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打假第十八天
第十八章打假第十八天
距離小短劇的提交日期只剩下不到一天,蘇茶茶團隊不眠不休地做好最後的修改。
發佈當天，依舊在那個包場的咖啡館，三人圍坐在一起。
陳松青顫唞着將手摸向鼠標,滿頭大汗地看向蘇茶茶和徐淵：“再確認一次，這是節目組的郵箱沒錯吧？還有沒有什麼地方要改的？”
徐淵想到小短劇里的內容,鐵青着臉：“要不,換個題材重新拍？”
“行了行了,提交！”蘇茶茶直接上手助力陳松青，電腦顯示出“郵件已發送成功”的字樣。
陳松青緊張得大喘氣，起身來回走動，掰着手指頭數：“好的，讓我來算算時間，下午三點節目組就要發佈了,現在是早上九點……”
“別晃來晃去的,本來就煩！”
雖然已經在竭力壓制了，但徐淵其實也很忐忑不安，心亂如麻。他作為唱跳愛豆出道,走的一直是唱作路線,哪怕不是正經的電視劇，也算是他第一次演戲。
還是這樣容易踩雷招罵的題材……他徐淵的娛樂圈生涯不會就這麼終止在今天了吧？
蘇茶茶挖下一勺蛋糕送進嘴裏，歲月靜好：“安啦,靜候佳音。”
節目組並沒有對完播率有硬性要求，只是投個票，水軍還是能做到的。
為此，她也專門選擇了討喜的青春偶像劇，劇情俗套，但不會出錯。
他沒有往下說，多少還是念了點白月光情分。陳松青和蘇茶茶都不是圈內人，以為徐淵也只是單純感慨彈幕的數量，就沒有細想。
陳松青帶來了三台筆記本電腦，同時蹲守三個直播間。節目組的預熱做得相當不錯，一到點，直播間就陸陸續續地進來了觀眾。
拍賣會,不就是換了個地方賣東西而已嗎？
手機：……我儘力了。
【可能顧千星的人設是富二代？（bushi）】
【好甜好甜！果然是柳昭導演，太會拍了！】
絕對不可能！實時觀看人數最高，而且買的水軍是包括了刷彈幕和投票業務的，怎麼可能會這麼低！
結果，大跌眼鏡——
【純路人，上面這幾個人全都不認識，倒是看過好幾部柳昭導演的電影！這個蘇璐雪是誰啊，怎麼這麼大面兒呢，還請來了柳昭！】
徐淵湊過來看了一眼，眉頭緊蹙，“恐怕有一部分是衝著柳昭導演來的，不過這彈幕……”
陳松青涕泗橫流地握住蘇茶茶的手,眼神堅定：“你一定會獲勝的！這個拍賣會名額必須屬於你！”
她蘇璐雪居然得票數最低！？
這才剛開播啊！再怎麼說蘇璐雪也還只是網紅，這人氣也太逆天了吧？
而他只是個八杆子打不着的導演，蘇茶茶竟然還反過來安慰他。
不少路人被吸引過來湊熱鬧，光看陣容，就毫不思索地將票投給了蘇璐雪。
【完蛋了……光顧着看我家璐雪的美貌了嗚嗚！對這個香水完全沒有印象啊啊啊！怎麼辦？投不了票，璐雪豈不是要輸了？】
但始終有更多的聲音比較看好蘇璐雪那一組，即使大多數人是衝著柳昭去的。蘇璐雪並不在意，反正她要的效果達到了，微博上票數暫位第一。
【嗚嗚嗚我就說千雪CP是真的！！顧千星眼裏真的有光啊！！】
這次的拍賣會名額對帶貨主播來說有多重要不言而喻,要是被哪個品牌方相中了，說不定就直接一飛衝天了。
蘇茶茶昨天的代言在網上走紅之後，又吸了一波粉，票數也跟着迅速上來了。
那幾千萬打進了柳昭的賬戶，還剩下一些，足夠她用來請些水軍來了。
蘇璐雪直播間的人氣很快便一騎絕塵，她看見被遠遠甩在後頭的蘇茶茶，得意地勾唇笑了笑。
蘇茶茶不理解。
原來是節目組搞的鬼！
蘇璐雪馬上登錄小號，看完小短劇後點擊【為ta投票】，就會彈出來一個問卷，總共有十題。
在小短劇即將發佈的前一小時,節目組還特意在官博上弄了個投票，認為三位嘉賓中，誰最終會勝出。
【就是生日禮物送名牌香水這一塊兒有點奇怪，為什麼高中生會買得起這個？】
【怎麼投票還得做題啊？怎麼這麼麻煩！誰會知道香水的外觀和香味啊？我連香水的影子都沒看見！】
香水是蘇璐雪抽到的帶貨商品，不過節目組並沒有將這條隱性規則公佈於眾，甚至沒有在嘉賓們面前着重強調。
