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重生
第一百一十七章重生
卡車迅速失去平衡傾斜側倒的同時,後方載物嚴重超重的部分,由於巨大慣性橫截到他們面前。
祁余睜大雙眼看着載滿砂石的龐然大物向這邊砸過來,畫面似乎都被逐幀放慢了,映在他縮聚的瞳孔上。
即便男人反應迅速避免了車輛碰撞,上百噸傾瀉而出的石礫混合著細沙,也能將身處雙座敞篷的二人輕易生吞活埋,直至窒息身亡。
親眼目睹死亡逼近的震撼,
讓祁余愈發深刻理解了男人曾經的心境。
上一世江昱懷也是迎面遇上一輛朝他撞來的卡車,倉皇之中急打的方向盤害得他翻下半山腰險些喪命。
從那以後男人就開始復仇,一統江山……
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
命中注定的劫難還是以會令人與想不到的方式重複上演。
是偶然?
還是陰謀?
祁余此刻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惜一切保護男人。
風掣雷行之間,
兩輛高速行駛中的汽車在還差半米就要相撞的一瞬,重新拉開距離。
祁余怔怔望向男人。
“996,你來接替這輛車的定位系統,注意別被監控了。”對方能準備一輛貨車,在那麼恰好的時機,沒有其他車輛影響的路段,精準撞向他們,怕不是把他們車的行駛時速都測得清清楚楚。
秦降接連受到打壓,新仇舊恨疊加在一起,必然對男人生出殺意。
祁余沒再影響996工作,把注意力逐漸放在一旁的男人身上,說不清是上一世的記憶,還是在夢中曾見過,他總覺得剛才有一瞬恍然似曾相識。
暫時躲開一次,並不代表他們此後就安全了,說不定下一秒又會碰上什麼意想不到的危機……
江昱懷快速回望了一瞬,開口安慰道:“別擔心,已經沒事了。”
江昱懷此刻無比鎮定地調轉方向盤,腳下深踩油門,後輪空轉漂移,同時頂篷迅速收起。槍灰色磨砂的跑車在公路上劃出一道帥氣的弧線,隨後有碎石掉落在頂篷發出敲擊的悶響。
996領命后迅速執行啟動:“好了前輩。”
前幾日你大哥跟着,控制你們的行動,其實是在配合暗中的保護,今天江昱懷一腳油門把人都甩開了,剛好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可見江昱懷一早便盯上了秦降,並在對方有所行動之前,搜集到對方犯罪的證據先下手為強。
調轉車頭的跑車重新駛向他們來時的路,透過後視鏡,祁余看到側翻的卡車碎石黃沙灑了一地。
由於關乎劇情主線,996很快搜集到相關信息,給出肯定答覆。
“秦降近期頻繁被緝毒支隊叫去問話,情緒十分暴躁,由於前陣子段聿容的落網,他似乎認定了是江昱懷在背後搞的動作,在一個航空老總那裏問到你們這周的飛行路線,於是惡向膽邊生。
祁余得到消息,頓時想通了之前自己從老秦那得來的葯,沒有被替換的原因。
然而流光瞬息之際,他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抽不出來時間呼叫996,驟降的車速讓他身體不自覺前傾。
祁余信任對方,也不再多想,他此刻有更關心的事情,於是在腦海中詢問:“996,剛才的車禍,是不是秦家大哥做的?”
這個操作……
“!!!”
或許是面臨危機時自己多心了吧,他這一世都極少坐江昱懷的車,更何況二人互不信任的前世。
殘存過速的心臟“撲通撲通”狂跳個不停,聲音大到如同擂鼓一般,擾亂了祁余的思緒。
一小時后,二人無事回到酒店。
以防大哥擔心,他們對路上的遭遇隻字未提。祁策那邊一早得到手下後來跟丟了的彙報,如今看到二人平安歸來,便沒有多言。
三人結束了此行在一起吃的最後一頓晚餐。
到了明天,
他們就可以在大哥的護送下平安回國。
祁余走回房間的一路上思來想去,總覺得還是對沒有防備的大哥不大放心。
秦降要對付的人是江昱懷,若是放在以前,對方還有可能顧念老秦和自己關係,出於利用的目的,對祁家放任不理。
如今江昱懷為自己處理了弟弟,看似是家族內部問題,其實觸及的是秦降的利益。
祁余很擔心他們狗急跳牆會轉頭對付自己大哥,準備要回房后找機會,和男人商量一下對策。
就在他等在江昱懷身後,等對方開門時,
突然,996提醒道:“前輩!有危險!”
祁余意識到什麼,想要伸手拉住江昱懷,然而對方已經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
祁余不敢放男人一個人犯險,緊隨其後跟進大門。
驟然變暗的環境讓他的視線暫時無法適應,只能看到落地窗外波光粼粼的海面映射着月光,照射在面前不遠處冰冷泛着寒光的武器輪廓。
“?!!”
