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裝
第三十七章裝
chapter.37
“比如,來場床上瑜……”伽。
商穆突然一個翻身把她壓在了床上，她最後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他按住肩膀用力吻住。
盛芫霏的手指緊緊抓着他身上的衣服,摸到他身上因為單手撐的動作突起的肌肉，被強烈的男性荷爾蒙衝擊得有些頭暈發昏。
她因為發燒,身上的溫度比較高,被他一點更是像是有火在皮膚上到處燒。
深吻持續，盛芫霏不停往底下縮,都快縮到被子裏面去了，嘴唇都被他親腫，才終於被他放開從被子裏提了出來。
盛芫霏閉眼不看他，“別在我面前發倩，商總坐懷不亂，佛門弟子，我可不敢褻瀆。”
商穆手指撫過她臉頰，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額角的傷口,“不是你先開始的？還臉紅什麼？”
“被狗親的，佔着我生病，霸王硬上弓。”
他笑起來，躺在她身側用力抱緊她的腰，“芫芫，什麼時候重新幫我把鏈子繫上,就真和你說的一樣了。”
盛芫霏哼笑，“太淺顯了。”
“你說呢？”
“都說你……”季元沖她揮揮手，示意她靠過來一點，壓低了聲音說：“紅顏禍水。”
裏面十多桌的人全部都看過來。
盛芫霏看了他一眼，“不檢查檢查？萬一合同里有故意坑你們的條約呢？”
“對了，霏霏妹妹，前天穆哥給你的那些股份合同，你怎麼還沒給我？穆哥都全部簽字了，你順便簽字交給我唄，到時間你就是第一大股東了。”
“……到時候再說，我怕你們坑我，讓我簽什麼賣身契，我再研究研究。”她收好文件，“上次那事，你們真願意把地讓給我們家？你的弟兄們早就看我不爽了，會不會半路揍我？”
旁邊的人已經玩開了，開了好幾回牌，熱鬧得一直在大喊大叫，盛芫霏坐了會兒就要走，季元從旁邊拿了一副骰子過來，在她面前搖了一把，非常紳士地問：“玩不玩？”
盛芫霏起身的動作一頓，盯着他的臉看，“你也是西圈那群二世祖裏面的？我怎麼沒見過你？”
三天後,西滬最大賭坊。
商穆手掌在她後背輕輕摩挲,等她睡着以後，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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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後面的十多個大漢看到她身邊的人，緩緩站起身，逼近。
“哪敢呀。”季元接過旁邊人遞來的筆，翻到文件的最後一頁，不帶一絲猶豫地簽下名字。
季元思考了會兒，“輸了就罰酒唄。”
“我喜歡專門吸男人陽氣，特別是帥的，吸兩個月吸幹了就踹。”
“行，那以後叫你霏霏妹妹。”
盛芫霏把手機一把拍在桌上，“玩兩局。”
“輸了，什麼懲罰？”
她問。
“行吧，看來今天不能和霏霏妹妹一塊玩兩局了，可惜，原本還聽說霏霏妹妹是西圈有名的高手呢。”
“你是誰？找元哥幹什麼？”
話還沒說完，季元就帶着人從樓上下來，腳上的皮鞋擦得鋥亮，胸口的領帶鬆鬆垮垮地繫着，單手插在口袋裏，“叫什麼盛小姐，這是我們霏姐，以後都給我放眼睛放亮點，別再攔着我們霏姐。”
季元不緊不慢地搖晃骰子，“霏霏沒見過的還多着呢，我不知道你和穆哥之間的關係之前，不也不認識你？”
“你是盛小姐……”
夜裏房間的光很柔和，照在他們身上，暖暖的。
吱呀一聲，大門緩緩移動。
“我可不敢對商總上下其手。”
“不會不會，那倒不至於，主要是沒人敢。”
“季元在嗎？”
“那你們老街的人都怎麼背後說我壞話的呀？”她靠在桌邊，期待地看着他。
盛芫霏額頭貼着塊創可貼，踩着雙價值不菲的高跟鞋，帶着人推開面前厚重的大門。
“噗……”季元喝了口酒，差點噴出來。
盛芫霏拍拍手裏的文件，“北區那邊的地交接。”
季元收好筆，“穆哥說了，以後只要是霏霏妹妹你拿來的文件合同，直接簽就行。”
