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夏姑姑鬧事
在太陽下曬了兩三個小時的茶葉有些發蔫,柔嫩的葉片微微蜷縮起來,顏色變深,捧在手裏能聞到一股有些生澀的香氣。
而這樣曬過的茶葉,就可以進行接下來的製作了,那就是炒制。
要製作茶葉,毫無疑問,炒制這一道工序是最重要,也是最麻煩的了。
夏烈和楚雲琛都不會炒制茶葉,兩人只能按着網上搜索出來的方法,摸索着去炒制。
“……鐵鍋燒熱,小火不停的翻炒,”夏烈念着搜索出來的炒制方法,琢磨着:“小火是多大的火啊?”
楚雲琛也拿不定,說道:“反正火小一點總沒問題,寧願太小,也不要太大。”
火太小,頂多炒制的時間久一些,卻不會炒焦,但是火要是太大,炒焦了,那可真的是一鍋都毀了。
夏烈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那我們先拿一點試試……”
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態比大病之前還要好,什麼高血壓高血脂高血糖啥的,那是統統沒有,前兩天去玉池縣縣裏檢查身體,人家都說他身體壯實得跟個小牛犢似的。
從竹扁里拿了十幾斤過來,倒在洗乾淨,已經微微燒熱且沒有一點水分的鍋里,而後開始不停的翻炒。這個動作需要很快,以免太慢了茶葉就被炒焦了。
炒制好的茶葉鋪在竹扁里攤涼,談一晚上,等明天差不多就可以沖泡出來喝了。
兩人相視一眼,都有些不確定,畢竟何叔只是廚師,廚師炒菜和炒茶,怎麼想也不是一回事吧?不過都是在鍋上炒,好歹有些異曲同工的地方?
這邊的環境實在是好,過年那會兒他們來住了一個月,就感覺精氣神都好了許多,身體身上的一些小毛病似乎也沒了,反正就是住得十分舒坦,住得人都不想走了。
“……這麼好的茶葉,你們就這麼糟蹋了十幾斤!”何叔心疼得要死。
兩人看着鍋里有一部分已經被炒焦干透了的茶葉,微微有些沉默。
夏烈嗯了一聲,伸手抓了一把在手裏,湊在鼻尖聞了聞,道:“味道聞起來其實還挺好的,把焦的這部分挑出來,剩下的應該還能喝。”
兩個大竹扁的茶葉,加起來兩三百斤,一共炒制了五六鍋才炒制完,不過後邊三鍋都是夏烈和楚雲琛炒,何叔在一邊指點,不然全讓何叔一個人炒,他那手都要炒廢了。
雖然不確定,但是兩人還是決定拿着茶葉去找何叔,何叔要是不會,那他們再自己試着炒吧,主要是看着被他們炒焦的茶葉,兩人心裏也有些心疼。
舀起來的麵條上澆上一勺子多多的番茄雞蛋鹵子,再蓋上兩棵一起煮的小青菜,夏烈還往碗裏加了一勺紅通通的辣椒醬,畢竟她無辣不歡嘛。
對於今天晚上這麼簡單的晚飯,楚爺爺也沒有意見,一碗面吃得也特別香。
何叔驚訝又恍然,“怪不得這茶葉聞起來這麼香了……我有個朋友,家裏就是開茶山的,他們家就有一棵古茶樹,那樹長出來的茶葉,那叫一個香啊。”
不過即便兩人再怎麼小心,鍋里的茶葉還是不出意外的炒焦了。
夏烈和楚雲琛面露尷尬,夏烈道:“我們這不是來找何叔您了嗎,何叔,您會炒茶嗎?”
