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6章 界主的恐懼
誰都不能阻止葉凌霄參戰。
除了葉凌霄之外，還有十幾道真仙氣息降臨，都是從天幕紀元活到現在的真仙。
更有三位從天幕紀元就隱世不出的仙王露面，形成抵抗起源之地的頂尖力量，起源之地就算能把他們所有人殺光，也得付出沉重的代價。
第一仙王巡視過每張面孔，心中不由感慨。
明知必死還義無反顧，這是怎麼樣的精神？
“諸位都不怕死么？畢竟修鍊到我們這個地步，耗費了太多歲月，若是死了就無法挽回了。”第一仙王開口。
不孤仙王失笑，“既然道友問到了，那就如實告訴你我們的真實想法。人終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為了守護家園而死，怎麼都不算虧。這可是生我養我的家園，怎能眼睜睜看着家鄉被敵寇侵佔？”
又有真仙開口。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仙人自然要為天下先，否則如何能稱之為仙人？”
“若是能僥倖殺死界主，終結這個漫長的黑暗紀元，怎麼死都是值得的。”
“……”
陳江河聞言感慨道：“是啊，哪有什麼十幾個紀元？其實從來就只有一個紀元，那就是在界主籠罩之下的黑暗紀元！終結黑暗紀元，乃吾輩責任！”
眾志成城，無堅不摧！
厲仙王感應到起源之地的大軍已經逼近，又看了眼陳江河等人的模樣，“再看一眼，免得將來沒有機會再見了。”
陳江河失笑。
每一次離別就是為了下一次的相遇。
談笑間。
四面八方的虛空被撕裂，數之不盡的天庭大軍從這些通道之中湧出，殺向無極仙界的碎片。
第一仙王面色凝重，“這些通道是界主親手開闢，我等沒有能力將其破壞。”
與此同時。
數十道仙王的氣息降臨，給人以泰山壓頂之勢！
這些仙王當中有人聲討第一仙王，認為第一仙王背叛了天庭，罪不可赦！
第一仙王幽幽說道：“沒什麼好說的，我會為自己的決定承擔責任，希望你們也是如此。”
厲仙王有些遲疑，希望陳江河不要與界主正面對碰，那是送死之舉！
“無礙，換誰上都一樣，倒不如讓我來。”陳江河目光堅定，抬頭望向突兀出現在星空之上的黑色太陽。
所有人都知道——
那並非黑色太陽，而是界主本尊親至。
單單是一縷氣息而已，就讓諸多仙王心頭沉重，差點無法喘息。
陳江河沒有再說什麼，逆勢而上直奔界主！
厲仙王等人同樣浮起決絕之心，沉聲說道：“陳江河為我們拖延了不少時間，我們不能辜負陳江河的付出！都給我殺，殺一個不虧，殺兩個人血賺！”
雲千秋眸光驟冷，轉身殺向天庭的仙王！
她的目標不僅僅是殺一個兩個，而是要把這裏的人全部殺光！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角落，陳妖妖身影浮現，身上縈繞着父親的六道仙氣，使其氣息變得更加深邃可怕。
“仙王不過如此！我要代父出征，殺得爾等片甲不留！”陳妖妖說道。
戰爭頃刻間爆發，許多小世界因為靠得太近在頃刻間變成飛灰，連一點點的掙扎都沒有。
仙王之戰何其可怕，足以影響到時間長河的流向。
在這個過程之中，不斷有新世界誕生，又有許多小世界因此破滅。
仙界的每個人都傾盡所有，不會再後退半步，因為他們的身後是需要他們守護的人！
穹頂之上，黑日依舊。
這輪黑日甚至能給天庭的仙王真仙提供能量補給，是仙界這邊最大的敵人。
陳江河無聲無息來到黑日面前，界主的身影就在其中。
界主眸光冷漠，就這麼注視着陳江河，“沒想到，你竟還敢找死。”
“找死么？我不認為。”陳江河淡笑。
界主上下打量着陳江河，怎麼看陳江河都不像是有底牌的模樣，莫非自己猜錯了？
他輕輕彈指，黑色光芒洞穿陳江河肉身，陳江河當場負傷流血。
整個過程，陳江河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界主不由搖頭，“你讓我感到失望，我原以為你會給我帶來驚喜，沒想到僅止於此。”
說話之間，界主再次彈指，射出幾道光芒洞穿陳江河肉身。陳江河依然沒有反抗之力，就這麼站在原地面帶淡笑，這些傷口彷彿不會讓他感到疼痛。
嗯？
界主心中愈加疑惑。
陳江河到底是在故弄玄虛，還是真有底氣？
可，陳江河明明已經重傷，而且還沒有還手之力！