“別。”盛芫霏指尖夾着薄薄的一份文件，遞給他，“把我叫老了，你們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比我大，快點簽了，我還要把文件拿去醫院給我爸看。”
“我還有事。”
“嘖。”
“怎麼說？”
季元：“6。”
“占我便宜？”
“這麼輕？”
“嗯哼，我可不敢對你怎麼樣。”季元笑眯眯地搖起了骰子，敲敲桌面，“再去喊幾個兄弟過來，湊個人數。”
盛芫霏靠坐在軟沙里，沖旁邊的服務員勾了勾手指，“替我拿包煙來。”
服務員點點頭，立即替她把煙拿來。
盛芫霏看了眼，有點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喜歡抽這種？”
服務員抬起頭，那張帥氣的臉似曾相識，“因為……之前我在酒吧打工的時候，見、見過盛小姐，所以就知道盛小姐喜歡抽什麼煙。”
盛芫霏回憶了好一會兒，想不起來他是誰，張着嘴喊不出名字，他率先道：“我就是之前盛小姐喝酒的時候問過我在哪裏讀書的那個……我在西大讀書，當時兼職遇到盛小姐的，盛小姐還說你也是西大的。”
“哦~是你啊。”有點印象但不多。
好像是當時她和阿豪在酒吧里聊車隊的事情，後面又遇到商穆了。
接過少年遞來的煙盒，盛芫霏含上煙嘴，微微側頭他就主動替她點上，她挑了下眉，指尖夾着細長的煙，眼眸隔着煙霧看他，“那你之前在酒吧兼職，現在怎麼來這裏了？這兒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壞人很多的。”
西滬最亂的其實還是老街，這兒曾經被整頓過，其實也沒之前那麼見不得人，但學生來找這裏簡直，確實不太好。
男生耳尖微紅，低下頭回答：“因為這邊最近在招人，酒吧那邊發生了爆炸以後，我就沒怎麼去了。”
“你大幾了？”
“大……一，不過馬上就要大二了，和盛小姐你，一個專業……”
“這不是巧了嗎？”盛芫霏指尖升起一圈煙霧，旁邊季元已經開了數，她接過搖了幾下，啪的扣在桌面，推到男生面前，“替我開。”
男生有些驚喜，“我……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
男生伸手掀開蓋子，盛芫霏湊過去，眉開眼笑的，“季元，願賭服輸，喝酒吧。”
季元目光在她身邊的男生身上停留了兩秒，想說些什麼又忍住，開了瓶酒喝完，“繼續！”
後面盛芫霏搖骰子，男生蹲在她身邊負責開，連續贏了好幾把，她懶懶地笑，伸手替他拍掉肩膀上沾上的煙灰，“你好厲害。”
男生猛地低下頭，在看不到的地方臉色瞬間爆紅，“盛小姐，最近在外面比賽嗎？我在學校里很久都沒看到過你了……”
“嗯，忙得很。”
“盛小姐的車隊還招兼職嗎？我可以過去擦擦車，或者打掃衛生也行，我還可以……”
“噓。”盛芫霏捏着煙盒點住他的嘴唇，視線往他身後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桌球後面的位置和一個黃毛拉拉扯扯，似乎還在大聲說著什麼，她這邊有點吵，聽不太清楚。
碾了煙，那道熟悉的身影也正好回過頭來。
盛芫霏站起身，季元問道：“你幹嘛去？這就不玩了？”
文朵兒無論如何也甩不掉身後的狗皮膏藥，她氣急敗壞地大罵出口，“楊一然！你混蛋！你是不是有病，都什麼時候了還來賭錢，來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把我騙過來！我告訴你，我就算過來，也不會幫你還錢，你死了都和我沒關係！”
楊一然緊緊拽住她的手，“朵兒，你就再幫我一次行不行？”
“我的錢都花賽車上了，你把我殺了，我都拿不出來。”
“賽車！天天就是賽車！看你研究了這麼久，你和你那個男朋友還不是輸了，天天往賽車裏面砸錢，還不如把錢都給我。”楊一然把她拉到桌子前，逼着她拿錢，“快點啊，我兄弟們都在等着我付錢，好歹我是你第一個和你上床的男朋友，你不能不給我面子是不是？”
“你！”
“給不給？不給，我就跟你現在的男朋友說說，我們之前的事情，我這裏還有不少你以前的照片呢，哎你說說你這種千金大小姐，當時怎麼會看上我啊？”
“楊一然你敢！”