“……這還真是有點難。”楚雲琛嘆道。
也就是說,這鍋茶葉完全炒製成功了。
就是炒出來的顏色不太好看,黑綠黑綠的。
為了防止炒焦,夏烈特意將火給燒小了一點。
可是這麼好的茶,現在卻被兩人炒壞了一鍋,誰見了的都得心疼,所以不出意外的,兩人拿着炒壞的茶葉來到楚家,何叔看着這一股焦味的好茶,就發出了痛心疾首的聲音。
而這晚上,因為何叔炒茶葉炒得雙手發軟,晚飯就做得簡單,用番茄雞蛋做鹵子,夏烈揉面,做了拉麵吃。
而這個過程,要持續一個小時左右,這要是一個人來炒,這實在是太累人了,所以夏烈和楚雲琛是輪換着來炒的。
當然,康健得堪比小牛犢是誇張了點,但是卻也能證明楚爺爺的身體現在有多健康,老年人多有的疾病那是一點沒有了。
這一點,張黛黛是很有發言權利的。
何叔心疼了一會兒,才道:“當然會了,還好我曾經跟着人學過……跟我來吧。”
到現在,兩人那是徹底放下心了,要不是s市有工作困住了,他們都想來溪源村這邊居住了。
楚雲琛琢磨了一下,問:“要不,找何叔試試?何叔應該會炒茶葉吧?”
拉麵拉得粗細均勻,放在鍋里煮上三分鐘,就熟了。
隨着時間過去,鍋里的茶葉水分被炒干,葉片已經微微蜷縮起來,等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這時候一邊炒茶葉,就可以一邊用手揉捻茶葉,讓它更好的蜷縮起來。
夏烈:“在山裏摘的,是山上的野茶樹,也不知道長了多少年,我看着至少上百年的樹齡了……”
楚雲琛和楚爺爺剛過來那會兒,楚爸爸和楚媽媽最開始還有些擔心,直到後來開視頻,發現楚爺爺的狀態越來越好,精神也越來越強,這才放下心來。
***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吃得好,睡得香,他老人家如今的狀態簡直是不可與同日而語,氣色紅潤,說話中氣十足,誰能想到,他老人家在前年還大病過一場?
“我現在回s市去,保管他們都不敢認我!”楚爺爺得意的說,對自己如今健康的狀態十分滿意。
和挂面的口感不一樣,拉麵吃起來格外的勁道,配着酸甜口的番茄雞蛋,特別的開胃,而碗裏的小青菜則十分爽口,也特別的解膩。
炒好的茶葉全部放在竹扁上攤開,放在空氣流通的地方,靜靜等待一晚上。
曾經他們還偷偷拿這棵樹上長出來炮製好的茶葉來主茶葉蛋,當然,這話就不好跟夏烈他們說了,有損他在他們心裏的形象。
夏烈和楚雲琛都是精神一振。
三人來到廚房,何叔問:“這茶葉你們是從哪裏摘的?品質還真不錯。”
何叔不愧是會炒茶的人,炒制茶葉的動作就比夏烈兩人熟練得多,給人一種舉重若輕的感覺,而這一鍋茶葉,一直到炒制結束,也絲毫沒有炒焦的跡象。
雖然炒焦了,可是茶葉炒制出來的香氣,卻特別的香濃,一聞就知道真的是特別好的茶。
嗯,自從來到溪源村之後,他老人家的飯量那是日益見長,剛來那會兒,相同的碗,一碗面只能吃小半碗,而現在,能吃滿滿的一大碗,甚至還能再往裏卧個荷包蛋了。
她原先只是因為兒子姚寶的原因在村裡暫留,可是在住了一段時間后,卻是真的覺得這個地方很好了,吃食不說,便是最簡單的涼拌菠菜都比外邊爽口,氣溫也是不冷不熱,住了一段時間,感覺身體上的一些小毛病都沒了。
更遑論她家姚寶也很喜歡這裏,而且過段時間,她買的春殼的苗也要到了,需要夏烈幫忙培育,她自然是要留下來的。
所以,她還真的思考起了在這裏住下的可能。
“……你們村風景好,有山有水,吃食也好吃,住起來讓人感覺特別的舒心。”她跟夏烈說,“你們村有沒有做農家樂的想法啊?”
