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狗仗人勢，龍隨主性

沃米索爾粗壯的身體上佈滿了青銅色的鱗片，一雙巨大棕色翅膀即便收起也有幾十米長，滿是棘刺的脖子緩慢地左右搖擺，磨盤大的龍眼警惕地搜尋周圍，嘴唇微微翻起漏出長牙，一副隨時準備噴出龍炎發起攻擊的姿態。

身後的淺綠色龍銀翼就沒它這麼囂張，只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它後邊，沒有東張西望想要宣誓地盤。

銀翼的體型和夢火相當，從頭到尾長度只有旁邊沃米索爾的一半，它身體上的棘刺不長，頭頂犄角也短，沿着腦冠后長有一圈，淺綠色的鱗片在陰天看起來有些暗淡，但雙翼上的銀色卻非常閃亮。

剛結束飛行的巨龍體溫極高，細小的雨滴和雪花撒在兩條龍身上，瞬間就被龍鱗的高溫所蒸發，在兩條龍周圍籠罩上了一層薄霧。

四年裏雷加隨外祖母去君臨城參加過兩位王子出生的宴會，也去過幾次龍石島上的城堡，那時傑赫里斯和王后兩人一直都在招待賓客，雷加沒有見到過沃米索爾和銀翼，這是雷加第一次見到兩條龍。

聰明點的動物和人在一起時間長了性格必然會受到人的影響。都說狗仗人勢，龍是一種比狗聰明得多的魔法生物，性格同樣也會因人而異。

雷妮亞經歷過戰爭、喪夫之痛和女友的背叛，厭倦權力鬥爭的她選擇在赫倫堡遠離是非，它的坐騎夢火也是性格謹慎，除了餵食就窩在塔樓上不太出來。

亞莉姍王后性格溫柔心地善良，她的龍銀翼也隨了她，不好和其他龍爭鬥，吃活食時也不爭不搶，外出時也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雷加從曾經養狗的經驗判斷，沃米索爾之所以成天凶神惡煞還被叫作青銅之怒，原因就是傑赫里斯別看表面和氣，內里多半也是個被理智壓住的暴躁人。

巨龍同一時間只認可一人，其他人絕不可能爬上龍背，只有龍騎士才能將其他人帶上去。

國王和王后各自帶着一名貼身護衛，還有四個小孩，兩條繩梯分別從巨龍背部的鞍座上放下，八人慢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國王陛下！”

騎上快馬的騎士也跟不上匆忙御龍而來的國王夫婦，沒有國王儀仗，迎接他們的只有眾人一聲齊聲問候。

26歲的傑赫里斯高大英俊，銀色的頭髮梳成君臨城流行的齊耳造型，黑色勁裝外面罩着一件毛領風衣，腰間別著祖傳的黑火劍。

傑赫里斯把手搭在塔爾斯肩上：“你身體還好吧，塔爾斯伯爵。”

“很好！很好！”得到國王問候的塔爾斯很開心，瞬間就忘記了先前的身體不適，腰桿也挺直了不少。

“雷加都長這麼大了。”傑赫里斯只看了雷加一眼，不等回話便走過雷尼亞身邊：“進城堡再說，外面冷。”

亞莉姍王後過來拉起傑赫里斯和雷妮亞的手往城堡走去，三人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弟，禮節性地問候過後便是家長里短。

國王的大兒子，小白毛伊蒙走到雷加面前，看到雷加雙手被衣服包着動彈不得故意叉着說道：“呵呵，狗屁表外甥，你也有今天！”

雷加比伊蒙矮了半個頭，活動不便的雷加只好用手頂着伊蒙的肚子：“呵呵，狗屁表舅舅！進城堡等我脫了衣服再收拾你！”

伊蒙毫不示弱，身子斜靠在雷加身上角力，兩人就這麼互相頂着往赫倫堡大門邊走去。

伊蒙歪着頭：“我會寫自己的名字！”

雷加的肩膀頂着他：“我一頓能吃三個雞蛋！”