楊一然壞笑：“怎麼不敢？說起來，這麼久了，我就見過你新男朋友一次，他是不是壓根就不喜歡你啊？要不我們複合算了，我還可可以……靠！”
他突然回頭，見地上掉了一地的骰子，怒氣沖沖地喊了一聲：“誰他媽拿這麼多骰子打我？死出來！是不是他娘的不想活？”
盛芫霏緩緩走廊里走出來，周圍昏暗的光打在她臉上，冷若冰霜，“是你啊？”
“你他娘的是誰？你認識我？”
“認識，文朵兒那傻妞的傻逼前男友唄。”
“你！”楊一然抓住文朵兒，“這女的誰？她怎麼認識我？你是不是你說我壞話了？”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盛芫霏走到他們面前，笑眯眯地看了眼文朵兒，“沒事，我就是過來看看文朵兒到底是在和誰糾纏不清，是準備要給祁路痴戴綠帽子嗎？”
文朵兒抿唇，不語。
盛芫霏抬眼和楊一然對上視線，微微歪頭，“沒錢了？”
楊一然打量她一身的昂貴名牌，飛速點頭，“你是文朵兒的朋友？你要不要幫她……”
“可以，我付錢。”她抽了張卡出來，楊一然瞬間變臉，伸手就要接，卻不想盛芫霏只是個假動作，反手一巴掌就甩到了他臉上。
“你個小賤人！敢打我！”他捂着臉吼了一聲，身後那桌子人全部站了起來，“我弄死你！”
“等會。”季元搖着骰子往這邊看了一眼，隨手抽了把大刀，帶着人大搖大擺地往這邊走，“你說要弄死誰？”
楊一然看到季元那張臉，剛才的囂張氣焰瞬間熄了，“元哥，是你啊。”
季元拍拍他的臉頰，啪啪響，“下次別讓我看見你，晦氣東西，找女人要錢，丟人。”
楊一然賠笑道：“是，我錯了，主要是我和她認識，以前還談過呢，她找了新男朋友以後就把我甩了……我這心裏肯定有點不服氣啊。”
季元扛着刀：“滾一邊去，我不管，我就管誰欺負我霏霏妹妹，都給我死。”
盛芫霏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的手臂，“你好假。”
季元：“那以後你就是你小弟？”
“不需要，我家阿豪一拳就能把你打死。”
“阿豪又是誰？”
“你猜。”
盛芫霏把文朵兒拉了過來，“你怎麼來這裏了？”
文朵兒撇嘴，“還不是楊一然騙我過來的，還以為他改過自新了，沒想到是狗改不了吃屎，我就不應該還對他抱有希望。”
“喲，還抱有希望呢，你們不是比賽嗎？你怎麼回來了？”
“昨天回來的，路斯也回來了，下站新加坡還有十多天時間。”
盛芫霏又捏了把她的臉，“能不能有點志氣，都交了個祁路痴這樣的男朋友，不好好利用一下？這氣也能受？”
文朵兒皺眉，“你早就知道的，我和路斯根本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他喜歡誰，還要我多說嗎？”
“不關我事，你們之間的破事，也別說給我聽。”
“行，我不說了，有的人啊，自己的事情還理不清楚，來對我指指點點，就算我當時和祁路斯在一起，還不知道他還喜歡你，我也立馬幡然醒悟了。”文朵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背包，“那我先走了，路斯還在等我，我們車隊的賽車新方案還在商討。”
盛芫霏在後面咬牙，盯着她離開的背影，罵了一句：“小氣鬼。”
她拎着包，也跟着文朵兒往外走，臨走前，那個剛才和她一塊玩骰子的男生叫住了她：“盛小姐。”
盛芫霏回頭，“怎麼了？”
“我們還可以再見嗎？”
盛芫霏眯眼笑，“現在，還是要好好學習呀。”
等她追出去，見文朵兒背着包在過馬路，她剛要出聲，路邊一輛銀灰色的麵包車突然停在文朵兒面前，車門打開關上，文朵兒直接被楊一然罩着麻袋塞了進去。
事情只發生在瞬息。
盛芫霏幾步追上前，車已經開出去十多米了。
“草！”盛芫霏罵了一句，沒想到她這個前男友楊一然這麼瘋，敢光天化日之下綁人，她急忙往自己的車跑，踩着油門就追了出去。
路上不停撥打祁路斯的電話，打到第五個對方才接。
她盯着前面的麵包車，市區人流車多，她不好發揮，卡了個紅燈，“祁路痴，你女朋友被人綁了，你人呢？”
祁路斯那邊有賽車的引擎聲，他摘下頭盔，“誰？”
“你女朋友，文朵兒！”
