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速之客
理查德正抬頭欣賞着夜空，似是感覺到了什麼，眉頭微微挑起，緊接着拍了拍維克的肩膀
“你先回去吧，我去見一個老朋友。”
維克轉頭看向理查德，隨後毫不猶豫的站起身來
“好。”
說罷，轉身就向著西區走去，他沒有問理查德是否知道自己家位置或者什麼時候回去的蠢話。
看到今天和自己相處一天的理查德那略顯不高興的臉，他能想像出或許是出了什麼他不清楚的問題，他看過的那些小說和王室傳聞讓他深刻明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至少維克不認為自己這種小人物會是對方不高興的源頭。
想到這裏，維克不禁又摸了摸自己還有些臃腫的臉頰和眼角，
“額……或許也不全是。”
看到維克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理查德把視線轉到了自己斜上方的天空。
只見天空中一個小光點飛快向著這邊靠近，來到不遠處時，以那個光點為中心，一股如同投影機膠片般的蠟黃色能量侵蝕了附近這一片街道。
每一個建築與事物都被染成了蠟黃色，甚至包括花壇內正在不定時澆灌植物的水。
整片區域可以分辨事物的方法只有那一根根勾勒出事物輪廓的黑色線條，而街道上的行人則消失在了這片空間，彷彿現在的這裏，是世界的影子一般。
做完這一切，那光點慢慢下落到了理查德正前方二十米左右的位置，逐漸變化成一個身穿金紋白底長跑，手拿兩米多長金色法杖，留着打理的非常考究白色長發與鬍子的老者模樣。
老者一步步走向理查德，來到理查德四五米遠時，撲通一下直接跪了下來，一頭磕在了地上，口中說道：
“恭迎老師再臨現世。”
蒼老的聲音在這片空間回蕩，而理查德聽到這句話神情也略微有些恍惚。
而就在這時，異變抖生，理查德背後斜上方突然出現一個直徑一米多的空間裂縫，一個一米寬的墨色長劍陡然從中刺出，瞬間刺穿理查德的身體，將其死死釘在了地面上。
“你！”
理查德不敢置信的看向面前這個跪在地上，後背對着自己的學生。
“我尊敬的老師啊，您還沒有從封印的歲月里把腦筋掰回來嗎？我都已經準備好應對攻擊落空后您的反擊了，真是令人失望，哈哈哈哈。”
老者趴在地上的身體興奮顫抖着說道。
隨後緩緩抬起頭看向理查德，眼中滿滿都是貪婪的意味，身體也一點點站了起來。
理查德滿臉驚恐的看着眼前這個老人，隨後掙扎看向四周，胸口的痛處使得他在活動身體時面部不自覺的猙獰起來。
此時他才清楚的看到，一把巨劍刺穿了自己腹部，差點將自己攔腰斬斷，腰部兩側只有少量皮肉連結。
上半身也是靠着刺入體內的劍身在支撐，而劍是通過身體後上方的小型傳送門送進來的，且只有劍身前半部分插了進來。
而就在此時，一條條拇指粗的黑色鎖鏈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迅速爬上自己身體，將自己牢牢束縛住。
“你，你還真是和以前一樣心思深沉，約爾克·撒勒。”
理查德死死盯着面前老者。
老者努力抑制自己興奮的神情，身體微微躬身，謙卑的說道：
“多謝老師您的誇讚，這是我的榮幸。
忘了嗎，您之前就這麼稱讚過我，還說人族需要我這樣的人，我會成為人族未來的柱石，最有用的那種，事實證明，您的眼光非常獨到。”
“那麼說，那件事也是你做的。”
理查德突然神色變得冷酷，聲音平淡的說道。
約爾克看到理查德這幅表情，在聽到那好似滿不在乎的聲音，身體下意識顫抖了一下。隨後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略顯緊張，但卻強帶上傲慢，呵斥道：
“您不要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您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魔法與智慧之神了！我也早已超越您當年所達到的高度。
您被封印之前是八紋魔法師，而我約爾克·撒勒，如今早在二百五十七年前，就已經是十紋魔法師，您所說的魔法師的極限！
正如您所說的，沒有弱者有資格向強者呲牙。現在您，才是是那個在我手中無法掙扎分毫的弱者。”
“這就是十紋法師的力量？選擇偷襲？”
理查德反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彷彿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約爾克立馬暴躁起來
“你知道我最討厭您什麼嗎？老師。我最討厭您……”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理查德打斷說道。
“你，你，你！”
約爾克身體開始顫抖，左手指着理查德，半天說不出話來，氣的臉之前一直掛在口邊的敬語都沒了。
過了一會兒，等約爾克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他似是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說道：
“您不就是知道我能夠炫耀的人只有您了嗎？您的弟子裏只有我得到了永生之泉的認可，其他人都是沒用的廢物。
對了，您不就是想要把我的成就感打碎嗎？呵呵，可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的事實是，我已經超越了您，我比您更強大。
您不是問那件事是我做的嗎？沒錯是我做的，是我在封印之地上種滿了精靈樹，那種可以吸收四周魔法能量改變性質的神奇植物。
我原本想的是讓這些樹將您體內魔法交互的界質封死，讓您只能溢散魔力，等您體內魔力耗盡，您的身體將會成為我最有價值的魔法材料。
您的魔法體系的確非常偉大且富有智慧，但對於天賦的要求太過苛刻，全大陸都沒幾個真正的魔法師，市面上行走的那些低端貨真的很令人反感，即使他們對我來說弱小的還不如地上的螞蟻。
或許我能在您身體裏，找到魔法真正的奧秘。”
“那你怎麼會這麼快知道我已經解除封印了呢？你一直都在監視着這裏？”
理查德隨口問道。
約爾克左手捋了捋鬍子，笑道：
“並不是，只是當我看到那片森林並沒有像精靈族地那片森林轉換，反倒是更具備死亡與暴虐特性，且裏面的動物都多少受到影響成為類魔性生物時，我就意識到，這些植物對於那隻惡魔能量的吸收優先級要在您之上。
您說可笑嗎？當年舉人族之力無法破除的魔法封印，原來只需要在上面種種樹就能慢慢解除。
我並沒有阻止，因為我覺的，一個曾經的舊神，一個被封印后虛弱不堪的舊神，一個掌握着魔法真正奧秘的舊神，並不是什麼無法戰勝的洪荒猛獸，而是一道充滿了知識與奧妙的盛宴。
而我能找到您，還要歸功於我對您那來自靈魂深處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