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通牒

第二十七章 通牒

第二十七章通牒

◎“滾。不要靠近我。”◎

楚真真愕然。她看着阮遼,心底的某個猜測不可置信地升騰起來。

情人?

先前在鍾情蠱中看到的畫面,又一次浮現在她眼前。

少年時的阮遼曾經心悅於她。而今時今日,阮遼說,要做她的情人。

堂堂仙君說出這樣的話,楚真真若是再不懂,就是傻子。

楚真真認真地抬起臉來,開門見山的問:“阮遼,你喜歡我?”

阮遼的眼睫微微動了一動,才輕輕道:“心悅你很久。”

他並不憚於交付真心。

從他幼時第一次見楚真真,她就是他世界中唯一溫軟的存在。

兩百年光陰彈指一瞬,他的情,早已不能用愛慕或心悅來形容。

但也僅僅一刻,黑意便杳無蹤跡。

楚真真見狀,生怕阮遼再開始糾結吃粥和擦臉的事情。

尹枕流正對着另一個弟子說著什麼話,楚真真豎起耳朵,一邊聽一邊緩緩朝尹枕流身後走去。

她在明秋色身上扯了一塊沾滿鮮血的衣服,揣到懷中,這才施施然回到師門。

楚真真嘆了口氣,開始為他擦臉。她一面擦,一面細細端詳阮遼眉目。

於是她連忙肅整神色,開始就事論事:“阮遼,媽媽今天……不是,我今天要告訴你的是,千萬不要為了取悅別人而無所不用其極。假如我真心喜歡一個人,我自然希望他能以原本的面貌對待我,而不是苦心孤詣,用別人的臉容取悅我。”

真真若是知道他這番行徑,定要惱他。可是他不得音訊兩百年,好不容易再見到她,叫他如何捨得斬斷窺視的爪牙。

明秋色此時昏迷未醒,但考慮到他不斷被妖修追殺的境遇,楚真真覺得,當務之急,是保護好明秋色。

當他看見楚真真去而復返,扯下明秋色腰間布條時,阮遼眉心忽而浮起一層氤氳的黑意。

*

天玄門外,已經有一眾弟子聚集。各個門派駐地的弟子都有,靈璣派也不例外。此處吵吵嚷嚷,似乎有不少人正在爭執吵鬧。

身為一個美男愛好者,楚真真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給自己正名:“我沒有喜新厭舊。我對每一個好看的男孩子,都是平等的喜愛。”

她如今的任務是明秋色,而不再是阮遼了。雖然她依舊想要消除阮遼的心障,但明秋色當下的境遇,顯然比阮遼更加重要。

*

經過這一通交談之後,楚真真實在經受不住殿內那樣凝滯如膠的氣氛,隨意尋了個借口便跑出來。

他好像,有點委屈。

楚真真如一條游魚般,自人潮側翼而入,很快尋到了靈璣弟子們聚集的地方。

她非常自如地代入了養崽崽模式,開始苦心輸出道理。

“這是第幾次了尹枕流?我已經幫你寫了三天作業了!你知道你們法修的作業有多繁瑣多噁心人嗎,真的,我把你當兄弟我才給你寫這三天,今天你把我打死在這兒,我也不會給你多寫一個字了。”

少女深吸一口氣,打算不再深究這件事。

他再一次執起楚真真的手,無言的在指上掐了一個凝水訣,而後將一塊沾濕了水的巾帕塞入她手中。

楚真真不知道的是,身處三昧閣的阮遼,目光一直落在掌間的一顆超拔丹上。

“真真,為我擦去。”

然而阮遼眼眸晦暗,開口只道:“你不希望我這樣,我不用他的臉便是。”

尹枕流抓了抓頭,光看背影就看得出他的焦急:“楚哥,就替我這最後一天。我今夜還要出城一趟,實在沒空了。”

分明他神色平平,楚真真卻莫名在“喜新厭舊”這個字眼中品出了幾分奇怪的味道。

儘管此時阮遼已經開啟了劍境佑城,明秋色住在阮遼殿中,一時安全無虞。但等到明秋色醒來,楚真真便決定帶着明秋色搬出去。

在明秋色沒醒來之前,楚真真決定打聽一下關於明秋色身上追殺令的問題,再去華光河城門口做做義衛,緩解仙城防守壓力的同時,捉幾隻小妖看看情況。

楚真真嘆口氣,道:“這是對你自己的尊重,阮遼。不要為了旁人丟棄自己,要愛自己,好不好?”