界主閉上眸子，感應着陳江河如今的狀態，發現自己並沒有感應錯，陳江河已經變得十分虛弱。
“但我為什麼內心會感到那麼不安？”界主內心自語。
再次看向陳江河。
界主眸子裏的遲疑退散，冷酷無情說道：“看樣子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只要把你殺了，你的一切謀划將付諸東流！”
陳江河面不改色，“你可以試試。”
界主不受陳江河言語威脅，當場抬起巴掌揮落，站在虛空之中沒有動彈的陳江河頃刻間被恐怖的威壓碾成血霧！
砰砰砰！
血霧瀰漫，讓所有人為之側目。
雲千秋掙脫面前對手，看見陳江河變成血霧的剎那花容失色。
“他怎麼會……”
她的心在顫抖。
雖然明知陳江河會死，但是眼睜睜看着陳江河被殺的剎那，雲千秋還是會感到悲傷。
她不是界主的對手，只能將滿腔怒火傾泄在對手身上！
“我要讓你們所有人為我丈夫陪葬！！！”雲千秋傾盡所有，周身散發出朦朧的金色光芒，宛如女帝降世。
陳妖妖眼眶微紅，抬手拍死眼前的幾名真仙，咬牙說道：“父親，我是您的驕傲嗎？可我為什麼幫不上您的忙？”
想起父親的模樣，陳妖妖傷心落淚。
厲仙王與葉凌霄等人先後悲嘆，但又很快投身到戰場之中。
陳江河之死對他們不是打擊，而是激勵！
他們不願讓陳江河失望！
“他怎麼會死得這麼乾脆？這不合理，他應該還有底牌才是……”第一仙王最為失望，因為他總覺得陳江河應該還有什麼底牌，如陳江河這樣的天之驕子，不應該落幕得太快。
廝殺還在繼續。
渡劫境修士在這片戰場之中已經是螻蟻般的存在，因為這是屬於真仙與仙王的戰場。
大批天庭的神兵神將被抹殺，連張口呼吸的機會都沒有。
黑日之上。
界主盯着陳江河死後留下的那團血霧，想要捕捉關於陳江河的點點滴滴。
只是無論他怎麼看，那團血霧最終還是慢慢消散在星空之中，沒有再次凝聚出陳江河的模樣。
“怪了。”界主低語。
“明明陳江河已經死了，可為什麼我還是感到不安？而且這股不安，隨着時間流逝變得更加強烈？”
這是界主之前沒有過的經歷。
沒等界主多想，這片星空的虛空泛起漣漪，緊接着又有一股恐怖的氣息降臨。
界主感應到這股氣息的剎那臉色微變，眸光死死盯着那片虛空。
一道風華絕代的倩影從虛無之中走出，這位女強者沐浴在神聖的光芒之中，而且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界主感到些許威脅！
“她還活着？”界主輕語。
厲仙王等人都望向這道倩影，同時露出驚疑不定的表情。
因為這道倩影乃是曾經的九天神宮之主，號稱九天玄女，曾經與無極帝尊聯手搏殺界主，最終隕落。
沒想到九天玄女再次現身。
而且實力明顯比之前更加強大了！
九天玄女身着白衣，一塵不染，就這麼與界主平視。
界主流露出欣賞之意，嘆道：“我明白了，當初無極死的時候為你掩護，讓你假死脫身。後來無極又試圖抹除這世間關於陳江河的因果，讓我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陳江河身上，從而讓你有了喘息之機，得以苟延殘喘至今！”
“是，又如何？”九天玄女不懼。
清冷的面孔之上，分明能看見極度強大的自信。
第一仙王等人駭然。
因為九天玄女的氣息已經超越仙王，甚至無限接近仙尊！
“僅差一絲就能踏入那個境界！”第一仙王失聲。
界主，“其實你不應該出世，再給你一個紀元的時間，你就會邁入我這個行列。”
九天玄女沒有回答。
因為她不願意眼看着無極仙界的人被黑暗紀元籠罩，她始終覺得，黑暗紀元要在這個時代被終結！
所以，她出世了！
“多說無益，動手便是。”九天玄女輕叱，手裏握着細長的軟劍。
這把軟劍名為九天，為斬殺界主而生！
界主對九天玄女的欣賞不加掩飾，眼看九天玄女殺了過來，界主抬手凝聚出另一片空間，他與九天玄女就在這片空間之中廝殺。
眾人見狀無人不驚。
抬手就能凝聚出一個新世界，這是何等的偉力？
便是連仙王都做不到。
界主凝聚的世界很快就支撐不住二人的鬥法而破碎。
九天玄女揮劍，將這個世界一分為二，與界主廝殺得難解難分。
她是有史以來最接近界主的強者，比當初的無極帝尊更加可怕，讓界主吃了些許苦頭。
然——
九天玄女與界主終究有實力差距，最終還是不敵界主。
