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餐廳約會
整整一天的時間,顧師師都在樂團里專心致志地練琴,甚至連午飯都是委託ian訂購的外賣。她並不是處|女座或者是強迫症患者,只是決定要做的事情便會一絲不苟地去完成。
即將到來的獨奏會,馬虎不得。她清楚地明白,這是她在都城乃至國內站穩腳跟的第一步。
顧師師沉醉地拉着琴,弓弦摩擦奏出的聲響,極具感官美。
“顧小姐,顧小姐······”
被喚了足足好幾聲,顧師師才從陶醉中抽離出來。她眨了眨眼,柔聲道:“子萱,怎麼了?”
叫她的正是小提琴手張子萱,長相十足清秀的女孩。張子萱望着顧師師,咬着下嘴唇,一臉尷尬,欲言又止。
顧師師看她不出聲,餘光又瞥到排練廳外站着一個長相俊朗的年輕男子,恍然大悟。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腕錶,居然已經將近五點。
“不好意思,我這一練琴就把時間忘了。快走吧,快走吧,別讓你男朋友久等了。”顧師師紅着臉,連連向她表示歉意。
“沒關係,就是我男朋友之前約了我吃飯,今天是我們周年紀念日。”子萱害羞地擺了擺手。
顧師師將手中的大提琴放置好,站起身來,將張子萱輕輕推了出去,催着她趕緊投入男友的懷抱。
即使是一整天,但大家臉上都沒有表現出煩躁。許是新鮮,畢竟能跟闖蕩國外多年的藝術家並肩作戰,對於他們來說是十分難得的。
顧師師背上大提琴,一一跟大家道別,才轉身離開排練廳。
走在長長的走廊上,竟發現張子萱他們竟然還在。此時,張子萱的男友蹲下來為她系鞋帶,輕輕地,溫柔至極。而後,兩人一路小打小鬧。此景此景讓顧師師想起了那句古話,只羨鴛鴦不羨仙。
進了電梯,才發現身體有些疲乏。倚在電梯,剛才那些溫馨的畫面又湧入了顧師師的心頭。
在音樂學院念書的時候,葉正哲也是在排練室外面等着她,耐心十足。即使她唱得再晚,他都會候着。而且手裏總是拿着她最愛吃的雞蛋仔糕點,那是他需要騎一個小時的自行車才能買到的。
還記得有一天下着鵝毛大雪,他也為她買來。她見到之後嗔責他為何那麼傻,那時候的葉正哲傻乎乎地笑着,哎呀都凍硬了,捂捂就好了。話沒說完,他便塞到自己的懷裏。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將顧師師從回憶里拉了出來,抽了抽有點發酸的鼻子,她才掏出手機。
“在哪兒?”低沉的嗓音,熟悉的語氣。
顧師師這才想起來他一早給她發來了短訊,約她在餐廳見面。
“剛才在練琴。”顧師師老老實實地答他,頓了頓,“你等一會兒,我一會兒就去。”
念着回家也沒什麼事,顧師師想着乾脆去跟他共度一個晚餐時光,這也是接近他的捷徑。物極必反,可不能對他太過疏離,否則只會讓他失去了興趣。
掛斷了電話,顧師師邁出了電梯門。心裏念道,那些甜蜜的時光早已不復存在了,葉正哲與她,前世緣薄,今生連份都沒有。
兩個人猶如兩條平行線,即使在同一時空,也永無交集。
走出盛天大廈,天上紅雲斑駁,格外美。黃昏,是夜的先行者。西方天穹上的那一抹晚霞許是受了夜的囑託,瘋狂地將一整片天空染成了橘紅色,以此來來宣佈夜幕即將落下。
沒走幾步,便來到了masa餐廳。顧師師走進masa,一層門口的迎賓周到地招待着她,卻也沒過分地殷勤。高級餐廳最講究的,便是禮遇。
侍者恭敬地把她領入玫瑰花瓣裝飾的電梯,柔聲地給她帶路。
出了電梯,竟然是一整面鮮紅的玫瑰花牆。
不僅如此,就連硃紅色的沙發,金黃色的珠簾,精緻的餐盤之間都裝飾着各式各樣的玫瑰,每一個角落和細節蘊含著無盡的法國風味。
“顧小姐這邊請,霍先生在這兒等了您一個下午了。”女侍者忍不住為霍霖霆抱怨一番。
顧師師啞然一笑,等她?她什麼時候這麼有面子。
霍霖霆看到顧師師來到桌邊,十分紳士地起身為她拉開椅子,請她入座。
這一瞬間,霍霖霆舉手投足間所散發出來的腔調,讓顧師師有些傻傻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紳士呢,還是禽|獸呢?!最後,她在心裏暗暗下了一個定論,衣冠禽|獸。
霍霖霆穿着gucci低調穩重的西裝,這套與之前看到的新潮款式有所不同,搭配得很穩當,給人一種沉着穩重的成熟男人印象。
顧師師忍不住瞥了一眼,這男人真是十足的禍害。儘管是最普通的款式,卻被他撐得相當的有型。
其實,男人的服飾本來就不如女人的變幻多端,沒有性感火辣、典雅高貴之說,最重要的就是質感。
他身上每一針每一線,好像直接勾勒出了“我是高富帥”五個大字。都說名牌是名流們的墊腳石,可是霍霖霆身上最可恨的,分明就是那從肚臍就開始開叉的大長腿!