或許這樣的方式並不好。但阮遼無法剋制自己想要窺知她行蹤的欲求。

知道阮遼喜歡自己后,楚真真只覺心間微妙。她並不排斥阮遼,甚至對他的容貌多有垂涎。但是種種一切,卻又讓她無法更加坦然。

阮遼眉眼冷了一冷,但他仍然緩緩回答:“因為你對他多加青眼。你一貫對好看少年青睞,喜新厭舊。”

她又問:“那你又為何要將自己扮作明秋色的樣子?”

身懷預知稟賦,他早慣於窺知一切,探查一切。

楚真真曾拿過他的超拔丹。只要身懷超拔丹,阮遼便能通過母丹去得知她的行蹤和舉動。

其實阮遼本也不必扮作明秋色。即使日日相見,楚真真在近距離面對阮遼的臉時,仍會不自覺屏息。

“平等么。”面前人好似嗤笑一聲,“倒不見得。”

楚真真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卻彷彿全然不在意這個答案一般。

阮遼低眼瞧着手上明珠。

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四師弟尹枕流的身影。

就像慣於操縱牽絲木偶的戲人,若哪一日,絲線不系在指頭上,都會發自心底感到不安。

總不好這樣勞煩阮遼佑城吧。加上華光河城中的守衛的確有限,不應該再在這裏徒然消耗人手。

阮遼已經回到了三昧閣,如今他殿中無人。楚真真思索了一會兒,又去了一趟明秋色寢房。

他嗓音清冽乾淨,此時尾音拖得長長,頗有幾分撒嬌耍賴的味道:“求你了哥,真的,回來之後我幫你寫一周,順便請你喝桃花釀。行不行啊楚哥?給個準話唄。”

“行行行。尹枕流你小子,談個戀愛恨不得住在城外,乾脆你叛出師門得了,一天天的。”被喊作楚哥的弟子揚着眉,不太情願地咕噥着。

楚真真頓時來了精神。她一掌拍在尹枕流肩上,一頭湊到兩人中間。

她扭頭看看楚哥,又看看尹枕流,明知故問道:“誰談戀愛了?讓我聽聽啊。”

尹枕流頓時閉上了嘴,頗有些不自在地後退一步,雙頰泛起淡淡的薄紅。

楚哥瞥尹枕流一眼,扯了扯嘴角:“害羞個屁啊你。”

隨即他轉向楚真真,上下打量她一下,問道:“你是剛進門的?居然不知道尹枕流談戀愛啊,他小子談了兩三年了都。”

楚哥撇撇嘴,繼續說:“談的初戀,一天要跑出去見人八百次,作業不寫,符咒不畫,屬於是師門裏的法修敗類,真該死啊。”

楚真真看一眼尹枕流,見他白皙臉皮泛紅,忍不住朝他豎了個大拇指。

“可以啊你,一別兩百年,道侶都找上了。不像你師姐,孤苦伶仃一個人。”楚真真裝模作樣地開始傷春悲秋。

尹枕流看楚真真一眼,表情有點狐疑。

他說:“不可能吧師姐,你以前天天下山,都去救助一個叫阮什麼的小孩……那架勢,好像是要把人當童養夫養。兩百年過去了,師姐你不行啊。”

楚真真:“……”

呸。

什麼童養夫啊!!那只是她的任務好不好!!

