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瞞不住了
舒蘭靠着霍北辰，就這麼依偎着，舒蘭心裏很是難過，看着病房的玻璃，滿腦子都是黃鳳娥的聲音。
霍北辰眼神怔怔的，舒蘭握着他的手，能感受到上面的汗珠，母親生病的事一下把這麼一個大男人給打倒。
之前還還嘴的男人現在說不出一句話，裏邊那扇門，成了他最不敢打開的地方。
舒蘭眼神滿滿的心疼，黑夜裏，她感受到霍北辰的呼吸都是悲傷的，眼裏更是不用說。
“舒蘭，我想帶媽出去轉轉。”霍北辰的聲音低低的傳來。
舒蘭點頭回應：“好，我陪你！我們一起去給咱媽買。”
霍北辰再也綳不住，抱着舒蘭身子都在顫抖，眼淚湧出來，聲音滿滿都是懊悔。
“我真是個不孝的兒子，從小就沒讓我媽省心，現在還幫不上她！”
“我···我對不起我媽！”
霍北辰的哭聲傳到舒蘭耳朵里，那一字一句都扎着舒蘭的心。
舒蘭抱着霍北辰的肩膀，一個勁兒地給他拍着，聲音里滿滿都是心疼：“沒事，我陪着你，咱們一起想辦法。”
霍北辰一直抱着舒蘭，一晚上，霍北辰說了不少。
舒蘭聽着眼淚汪汪，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是說來說去都是遺憾。
子欲養而親不待。
一大早，霍念英就提着飯盒過來，有肉有菜豐盛的很，霍北辰眼睛哭得腫起來，舒蘭也難受。
兩人眼睛都紅紅的，霍念英也好不到哪裏去。
三人互相對視着很是發愁，最終選出最不腫的舒蘭進去。
黃鳳娥早早起來站在窗台上看，不回頭也知道進來的是誰，聲音帶着笑意：“今天是個好天氣，該把那被子拿出來晒晒了！”
舒蘭提着飯盒，心裏頓時湧上一股子難受：“媽！吃飯了！”
黃鳳娥笑着轉身，看着舒蘭手裏的飯盒笑了笑。
“是他大姐做的吧？”
舒蘭點頭：“是啊，小米粥，還有小包子！”
黃鳳娥笑了笑，給舒蘭搬凳子，舒蘭急忙攔着，但是攔不住。
“沒事。”黃鳳娥搬好凳子才緩緩坐到床上。
“他們吃了嗎？”
舒蘭邊開飯盒邊開口：“吃了，現在一塊兒去軍區了，今天我陪着您。”
黃鳳娥笑着點頭：“好！”
說罷，把面前的雞蛋往舒蘭面前推了推：“你也吃，吃完了啊，跟媽多說說話。”
舒蘭點頭，把雞蛋剝好，放到黃鳳娥的碗裏。
眼神對視，舒蘭看着差點憋不住哭出來。
她···實在是心裏難受。
霍北辰和霍念英在門外聽着，兩人哭成了淚人，離開的時候眼角都是悔恨。
他們不敢進去，不敢面對黃鳳娥。
走在路上，兩人行屍走肉一般，沒有一點的生氣。
到了軍區，周偉知道這事，頓在那裏說不出話。
“不會···是不是誤診？”
霍北辰搖頭，那是全省最大的醫院，這事，大家都很是惋惜。
“領導，我申請休假！”
領導一個個立馬點頭：“可以可以！一定的！”
手續辦得很快，領導們臉上滿滿的惋惜，看着霍北辰說不出話。
“小霍，有什麼事就和軍區說，咱們一起想辦法。”
“是啊，事情都是想出來的，咱們一起努努力，沒什麼過不去的！”
安慰的話更是擊潰着霍北辰，實在是忍不住，霍北辰拿着假條的手都在頓。
霍念英在食堂，石英看出不對勁兒，過來詢問的時候，也是頓住了。
兩人打好招呼就出來，沒有去醫院，而是給老家打了電話。
霍北光聽到后一頓，隔着電話整個人都傻了。
“哥！你說什麼呢？”
霍念英眼淚落下：“北光，是真的，咱媽。”
霍北辰把電話給了霍念英，實在是說不出來了，看着那邊的朝陽眼都渙散了。
電話掛斷，兩人看着遠處感慨。
“姐，我是不是很不省心啊？爸媽為了我做了那麼多，我什麼都沒回報他們。”霍北辰低着頭，看着腳下的軍靴。
他一心就是想當兵，從民兵到軍校，再到現在的軍區，自己的夢想一步步實現，可是父母卻一直沒盡孝。
從小就獨立，對父母撒嬌一隻手數得過來。
後來更是全年不在家，不比霍念英天天在家照料。
“也不能這麼說！你是咱家最有出息的孩子，爸媽一直以你為榮，誰家不說咱家出了一個好苗子！”
這時候，一人當兵全家光榮。
霍北辰嘴角拉起苦笑，“姐，你別安慰我了，從小我就不省心，那年我執意去上軍校，爸媽吃了多少苦，你們跟着我吃了多少苦我都還不請。”
霍念英拍着霍北辰的肩膀，眼神滿滿都是心疼。