“我感覺要是辦農家樂,肯定會很受歡迎的。”
聞言,夏烈心中一動,“這倒是沒想過……”
不過仔細一想,卻好像還真有可行性啊,城裏人愛到鄉下來,不就是為了能親近自然,
張黛黛是來帶着姚寶來找小黃的,姚寶兩天沒見小黃,就開始在家裏發脾氣,張黛黛真的覺得不太好意思,但是為了孩子,還是來打擾夏烈了。
夏烈倒是不在意,姚寶很安靜,她被張黛黛教得很好,除了生氣的時候會大吵大鬧,平時看起來都很乖。
夏烈之前聽她說起過,她婆婆丟姚寶的原因,除了是因為想讓她和丈夫再生一個健康的孩子之外,還有就是前不久孩子爸爸出了事,摔斷了腿,那天家裏人都着急,可是就姚寶還哭着鬧着要出去玩——他喜歡去小區的遊樂區玩。
張黛黛婆婆看見了,心裏就恨上了,覺得這孫子除了腦子不正常之外,還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便心生了惡念,坐着火車到了玉池縣,直接將人給丟了。
夏烈聽了這事,心裏也不免嘆氣,倒是真希望姚寶能靠春殼這葯,將病給治好了。
“……家裏煮了茶葉蛋,我去給你們拿幾個。”她說,站起身去廚房拿茶葉蛋。
茶葉蛋自然是用前兩天炒制的茶葉來煮的,不過沒用炒製得完好的那種,而是用她和楚雲琛炒壞的那一鍋,那一鍋除了有一些被炒焦了,滋味不太行之外,倒是還好,用來煮茶葉蛋不心疼。
那茶的確是滋味十分的好,晾過一晚上,晾涼之後,放在熱水裏沖泡,那香味,香得不行。
茶葉最好用玻璃水壺沖泡的,這樣能清楚的看見在澄凈的水裏,炒制蜷縮的葉片在水裏舒展開來的姿態,極為的優雅漂亮。
茶葉的顏色在水中變得碧綠,茶水澄亮,香氣撲鼻,喝完之後,更是齒頰留香,餘味悠長。
楚爺爺很喜歡喝這個茶,知道夏烈他們還炒壞了十幾斤,用一種瞎糟蹋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
但是炒壞的總不能就這麼低了,也太浪費了,夏烈便拿來煮茶葉蛋吃了,不得不說,這茶葉好,煮出來的茶葉蛋也特別的香。
夏烈用鴨蛋來煮的,誰讓她家的鴨蛋比普通的雞蛋好吃多了呢?
煮得半熟的鴨蛋敲碎蛋殼放在滷汁里小火慢煮,已經煮了大半天了,香味都煮到蛋里去了。
夏烈用漏勺撈了七八個出來,放在盤子裏端出來,等着放涼。
張黛黛忍不住吸了口氣,道:“好香啊!”
夏烈笑:“我也還沒嘗過,希望能好吃點吧。”
等了十多分鐘,滾燙的茶葉蛋變得涼快了點,因為本就是敲碎了放進去煮的,很容易就能剝下來了,剝開之後,只見裏邊的蛋微微浸透了滷汁的顏色,有些斑駁的褐紅色。
夏烈吃了一口,直覺蛋白細膩,散發著濃濃的滷汁的香氣,蛋白光滑順口,吃起來極為滑嫩,而蛋黃細膩綿厚,帶着茶葉淡淡的香氣。
“好吃!”
茶葉的香氣不濃,但是卻恰到好處,夏烈家的鴨蛋吃起來本身就蛋白嫩滑,蛋黃醇香,如今在茶葉中一頓泡煮,滋味變得豐富起來,一點都不單調。
張黛黛是讚不絕口,夏烈也覺得很好吃,打算等下撈上幾個送給大家嘗嘗。
姚寶也被叫過來吃茶葉蛋,他吃東西倒是聽話,一口一口的,就是蛋黃也有噎人,但是也很好吃,吃完他甚至主動開口還要。
張黛黛高興,不過喂他吃了兩個便不敢多給了,怕他吃多。
之後夏烈將茶葉蛋送給二爺、羅嬌他們等吃,大家吃了也都誇好,何叔吃了兩個,倒是覺得有些暴殄天物,不過這種炒焦的味道的確是差強人意,用來煮茶葉蛋也不算浪費了。
這茶葉不僅煮茶葉蛋好吃,夏烈還用來嘗試煮奶茶喝。
自家煮的奶茶和奶茶店的不太一樣,但是奶香味要更足,又是用上好的茶葉來煮的,那香味別提有多香了,再往裏加點紅糖,煮出來帶着幾分焦糖的香氣,甜度也不會太甜。
奶是用的胡家的羊奶,煮出來的口感特別的好,有種如絲綢一般的絲滑感,奶香味和茶香味都十足,十足的好喝。
因為有茶葉可以嚯嚯,夏烈這兩天換着花樣的用來煮奶茶喝,甚至還靈機一動,用家裏的玫瑰乾花加着一起煮。
怎麼說了,加了玫瑰花的奶茶多了一股玫瑰的香氣,剛開始喝覺得有些奇怪,但是習慣了這個味道,竟然有種詭異的好喝。
杜玲來哦的時候,夏烈還讓她嘗了一下。
杜玲喝完倒是有些驚喜:“這個奶茶的口感好棒啊!”
