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富人思維
“諸位以為呢？”蕭瑟繼續詢問，雖然貴為君王，但畢竟現在沒有大權在握，不好搞一言堂。
沒有實力之前，說什麼都不好使。
所以還是盡量要拉幾個人出來支持一下。
新黨肯定會很支持，出列：“臣等附議！”
蔡太師、越國公，還有這些新黨都站出來支持，蕭瑟自然順理成章，笑道：“好，那就依諸位臣工的意見，特命禮部左侍郎杜蘅為欽差大臣，代天子巡視全國，徹查青苗法一案諸多舞弊貪污之事。”
“臣遵旨！”
溫君實氣的牙根痒痒，感覺自己被擺了一道，但又無處說起。
蕭瑟眼見事成，沒有多加逗留，隨即轉身就走了。
王承恩喊了一聲：“退朝！”
楊朔笑着走向杜蘅，說道：“杜侍郎，一起走吧。”
“越國公，真想不到你會支持我當這個欽差，就不怕我巡視各郡縣，查出你的人？”
“呵呵，老夫雖是保法派，但青苗法一案涉及的諸多事情，我的人可沒參與。”
“哦，是嗎？”杜蘅似笑非笑的看着老狐狸一樣的楊朔。
楊朔坦然的笑了笑：“楊家幾代的勛貴，不缺那一點錢，即便是有幾個不長眼的，不顧我三令五申，去破壞新政，你照查照抓，呵呵，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就當我給你鋪路了。”
“此言何意？”杜蘅驀然緊張起來。
“高太后都發話了，莫非你要和她老人家作對嗎？”楊朔意味深長的看着杜蘅，“你還年輕，前途一片光明，可不要自行給耽誤了。”
“楊國公，我與令愛之間清清白白，希望你能明鑒。”
“我自然是相信的，可是人言可畏，我雖身居高位，卻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我本來是想將她送進宮去的，可如今卻難了。”
楊朔嘆了口氣，又把目光轉向杜蘅：“不過有你這樣的女婿，倒也不算辱沒楊家的門楣，我雖不喜歡你，甚至對你頗有怨憤，但只要我女兒喜歡，我便會全力的為你謀划。”
“以我楊家的勢力，能幫你的地方太多了，以後不論你是新黨還是舊黨，只要有我楊家在，你都能如虎添翼。”
朝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搭上楊家這一條線，能夠當楊家的女婿是多少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但杜蘅偏偏不以為然：“楊國公抱歉，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
“老夫只有一女，我也不想將她嫁給你，可這是高太后的命令，你們杜家要是能夠豁得出去，你就去抗旨，左右不過再抄一次家而已。”
胸腔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似的，但杜蘅知道自己所處的時空，這是一個有着嚴格等級的朝代。
哪怕是在前世那個高度文明的時代，他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時候，更何況現在了。
“不着急，等你查案回來，咱們再好好合計合計。”
楊朔沒有逼迫的意思，畢竟他本意是想讓楊玉環進宮的，相比皇帝，杜侍郎的身份實在是差得遠。
現在他是無可奈何，才退而求其次。
一來為了楊玉環的名聲，二來是高太后的旨意。
……
杜蘅回家繼續養傷，沒有立即出發。
但王承恩卻來了。
先是給杜蘅傳了旨意。
接着又說：“陛下本來說是要讓你秘密巡查青苗法案的，可是你這麼大一個活人忽然不在京都出現，必然引起懷疑，而且不給你一個確實的身份，怕你外出的時候，遭受不必要的謀害。”
杜蘅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現在頒了聖旨，說明是他接受皇帝旨意擔任欽差，別人妄想對他動手，也得有所顧忌。
“陛下讓我來問一句，杜侍郎準備帶什麼人一起協助？”
“官報社的方經天，金吾衛的陳骨，另外再求一道旨意，沿途各郡縣花神使司的各處據點，都要協助我來調查。”
“奴婢會把話帶到的。”說完，王承恩就先撤了。
次日一早，花神使司就給杜蘅送來一塊令牌，那是花神使司副使的令牌，副使的級別，就能調動地方花神使司的勢力。
休息幾日，陳骨和方經天接了旨意，也都過來找他彙報。
杜蘅交代了官報社和家裏的事情，又去禮部將工作做了交接，帶着陳骨和方經天就出發了。
首先來到的就是之前花神使司卷宗提到的赤縣，那個縣令聽說欽差過來，直接弔死了。
眾人在驛館裏休息一日，繼續南下，三人喬裝打扮，來到廣陵地界。
杜蘅沒有第一時間回家，先去番坊的胡姬雜鋪找到菊花神使迪麗娜扎。
迪麗娜扎依舊一副風騷的姿態，由於是胡人，沒有漢人那麼多的等級觀念，也不管杜蘅現在官做的有多大，依舊大大咧咧：“好些日子沒見了，聽說杜公子現在當了大官了。”
“沒你大。”杜蘅玩味的在她某一處盯了一眼。
迪麗娜扎不以為意，現在鋪里沒有客人，便招呼了他們進去，問道：“是你朋友？”
“協同調查青苗法案的，這是陳骨，這是方經天。”
“吃嗎？”迪麗娜扎抓了一把瓜子，遞到二人面前。
陳骨抓了一把，方經天則是擺了擺手。
迪麗娜扎坐在一條長凳之上，一隻腳踩在了上面，一邊磕着瓜子一邊說道：“廣陵郡畢竟是東都，青苗法推行下來，倒是沒有多少亂子，畢竟是個富庶之地，出不了多大的亂子。只是有一件……”
“什麼？”
“衙門直接壟斷了青苗，讓每一戶都按田畝多少來貸款，有些富戶都會多貸一些。”
方經天皺了皺眉：“這是何意？卷宗之上，都說上等戶很排斥多貸青苗錢的，畢竟的要還利息的。他們並不需要那麼多青苗，貸那麼多不就浪費了嗎？”
“我也不知道你們漢人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衙門的青苗是有定額的，全部被富戶貸了之後，他們便以更高的價格貸給貧戶，結果他們的利息等於是那些貧戶幫忙償還，也是廣陵土地肥沃，百姓生活相對富足，要是換到永嘉那種地方，也是個反！”
這些富戶之所以富，就是比別人精，他們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的，吃虧的永遠是窮人。
畢竟窮人沒有他們這種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