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鴻運當頭
“我這是在哪裏?”
紀琅昏昏沉沉地醒來,大腦一片空白。
片刻之後,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我草!”
他猛地坐起來。
“嘩啦——”
剛剛坐起身來,他忽然感覺身體一傾,屁股下的床板竟然塌了。
稀里嘩啦一陣響,紀琅坐在凌亂的木板當中,周圍煙塵四起,他一臉茫然。
“我家的床招你惹你了?
我好心把你搬到床上,你就是這麼回報的?
早知道,我就讓你睡在地上了。”
一道不滿的聲音響起。
紀琅聞聲看去,正好看到一張他此時不願意看到的面孔。
“你也不想被別人知道吧。”
想起這句話,紀琅就有些上頭。
“你是王烈?”
紀琅陰沉着臉,冷冷地道。
“我是,不過我對男人沒興趣!”
王烈說道,一臉警惕。
“我——”
紀琅一臉血紅,差點沒有吐血。
老子對男人也沒興趣!
砰!
紀琅一拳砸在身邊的土牆上。
轟隆!
紀琅瞳孔收縮成針孔,眼睜睜地看着那土牆向著他倒了下來。
他想要躲避,但是身體虛弱無力,根本躲不開。
轟!轟!轟!
王烈不忍直視地扭過頭去。
厄運光環,還在呢。
半晌之後,王烈從土牆下把紀琅挖了出來。
不愧是武道三境的強者,被倒塌的土牆砸在底下,除了狼狽一點,竟然沒有受傷。
“我說,我跟你沒仇吧?
你非要把我家拆個乾淨才行?”
王烈把紀琅搬到院子裏,有些無辜地開口說道。
紀琅滿面黃土,從出生到現在,他就從來沒有這般狼狽過。
他能說,他剛剛那一拳根本就沒用力嗎?
他中了毒,連站都站不起來,一拳能有多大力氣?
誰知道那牆為什麼會倒?
“我是紀琅,送我回紀府,我定有重謝!”
紀琅緩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紀府?”
王烈心頭一動。
“啪!”
一團黑白之物,從天而降,正好落在紀琅的頭頂之上。
一隻烏鴉,呱呱地飛了過去。
紀琅兩眼發黑,身體晃了晃。
“別過來!”
他怒吼道,“別靠近我!”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紀琅竟然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向外走去。
“我一定是跟他命里犯沖!
我這輩子都沒有遇到過這麼多倒霉事,從昨晚遇到他,我就沒停過!”
紀琅碎碎念,連龍雀刀的事情都忘了。
他現在,只想離王烈遠一點!
看着紀琅踉踉蹌蹌的背影消失在衚衕口,王烈聳聳肩。
這事,還沒完呢。
紀府的人怎麼了,打壞東西不用賠錢的嗎?
“這厄運光環,還真是了不得。”
王烈摸着下巴,看了一眼院子裏的那具屍體。
這人分明是一個入境的強者,要不是倒霉催得自己把自己摔死了,王烈還真沒把握應付得了。
龍雀刀是威力巨大,但王烈自身的實力太差,根本無法徹底發揮它的威力。
“趁着厄運光環的時效還在,要不要去找全桂敘敘舊?”
王烈自言自語道,“算了,這厄運光環容易傷及無辜。
厄運光環這麼牛掰,不知道天官賜福和天命之子的效果如何……”
10個兵燹而已,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王烈浪費得起。
片刻之後。
【兵主】:【王烈】
【兵燹】:【480點】
【狀態】:【鴻運當頭】
【專精】:【拳腳(5%),刀(2.5%)】
【刀兵】:【龍雀刀】
-----------------
大興城。
內外候衙門。
“全桂刺殺紀琅?這怎麼可能?”
許一弦失聲驚呼。
全桂他爹不過是個正六品的雜號將軍,要不是攀上了越國公,他連參加內外候選拔的機會都不會有。
紀琅雖然不是內外候官,但他是天京十六衛的將軍,身份地位不在全桂他爹之下。
全桂怎麼敢?