尹枕流猶在思索:“話說師姐你養的那小孩去哪了啊,叫阮什麼來着……哦好像叫阮遼——我草,和仙君同名啊。”

楚真真呵呵一笑,岔開話題:“你小子談道侶天天不寫作業,我待會就去跟師父告發你。”

尹枕流頓時眨巴雙眼,可憐兮兮道:“不要啊師姐,我這是初戀嘛。初戀都是白月光啊,我真的很喜歡她的,我今天見她最後一面,明天就好好修習。”

楚真真有一瞬的晃神。

說起來,她也是阮遼的白月光來着。

所以阮遼兩百年來對她念念不忘,是因為這個嗎?

楚真真拋去腦中念頭,抬眼看向人潮中央。人群從正中一分為二,劃成兩邊,這兩邊人無聲的對峙着,領頭似乎還有人在喊話。

她又各自看了兩方人的領頭一眼。這一看,倒讓楚真真驚了一跳。

其中一個領頭的,正是她的大師兄朱林。

而那個正對着朱林的弟子此時也開口:“朱大師兄這是不信任仙君開啟的劍境嗎?擅自干涉城守司事務,便是你們靈璣派作風?”

朱林聲音低沉,表情溫和:“我的靈守感知到城外有異樣妖力波動,申請城守司視察,並不算擅自干涉。”

楚真真神色一凝。朱林是器修,雖然境界不高,但從前在靈璣山上便是出了名的器痴,煉製的器物品階都極高。

此時他說自己煉製的靈守感知到不對,便十有八九是有問題的。

聯想到明秋色就在天玄門中,楚真真神色一凝,轉身便朝城郊行去。

她得去看看華光城周遭來犯妖修的情況。

楚真真踏着足下步法,很快來到了華光河城外。

華光河城內外的景象很好區分,只要地板不再是光潔閃爍的平滑石面,就說明已到了城外。

四方仙城雖說是仙城,然而所居住的大多並不是修士,而是初具靈根的凡人。他們生長在仙城腳下,因為身懷靈根,所以壽命能延長到兩百歲上下,身體也較之沒有靈根的凡人更加康健。

但同時,他們也面臨著被妖修魔修擄掠的風險——這些走歪門邪道的修士大多信奉靈肉蘊含神力,常常殘忍地肢解凡人,作為他們供奉邪神的祭品。

故而城中的守衛便尤為重要。

城郊林木蔥鬱,鳥雀啁啾。楚真真行在林葉掩映的石板小道上,將五感調動到極致。

妖修狡黠,善於隱蔽自己的氣息,偽裝成凡人行事。

楚真真在附近走了一圈,也沒有感知到疑似妖氣的存在。她已是化神後期修為,五感遠超尋常修士,連她都察覺不到妖氣,就大概率不可能有妖了。

可是大師兄朱林的話反覆縈繞在楚真真耳旁。

楚真真剛入靈璣派時,大師兄給她煉製過不少精妙有趣的小玩意。例如會噴水的鐵蜻蜓、能發出銀針暗器的金絲蟾蜍、可以在眨眼之間變成大刀的油紙傘……許多東西,楚真真還丟給幼年阮遼玩過。

一位給仙君煉製過玩具的器修,他的煉器技術,是師門中人有目共睹的。

楚真真嘖了一聲,決定原路返回,再重新感知一下這片區域的妖氣。

她剛抬腿,迎面便一陣脂粉香風。

一個妖嬈的身影乍然進入楚真真的視線。來人是個男子。

之所以說他妖嬈,是因為他塗了艷紅的口脂,兩頰撲了淺淺的粉,身上衣服也穿得頗有時代新風,衣襟從胸口一路拓展到肚臍眼,將大半的胸膛和肚腹都露在外頭,白膩得晃人眼。

說實話,看見他的第一眼,楚真真就覺得這人指定是個妖修。

然而直到這人走到楚真真面前,楚真真都沒有感知到半點妖氣。除了香膩的脂粉氣和暴露的着裝之外,他身上的氣息和凡人毫無迥異。

男子模樣艷冶。見到楚真真,他鮮紅的唇角揚起,聲音綿綿道:“這位仙子,獨自在此,不如交個朋友?”