“晚上你還能抓老鼠來燒嗎？”伊蒙的思維跳得很快。

“赫倫堡沒有老鼠！”雷加非常確定。

四個小孩，分別是拜拉席恩家族今年8歲男孩博蒙德和他6歲的親妹妹喬斯琳，以及坦格利安家族5歲的伊蒙和3歲的貝爾隆兩位王子。

拜拉席恩兩兄妹長期居住在紅堡，雷加和他們四人早就認識。

不管是來自王室還是拜拉席恩公爵家族，反正都是小孩。一根線圈的翻繩遊戲讓喬斯琳連着玩了幾天，教會博蒙德和伊蒙玩扔石子遊戲讓兩人出盡風頭，雷加是個藏着成年人靈魂的假小孩，隨隨便便就把他們收拾得服服帖帖。

騎上巨龍來得快去得也快，簡單的晚宴過後，國王和王后便離開赫倫堡返回君臨城，如今瘟疫肆虐，有太多的政務等着他去處理。

雷妮亞給四個新來的孩子安排好了房間，並指定了照顧他們的侍女之後來到了雷加的卧室。

“晚宴上你怎麼不和國王說話？”雷妮亞坐到雷加床邊輕聲問道，還塞了一顆梨到雷加被窩裏。

雷加把梨放在胸口從被窩裏探出頭：“國王他看我不順眼，我為什麼還主動去找他說話？”

自己只是個不到五歲小孩國王他能有什麼不滿的？這背後肯定另有牽扯。

“睡吧，別想那麼多。”

雷妮亞沒想到雷加的心思這麼敏感，能察覺出傑赫里斯對他的不滿，介於雷加年紀還小不想過多解釋，起身準備離去。

“雷妮亞，當年為什麼給我取雷加·瑟里斯這個名字？”雷加趕緊追問道。

出於對雷妮亞的尊敬，只要她不想說的雷加就不會去追問，隨着時間的流逝總有一天她自己會鬆口。在取名當天雷妮亞和國王大吵了一架，還是嬰兒的雷加被王后抱着也在現場，可惜當時聽不懂他們說的話，這些年也回憶不起來。

雷加不太喜歡同成年人說話，私下傳言是腦子有問題，只有雷妮亞清楚雷加是早慧，不想被大人當小孩逗弄。她看着雷加殷切的眼神，想了想后坐到了床邊。

“國王一開始並不想承認你的存在，說是七神教會可能用私生子為理由再次發起叛亂。他的擔心並無道理，離教會叛亂結束不到十年，劍騎士團和星辰武士團還有大量人員散落在各地。”

雷加看着她等着繼續說。雷妮亞說話時有個習慣，親近時會說對方的名字，反感時就會用頭銜代替，她現在稱傑赫里斯為國王，很明顯當年的談話內容並不怎麼好。

“在我的堅持他才勉強接受，他給你取了個傑克·維水的名字準備送給鐵匠撫養，這還是王后在一旁勸說他才妥協。”雷妮亞擔心雷加說漏嘴又補了一句：“我說這些你現在懂不懂無所謂，記在心裏就行，也別在任何人面前說起，尤其是國王。”

“知道了。”雷加說完縮進了被窩裏，既要給雷加說原因又怕雷加去觸怒國王，前後態度相互矛盾，這種外祖母對孫輩的偏愛在雷妮亞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維水，王領地區的私生子都被冠以這個姓氏。而傑克！呵呵，在君臨城隨便扔一塊磚頭都能砸到兩個叫傑克的！國王給你取這麼普通的名字我絕不同意。”

雷妮亞回憶起國王當初取的名字就想笑：

“瑟里斯Therys，是你母親最後出現的維隆瑟斯鎮地名拆開，取了後半截作為孩子的姓氏，有點奇怪，可至少是個標準的瓦雷利亞語地名。雷加Rhaegar，是古瓦雷利亞帝國一個掌管羊群神邸的名字，你是維斯特洛大陸第一個以此命名的人！”

“還以為有多高端，原來是個放羊的羊倌啊！”雷名覺得這名字得改。

啪！

雷妮亞一掌拍在雷加腦門上：“五千年前建立瓦雷利亞帝國的祖先原本就是個牧羊人，它是僅次於龍神和火神排在第三位的神祇，別不知好歹！”

“好好好！”雷加心想維斯特洛可是七神教的地盤，古瓦雷利亞帝國那些東西早就失傳了，連個小雕像都沒有留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