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爺掉進冰窟窿
人多是非就多,採薇是蘿莉身老阿姨芯子,小丫頭們的勾心鬥角,閑言碎語半點不過心,不成想採蓮這個純蘿莉也似她這般,只幹活不多語,劉瑞家的和鄭媽媽怎麼安排必怎麼做。
“採薇,不用分我點心了,餓點能受得住。”採蓮喝了兩大口採薇竹筒里的水,推開遞過來的點心。採薇沒收回來,硬塞進她手中,“吃吧,我飯量小,吃不下這些個點心,你不吃也是白扔掉。”
採蓮胃口大,一日兩頓飯,吃的小肚溜溜圓,挺上兩個時辰就餓得前腔貼后腔了,小丫頭看她吃得最多,都笑話她是大肚子漢,只採薇不笑她,還日日省下點心給她吃。
採蓮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糯糯的說:“那我真吃了呀!我吃的多,我多幹活。”拉起採薇的手去工具房先取了一個鐵鍬又操起一個掃帚,“採薇,你只拿個掃帚就行了。”
也就是採蓮年紀小,換一個人都得懷疑,天寒地凍的,竹筒里的水不冰牙,點心還溫熱的,和剛發到手裏一樣溫度,採薇心裏笑着,也不和她爭,拿了掃帚去湖邊。
昨日裏下了大雪,此時天地間一片雪白,潔白晶瑩的霜花掛滿了枝頭,陽光一照,銀裝素裹宛若瓊樹銀花,煞是好看。主子們極愛這雪日的景色,不許全部清掃掉,只掃出甬路供人行走。
今兒個一早,採薇採蓮掃了一趟,主子們賞雪逛園子,丫頭婆子一大堆,人來人往的,必會弄髒甬路,路上可不敢有雪,管事們看到要責罰的,輕則掌嘴重則打板子。
香字屋的香草就因偷奸耍滑,只卯時掃了園子,午時四刻那次偷懶未掃,還撒謊抵賴,就挨了五板子,堵了嘴脫了褲子打,屁股上都是血,鄭媽媽說要養上一個月才能下地。
殺雞敬了猴,誰都不敢偷懶耍滑,採蓮也是挨過打的,見香草的慘樣更是嚇得不行,干起活計更加細緻,恨不得一個雪花都得掃乾淨。
一個時辰差不多過去了,甬路上行走的人沒幾個,兩個采跟在屁股後面掃雪,採蓮能吃能幹力氣大,一掃帚過去揚起一陣風,過路的人就沒有不用眼睛剜她的。
採蓮正掃得起勁突然覺得肚子一陣絞痛,忙捂了,“採薇,我肚子擰勁痛。”採薇放下掃帚,關心的說:“定是剛才吃點心灌進了冷風,快點去茅房,這點活我自己干,你快去吧!”
採蓮捂着肚子疾奔而去,採薇內心一喜,空間裏水稻田擴大面積了,該放水泡田了,用兩隻手根本不可能完成,看着鐵鍬都眼熱多日,奈何採蓮跟她像連體嬰兒似的一刻也不分開,今兒個可逮着機會。
採薇收鐵鍬進空間,找了湖邊的一個大樹,面對映月湖而坐,意念一動,進入空間開始勞作,她身體小小的,被樹榦遮擋,不轉過來,不會發現這兒有個人。
壘了稻田池子,放好水,巡視一圈,小麥二畝多地,長勢喜人,苞米有一畝來地,杆子半人多高。
白菜已經收了一百二十三顆放進四合院內,由此採薇驚喜的發現四合院內有保鮮功能,掛着露水收進去,十天後再看,露水都不幹。
看了一圈,採薇內心滿足,拿了竹筒打滿水,忽然,有男聲傳來,“二爺,今個兒咱來早了,還滑會兒冰嗎?”“早來就早滑。”聲音年輕卻很慵懶,像喝了酒。
腳步聲近了,採薇意識忙閃出空間,見到主子必要行禮的,採薇睜眼起身,就見一男子頭戴白玉束髮冠,寶藍色綢衫在陽光下閃着光。
左側面緊跟一個青衫小廝,虛扶着他,兩人走進湖面,不想“撲通”一聲,跌落湖中。採薇早忘了自己現在是八歲的小蘿莉,忙飛奔過去,伸出右手夠向男子,想把他拉住,男子也伸出手,可那手將將抓住採薇的手,卻沒抓牢,在食指上一滑而過,人落入水裏。
採薇縮回手,剛要大喊“有人落水了。”就聽身後一個小廝的喊,“二爺落水了。”
顧景之感覺渾身冰冷刺骨,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正處於冰冷的水中,有一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左腳,抬起右腳猛的一踹,掙脫出來,氣運丹田一使勁,探出水面,向岸邊游去,岸上一青衫人飛奔而來,“二爺,這會兒的功夫怎麼就落水了?”
顧景之心神一震,這不是平安嗎?他不是死在汝南戰役中了嗎?當時一支冷箭射向自己,是平安飛身撲過來,擋住了箭,平安的一聲慘叫,胸口的鮮血,都是自己真實經歷過的,這到底怎麼回事?
平安用披風裹住了顧景之,聲音急切卻有着少年人的青澀,“二爺,平順呢?你怎麼一個人掉湖裏了,這大冬天湖上的冰怎麼開化了?”
眉眼清秀,額頭有幾顆青春痘,這是平安十五六歲時的樣子,而自己記憶中平安死時蓄着鬍鬚的。
見二爺只盯着自己不發一言,平安的心沉了沉,背起顧景之就跑,“二爺,你別嚇我,小的這就背你去找大夫。
“平安,現在是哪一年?”聲音低沉,不似二爺往日。“乾泰二十三年啊!”
顧景之笑了笑,乾泰二十三年十一月自己在武舉考試中大放異彩,一舉奪冠,臘月里和平順在家中的湖中落水。
看來就是這次了,呵呵,宋夫人,自己的好母親第一次出手了。
平安一路狂奔至聽雪軒,用腳踢門,“開門,二爺回來了!”小丫頭打開門,平安吩咐,關好門,叫李媽媽和銀鈴姐來。
進入正房,把顧景之放在床上,脫了個凈光,換了乾淨的裏衣,大被一蓋掖了被角,一邊給二爺絞頭髮一邊讓李媽媽和銀鈴進來。
門帘子打開,一個中年媽媽並一個少女走進來,顧景之回憶起,這是李媽媽,祖母指派到聽雪軒的管事媽媽,再轉向少女,豆蔻年華,看着自己雙目含春,就是這雙眼睛盯着自己喝下她送來的毒藥,登時雙目圓睜,氣息不穩,平安剛把碳爐挪到床邊,見了,忙替他掖了被角,“二爺,還冷嗎?我再添個碳爐。”
顧景之閉了下眼睛,平復一下情緒,再睜開,已恢復清明,“李媽媽,你去稟告老太太,說我剛剛落水,要請太醫,不要我們府里常用的劉太醫,要張太醫。”李媽媽應聲去了。
“銀鈴,你去稟告太太我落水的事,請她查查咱們家的湖怎麼寒冬臘月的鑿了冰窟窿?”銀鈴應了聲,面帶關切一步三回頭也放了帘子去了。
平安注意到二爺稱呼太太並不像往常一樣叫母親,“二爺你也懷疑這事是太太乾的!”是肯定語氣不是疑問,顧景之抬眼看了看他,惱恨自己怎麼眼盲心盲,平安沒少給宋宛如上眼藥,有語言激烈些,自己沒少呵斥他,後來就漸漸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