不是用粗劣的糖精,也不是用劣質的奶茶粉沖泡,而是用上等的羊奶和茶葉一起煮的,再加上品質同樣不俗的玫瑰花,這奶茶的口感真的特別的好,越喝越好喝。
杜玲就是開奶茶店的,對於奶茶是最有發言權了,夏烈煮的這一鍋奶茶,放她店裏,能賣二三十塊一杯了。
當然,能賣是能賣,不過太貴了,怕是沒多少人願意買,但是這奶茶的口感和味道卻覺得是最頂級的,總有些識貨的人。
“好喝!”她品嘗着,“這茶葉好香啊,用的是好茶葉吧?玫瑰用的是你種的玫瑰?這股香氣很舒服啊。”
夏烈笑,“你的舌頭可真厲害,都被你說中了!”
杜玲不好意思的笑,“我從小就喜歡弄這些東西,舌頭也比一般人靈敏一點點……”所以長大了才會開飲品店,這也是她的愛好和樂趣所在。
她在飲品上也是時常有創新,也是這樣,所以她的店才在飲品店遍地開花的縣裏小有名氣,擁有了一部分忠實的回頭客。
她這次來找夏烈,則是為了草莓的事情。
每到春天草莓季節的時候,飲品店裏會推出各種草莓相關的飲品,去年杜玲靠着在夏烈家購買的草莓,在玉池縣徹底打開了她家飲品店的名字,獲得了不少忠實的顧客。
而這次來,也是想再次跟夏烈購買草莓。
夏烈也猜到了她的來意,畢竟能到她家來的,基本都是衝著她家的水果來的。
俗話說,做熟不做生,所以杜玲的再次合作請求,夏烈便答應了,也沒提要將價格提高,倒是杜玲自己將價格太高了五塊錢。
“……夏老闆你家的草莓好,你願意給我優惠,可是我也不能占你的便宜。”杜玲笑着說。
夏烈就笑,也沒拒絕:“那行。”
自此之後,夏烈家的草莓每天又要分出一百斤來供應給杜玲家的奶茶店,每天她會讓店裏的員工來拿的,不用夏烈請人送貨。
正事說完,倒是可以開始了其他的了。
杜玲對夏烈家的玫瑰花茶很感興趣,忍不住問她家裏還有玫瑰花茶嗎,“我想再買一點回去喝!”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感覺你家的玫瑰花茶對身體很好,我之前在婦科上一直有些小毛病,可是喝了你家的玫瑰花茶,那些小毛病都沒了,而且氣色也變得很好!”
就連她家裏人看見她現在的模樣,都說她氣色好,臉頰粉嫩紅潤的,感覺氣血變得十分旺盛。
只是夏烈賣給她的玫瑰花茶就那麼一點,喝完就沒有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跟夏烈買,還是這次來談草莓的生意,才厚着臉皮開口,想再買一點。
夏烈想了一下,道:“玫瑰花茶倒是有,我可以再分點給你!”