“她早和我分了，上次我生日宴結束以後。”祁路斯後知後覺，“你說她被綁了？被誰？”
“……你真是活該單身，被楊一然綁了，正在往西三街開……”她暴躁地拍喇叭，見麵包車闖了紅燈，也顧不了那麼多，踩着油門沖。
祁路斯立即道：“我馬上來。”
掛斷電話后，她又報了個警，把位置說清楚后安心追車。
車一開進郊區，沒有減速帶后，她強勁馬力的超跑優勢一下子就凸顯出來，轟着油門就追上楊一然的麵包車，打着方向盤直接壓縮他位置。
她開着車窗：“楊一然，你想死嗎？”
楊一然猛地轉動方向盤，尾部和她的車劇烈地撞上，“拿錢來贖這婊子，五百萬。”
盛芫霏沒想到他敢直接撞，車身狠狠震了一下，兩車相互摩攃，跑車表面被劃出一條又長又深的划痕。
她只掃了一眼，“文朵兒再怎麼說也是文家的女兒，你真的掉錢眼裏去了。”
“給不給吧！”
“給，你先停車。”要不是顧忌他車上還有個文朵兒，她真的會一分不讓，讓他撞個夠。
“不信！”楊一然大喊，“你這女人笑裏藏刀，還認識季元那種人，我怎麼可能相信你？我也不想為難你，你把話傳達給她那個男朋友就行了。”
盛芫霏暗罵了一聲傻逼，鬆了油門，落後幾米開始撞車。
一下又一下。
她隨心所欲地控制着跑車，專挑他薄弱的位置撞。
撞了五次。
麵包車尾部凹進去一大塊，被迫熄火，停在路邊。
她下車把文朵兒從裏面揪出來，一把掀開她腦袋上的麻袋，又打開駕駛座的車門，把被撞得暈頭轉向的楊一然拽處理，抬腳往死里踹。
文朵兒趴在地上，捂着胃就吐，“麻袋是裝了屎嗎？蓋在我腦袋上，又臭又噁心，還被你撞車，五次……”
盛芫霏扯動嘴角，“能來救你就不錯了。”
文朵兒終於緩過來一點，扶着她站起來也狠狠給了楊一然兩腳，“噁心……”
踹完又倒下去，盛芫霏看不下去扶了一把，“身體素質這麼差？”
文朵兒：“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開過職業賽車嗎？”
楊一然車上還有其他人，但剛才都看到季元對盛芫霏的態度，沒一個人敢輕舉妄動。
季元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老街的人沒一個能輕易得罪，車壞了，他們左右看了眼，四分五散地跑走。
盛芫霏也攔不住，蹲在已經暈過去的楊一然面前，把他手機翻了出來。
“你要幹什麼？”文朵兒靠在車邊問。
“你說幹什麼？”
手機有指紋解鎖，她抓着他的手就一個個試。
打開手機后，她點開相冊，裏面果然有上百來張文朵兒的私密照，她越看臉色越沉，恨不得給文朵兒兩巴掌，最後又只能在楊一然身上發泄。
“手機給你，那你自己解決。”盛芫霏黑着臉，又從他身上摸出一個U盤來，“這裏面估計還有備份，最好銷毀。”
文朵兒看着她，“幹嘛幫我？”
“要不是以前一塊長大，你以為我樂意？”
她抹了下眼角，悄悄靠近盛芫霏，“彆氣了，霏霏。”
“別搭理我。”盛芫霏往旁邊挪了一下。
文朵兒嘆氣，“你就不想知道，關於商穆學長的事情嗎？”
盛芫霏環着手臂，目光盯着不遠處的夕陽，柔和的光灑在她髮絲，金燦燦的，“不想。”
“商學長是滬大機械工程系和數學系雙學位，之前一直在科室搞科研，參加過的比賽也和研發沒關係，賽車研發是後來才學的，他為了論文，一直都在學習。”
“我知道。”
“你知道？”
“又不是我讓他學的，別和我說這個。”
文朵兒小聲唏噓：“行吧。”
“他……”盛芫霏突然起了個頭，又覺得沒意思，“算了，我自己問他。”
很快，她收到了祁路斯的消息，她看了眼文朵兒，“祁路痴馬上來了，你在這裏等他，我先走了。”
文朵兒問：“剛才撞車，你沒事吧？”
盛芫霏繞着車走了一圈，“我沒事，等會車我開到附近的維修站去。”
“注意安全啊。”
盛芫霏系好安全帶，“等祁路斯過來，別亂跑了。”
她倒車上路，路上又接到了阿豪的電話，郊區的路寬闊空蕩，她急着回市區，轟着油門在路上飈，“知道了，我過幾天就去。”
從郊區進入市區，外面的天已經黑沉一片。
盛芫霏往維修站開，前方紅燈，她踩着剎車減速。
驀地，車沒有半點反應，她心跳驟停。
車沒辦法減速。
剎車失靈。
剛才她撞車逼停楊一然，會導致剎車失靈？
