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 野人之謎
白一帆和胖頭魚兩人去食堂隨便吃了些晚飯,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直奔圖書樓317小閱覽室。
這間閱覽室並不大,總共也就三四十平方米吧,兩邊都是高大的書櫃,中間有張桌子,周圍大概能坐七八個人的樣子。
李智健早已經來了,一個人坐在右手邊第二把椅子上裝模作樣的看着書。在他的對面是一男一女,正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不用說就知道是對情侶。只是李智健看了非常不爽,時不時拿眼睛瞟着人家。
白一帆和胖魚頭並不認識這對男女,肯定是二班的人。那男的僅從坐姿上看個子就絕對矮不了,少說也得在一米八五以上,但女的卻十分纖細瘦小,難道現在都萌這種身高差了嗎?
這時李智健也看到了他們,只微微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白一帆和胖頭魚可不想和他坐在一起,但卻又不好意思去當人家情侶的電燈泡,再說萬一那位人高馬大的哥哥不好惹的話……於是只好極不情願的在李智健這邊坐下。
誰知胖頭魚剛拉開排頭的那把椅子,李智健就叫了起來:“哎,郁超,這裏有人的。你坐到旁邊去,好不啦!”
胖頭魚一愣:“卧槽,班長,現在開個會也流行佔位子了嗎?哪個啊?這裏又不是食堂。”
李智健臉上一副焦躁的樣子,看來確實在等什麼人,只見他皺眉道:“你不要管,旁邊不都是位子嗎,幹嘛非坐這裏啊。”
胖頭魚無奈,又和白一帆你推我搶磨嘰了半天,最後白一帆坐到了對面,而胖頭魚則只好無奈的屈尊在李智健的下首處。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可以離田中遠一點兒,免得他激動的時候把唾沫星子噴到自己身上。
七點鐘很快到了,田中還沒來,李智健苦等的那個人也沒有出現。又過了十來分鐘,白一帆無聊的轉着筆發獃,胖頭魚則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不消片刻就鼾聲如雷。
李智健更加焦躁起來,索性連書也不看了,每隔幾秒就朝門口張望。只有二班的那對情侶絲毫不受影響,繼續秀着“恩愛”。
當牆上掛鐘的分針快要指向七點半時,房門終於被推開了,進來的人戴着副圓框眼睛,臉上鬍子拉碴,頭髮亂得像茅草,卻不是田中是誰?
李智健的臉上馬上現出失望之色,但隨即換了副笑臉,帶頭站起來說:“田老師,您來啦。”
白一帆起身的同時,在桌下踢了胖頭魚一腳。這傢伙睡的也真死,居然沒醒,繼續打着呼嚕!白一帆只好又使勁踹了兩下,他才揉着眼睛醒轉,發現田中就站在自己旁邊!那肥胖的身體條件反射式的彈了起來,差點兒撞翻了身後的椅子。
田中看着他輕輕哼了一聲,也不多說什麼,接着走到正對門的主位上坐下后問了句:“人都到齊了嗎?”
李智健馬上答道:“基本都來了,現在就差二班的曹芷熙同學。”
白一帆和胖頭魚對望了一眼,不禁暗叫:卧槽!原來李智健這廝要等的人就是系花啊!她怎麼也進到田中這組來了?八成是被忽悠來的吧,這個李智健表面上道貌岸然,敢情一肚子男、盜、女、娼啊!要說這廝的臉皮可真夠厚的,人品長相都如此之猥瑣居然還敢打系花的主意。
只聽田中沉着臉說:“不是通知了七點鐘到嗎,怎麼還沒來?年紀輕輕就沒有時間觀念,不像話!”
白一帆和胖頭魚都暗想:你也不看看自己幾點來的,還有臉說別人。
李智健忙解釋道:“曹芷熙同學今天應該要參加戲劇部排練,所以晚一點,現在估計快來了。”
田中余怒未消,看着他提高聲音說:“為什麼別的同學能到她卻不能?難道就她一個是大忙人,別人都很清閑嗎?究竟是社團活動重要還是專業課重要?我看你和她都有點分不清主次了吧!”
這幾句話馬上把李智健鎮住了,他嚇得大氣不敢出,那張馬臉漲得通紅,口中連連說:“是,是,是……”
白一帆和胖頭魚見他出醜,都忍不住在肚裏暗爽,比三伏天吃雪糕還舒服!
田中接着道:“既然這樣,我們不等了,現在開始!”
他說著從手中的文件夾里抽出兩張影印的剪報擺在大家面前,然後指着上面的一則新聞說:“你們先把這個傳看一下。”
大家拿在手中看時,只見上面的總標題寫着“皖南山區驚現野人蹤跡!”旁邊的副標題則是“多名村民目擊並在第一時間將其抓住!”
下面的小字新聞相當長,洋洋洒洒寫了足有兩三千字,內容主要是說:在安徽最南部績溪縣與歙縣交界處有個偏僻的村莊叫瑞坑村,因為地處大山之中,所以十分閉塞落後。七十年代中期,縣政府為了解決當地的交通問題,決定出資修建公路,由村民配合部分縣裏的武警部隊進行施工。
某天中午,大家正在吃午飯,有個村民繞到工棚外大解。褲子剛脫到一半,就看見不遠處有個約兩米多高,披頭散髮,渾身長滿紅毛,兩腳直立的怪物向他大步跑來!