她家的玫瑰花長得好,花朵開了一茬又一茬的,知道很多人喜歡,尤其是女性,譬如楚媽媽、羅嬌,還有二奶她們,所以她陸陸續續曬了不少,如今存量也還很足。
所以,分點給杜玲,倒是可以的。
“……我今年特意拿了十畝地來種玫瑰花。”她笑說,“到時候等花開了,就可以多賣一點了。”
聞言,杜玲雙眼一亮,“那可太好了!那我一定要多買一點了。”
夏烈就笑,“行。”
杜玲拿着在夏烈家買的草莓回去,擼着袖子就要大幹一場。
她家的草莓飲品好,去年就已經很出名了,今年也有不少回頭客來買,同個縣的飲品店知道她家的草莓是從夏烈家這裏買的,都紛紛找上門來,希望夏烈也能賣他們一點。
不過夏烈家種的草莓雖然多,可是供應的人也很多,那可是大江南北都有,因而倒是沒辦法再賣給這些人,不過她跟他們推薦了村裡其他人家的。
“……我們村很多人都種了草莓的,用的都是我給的種子,和我家草莓是一個品種的,他們的草莓味道和口感只比我家差那麼一點,你們要是感興趣的,我可以帶你們去看看。”她說道。
幾個興沖沖找上門來的飲品老闆聽到她不願意賣草莓,都有些失望,不過再聽她這番話,倒是有兩個意動了。
溪源村的草莓,雖然沒有夏烈家的草莓名氣大,但是在玉池縣卻也算小有名氣了,現在玉池縣很多人都知道溪源村的草莓好吃。
兩個意動的飲品店老闆相視一眼,便跟夏烈說:“那就麻煩夏老闆帶我們去看看了。”
夏烈笑,“那好。”
她家和二奶家距離近,自然是先考慮夏二叔了,夏二叔知道她的來意,都是雙眼一亮,忙帶着兩個老闆去自家大棚。
“……我們村的草莓,從來不打農藥的,長得又大又紅的,特別好吃。”夏二叔笑着說,“當然,都是夏烈給的草莓種子好,都沒啥蟲害。”
夏烈:“也是二叔你們自己打理得好。”
兩個老闆看了一眼大棚里的草莓,再嘗了嘗味道,都特別的滿意。
雖說吧,口感和味道真不如夏老闆家的,但是比起市場上所賣的那些,那可是好吃多了,想來做成飲品,雖然比不過那個杜老闆家的草莓飲品,也不會難喝。
“那我就每天先訂二十斤看看!”
兩個老闆這麼說,一人訂二十斤,兩人也就四十斤了,價格比收購商的要高上一些,不過也能理解,畢竟收購商那是幾千斤上萬斤的採購,要的量大,價格上就可以實惠一些。
送走兩個飲品店老闆,夏二叔樂呵呵的跟夏烈道謝:“又讓你照顧我們了!”
夏烈:“也是碰巧了。”
夏二叔保證:“我一定每天摘最新鮮的草莓,絕對不害了你的名聲!”
這可是夏烈給他家牽的線,要是他家的草莓有一點點不好,那損傷的可不止是他家的名聲,也是夏烈的名聲,夏二叔是決計不會這麼乾的。
除了夏二叔之外,羅嬌和虎頭家也有種草莓。
因為相信夏烈,他們兩家種的草莓還不少,規模僅僅只差了夏二叔家的,基本都是五畝地往上,和其他家才種了幾分地的人家相比,隔三差五也能產出上千斤了。
夏烈琢磨着,那些沒買草莓的飲品老闆,之後大概都會來的,畢竟看着這兩家買了草莓的店生意變好,他們怎麼也不可能坐得住。
而事實也和夏烈想的一樣,那幾個老闆剛開始還不以為意,可是等發現自家生意越來越差,另外兩家卻越來越好,那是真的坐不住了。
不過他們來的時間比夏烈想得還要晚一些,所以還是挺坐得住的。
夏烈將他們推薦給了虎頭和羅嬌家,兩家家又是每天上百斤的賣,樂得兩家人眼睛笑眯眯的,今年顯然能賺不少錢了。
至於村裏的其他人,除了沒種,或者像夏大伯和夏姑姑那樣,沒要夏烈家草莓種子的,就算種得最少得,只有一兩分地的,今年也能賺好幾千了,大家心裏自然很高興了。
尤其是今年年後留下來的人,就和去年的夏二叔夫妻兩一樣,有一筆錢入賬,他們心裏終於沒有那麼恐慌了。
果然,錢才是人的底氣。
而這些人,對於留在村子裏,也更有自信了,大家湊在一起,已經在商量着,等種完草莓,要再再種點啥了。
整個村子,除了夏大伯家,那都是欣欣向榮的。
夏大伯家嘛,因為夏大伯死活不願意種夏烈給的草莓種子,如今他們家賺的錢比村裡其他人少了不少,家裏不管是兒子女兒,還是兒媳婦都對他頗有怨言。
夏大伯心裏苦啊,而夏姑姑了,心裏也苦啊。
村裡撿了她丟了的草莓種子,拿去種的那家,靠着草莓真的是賺了不少錢,這讓夏姑姑心裏那叫一個後悔啊,再加上自家丈夫和婆婆的怨恨,她整個人就跟泡在黃連水似的。
苦啊。
而心裏苦的夏姑姑,將這一切都遷怒在了夏烈身上,在聽夏大伯說,知道夏烈給夏二叔還有羅嬌和虎頭家拉了生意,她心裏那怒火更是蹭的一下就冒出來了,竟是直接憤怒的衝到了夏烈家門前。
“……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我二哥和二嫂養了你這麼多年,倒是一點也沒把你養熟!”
