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熱辣alpha
第六十二章熱辣alpha
暴君低下頭顱,願讓摯愛為其加冕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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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點了頭后,顧棲本以為近期他可能會被亞撒纏得很緊,畢竟不只是他,那日發生的一切足以見得亞撒在顧棲離開這件事情上似乎也存在着隱隱的預感。但現實卻恰恰相反,得了顧棲承諾的紅髮alpha就像是抓住了獵物后失去逗弄心思的大貓,竟然開始人任由“獵物”在其眼前晃悠,卻不採取其他舉動。
之前還天天被纏着、抱着的顧棲有些說不出口的不習慣,可他更是不可能問出藏在自己心底的疑惑,便打算親自去看看亞撒在做什麼。
——嗯……這種事情,果然很難不在意吧?
扶着樓梯去了別墅地下專門用於健身、鍛煉的負一層,大老遠顧棲就聽到了某種綿長的喘熄。
腦子裏有一瞬間聯想到什麼的顧棲耳朵微紅,他心道這小混蛋不會藏在這裏面沖吧……
從走廊往前走,越是靠近那生息就越是明顯,成年後的alpha已經開始散發出屬於自己的魅力和荷爾蒙,原本就格外好聽有磁性的聲音轉變為微微沙啞的呼吸聲后,更是有了一種驚人的吸引力,那會令人聯想到顏色漂亮的蜜色皮膚、宛如山川溝壑起起伏伏的肌肉群,寬厚的臂膀和結實的腰腹……
它們無一不體現着alpha在即將捕獲“伴侶”前的魅力展示,如同求偶期的公孔,不論何時何地,只儘可能地展現出自己的優勢,以便能夠吸引到伴侶的關注。
隱隱浮動的信息素似乎逐漸從alpha的皮肉中沁了出來,還不等顧棲徹底看見人,倒是先一步被這些海水味兒的信息素給纏住了——
似乎因為正在運動、有汗意氤氳,於是原本冷冽帶着皂香的潮水氣息也隨着主人的行徑而有了微妙的變化:那是一種海灣中略帶腥氣的海水味兒,空氣燥熱發悶,植被的氣息被海風卷挾着一起撲面而來,具有沉重感木質已然被打濕,是粗壯富有野性的水手在巨輪上揚帆,探聽着風中來自塞壬的歌聲。
顧棲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尋思着不是小混蛋得了承諾不珍惜,而是在這兒偷偷摸摸藏大招呢!
“哥哥小心點,”亞撒拍了拍青年的脊背,對於顧棲的驚訝還有些意外,“既然我都說要追求哥哥了,自然要方方面面都做得很好,要哥哥滿意才是第一要務。”
赤着上半身正健身的亞撒一把勾住了被信息素擠過來的青年,他本想伸手抱人,卻發現自己胸膛、手臂上正附着着一層薄薄的汗,便制止住了動作,只輕輕地扶了一把顧棲。
亞撒並不奢求自己能夠比得過黃金、那些低階蟲族們在顧棲心中的位置,但他卻也由衷期待着自己可以取代那位不負責任的監護人——一切令哥哥難過的人都該被從哥哥的心裏踢出去!而亞撒迄今為止,一直在為此努力着——他也可以做監護人的一切事情,他可以當弟弟、當爸爸、當男朋友,還有什麼理由不能取代監護人呢?
聽着這話的顧棲心裏有些難過,但面上卻露出了淺笑,打趣道:“怎麼,這一點點夠塞下你的一縷頭髮絲了?”
“要哥哥枕着覺得很舒服的地步。”
“哥哥怎麼來了?”
顧棲一愣,略張的唇顫了顫,卻什麼話都不曾說出來。
他怕自己太激動,滿足不了哥哥。
顧棲抱着手臂,略後退半步欣賞着亞撒全身上下的狀態。
顧棲輕嘆一聲,他點點頭,任由深紅色的大腦袋埋在了自己的頸側,整個氛圍看似好像無比放鬆,只是他心裏依舊有種窒息的緊繃感,某種預備的離別早已經在無聲之中點燃了火光,就等正式燎動原野的那一天……冥冥中,顧棲知道自己離開的時間不遠了。
氣息浮動的紅髮alpha是健壯有力的野性水手,而正尋着動靜好奇前來的顧棲則是在海洋中試圖迷惑路人的塞壬。
“閉嘴!閉嘴!”
