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從此經年，勢不兩立（6）
“皇上這是要遷怒於貞寧嗎？”
貞寧的冷靜似乎挑戰到了順治的顏面，只見順治生氣的狠瞪了貞寧一眼，道：“你別以為自己有點小聰明，就能讓朕事事寬恕你，這天下可不僅你一個女子，你最好看清自己的身份。”
“貞寧一直很清楚自己什麼身份！貞寧身為大清的郡主，自然要為大清謀福，這未來的郡馬爺，就算皇上不說，貞寧也知道其非富即貴，如此，貞寧又怎麼會不清楚自己什麼身份呢？”
一番話，瞬間就把順治的心思給堵死了！
“你！”被氣着的順治深呼吸了口氣，他轉過身，背對着貞寧擺手道：“你回去吧。”
“謝皇上。”貞寧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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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寧離宮后，便回董鄂府休息去了。她這一趟江南之行，不僅沒能救下羅雲，反而還惹了一身騷。也不知道，羅府知道此事後，會不會來京城找她的麻煩？
這一夜，貞寧睡得有些不安。雖說她剛回京，身子疲憊，很容易睡着，但羅雲的死，以及承澤今後的命運，卻一直在她的腦海里，頻繁回放着。她想起羅雲死後，承澤的命運會按她所遇見的走，她害怕承澤真的會如歷史書上說的那樣，於明年冬天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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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噩夢蘇醒，天亮之時，佟鈺帶着白芷前來董鄂府找她了。不過，佟鈺並沒有直接找她，他是通過長甯找的她。
“貞寧郡主昨日休息得如何？”
客廳里，一身灰袍的佟鈺坐在貞寧的下方，他看着貞寧，眼裏似有他意。
見狀。貞寧喝了口熱茶，隨即看向門外的蕭瑟天氣，“還好，只是昨夜風大，有些鬧騰。”
這冬天越來越近，饒是坐在屋子裏，她都覺得手腳有些冰冷。也不知是不是之前中毒后，身體沒有恢復過來。她總感覺，這手腳，一整天都沒有暖過。
“郡主可是有體寒？”佟鈺眯着眼瞧了貞寧一會，開口問道。
“不是，應該是身體沒有恢復過來。”淡淡的答了一句，貞寧問道：“佟公子找我有什麼事嗎？”
“有。”
“何事？”
“去了你便知道。”
“......”
對於佟鈺的回答，貞寧有些不滿。她不悅的看了眼佟鈺，隨即看向長甯，道：“二哥哥，你今天有事要忙嗎？”
長甯微笑着搖了搖頭。他道：“二哥哥我整日除了練武便是看書，能有什麼事可忙？只是最近阿瑪給我挑了門親事，對方是尚書之女，二哥哥我不好拒絕罷了。”
說起親事，貞寧忽然想起了榮海那傢伙。那傢伙比長甯還要大一歲，可是，他如今，仍未娶親。
“大哥哥呢？他的親事......”
“大哥的親事阿瑪也在物色當中，只是，他與你關係不深，而且，如今這董鄂府的當家主母，又不是三夫人，所以......”
長甯這話說得很透徹，貞寧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看了看長甯，接着又問道：“那大姐呢？”
“阿瑪叫額娘給雪梅找人家，但雪梅似乎不想嫁，她來找過額娘幾次，額娘也順了她的意願。”
“怎麼？咱們董鄂府就只有你一個人被逼親了？”貞寧調侃着說。她們兄弟姐妹六人，除去已故的二姐跟四妹，他們幾個都算是成年人了。按理說，他們這個年紀的官家小姐公子，哪個不是已經嫁娶了，可他們卻......
