群,靠近周圍相對空曠的展櫃,跟着打開了手機上的電筒功能。

而他那些緊急脫身用的小道具,要麼已經被消耗掉了,要麼無法在這裏施展開。

“抓到你了!跟我下去見警察吧!”他義正辭嚴、理直氣壯道,“不許再耍花招!”

“請注意一下私人電梯。”白馬十分艱難地擠了過來,“他有河源夫人的門卡!”

警察們被中森帶到了樓下,只憑兩人光是聲音都無法從尖叫中冒出頭。二人不得不眼睜睜地看着煙霧散去,怪盜溜之大吉。

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這些動作說實話不太容易。

他是哪裏露餡了啊!搜集來的情報里,香椎警官就是這樣的性格吧?

快斗百思不得其解。

黑羽快斗狼狽地縮在通風層里,從通風窗看着外面每一個出口處蹲守着的警察們。

這是同行?

亂七八糟的景況持續了一陣。等松田與白馬回過了神,他們都發現了一件事情。

快斗掙了掙,驚訝地發現鶴見小姐力氣不小,而且擒拿的位置都十分專業,就像她預先知道他會從哪個角度脫逃一樣。

這邊,拐過去,再下去,是后廚間吧?所有員工和客人都被集中起來了,那裏這會兒應該沒人。如果找到一件廚師的衣服什麼的,或許就可以有機會出去了。

一道光從項鏈上直穿而過,沒有一絲折射或遮擋。

對面是個低啞的女中音,快斗在腦海里檢索了一遍今天的賓客,很快認了出來:“鶴見小姐?”

香椎有那麼一瞬間心虛。跟着,他乾咳一聲,趁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猛地撲了過去,將怪盜鉗制住。

他回過頭,門外走廊上,一團煙霧炸開,白色的衣擺在煙霧中一閃而過。

這座玻璃展櫃外觀是接近方形的,而內層做成了極陡峭的倒梯形漏斗狀。如果在這種形狀的反光板底部墊上分解出四個方向3D視圖的物體影像,合適的光源下,中間會形成一個十分逼真的靜態投影。

碰撞音與痛呼同時響起。

“?”快斗捂着額頭,在黑乎乎的環境裏試圖努力辨認。

“警視,基德現身了,項鏈已經失竊。”他簡明扼要地大聲說道,“天氣情況惡劣,他沒辦法從高處飛走。請繼續封鎖各個出口!”

“砰!”

松田拔足往門口去,卻被一擁而上的粉絲們堵得寸步難移。他看到了離得更近的白馬探,也是一樣的情況。

正在這時,一個警察從下方往上搭梯子準備開通風層檢查了。快斗不得不迅速地如同敏捷的松鼠一樣往另一個方向爬去。

今天真是活見鬼了。

“嘶——”

當然也是在做賊啊。

松田正要聯繫中森警視,突然,宴廳門口附近傳來驚喜的尖叫。

松田眯起眼。

“……基德?”

很簡單和拙劣的原理。只要近處看,不會看不出有問題。

還能去哪了?十有八九是坑你去了。

是怪盜基德!他還在這裏!

再過一個岔口就是目的地!

快斗心中飛快地盤算着。

他的肩膀還好痛。剛剛被捏了一下,他差點以為自己骨裂了!

白馬讓人打開了宴廳的燈,不顧松田黑得像墨汁一般的臉,左右看了半天,滿面疑惑地詢問道。

這次遇上難搞的傢伙了。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姓松田的警官似乎對怎麼圍堵小賊非常的在行和熟練。

松田深吸一口氣,退到一邊,先撥通了中森的電話。

但是他可是怪盜基德!怪盜基德最擅長盜竊的是什麼?

快斗迅速鎮定住,嘴角擺出最英俊的微笑弧度(跟着他意識到這兒黑乎乎的誰都看不見便又垮了下去),拿出最磁性的腔調開口:

“美麗的小姐,如果是敗在您的手裏,在下似乎也沒什麼遺憾了。”

他呆了一秒,下意識地喃喃道:“為什麼在這裏?”

“鶴見小姐呢?”

松田眼神複雜地瞥過少年,插着兜往樓下同事那邊走去。

鶴見小姐僵了僵。

他再接再厲:“可是,小姐,這般污穢的場所如何能作為你我謝幕的舞台呢?——我甚至無法看清您玫瑰一般的臉龐!”

快斗拿出了渾身解數,這一句話說得愁苦而婉轉,簡直比唱歌還動聽。

他上次用這招甚至迷倒了一個八十八歲的老太!

快,快放開他,讓他過去吧!

鶴見小姐似乎沒憋住,發出了一聲噴笑。

而笑意中並無動容。

快斗開始覺得事情有些麻煩了。

“怪盜先生。”鶴見小姐卡住他手腕的動作更用力了,“您或許對女性有一些誤會。”

不說別的,如果今天在這裏的是佐藤美和子或者世良真純,這小賊都別想保住自己的胳膊。

眼見她似乎鐵了心要把他移交給她的警察男友,快斗驚慌失措地蛄蛹起來。

兩人的動作都盡量輕巧,沒什麼動靜。纏鬥之間,快斗察覺到不對。

這個觸感……?

