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六大糧商
次日，杜蘅帶着方經天、陳骨輕裝出行，騎馬剛剛出城，就見身後一匹棗紅色的小馬快速跟來。
回頭看去，卻是已經換了男裝的吳幼薇。
“吳小姐，你這是……”
“先前跟杜公子說過了，小女子準備追隨杜公子。”
杜蘅苦笑：“吳小姐，我此去永嘉不是去玩的，永嘉現在正在暴亂之中，形勢十分緊急。”
“我知道永嘉危險，不會拖累杜公子的。”
陳骨坐在馬上冷哼了一聲：“你說不會拖累，但萬一呢，你被暴民給綁架了，我們不還得去救你。行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就別摻和我們男人的事了。”
吳幼薇正色道：“女孩子家家怎麼了？陳將軍莫要看不起女兒家，說不定我隨行，能幫得上你們的忙呢？”
“你能幫什麼忙？”
“我母親是京師香料行的行頭，她與各行的行頭都有一定的交情，進入永嘉之前，我想杜公子一定會收購很多糧食的，這一點我能幫上忙。”
方經天微微蹙眉：“收購糧食做什麼？”
“你道永嘉的農戶為何暴動？無非就是為了一口吃的。百姓只要有吃有穿，他們就不至於做出過激的行為。”
杜蘅玩味的看着吳幼薇，沒錯，他確實是有這種打算，購買一些錢糧分給百姓。
永嘉這次暴動，背後估計有人指導，很多百姓都是盲目被利用了。
“行了，跟上吧。”
“謝謝杜公子。”
吳幼薇一陣欣喜，策馬上前。
四人一路南行。
……
幾日之後，來到錢塘，解決了錢塘縣令，繼續南行。
來到天台郡。
天台郡守帶着官吏迎接。
杜蘅迅速了解了一下前線的情況。
“永嘉和寧州兩地，已然被暴民佔領了，朝廷派了程老將軍為征討大都督，正在緊鑼密鼓的攻城。”
“竟然發展的如此迅速？”方經天有些吃驚。
天台郡守眉頭緊鎖：“如果拿不下永嘉和寧州，勢態怕會擴散到我天台郡，老夫這段時間已經招募了上千名鄉勇，加上一千二百名府兵，加強各處的警戒。”
“黃郡守，天台的收成如何？”
“不好也不壞，跟往常差不多。”
“可我來的路上，為何看到不少饑民？”
黃郡守惶恐的道：“欽差容稟，永嘉不是戰亂嗎？不少流民逃到了天台，但天台呢，糧價上漲的很厲害，好多人買不起米。”
“為何上漲？”
“還是因為打仗的原因，家家戶戶囤積糧食，導致一些流民根本買不到米，即便買，價格也貴的離譜，一石已經八貫錢了，而且有價無市。”
“交給你一件任務。”
“欽差大臣但請吩咐。”黃郡守知道杜蘅是如今陛下跟前的紅人，對他態度十分恭謹。
“召集天台郡所有的糧商。”
“是。”
翌日，黃郡守就派人將郡城之內的糧商叫來。
郡下各縣也派人去通知了，糧商都在趕來的路上。
官廳之內，郡城的六大糧商交頭接耳的議論，都不知道此次欽差大臣叫他們來所為何事。
有人心裏頗為忐忑，畢竟杜蘅在廣陵乾的事，已經傳到了天台。
廣陵是杜蘅的故鄉，他都如此手段，何況天台了。
所謂無商不奸，這些商人的手腳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幹凈。
正在竊竊私語之際，杜蘅、黃郡守、陳骨、方經天、吳幼薇等人從後堂走出來，六大糧商當即起身行禮。
杜蘅開門見山，就是買糧。
“諸位都是天台郡的大糧商，想必屯糧不少，各自都說說手裏有多少糧。”
前線戰爭吃緊，這是要征糧了嗎？
幾個糧商對望一眼，心裏都有了計較。
一個笑面虎似的胖子出來說道：“回稟欽差，小人家中還有百石之糧，可以孝敬給欽差。”
“百石之糧，夠幹嘛的？”
胖子笑道：“原先是有很多存糧的，只不過這段時間由於永嘉正在打仗，民間家家戶戶都忙着屯糧，所以生意很好，小人鋪里的糧倉都被銷售一空了。”
“你們幾位呢？”杜蘅看向其他五位。
眾人也都和胖子一樣，統一口徑，說家中只有幾百石的糧食。
杜蘅問道：“你們現在糧價幾何？”
“八貫一石。”
吳幼薇皺眉道：“往常不是三貫一石嗎？”
“這位公子有所不知，現在前方在打仗，糧價自然都漲了。”
杜蘅心裏清楚，這些糧商不是沒糧，可能都在囤積糧食，等着糧價再往上漲，這樣他們就能翻倍的獲利。
“你們直說，能夠弄到多少糧食？”
“糧食是有，看的是價格。”
杜蘅微微一笑：“一石四貫。”
“欽差大臣有所不知，現在要從外地運來糧食，成本價也得五貫，外地的糧商也都知道，咱們這邊打仗，糧價要漲，價格低了他們也不肯賣的。”
“夏收的糧食剛剛上市，今天又是豐年，糧價應該便宜才是，你們這樣不合理。”吳幼薇說。
笑面虎說：“可說呢，小人也覺得不合理，但沒辦法啊，五貫的價格收的，水陸運費沒算，中途還有耗損的呢？賣八貫其實也沒怎麼賺頭了。”
杜蘅冷冷的道：“你們家中果真沒有餘糧了嗎？”
“就幾百石了，本來就像留着家裏吃的。”
“行了，你們先去吧。”
六個糧商躬身告退，出了衙門，六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這些當官的，想要低價購買他們的糧食，沒門！
杜蘅找來黃郡守：“找人去查一查，他們的糧倉都在什麼地方。”
黃郡守點了點頭，讓幾個手下人，換上便服，微服出訪。
到了傍晚，回來彙報，都說沒有找到糧商的糧倉，至少他們城內都找過了。
“會不會建在城外？”方經天問道。
陳骨問道：“子芳，莫非你想去搶糧？”
杜蘅笑道：“你當我是匪啊，還去搶糧，我只是想知道他們的糧食藏在哪兒，如果被我發現，我頂着一個欽差的頭銜，想必四貫錢他們也能賣。”
“吳小姐，你不是說，你可以幫上忙嗎？”陳骨看向吳幼薇。
吳幼薇嘴角微微勾起：“放心吧，我已經給相識的幾大糧行寫信，不幾日就會有人運過來，到時天台的糧價必降，六大糧商見狀，便會紛紛低價出售他們的糧食。”
杜蘅輕輕點頭：“此計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