再說了,全桂和紀琅有仇?
“全桂雇傭白石樓殺手杜殺,刺殺紀琅,證據確鑿,京兆府已經結案。”
劉方開口說道,“神侯已經知道此事,特意下令,將全桂除名。”
“此事有古怪!”
許一弦道。
“許一弦,昨日你剛剛告知紀琅龍雀刀的事情,轉頭紀琅就在去尋王烈的時候遇刺,你可知,紀琅已經告到了神侯面前?”
內外候中,鎮撫使之上,共有十二個侯爺,俱是修為通天之人。
神侯,正是指的這十二個侯爺當中的鐵膽神侯,也是內外候現任的話事人。
“跟我有什麼關係?”
許一弦嚇了一跳,有些心虛地道。
他告訴紀琅龍雀刀的事情,可是不懷好意。
“幸好你沒做多餘的事情,否則以神侯的脾氣——”
劉方說道,“許一弦,以後不要再打大涼龍雀的主意。”
“伱管我?”
許一弦臉色難看,冷哼道。
“我管不了。”
劉方道,“我現在要帶王烈去見神侯,你猜,是因為什麼?”
說著,劉方大步向外走去。
許一弦一怔,旋即面無血色。
-----------------
“這鴻運當頭,不行啊。”
王烈走在街頭上,左顧右盼。
“說好的鴻運呢?走了幾條街,連一兩銀子都沒撿到,這也好意思說是鴻運當頭?”
厄運光環的效果太好,直接拔高了王烈的期待值。
“讓開,讓開……”
正走着,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呼喝聲從身後的路上傳了過來。
路上行人紛紛躲避,一時間亂作一團。
就在這時,一匹馬已經沖了過來,馬上是一個打扮得十分華貴的公子哥,正大呼小叫着。
“馬驚了,大家快點讓開!”
那馬橫衝直撞,氣勢洶洶,一路撞倒了不知道多少攤子。
王烈目光一凝,縱身向前,把一個嚇待在路中間的孩童抱起。
這時候,一人一騎已經向著他猛衝過來,僅僅是氣勢,就足以把人嚇得屁滾尿流。
王烈抱着孩童,伸手握住了背後從肩頭露出的刀柄。
說時遲,那時快。
王烈斜了一下身體,側身避過了馬的衝撞。
與此同時,他背後的龍雀刀飛起,一道白練,從馬脖子上掠過。
一聲割破皮革的響聲,王烈手臂高舉,龍雀刀的刀刃上,一抹鮮血滑落而下。
轟!
馬從王烈身邊沖了過去,足足衝出去十多步,然後轟然到底,馬的頭,已經和身體分離,鮮血噴涌而出。
一些躲避不急的路人,全都被濺了一身血。
馬背上的公子哥被巨大的慣性甩了出去,在地上翻了幾個跟頭,摔得頭破血流。
“好刀!”
他一躍而起,不顧自身頭破血流,反倒是衝著王烈大聲道。
他的反應,倒是讓王烈心中的火氣消減了幾分。
“你當街縱馬,橫衝直撞,馬匹受驚在所難免。摔了你自己不要緊,要是撞傷了人,開皇律可不會輕饒了你。”
王烈將龍雀刀收回背後,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
“兄台說得是,今日是我莽撞了。”
那公子哥對着王烈說道,然後對着四周抱拳。
“大家有任何損失,我都會加倍賠償,還望大家念我無心之失,原諒則個。”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王烈說道,邁開腳步就要開溜。
一匹馬可是價格不菲,他得趁着這公子哥沒反應過來之前趕緊走。
要不回頭對方讓他賠馬,他拿什麼賠?
“兄台留步!”
剛走了沒幾步,王烈就聽到背後那公子哥大聲叫道。
“我還有事,告辭,不送!”
王烈頭也不回,加快腳步。
“兄台,你救我於危難之中,若不是你,我今日就要鑄成大錯,請容我報答一二!”
那公子哥大聲道。
什麼?不是討債,是報答?
王烈停下了腳步。
難道,這就是我的鴻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