楚真真本不欲理,但她忽地想起什麼,於是頓住足步,假笑道:“好啊,我看你模樣艷麗,生得很合我眼緣。不如一同進城,我請你去追月樓玩玩,如何?”

男子狹長的眼角一勾,笑意更加艷麗:“哦?仙子要進城?”

他眼神黏膩,上上下下將楚真真來回打量一通,才道:“仙子修為莫測,只是若要進城,還缺一樣東西。”

楚真真問:“什麼東西?”

她隱約覺得這男子話中有話。

男子又笑了,只是笑容里無端多了幾分銳利:“何須明知故問?我看仙子在此盤桓已久了,是缺‘通牒’吧?”

“和我玩一場,我這還有多一份‘通牒’,到時候,我們一同進城便是。”

楚真真眼眸微微斂了一斂。她面上笑意未收,只是狀若輕佻地伸指一勾他肩上衣料。

“什麼‘通牒’?東西的影兒還沒有,光會侃大山算什麼事。”

男子聞言,嘴角笑意咧得更大。他將楚真真的手輕輕按下,然後自袖中取出一物,在她眼前晃了晃。

“貨真價實的——”

話音未落,他眼前忽然閃出赤紅焰光。

楚真真掌上躍起赤紅火焰,霎時間燃着了他的衣料和手指。男子猛然抽回手,臉色煞白地往後一躍。

身形還來不及挪動,咽喉就已經被兩根纖白的手指掐住。

楚真真那張嬌妍的臉孔在他面前放大,臉上明媚笑意在男子此時的眼裏仿若修羅。

按在男子喉上的手指一點點收緊,“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吧。”

男子眼目大睜。化神期的威壓令他眼球中的血絲生生浮起,下一刻,他突然一仰頭!

咔嚓!

猩熱的血灑在楚真真面上。

楚真真立刻鬆手,後退兩步,掏出一塊巾帕開始擦臉。

面前這人竟然生生拗斷了自己的脖子,也不想要讓她多套出一句話。

楚真真看着地上那具脖頸彎折的屍體,眉頭皺了起來。

地上,一塊深黑色的圓板靜靜躺着。其上瀰漫著極其濃郁的妖氣,楚真真只聞了一下,就差點被熏着鼻子。

這圓板,便是男子口中所說的“通牒”。

楚真真將深黑的通牒撿起來,看了一眼那男人的屍體,指尖不由收緊。

她頓了一下,隨即轉身朝華光河城中奔去。

城門口並沒有任何關卡,有且僅有的,是一道自動檢測魔氣妖氣的視察門。

普通人進城,根本不需要什麼所謂“通牒”。只有那些魔修和妖修,需要想方設法掩蓋自己身上的異樣氣息。

楚真真一面朝回趕,一面覺得背上冷汗涔涔。

方才,如果不是這人拿出了妖氣瀰漫的通牒,她根本察覺不出眼前這人是妖。

可以推測,這所謂通牒就是幫助他掩蓋身上氣息的東西。並且這通牒極其神通廣大,竟然能蒙蔽她一個化神後期修士。

這是何等可怖的訊息。如果拿了通牒就能進城,那麼此時,城中有多少人是藏匿的妖修?

又有多少人已經罹難?

楚真真御起靈氣,眨眼間便落在城門。

城門口,卻有一道渾身浴血的修長身形。楚真真眼瞳一縮。

這人身上全是淋漓的鮮血,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傷口妖氣瀰漫,縈繞了他周身。如果楚真真五感稍微遲鈍些許,便可能誤以為這人是一個妖氣濃郁的妖修。

城門那道視察門,正在不斷地閃爍着刺目的紅光。

與此同時,一隊衛兵已經包圍了那個渾身浴血的人。他們手中握着特製的玄鐵長槍,槍尖寒光爍爍,全都對準了正中央的那人。

“好大的膽子,你一個妖修,竟敢這樣大搖大擺進城?真當華光河城中無人嗎?”領頭的那個衛兵厲聲呵斥道。

中央的那人彷彿笑了一下,因為太虛弱,他的身體隨着這聲笑劇烈抖動了一下。

“妖修?”他自袖中掏出一塊令牌,牌上光澤溫潤,但猶帶血跡。“若我是妖修,你們又是什麼東西。”