“有好事情,不想着自家人,就偏幫着外人。”
她越說越氣,越覺得自己很有道理,更是忿忿不平的說:“早知道你會是這麼個白眼狼,當初就該一把把你溺死在馬桶里,免得現在我二哥二嫂去世了,你就這麼嚯嚯自家人。”
“哦,我倒是忘了,你本來就不是我們家的人,怪不得養不熟了。”
說到這,夏姑姑心中一動,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啊!你又不是我們夏家人,你憑什麼佔着我二哥二嫂家的房子……對了,還有我二哥二嫂承包的山,那也是我們家的!”
夏姑姑雙眼越發亮了,“對!那該是我家的!”
她越發理直氣壯了,“夏烈,你給我滾出來,滾出我二哥二嫂的家,你個野種,根本就不是我二哥二嫂的孩子,憑什麼佔着我二哥二嫂的東西?”
“夏烈!”
夏姑姑在這叉腰怒罵,又大喊的,頓時就吸引了不少人,最先注意到的自然就是二爺家。
二爺和二奶走出來,看着站在那裏振振有詞的夏姑姑,都是眼前一黑。
“你在這胡咧咧什麼?”二爺罵。
夏姑姑卻是理直氣壯,覺得自己特別的有道理,問:“我哪裏說錯了嗎?這死丫頭本來就不是我們二哥二嫂的孩子,她憑什麼佔着我二哥二嫂的東西?”
村裡其他人被吸引過來,不知不覺夏烈家院門外圍了不少人。
二爺罵道:“你說她不是你二哥二嫂的孩子,她就不是啊?夏春花,你咋不上天呢?啊!”
夏姑姑:“她本來就不是,當初她親生父母那邊不是來接她了嗎?呵,我看就是因為她親生父母那邊發現她是個白眼狼,品德敗壞,所以才把她趕回來!”
“夏春花!”二爺怒吼,指着她罵:“你不要太過分啊,按你這麼說,那你們家的孩子在沈家錦衣玉食,奪了夏烈本該有的,那沈家給你們家孩子的那些,你們要負責賠給夏烈嗎?”
夏姑姑不服氣:“那關我們什麼事?要賠,就去找那個丫頭賠啊!”
二爺冷笑,“那你二哥二嫂的東西給誰,又關你什麼事?你一個出嫁的姑娘,不在婆家好好獃着,倒是跑到娘家這邊興風作浪,我倒是要去問問你丈夫、你婆婆,是他們家不給你飯吃了嗎,要跑到娘家來要飯,貪圖侄女的東西!”
夏姑姑說不過二爺,咬了咬唇,直接不管了,又是衝著夏烈家門口大喊大叫。
“夏烈,你給我出來!”
“你個小白眼狼,佔着我二哥二嫂家的東西是個什麼事?”
她嘴裏罵罵咧咧的,其中的污言穢語自然是難以用言語寫出來,什麼臭的爛的都罵出來了,聽得人心裏一陣不適。
二爺被她氣得不行,忍不住罵她,可是她卻充耳不聞,就是衝著夏烈家大門瘋狂辱罵,甚至面露得色,洋洋得意。
就在她表情得意,心中猖狂之際,夏烈家的大門突然被人從裏邊打開了,還不等夏姑姑臉上露出高興的表情,就見一道黑影從門內呼嘯而出,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將她按倒在地上。
夏姑姑一抬頭,就對上一張兇惡冰冷的狗臉,正沖她齜牙咧嘴。
“啊,啊——”
夏姑姑短促的尖叫起來,“狗,狗!”