“看夠了?”霍霖霆嗤笑,女人嘛,無論多少歲都會犯花痴。就連自己高貴典雅的母親,昨晚在看到某韓流明星即將入伍參軍的新聞后,扶額長嘆。
被看穿的顧師師有點尷尬,但是卻受不了他不可一世的樣子,回應道:“脫衣服了都不好看,穿衣服的,我不屑一看。”囂張的氣焰,必須滅一滅!
哪知霍霖霆微微靠了過來,輕聲道:“中不中看不重要,中用不就夠了?”
明明是要滅他威風,卻不曾想到這男人道行之高深,思想之流|氓竟到了這般地步,她啞口無言。
顧師師轟然站起,哼道:“我沒胃口了,我先走了。”
剛要轉身,被他攫住。顧師師撇過頭去,不再看他。
“別生氣,聽話。”霍霖霆輕聲哄她,語氣格外柔和,接着又道,“有東西送給你。”
話音剛落,霍霖霆從身旁捧出了一個紙盒,三支厄瓜多爾紅玫瑰悄無聲息地躺在裏面,用最絢爛飽滿的紅色傾城綻放。
顧師師一眼認出了這個牌子,中國高端鮮花第一品牌。它以皇家矜貴玫瑰斗膽定製“一生只送一人”離奇規則落筆為證,無法更改。
每一個男士憑藉著自己的身份證,一生只能送給一個女人。憑藉著這一理念,這一品牌佔據了鮮花市場的一席之地,廣受女性的熱捧。試問,哪個女人不愛浪漫?更何況是是這樣只鍾情一人的曠世浪漫!
而且,女人天生就在追求一種獨有性、專屬性,恨不得在心愛的男人的世界裏只剩下她一個女人。沒有比較,沒有爭奪,如此,她的愛情自然能天長地久。
“呵!霍少真是好興緻,這豈不是浪費了一張身份證。”顧師師忍不住揶揄道,一張身份證只能送給一個情人,呵!
“為博美人一笑,這算什麼。”
顧師師也不再推辭,從他手中接過了鮮花,然後道:“你是周幽王沒錯,我可不是褒姒!”
此刻侍者正呈上第一道菜,鵝肝慕斯。
“我是周幽王行吧,小美人,快吃飯吧,別餓着了。這裏特製的鵝肝醬很特別,試試。”霍霖霆像哄小孩一樣地柔聲說道。
顧師師拿起刀叉,不緊不慢地品嘗了一口。masa這樣的法國高級餐廳,掌勺的皆是法國米其林大廚。每一口都給人一種入口即化、柔嫩細膩、唇齒留香的感覺,可以勾起味蕾的無限**。
“師師。”霍霖霆輕聲喚她。
聽及此,顧師師愣住。沒想到他會這麼親昵地稱呼他,總覺得聽起來很不習慣。
見她不答,他繼續說道:“下周是你的獨奏會?”
“你怎麼知道?”顧師師脫口而出,話音未落,她便意識到自己是多問了。他連她自殺一事都查得出來,有什麼事能瞞得過他的,他的本事不可估量。
顧師師抿了一口侍者剛送上的紅桑子雪葩,清理后口腔中殘留的油膩味,然後沖他點了點頭。
霍霖霆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問道:“你會結他?”
“不會。”顧師師幾乎是毫無思慮的時間,應聲道。
顧師師完全是出自於自我保護,面對着這個男人,能多謹慎就多謹慎。即使重生這樣的事說出來看似荒謬,無人信,但是聰明如他,難保不會認出她。
“之前見過一個女孩,結他彈得很好,歌唱得很好聽。”霍霖霆笑了笑。
“呵!霍少是造屋子的,養多少金絲雀都沒事。”顧師師揶揄他。
霍霖霆不再跟她開玩笑,一臉正經地說道:“很像你,她的眼神。”
頓時,顧師師感覺世界都在此刻靜止。就連餐廳奏響的樂曲,她都聽不到。
她明白,霍霖霆說的那個女孩就是前世的自己,那個在舞台上妖冶不已,臉上永遠帶着一抹慵懶笑容的李師師。
強烈地壓抑住內心的洶湧澎湃,顧師師鎮定下來,對着霍霖霆莞爾一笑。
“敢情霍少是把我當成那個女孩子的替身了?”
“不是,我就隨口一說,並不認識她。”霍霖霆搖了搖頭。
對啊,你都不認識她就把她害死了!顧師師心裏一陣咬牙切齒,她恨,恨眼前這個本事通天的男人。
兩人在餐廳只用餐了一個多小時,走出餐廳的時候,華燈初上,屬於這個城市的時段才剛剛來臨。
見證一個城市的繁華與否,是在夜晚。都城,是實打實的繁華與耀眼。
霍霖霆拉着顧師師,往地下停車場走去。
“放開我,被人看到不行的!”雖然還沒想好如何推掉那門軍婚,但是現在她到底還是康家的未來兒媳婦,總不能在人前這麼張揚地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
霍霖霆並不理會,只是拉着她,徑直往前邁。很快,來到了車子邊,將她打橫一把,直接扔到了車子裏。
“啊!你幹嘛?”
霍霖霆扯了扯嘴角,聲音一沉:“又在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