村民一時間驚呆了,眼看那怪物速度飛快,幾下就竄到自己身旁,笑嘻嘻的抓住他就要拖走。那村民這時才反應過來,一邊掙扎一邊張口大聲呼救。
也幸虧他沒有走遠,工棚內正在吃飯的人馬上聽到了,紛紛操起鋤頭鐵鍬就沖了出來。大家看到那怪物已經把呼救的村民抓得渾身鮮血淋漓,都嚇了一跳,慌忙掄起傢伙不由分說就往怪物身上招呼。
那怪物雖然身高體壯,但也禁不住十幾個人的圍攻,很快就被打死了。
眾村民一來為了泄憤,二來那年頭吃肉的機會也不多,於是將怪物扒皮拆骨洗剝乾淨用大鍋燉了。可誰曾想這東西的肉腥臊惡臭,根本無法下咽,村民們氣得連皮毛帶骨頭內臟什麼的一股腦全倒進了河裏。
下午武警部隊的中隊長和指導員來了,他們可不像這幫村民一樣無知,聽完之後都大叫可惜,這就是傳說中的野人啊!但事已至此也無法挽回了,只能把剩餘的血跡和毛髮拍成照片,並請縣公安局的人採集樣本一併上報了。
一個多月之後,由國家科學院古生物古人類研究所會同安徽等多省科研院所,組成數十人的專家科考隊親臨現場實地考察。之所以搞這麼大陣仗,是因為當時在湖北神農架地區的“野人事件”同樣鬧得沸沸揚揚,甚至全國都在熱議,歸根結底卻又拿不出有力的證據來,假如皖南“野人事件”屬實的話,那就可以徹底揭開這一世紀謎團。再往下看基本上全是目擊村民的口述和相關信息,內容與上面大致相同,沒有多少新意了。似乎當年的科考隊並沒有取得什麼結論性成果,此事貌似最終不了了之。
白一帆他們幾個看完之後面面相覷,心裏都想:完了,田中這傢伙的採訪實習科目八成就是重走當年的老路,讓他們鑽山溝子去尋覓野人的蹤跡,然後寫篇紀實報道什麼的。
想到這裏大家無不大叫倒霉,因為這種採訪既費力又吃苦,說不定還有危險,而且事情都過去快四十年了,當時的目擊者就算還健在又能回憶起多少來?再說現在野人這東西已經沒什麼人關注了,純屬是滿足田中的個人意願而已,還不如去採訪個選秀比賽有意思呢。
不過想歸想,嘴上卻不敢這樣說。
只聽田中道:“都看完了吧?那好,我說一下,這件事當時關注度相當高,我上學的時候還有人在提,可以說是我國野人目擊事件中最真實可信的一次。但很奇怪,當年科考隊並沒有提出任何成文的報告,也沒有向外界透露過任何考察細節,這跟同時代的神農架野人事件形成了很大反差。我後來曾經通過一些渠道向中國科學院以及安徽省的相關部門詢問過情況,但對方都守口如瓶,不肯給出正面答覆,我想只有深入到事件發生的那個村子才能了解到事實的真相。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一旦當年那些目擊者全都不在了,也許真相就會永遠湮沒無聞。所以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我帶大家去走一趟。”
那對情侶中的女孩從看剪報的時候就撅着嘴,現在臉上更是現出懼色,偷偷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男友。
那男的自然會意,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隔了半響才硬着頭皮說:“田老師,這個採訪科目可能有點太危險吧,好像不適合女孩子。您看能不能考慮換一個,或者我們倆調到其他……”說到這裏,他發現田中“兇惡”的眼神從圓形的鏡片後面射了過來,慌忙底下了頭,不敢再說了。
白一帆和胖頭魚沒料到這小子個頭挺嚇人,膽子卻和塊頭不成正比,被田中瞄上兩眼就成悶葫蘆了,而且看他的樣子自己本身聽說要去那種地方就有點兒打怵,跟他女朋友一個鳥樣。
田中接著說:“大家不要害怕,我們去是為了找到當年的目擊者和事發地,了解情況,進行採訪,不是去科考,有什麼可怕的呢?況且去的又不止她一個女孩。我們在那也呆不了多長時間,加上來回在路上也就兩個星期。回來之後我們寫個長篇報道,大家一起署名,我擔保可以登報發表。所以不要小看這次實習,也許會對你們未來的人生產生很大的影響。”
白一帆心道:你說的好聽,到時候就算登報了,作者寫的也是“田中臣等”!我們只能在“等”里混,光榮還不都是你一個人的
田中臣最後說:“這兩張影印件就留下,大家利用這幾天好好研究研究。下周就放暑假了,我預定周三出發。哦,還有一件事,除了那篇報道外,你們六個兩人一組最後要交一篇實習報告給我,採訪時也是這樣。怎麼分我就不管了,李智健同學,待會曹芷熙來了之後,你負責把組分好。我安排一輛車,周三上午九點在校門口集合。”
李智健諂媚的說:“您放心,田老師。我們一定會抓住這次機會跟您好好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