“說什麼呢，咱都是一家人，誰家不是這麼互幫互助，你是我親弟弟。”
霍北辰眼淚湧出，實在是很難忍住。
兩人一直站到中午，霍北辰和霍念英回家做飯。
氣氛很是沉重，醫生的治療方式是化療，但是傷害也有，頭髮會掉，而且也保守不住秘密。
再加上，這事遲早都會被知道。
那邊，舒蘭和黃鳳娥講話，眼神滿滿都是笑意，這笑意一點點磋磨着舒蘭的心。
霍北辰來的時候，黃鳳娥把人喊住：“坐下，咱們一起吃，把你姐也叫進來！”
舒蘭看了一眼外面，笑着招呼說自己去叫順便打點水。
她想給霍北辰和母親一些單獨相處的機會。
門外的霍念英目光怔怔地看着舒蘭，眼神滿滿都是難受。
“大姐，打點水跟我。”
霍念英點頭，兩人往出走。
“大姐，我覺得咱媽應該是察覺到了，說話跟之前不一樣了。”
霍念英眼底滿是悲傷，眼淚滴答滴答掉着。
“媽那人就是那樣，你看着心大，其實那心可細呢。”
霍念英嘆了口氣繼續：“我媽一向就是那樣，每天啊，早上要看家裏有多少米，都要跟我們計劃說，這米要吃多少，今天要幹什麼，明天要做什麼，一輩子就閑不住！”
說著說著，霍念英就哭了。
舒蘭聽着也很難受，看着霍念英一整個心疼。
“大姐，別難受了，咱媽看到肯定心疼。”
舒蘭遞給她手絹，笑着拍着霍念英的肩膀。
病房裏，霍北辰坐在那把椅子上，如坐針氈一般。
黃鳳娥笑着看着霍北辰：“給媽削個蘋果吃吧。”她的聲音滿是溫柔，不是往日那種。
往日這個不要那個不要，現在一點不含糊。
霍北辰點頭：“好。”
黃鳳娥笑盈盈地看着霍北辰，眼底的溫柔滿是不舍，眼睛一眨不眨仔細看着。
“真是長大了，小時候那麼一點點，跟在我後邊拿着個大斧頭，說要幫家裏砍柴。”
“你弟弟也是，你倆兄弟不省心，就是不如你大姐體貼。”
黃鳳娥說得很是慢，腦子裏滿滿都是回憶，嘴角的笑壓不下，全都揚在臉上。
霍北辰削着蘋果，背靠着黃鳳娥，那眼淚一直滴。
黃鳳娥看着霍北辰的背影，眼角也紅了，自己真是遺憾呢。
“別哭了，挺大個人了，是個大男子漢了！哭什麼啊？”
黃鳳娥聲音帶着玩笑，更是直接把霍北辰擊潰，他不敢回頭，手都頓住，削蘋果很是煎熬。
“媽。”霍北辰低低喊了一聲。
黃鳳娥笑着看着霍北辰，心裏捨不得，她還沒看到孫子啊。
“北辰，媽不想看到你們這樣。”
霍北辰再也忍不住了，“媽，會有辦法的，醫生沒說什麼。”
“怎麼不看我？”
男人憤恨嘶啞的聲音重重壓在鍾木時身上。
“凌嶼舟，這樣沒意義。”
平靜的話激怒了上方的男人，緊咬的嘴唇滲出勾人的紅點，她凌亂頹喪的模樣更激起了凌嶼舟深處的恨意。
動作愈來愈不留餘地，仿若要把她撕碎。
猛烈的衝擊在凌嶼舟的主導下繼續：“你沒資格選擇！看我！”
擺正她的臉，指腹摸搓着那抹鮮紅，眼裏沒一絲心疼，反倒恨意洶湧。
鍾木時不說話，眼淚無聲滑落，更加激怒了他。
一個發，一個忍。
這場戰鬥以凌嶼舟壓倒性的勢力落幕。
他起身就走，那邊的人有了反應。
“放過我吧。”遊絲一般的聲音滑到凌嶼舟的耳朵里。
他不急不慢地摸出遙控器，把房間的燈全都打開。
霎時，女人頹喪凌亂的一切展露無遺。
鍾木時慌忙扯起被子遮蓋，這是她最後一絲在他面前的尊嚴。
“放過你？你有資格說這話嗎？”
“看來你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忘了些什麼吧？”
鍾木時滿眼猩紅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半年前還琴瑟和鳴的恩愛夫妻，現在變成了相看生厭的仇人。
那日，剎車失靈，眼見兩輛車相撞，雙方躲閃，她將車拐到江里，而那輛的方向卻讓生命永遠停留在那一刻。
車裏的人，是凌嶼舟母親和妹妹，還有他忘不掉的顧雅欣。
自那日起，凌嶼舟發瘋一般折磨着她，而她也因那件事折磨了自己整整半年。
凌嶼舟打開抽屜，掏出她事先準備好的離婚協議，嘴角冷笑。
黃鳳娥笑笑，看着霍北辰低低開口：“媽的身體媽知道，不用費勁兒，體體面面走就是媽最大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