他深諳娛樂圈的某些騷操作，就剛剛那一眼，已經捕捉到三到四個一樣的彈幕了，水軍的痕迹有些明顯。
她知道，人們總是會下意識地去相信排名第一的東西，投入水軍的目的也是為了營造出虛假繁榮的表象，從而吸引更多的人。
看着看着，陳松青發現了不對勁，驚奇地叫道：“我去，蘇璐雪的直播間是怎麼回事？人數飆升得好快！彈幕多得都卡頓了！”
算算時間，第一輪的小短劇已經播放完畢，蘇璐雪不急不躁，慢慢悠悠地去看投票情況，完全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
劇中的香水是什麼牌子？外觀是什麼顏色？有什麼特殊氣味……
男主和女主是青梅竹馬，在高中校園裏互生情愫，不需要什麼過人的演技，在小清新濾鏡的籠罩下，蘇璐雪和顧千星的CP感呼之欲出。
【還得選出香水的優點……服了，就一個鏡頭閃過，還不是特寫，我能猜出是什麼牌子都算好的了。】
*
蘇璐雪好整以暇地坐在電腦前，看着不斷滾動的彈幕，感到非常滿意。
【1，我覺得柳昭既然早年能拍出神作，拍的東西也會有最基本的質量保證。】
【拍得顧影帝好帥好寵啊斯哈斯哈！】
所以蘇璐雪才最大化地降低商品的存在感，畢竟沒有觀眾喜歡看廣告，何況最後的也只是憑票數決勝。
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蘇璐雪瘋了一樣去看評論區。
一題十分，起碼得答對八題才能投票。
？？？？
蘇璐雪癱坐在椅子上，半天回不過神。
她砸進去上千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燒錢，光顧着把所有的重點都放在如何拍得她美了，只施捨了一個遠鏡頭給香水。
而且節目組為了不讓觀眾們作弊，還特別雞賊地用了品牌方未公佈的新品，哪怕百度也查不到。
觀眾能猜出來才怪了。
*
剛開完一場重要會議，江淮回到辦公室，桌上放着一杯泡好的咖啡。
在桌前坐下，江淮隨意地單手扯松領帶，順帶解開最上面的那顆扣子，捏了捏眉心：“老高，接下來的行程。”
高白滑動着手機屏幕查看，“下午三點，蘇茶茶有一場直播，公佈短劇的拍攝成果。”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高白非常肯定以及確定，他的老闆正在追求蘇茶茶。
就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的老闆毒舌酷哥的形象，追起人來這麼含蓄內斂，還透着一絲少年人獨有的青澀。
在背後默默關注她的一舉一動，假裝偶遇，嘴硬心軟……
高白做江淮的助理很多年了，第一次見到江淮同意讓陌生人坐他的車，還離他這麼近！
上次被抽風的卡宴嚇到了，高白沒反應過來，現在想起來，他就恨不得捶胸頓足：如果這都不算愛！！
江淮聞言，坐直了身子。
終於等到了。
其實江氏並沒有將太多精力放在鞋子的生產上，JM的知名度不高，甚至可以說只是做來玩玩，圖個全面發展。
鞋子會自主開口叫住蘇茶茶，江淮並不意外，只是覺得有點迷惑和丟臉。
江總裁努力壓下讓JM停產的想法。
點開視頻前，江淮心裏就已經有了大概的方向。
還能怎麼拍？無非就是穿着鞋子，拍一段唯美的愛情，經費充足的話就在落日餘暉的沙灘邊奔跑，搭配上抒情的背景音樂。
但和蘇茶茶本人接觸下來，江淮又隱隱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視頻一開始，就呈現出陰暗灰敗的色調，廢棄已久的校園裏，散落着冰冷的鋼筋和破舊的桌椅。
走廊深處由遠及近地響起喘氣聲，鏡頭先給了那人腳上穿着的鞋子，正是JM那雙。
徐淵一邊跑，一邊驚恐地往後看，好似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着他，周圍靜謐無人，開頭就將恐怖氛圍拉到最大。