“嗚——”
小黑齜牙,嘴中撲出的熱氣混着口水滴落在她臉上,那齜開的森白牙齒似乎就要衝她咬上一口。
夏姑姑臉色慘白,險些被嚇得暈過去。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呆了,大家有心想救夏姑姑,可是看着小黑高壯有力的四肢,卻沒有人敢動,生怕他們動了,小黑凶性大漲,直接給夏姑姑來一口。
此時,夏烈從院子裏踱步而出,身後跟着小黃,以及蹲坐在它腦袋上的小狸花貓。
看着這一狗一貓的搭配,空氣里一陣靜默。
大家突然覺得,呃,好像事情也沒那麼嚴肅?
“……夏烈,快管管你家的狗!”有人着急的說,“別讓它真咬到人了啊。”
夏烈語氣輕飄:“為什麼要管?這可是我命令它將姑姑撲倒的啊。”
聞言,圍觀的眾人都是微微一驚。
夏烈沒去管大家驚疑不定的表情,她漫步走到夏姑姑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臉色慘白,被嚇得欲要暈過去的夏姑姑,哼笑道:“姑姑,你剛剛不是叫嚷得很開心嗎?現在怎麼不叫了?”
夏姑姑語氣慌亂:“夏烈!快讓你家的狗走開!”
夏烈輕笑,拒絕了:“不,我覺得這樣挺好的,這樣姑姑你才終於安靜下來了,沒那麼聒噪……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真的好吵啊!”
她又笑,語氣淡淡的刀:“姑姑你要小心一點啊,不要亂動,小黑只是一隻狗,聽不懂人話的,你要是突然動一下,把它嚇到了,它突然給你來了一口,我也攔不住的。”
夏姑姑又氣又急,咬牙道:“……你!”
夏烈懶得理她,只是環抱雙手,看着她被小黑按在身下,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心中頗有些了無興趣。
“……夏烈,這樣不太好吧。”二爺和二奶走過來說,微微皺着眉,“好歹是你姑姑,你別把人給嚇出好歹來了。”
夏烈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沒關係,反正嚇不死的……唔,如果嚇死了,那我就賠她一命吧!”
語氣最後,卻是帶着一股森然的狠勁。
眾人聞言,看着她的表情頓時有些不對了,有人甚至忍不住往後後退了一步,似乎想要離她遠一點。
而夏姑姑聽到這話,更是恨不得直接暈過去。
到這時候,她才突然想起來,夏烈可不是那種任人搓扁捏圓的小女孩,她還七八歲的時候,就敢和家暴的父親對打,即使被打得鼻青臉腫,也仍然咬着養父的手不放,那股狠勁,最終就連她養父都怕了她,之後都再也不敢肆無忌憚的對她動手了。
也是因此,夏姑姑和夏大伯才尤為的不喜歡夏烈,覺得她那股狠勁有點像狼,嚇人得很。
而這次回來的夏烈,看着倒像是沒有小時候的那股狠勁了,可是到現在,夏姑姑才發現,她的那股狠勁還在,不是沒有了,只是藏得更深了。
如今被她一鬧,這股狠勁竟是又出來了。
“……我,我錯了。”夏姑姑是個拿得起也很快放得下的人,當即就示弱道:“夏烈,姑姑錯了,你放過我吧。”
夏烈垂眼看着她,語氣輕柔的問:“姑姑你真的知道錯了嗎?”
夏姑姑使勁點頭,可是看着近在咫尺的小黑,就連點頭的幅度都不敢太大,“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這麼做了。”
夏烈:“……小黑!”
正緊緊的將夏姑姑按在地上,沖她齜牙咧嘴的小黑立刻收起了兇惡的模樣,鬆開了按着夏姑姑的爪子,身後尾巴輕晃着,走到夏烈身邊坐下,端的是一副十分穩重的樣子,一點不見之前的兇狠。
可是在場的人卻不敢小瞧它,許多男人看着小黑的眼睛有些發亮,臉上帶着幾分喜歡——這狗可真是只好狗啊。
聽話,護主,還壯實有力量,夏烈說咬人就咬人,更難得的是,還有分寸,沒真把人給咬了,這麼通人性,這簡直就是無數男人的夢中情狗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