他的大腦像閃過一道電光。所有的難以理解都在一瞬間被打通!

“香椎警官???”

情況危急,他顧不上細想,這個稱呼衝口而出。

對面人的動作果然停了。

他正要再說什麼,一個被手帕包裹着的小物件從哪兒掉了出來,咕嚕嚕地滾到一邊被光照到的角落。帕子散開,裏頭的茶杯十分眼熟,好像是剛剛白馬和河源夫人用的那套。

“……”

場面尷尬極了。

快斗臉上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看來,您也是同道中人。”

香椎有些惱羞成怒地乾咳。他兇惡而中氣不足地威脅:“你以為警察會相信一位怪盜的一面之詞嗎?”

“那可不一定。”

這個可惡又狡猾的小子慢悠悠地說道,

“您沒察覺您身上多了什麼東西嗎?”

香椎直起上身,在對方的示意下才發現那串璀璨的磷彩項鏈不知何時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

“來做個交易吧警官!”快斗搶先道,“一個對我們都有利的交易。”

香椎陷入沉思。

-

松田排查了所有基德可能躲藏的地方,最後步伐停到了后廚房的門口。

“不進去嗎?”白馬看他。

他一路幾乎緊緊咬着他的推斷思路,松田想到哪個地方,白馬也幾乎同時就能想到另一個漏洞。

他確實敏銳,這是多年前他們第一次見面松田就認識到的事實。

但那又如何呢?

松田看着門,嘴角帶上笑意。

希望香椎已經拿到東西撤離了,他可不想親手銬他進局子。

“白馬先生。”退門前,他轉身看向少年,“我擔心中森警視那裏會有疏漏,可以請您去代為輔助嗎?”

他說得非常有道理。

白馬思考了幾秒,禮貌地向他點點頭,轉身快步離去。

等到確認少年已經不會再返回,松田轉開了后廚的門。

裏面如他所想的空無一人。桌上凌亂地擺着宴會撤下來的剩了大半的食物,以及準備擺上前台的酒水。各種香氣雜合在一起,依舊令人垂涎。

松田閑庭信步一般仔細地檢查了一圈,那個怪盜似乎並不在此。

大概還是放棄物品運輸用的迷你梯了。

松田摸着下巴思索,如果白馬跑得夠快,應該可以從中森那邊堵到他。

而這個后廚,也只剩儲藏室還沒有檢查過了。

這麼明顯的地方,香椎不會犯蠢躲在裏頭的。松田無所謂地想着。

隨即他就聽見裏面傳來了一些明顯是人為的動靜。

不會吧?

松田皺眉。

就在此時,高木興沖沖地大踏着步子從門口跑了進來。

“松田前輩!佐藤桑讓我帶人過來幫您!”

他身後還跟着一大溜二課的巡邏警。

看松田杵在儲物室門口,一臉面無表情,高木不明所以。

“前輩?儲物間有什麼問題嗎?”

松田握着門把,心裏開始盤算給香椎找什麼理由。

要不就說是怪盜基德把他關在裏頭的吧。

他想好了,便心一橫,在眾目睽睽下將門拉開。

“……”

香椎僅着裏衣,全身五花大綁,嘴上封着膠帶,一副被困已久的模樣,看着他們可憐兮兮地嗚嗚嗚。

是香椎,不是鶴見。失蹤的項鏈也正在他脖子上掛着。

“……”

松田抬了抬眉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高木擠進來,看看他又看看香椎,不太確定道:“額,前輩,這是,基德嗎?”

松田陰森森地翹起嘴角,伸手用力地扯了扯香椎的臉皮。

當然是如假包換的了。

“別犯傻。”

他深吸一口氣,一邊給這冤家鬆綁,一邊對高木道,

“你們趕緊還是去警視那邊,注意警戒,唯一的出口就在他那裏了——二樓也有封鎖,這個通行……”

他摸了摸上衣口袋,又摸了摸褲子。

只有從香椎那兒沒收的東西。

松田用力地瞪香椎。後者無辜地眨眼。

-

“松田警官讓我去他車裏取紅外線儀。”鶴見晴歌煞有介事地拿着一張臨時通行卡在眾警司面前晃了晃。

大家都知道了,這是松田的女友,拿着他的東西跑一趟腿也沒什麼奇怪的。

再說,松田這樣謹慎又聰明的人,也不會給不認識的傢伙偷東西的機會。

於是警察們十分和善地讓她掀起封鎖線鑽了過去。

“等等——”

白馬探氣喘吁吁地從大廈門口跑出來,一看到要離開的人是她,明顯也是一愣。

“沒事,松田給了她通行證的。”

中森擺擺手,讓這個年輕人不要激動。

白馬張了張口,卻也無法從眼前人的裝束中看出任何不對。

所有的衣着打扮都是鶴見今天的那套,甚至被刮花了一點的裙擺都對得上。

鶴見小姐聽到動靜,回過頭,沖他嫵媚地笑了笑,一邊走一邊丟了個飛吻。

白馬探一張表情管理近乎完美的俊臉浮上羞紅。

風吹起她柔軟的鬢髮。

她的耳邊空空蕩蕩。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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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酒的我如何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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