長甯苦笑了一聲，答道：“可不？大哥沒找着良緣，而雪梅，又不願嫁，至於你就更不用說了。你是上了皇家玉蝶的郡主，就算阿瑪有意給你挑選人家，你若不肯，也難以讓皇上下令將你嫁出去，畢竟，我們董鄂家，已經無人在朝為官了。”
聞言，貞寧點了下頭，她知道長甯的意思，她也知道巴度為什麼要給長甯挑選尚書之女。因為她跟長甯的關係較好，若是長甯成了親，跟尚書搭上了姻親關係，那她這個郡主，也能跟長甯相互扶持了。如此一來，董鄂府必定能在朝堂之上佔據一席之地。
暗暗讚歎了一下巴度的聰明，貞寧隨後對長甯說道：“之前我聽說那個尚書小姐喜歡梅花，不知道今年的梅花開了沒有，若是開了，二哥哥可以邀其一同觀賞。”
“好，多謝三妹。”長甯微笑着謝道。
對於順治想立她為後的事情，貞寧並不打算隱瞞佟鈺，反正她也有意想要佟鈺放棄她，如此，她還能給他建立一個強大的勁敵，好讓他心生退意。
“算是吧，他暗示我幾次了，只是我一直推卻。他好似知曉我的性情，知道我若是逼急了，會狗急跳牆。太后也曾經跟我說過此事，但也被我回絕了。”因為是在房間裏，而且如畫也是自己人，貞寧並不害怕如此“欺君犯上”的話會傳出去。她淡淡的看向佟鈺，見其也是淡淡的看着她，當下就什麼都知道了。
“你這話說得很是狂傲，不過......”佟鈺睨視了一下她，接着道：“不過，就算你再怎麼狂傲，我也不會放棄的。就算皇上再怎麼看中你，你再怎麼喜歡他，我也依舊，不放棄。”
“......”
貞寧無語了。她就是不想誇大其詞，才說真話的，卻不想，佟鈺竟然還是這樣。“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嗎？我為了不讓哈和達懷疑你，可是豁出去了......”她還未說完，佟鈺就道：“我知道你用心良苦，可是，你這般為我着想，難道我不應該把你娶進家門好好疼愛嗎？”說罷，佟鈺笑了，他的嘴角上揚，煞是好看。
“你......”貞寧被氣到了，她沉了口氣，睥睨着佟鈺道：“我懶得跟你說這事。”
佟鈺見貞寧氣氣的扭過頭去，便挑了個貞寧感興趣的話題：“貞寧，羅雲的事，你怎麼看？”
怎麼看？貞寧果然來了興緻，她蹙眉深思了一會兒，隨即看向佟鈺，問：“那你呢？你怎麼看？”
“羅雲死了。”
“什麼？！”貞寧驚訝了起來，她看着佟鈺淡淡的樣子，不解的追問道：“為什麼？那具屍體明明不是羅雲的。”
“屍體的確不是羅雲，但那張人皮面具，卻是從羅雲臉上，扒下來的。”佟鈺這話說得很平靜，但貞寧卻更加驚恐了。她的臉色有些難看，顯然有些難以接受佟鈺說的話。“你說的是假的吧，這扒人臉上的皮......”很容易嗎？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佟鈺給自己續了杯茶，繼續解釋道：“你也看到那人的武功，了解過他的毒功了，如此厲害的人，想要扒一個人的臉皮，並不是什麼難事。另外，他的智謀不錯，從他佈局引你上鉤一事就可看出，他是個有勇有謀的人，只是，他太過自傲，不懂得培養精湛的下屬，若不然，我們倆還真難勝他。”
對於佟鈺誇讚敵人一事，貞寧並不生氣，她也知道自己走錯了一步棋，若不是佟鈺前來救援，恐怕她還真有可能被南明餘黨抓了去。
點點頭，貞寧說道：“可是，這也不能證明那就是羅雲的人皮吧？難道......”忽然，貞寧想到了什麼，“你在摸到那張人皮面具時，就知道那是羅雲的人皮？”
“不錯。”佟鈺點頭答道，“如果不是這樣，我之後又怎麼會沉默？我跟羅雲雖然共事不久，但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我當時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為我不希望將羅雲的下場，公之於眾。”
“為什麼？是因為我嗎？你怕我在眾人面前失控？”貞寧忍不住問道。羅雲的死，對她來說的確打擊很大，可是，為什麼佟鈺卻不忍將羅雲的死，公之於眾呢？難道，他還有別的原因？
“羅雲的家族雖然不大，但他家在江湖上，還是很有威望的。當初王爺讓我暗中殺掉羅雲，也是因為這事。我不能將羅雲的死公之於眾，若是那樣，羅雲的家族一定會有所舉動！就算他們不是針對朝廷，而是針對南明餘黨，你貞寧郡主多少也會有所波及。畢竟，他是在你來之後，南明餘黨才殺了他的！”
“可是，南明餘黨不是需要羅雲的易容術嗎？”貞寧仍舊不解。羅雲的死怎麼會是算在她頭上呢？她可是來救他的呀！
“其實，易容術是次要的。”佟鈺搖頭說道，“重要的，是羅雲的身份！羅雲的家族是江湖一大家族，他們家族的人有的從商，有的習武，有的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威望。所以，羅雲的死，他們一定不會輕視。更何況，羅雲還是羅家的嫡孫，就憑這一點，羅雲的死，都得慢慢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