界主不忍心把九天玄女抹殺，輕嘆道：“你是我見過天賦最為卓絕的女子，今後就在時間長河之畔侍奉我左右。”
“你休要做夢！我便是死，都不會答應你的要求！”九天玄女冷喝。
界主面帶微笑，抬手凝聚出星辰鎖鏈束縛九天玄女，後者掙扎許久都無法掙脫鎖鏈，就這麼被界主禁錮。
“本帝的想法，就是這片天空的意志，沒有人能忤逆天道意志。”界主輕描淡寫說道。
九天玄女面色肅然，隱隱還有幾分絕望。
她已經做到自己的極限，卻還是無法逾越那道天塹成為仙尊，敗在界主手中是意料之中。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我連半個境界差距都沒有，實力卻天差地別。那是因為本帝處於仙尊這個境界之中，自我之下皆是螻蟻。”界主身上那股唯吾獨尊的氣息擴散開來，讓無極仙界的仙人陣營戰鬥意志消散大半。
每個人都感到深深的絕望。
九天玄女已經敗陣，還有人能夠阻擋得了界主的步伐么？
一個都沒有！
厲仙王咆哮星河，“殺殺殺！本王不是界主這老鬼的對手，難道還殺不死你們這些仙王嗎？”
“都給本王去死！！！”
界主聞言搖頭。
在他看來，厲仙王的舉止終究是徒勞罷了。
誰能撼動自己的地位？
事到如今，幾乎所有人都已絕望，認為沒有戰勝界主的希望。
他們的努力將會付諸東流。
紀元更迭，黑暗將永遠籠罩在每個人頭頂，揮之不去。
也是這時。
九天玄女忽然開口，“你以為，這世上就真的沒有人能夠撼動你的地位了么？”
界主歪頭看了眼九天玄女，反問：“哦？莫非無極帝尊還沒有死？也就只有他能影響到我的地位了。”
便是連界主都對無極帝尊欣賞至極。
九天玄女搖頭，用最平靜的語氣說道：“不，你忘了最關鍵的人。”
最關鍵的人？
界主忽然愣住，腦海里竟然浮現出陳江河的模樣。
這是界主下意識的反應，認為陳江河是最棘手的對手，即便陳江河的實力威脅不到自己。
“那個人已經死了。”界主又說。
九天玄女絕美的面孔上浮現出一縷微笑，像是在嘲笑界主的愚昧無知，不等九天玄女開口界主就意識到問題所在，當初他殺過一次陳江河，那時候他認為陳江河已經徹底滅亡，不會再復生了，可後來呢？
陳江河再次出現，並且實力大增，達到頂尖仙王的層次。
這一次呢？
陳江河真的已經死了么？
界主心中忽然沒底，深邃冷幽的眸子死死盯着九天玄女，想讓九天玄女給出準確的答案。
九天玄女依舊微笑，只不過比之前冷了幾分。
“他沒死！他一定還活着！”界主有些失態，因為陳江河的生死已經超出他掌控，這對界主而言是很糟糕的情況。
“告訴我，陳江河到底在哪兒！”
“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九天玄女眸光之中並沒有半分恐懼，有的只是如這星空一樣的深邃，道：“你開始恐懼了，因為你怕死，對么？”
界主自然不能承認。
他開始動用無上偉力推演陳江河生死，卻發現陳江河的過去未來已經被天機蒙蔽，連界主都不能推演出來。
界主更加篤定，陳江河沒有死！
只是活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
“該死！該死！該死！我要把你們所有人殺光，我就不信陳江河能忍住不露面！”界主動了洶湧的殺心，九天玄女含笑說道：“就算所有人都死光，就能改變結局了么？你的末日已經到了，只是你還沉浸在往日的輝煌之中。”
界主震怒，身上外溢的威壓將距離最近的人全部殺光。
九天玄女默默閉上眼。
任由界主如何問詢，始終不說一語。
界主把目光落在雲千秋等人身上，認為雲千秋是陳江河最在意的人，只要抓住雲千秋與陳妖妖就能逼迫陳江河現身。
巨大的漆黑手掌籠罩在星空之上，雲千秋與陳妖妖都感受到了拘束。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界主將再次得逞的時候，那股無形的威壓竟然緩緩消散，讓所有人眼神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雲千秋先是疑惑，而後心臟猛然跳動起來！
是他！
陳江河回來了！
陳妖妖抬頭望向界主周圍，果然看見陳江河的身影出現在界主面前。
這一刻。
所有人心中再次燃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