這是……手·槍?!
祁余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頻率,試圖保持冷靜。哪怕無法協助男人,也至少不能成為對方的拖累,不能表現出慌亂的模樣。
他一早知道對方身份,可以提前思考合適的對策。
才經歷過到處都是炮火連天的喪屍世界,多少提升了祁余內心對打打殺殺場面的接受程度。
可區別在於,普通現代世界下,他們並不會隨身攜帶武器。
而且這明明是他們自家的酒店,在大哥的特別叮囑下,安保警戒各方面絕對不含糊,這幫人又是如何輕易潛入他們的房間?
祁余對此無法理解。
面對關乎生命的威脅,他和男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黑暗之中,有人走到他們身後,輕輕關上了門。
隨着“咔噠”一聲,
霎那間,
亮如白晝的燈光再次短暫掠奪了他的視覺。
等祁余慢慢適應睜眼,終於看清房間內的三名不速之客。
他們凶神惡煞地看過來,身上穿着房間清掃保潔的服裝,不遠處有一輛裝滿換洗床單被罩的推車。車子側面布料被撐出半個不自然的人形,想必那就是已經失去意識真正的保潔員。
大概,武器也是藏在那堆被單里,逃過其他路過客人的視線,被一同帶進房間。
為首的男子手中,黑洞洞的槍口正直指着江昱懷。
祁余肌肉僵硬,警惕地盯着歹徒,比自己被人拿槍指着還要緊張。
持槍男子揚了揚手腕,用威脅的語氣對他們冷冷地道:“如果不想死的話,別動,也別出聲,不要耍什麼花招試圖招來警察,對我而言,死一個和死兩個並沒有什麼太大分別。”
他說著,抬起另一隻手,招呼來他另外的兩個同夥。
那二人心領神會,從推車翻出手銬和膠條,在江昱懷忿火中燒的怒視之中,率先將祁余雙手反銬在樓梯欄杆。
祁余嘴上粘着膠帶,鋒利的刀刃抵在他脖頸一側,不斷跳躍的動脈血管上。
祁余擔心歹徒會傷害男人,全程沒有過多反抗。
然而隨着自己被剝奪行動能力,直指男人的眉心地冰冷槍口沒有挪開半寸,這讓祁余徹底確定,對方的真正目的就是江昱懷。
為首的歹徒等同夥完事兒后,輕蔑地看着男人,高揚起下巴,囂張地向前走了幾步。
在佔領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壞蛋往往會隨着內心不斷扭曲膨脹,最大程度釋放出人性的惡。
見到江昱懷臨危不懼的樣子,歹徒兇狠的眼神里逐漸多了一絲興奮期待的目光,像是準備迎接一場視聽盛宴,不禁訕笑道。
“給我打。”
收到命令的一個同夥從推車裏抽出一根木質棒球棍,在空中掄圓半圈,隨着一聲疼痛的悶響,重重落在江昱懷筆挺的脊背上。
“唔——!”
祁余見狀猛然劇烈掙紮起來,手銬碰撞在欄杆上發出凌亂的脆響。
他猜到對方會卑鄙無恥到以自己做威脅逼迫男人,卻不知道他們如此惡毒,會無緣無故對江昱懷實施暴力。
這完全是單純變態的泄憤行為!
架在自己面前的刀,成了男人不得不屈從的理由。
如今二人被動的狀態,沒留給男人反擊的機會,他只能咬牙接受一下下棍棒落在身上,即便肝膽欲碎,也不能叫出一聲。
祁余眼看着江昱懷逐漸彎下腰來,艱難維持站立姿勢,身體肉眼可見就快要承受不住,接連吐了好幾口血,鮮紅的血液順着嘴角掛在唇邊。
唯一不變的是男人狠戾的視線,始終直勾勾盯着發號施令的歹徒,眼底像是快要滲出血。
祁余心疼得一整顆揪在一起,眼眶蓄滿淚水,任憑他再努力呼喊,透過膠帶嘴裏只能發出意義不明的嗚咽。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自己可以代替男人承擔一切。
而不是作為要挾男人的籌碼,在一旁眼睜睜看着。
單方面的暴力持續了許久,直到打人的一方累得氣喘吁吁。
江昱懷半跪在地上,血染紅了襯衫,身體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會倒地不起。
為首的歹徒這才拋出條件,開始所謂的談判環節。
他慢慢俯身,蹲在江昱懷面前,欣賞藝術品一般上下打量一番之後,狂妄地道。
“江總,段少生日宴的客房裏發生過什麼,我相信你和你夫人最清楚。
聽說你對夫人痴情得很,我也不為難你,趕盡殺絕,你只需把江氏百分之九十的股份轉到秦總名下,我們就放過你和你夫人。否則,我們可以重新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並允許你現場觀看,怎麼樣?”
江昱懷凝眉冷眼盯着對方,含血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道:“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動他一根頭髮,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