江淮：？
唯美的愛情？落日餘暉？
彈幕也傻眼了。
【這是在幹什麼？我走錯片場了嗎？不是吧，突然害怕，瑟瑟發抖地抱住男朋友。】
【我還以為茶茶那句拍恐怖片是開玩笑……沒想到她來真的……】
【微博上支持蘇璐雪的票數已經能說明一切了，很明顯啊，這位茶女士就是想出奇制勝。】
【前面的，蘇璐雪直播間出門左拐，你這麼喜歡她怎麼不給她投票？來茶茶直播間搗什麼亂？】
視頻里，徐淵躲進了一間教室，灰塵紛飛，他膽戰心驚地縮在桌子底下。
周圍安靜得只能聽見徐淵砰砰直響的心跳聲，然而就在這時，一縷縷黑絲從上方垂落，徐淵臉色蒼白，一點一點地抬頭看去。
那是一張蒼白到極致的臉，黑色的眼珠子佔據了全部的眼白，漂亮的嘴唇紅得妖冶，像一片嬌艷欲滴的玫瑰花瓣。
蘇茶茶僵硬地動了動腦袋，眼睛空洞無神地瞪着：
“你捂出的腳臭味，我在隔壁A市都聞到了。”
【本來很害怕的，茶茶一開口，我就綳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有一種詭異的美感，救命！又怕又想接着往下看！】
【笑死了，這時候鏡頭給到鞋子就很妙，是在說這鞋子臭腳嗎？哈哈哈。】
徐淵一個激靈，手腳並用地鑽出桌底衝到門外，蘇茶茶撲了個空，怪叫着追上去。
“別跑！”
徐淵不僅一口氣跑了三層，還跑完了每一層樓走廊的頭尾全程，身姿敏捷輕盈。
節奏緊湊，觀眾們的心也跟着懸了起來。
【啊啊啊啊好緊張，我都不敢看下去了，代入感好強，已經想催促徐淵跑得再快點了。】
【只有我有點種草這雙鞋子嗎？看起來很適合跑步哎，非常輕盈不累腳的樣子。】
【可是它臭腳哎？穿着來運動的話，不會更臭嗎？被朋友聞到會不會很尷尬……】
和身後的人逐漸拉開了差距，徐淵自信一笑，推開了天台的門。
外頭正下着大雨，徐淵剛踩上去，腳下就一個打滑，直接摔出去數米。
【在種草和拔草間來回橫跳……不防滑的話還是算了吧，我怕運動時不小心滑倒摔斷腿。】
【心疼淵淵，這是真摔吧？嗚嗚老公第一次演戲，好努力啊。】
蘇茶茶氣喘吁吁地跟上來，“小子，我勸你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
徐淵掙扎爬起，沒走幾步又滑倒。眼看見蘇茶茶步步緊逼，他忽然狡黠一笑，一個滑鏟到一旁的斷牆殘垣中去，腳尖點地躍起，翻越一面高牆，穩穩落地。
以為終於成功甩掉了蘇茶茶，畫面一轉，徐淵下一秒從床上驚醒，鬧鐘叮鈴鈴響個不停。
“原來是在做夢……”
徐淵喃喃自語，鬆了口氣，下床去準備穿鞋，卻看見擺放在地上的鞋子無故沾滿了泥土灰塵，髒兮兮、濕漉漉的，簡直就像是在雨中奔跑了一夜。
他怔愣地拿起一隻鞋子，用袖子一擦，淤泥輕易就被擦去，露出原本白凈的表皮。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從後面輕輕搭上他的肩膀，蘇茶茶幽幽地說：
“昨晚把你背回來累死鬼了，一共是五公里，給你打個折，就收你三百吧，直接燒給我就行。”
“對了，記得勤洗鞋子。”
【哈哈哈哈這背後的原因令人暖心，神他媽燒給我就行哈哈哈！】
【我怎麼記得JM背後的大老闆是江氏呢？茶茶也太敢拍了吧？真的不會被封殺嗎？】
【剛才說蘇璐雪必贏的彈幕給我出來，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必須是茶茶贏！太有梗了哈哈哈。】
視頻播放完后，一張問卷在屏幕上展開。
還附帶一條溫馨提示：只有答對八道題及以上，才能為喜歡的ta投票噢！
江淮：……呵呵。
“老高，吩咐下去，JM從今天開始全線停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