他的聲音清冽冷然,含着不屈的怒氣。

楚真真覺得這人的聲音有點耳熟,她順着這人抬起的手看去。看清令牌的那一刻,楚真真眼睛瞪得很大。

令牌上,赫然是一個染血的“明”字。

領頭那個衛兵顯然噎了一下,旋即他梗起脖子道:“明小少爺,我知道你家世代捉妖,但你日日被妖氣浸染,誰能保證你是不是已經——”

“仙君親自撿回來的人,你說是妖就是妖?”

少女聲音俏然,擲地有聲。

只眨眼間,楚真真便推開包圍圈中的一個衛兵,幾步奔到中央處。

看到他俊朗眉目時,楚真真忍不住驚呼道:“明秋色!”

少年眼神落在她身上,一雙漆黑的眼瞳里是不明意味。

楚真真只消看一眼,就知道明秋色不信任她。

畢竟她已經是有過一次任務經歷的任務者了。

人露出不信任的模樣總是如出一轍。昔日她初見小阮遼時,小阮遼也是這般模樣。

於是楚真真沒有過多思考,她徑直跨步上前,然後一把抱住了明秋色。

少年的身體狠狠一抖。

他身上十分溫熱,抱緊時的感受是黏稠熱烈的——緣因明秋色身上的傷並未痊癒,加之他不知道又幹了什麼,原本止住了血的傷口此時血流如注,溫熱的血液順着衣料浸潤了楚真真的懷抱,令楚真真身體微微僵硬了一刻。

但也僅僅只是一刻,楚真真便更緊的抱住了明秋色。

只是血液而已,回去洗洗就好了。

當務之急,是安撫好任務目標的情緒。

懷中少年顯而易見的僵硬,而後奮力推拒起楚真真來。但他到底重傷,境界又不比楚真真,掙扎之下,反而被楚真真抱得更緊了些。

明秋色原本蒼白的臉因羞惱泛起一絲紅意。他氣得呼吸起伏,話音不穩:“放開我,我要入城。”

楚真真仍舊抱着他,一邊抱,還一邊安撫似的拍着他後背:“會進城的,我晚些帶你進去。現在你身體太弱了,需要休息。先在這裏歇一會,什麼都不要想,我來和這些衛兵談,好不好?”

明秋色目中有一瞬的失神。他的確快要竭力,身上五處經脈關節的寒涼劍氣無一刻不在磋磨他,五臟六腑都隨着經脈的收縮而抽搐着。

然而他更忌憚眼前這個少女。她來意不明,又是仙君身側的人,原不須對他多有青睞。

況且她還……

明秋色眼目微眩,忍不住偏頭咳出一口血來。

他臉頰蒼白,唇角血色卻殊艷。明秋色抬起手,無聲地再次推開楚真真。

“滾。不要靠近我。”

這些年,他遇到過太多居心叵測之人。妖王的懸賞人人眼紅,就連修士也不例外。自滅門以來,想要害他的人,不計其數。

他不會對這種噓寒問暖輕易動容。

楚真真還沒說話,那領頭的衛兵就先大聲說道:“仙子,離他遠一些。他現在是人是妖都不好說,我替仙子將他驅逐出城!”

感受到懷中人身上的顫意,楚真真攬着明秋色的手微微緊了緊。

她道:“這位兄弟,我可以以我的化神修為擔保,他不是妖修,只是身上傷口沾染了妖氣。”

衛兵一頓,隨即警惕地問道:“你如何證明你是化神?”

楚真真揚手,正要召出炎華火龍刀,給這衛兵看看她的實力。

卻不想,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平而冷的嗓音:“無須證明。她的話,聽從便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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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手養大仙君后我死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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