盛芫霏只在賽場經歷過剎車失靈的情況，哪怕是直接撞上牆也不會出什麼嚴重的事情，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前面是紅燈，開啟警報后長按喇叭，她努力控制着方向盤，躲避前後的車輛插空穿過車群。
可是在極快的速度下，如果沒有足夠多的經驗，是完全無法控制方向盤左右搖擺，導致側翻撞車的。
多年的來各種極端情況下，她在急速下穩住車輛。
她往前看去，前面的公路望不到盡頭，擠滿了大大小小的車輛，比面對着懸崖還要令人絕望。
電子手剎也已經失靈，車輛風馳電掣地朝前沖，她不停打着雙閃，躲避路上的車輛，好在周圍的車輛都察覺到了她駕駛的情況，紛紛避讓。
眼看着就要撞上前面的車，她快速切到手動擋，找准機會回頭重新出市區。
不能撞人。
可一直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越往前開，一種死亡的壓迫感更是讓人深刻地體會到無助。
盛芫霏不停鳴笛，在越來越少車輛的郊區大道上獨自狂飆。
前面的道路沒有車輛，她終於騰出手來打電話求助，手指還沒碰到屏幕，屏幕先一步亮起來。
來電人——商穆。
看到這兩個字，她眸光複雜笑了一下。
“喂，商穆……”
“現在開始不停減檔，強行降速，旁邊有應急車道。”
“我已經減檔了，可是我現在在下坡路。”前面很長一段路，全部都是下坡路，剛才為了躲避一輛車她不得不開往這條路。
“往前開。”
“我在開。”
可最後還是要撞的。
他在電話那邊輕聲叫她，“芫芫。”
盛芫霏看向前方，有三輛運貨的大卡車，她深吸一口氣，答道：“怎麼？是有什麼遺言想聽我說嗎？”
沉默一秒。
“等我。”
電話里，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像一劑安神葯。
盛芫霏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半開玩笑地道：“等你來和我一塊死嗎？我等會自己找顆樹撞上去吧。”
離大卡車越來越近，兩輛車並排，高度和車上的貨物像是高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她瘋狂拍打喇叭，只能超車，超車后前面還是一條綿長的下坡路，繼續這樣下去她真的會翻車。
死死盯着後視鏡，在身後沒車的時候，她直接打着方向盤往旁邊的圍欄上瘋狂摩攃，車身不停滋出火花，好在旁邊沒什麼車，不然看到這一幕都以為是夜晚的公路上放煙花。
車身不停在圍欄上摩攃，速度終於有所減低，但是路況還在下坡。
短短五分鐘，車不斷增大摩攃力，不斷被迫加速，盛芫霏越來越麻木，控制不了，嘆了口氣后索性和電話里的商穆聊起天來，“喂，商穆，問你個問題啊。”
兩秒后，那邊冷靜回應：“什麼？”
耳邊疾風呼嘯，她突然想起來第一次帶着商穆在私人賽道飆車的時候，他就坐在她身邊。
“我等會要是撞廢了，什麼樣的姿勢才能盡量不截肢？”
電話那邊沒有聲音。
盛芫霏又喊了一聲：“你說話呀，商穆你聾了嗎？”
“嘖，這種時候還這麼高冷，你怎麼知道我車出問題了？聽說，你們老街的人叫我紅顏禍水，我禍害誰了，我還……”
“芫芫，前面五百米右轉，是無人隧道。”商穆突然開口。
“你要幹什麼？”
她的車一路亂飈，處在非常難控制的狀態，一輛黑色的庫里南追風逐電，從旁邊的岔路口衝出。
她下意識打着方向盤避讓，可對方似乎知道她車輛的情況，全程和她沒有走同一條道。
車與車齊頭並進的瞬間，她微微側頭，準確和駕駛座上的男人對視。
周圍的超速像是靜止一樣，獵獵作響的風聲也被隔絕在外，她和駕駛座上的商穆就這樣無聲對視了0.1秒。
五百米倒計時。
黑車不退反進，貼着她失控的車，擠壓、摩攃、碰撞……用最粗魯的辦法讓她的車減速。
兩輛車相貼的空隙，火星子不停飛濺，聲音高而刺耳，好似無數小刀划玻璃。
最後五十米，黑車趕在她的車前，在蜿蜒的道路盡頭掉頭。
黑與紅相撞的前一秒，彷彿死神悄然而至。
盛芫霏清晰地聽到他的聲音。
“別抬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