“只是希望在我追上哥哥之前,哥哥可以稍微地、在你身邊留一點點位置,以及對我的一點點記憶,”亞撒偏頭,輕輕枕在顧棲的肩頭,幾乎沒有任何重量。他伸手在青年的面前比劃着,拇指、食指交錯着相貼,晃悠到顧棲的視線中,“只要一點點就好。”
“我很不想欺騙哥哥的,但這也確實……”亞撒頓了頓,試圖吐出一個不那麼露骨的詞彙來表達、描述自己對於“塞進去”這件事的期待,“格外誘人。”
這一性別的男男女女基本屬於中胚型體質,他們天生有着較寬大的骨骼結構、更高的肌肉含量,“好動”、“侵犯”是屬於中胚型的特定描述詞,而它們也正好貼合與alpha的天性和習慣,相對於脆弱敏[gǎn]的omega和內斂理智的beta,多數alpha會被定義為衝動、富有侵略性的強者,他們像是時時刻刻都活力滿滿的大型肉食動物,是天生的健身胚子。
生活在海島附近的塞壬蒼白貌美,對比常年從事體力工作的水手來說清瘦可欺,他唱着惑人的歌謠而來,卻在悄無聲息中已然進入了水手的陷阱——那些涌動着的信息素就是水手的萬千眼線,它們親親熱熱地蹭着塞壬的軀幹,簇擁着海中妖精一路前來,正當塞壬以為自己即將大功告成時,卻被忽然暴起的信息素推到了水手的懷裏——
“加冕日……”亞撒想了想,心底的算計一閃而過,“儘快吧,我等等去聯繫一下西德,如果能在三天後就最好了。”
“如果可以我也想塞進去我的全部……”話剛出口,亞撒的面色有一點微妙的怪異。
諸如此類,亞撒看到的不僅僅是技巧,更是打算通過健身來延長自己的時間。
顧棲翻了個白眼,他揚了揚一起帶下來的聯絡器,“先說正事,剛剛西德給我發消息,說是王宮裏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確定加冕日。”
不止如此,那天在得到了顧棲的應允后,亞撒半夜裏搜了不少星際□□,光是會員就充了不下十個,不為看小電影,而是為了專門看一些“經驗人士”的分享帖,譬如——《如何令你的伴侶離不開你(會員專享)》、《老婆是beta,婚後生活太冷淡,自從我掌握了秘技,老婆天天紅着臉叫我一起睡大覺,v我五十充會員看秘技》、《成功的alpha不僅要會打架,還要在回家后滿足自己的愛人》、《身為會員的你想要知道那些不能說出口的小技巧嗎》……
就好比此刻的亞撒,十八歲的年紀,一身腱子肉已經具有了成人的模樣,那寬大厚實的脊背和倒三角的身材,放出去是誰看了都要迷糊的地步,就光是一隻手臂,都足以把顧棲舉起來。
“不大嗎?那你想練到什麼地步?”身體清瘦、因為先天條件就限制了肌肉鍛煉的顧棲有些羨慕地看了看亞撒的胸肌。
這意有所指的回答,令顧棲忍不住感慨小混蛋到底是長大了,“那種程度的滿意,應該還早吧?”
紅髮alpha拿過毛巾一邊擦拭着汗水,一邊輕巧地露出一個笑容,“當然是所有方面。”
“要我滿意?”顧棲的目光在亞撒的身上轉了一圈,忽然後知后覺反應過來什麼,“你是說哪一方面的滿意?”
比起身材嬌小略顯玲瓏的omega和清瘦幾乎不長肌肉的beta,作為三大性別中在力量這一塊拿捏到90%的alpha,他們天生具有omega和beta無法超越的優勢,因此在軍校生以及畢業后的機甲戰士名額中,alpha一定是數量最多的。
“什——咳咳咳咳!”
亞撒道:
“哥哥不用有任何的壓力,你只要等着被愛、被我追上來就好。”
亞撒靠近一步,忽然開口:“哥哥,運動好累,我可以靠着你休息一會兒嗎?”
跨越苦難、跨越時間、跨越地域,這是亞撒所給出的承諾,是他心甘情願為了重逢而做出的一切努力。
是大塊頭的巨型犬在撒嬌,深紅色的長捲髮因為運動而有些毛毛躁躁地翹在身後,只剩一隻的赤金色眼瞳又亮又透,像是一顆神秘又昂貴的黃水晶,而另一隻眼……卻被蒙在了深色的眼罩之下。
站在亞撒面前低了將近一個腦袋的黑髮青年有些不爽地擰了擰眉頭,他並不怎麼介意地抬手拍了拍alpha被汗濕的胸膛,喃喃道:“都這麼大了,還練?”
“哥哥不用覺得難受,就像是我之前說的,哥哥只要繼續走自己的路就好,不論多遠、多久,我都一定會再追上你的。”
心痛的感覺又湧上來了……
“你啊,別貧了。”
“嗯,我怕再不快點,哥哥就不能參加了。”
“也說不定,”亞撒撿起搭在架子上的黑色背心套在了身上,貼合身體的布料勾勒出明顯的體魄,有種野性十足的魅力感,“我天天在哥哥眼前晃悠着,說不定某一天哥哥就突然想試試……不管怎麼樣,我都樂意之至。”
就是聽了半句的顧棲也不由得耳朵發燙,揪了一下alpha垂落在胸`前的頭髮,惡狠狠道:“你說什麼呢!”
“大嗎?”亞撒低頭看了看自己,在他想來這還不夠。
被水手“騙”過來的海中妖精輕哼一聲,來回打量了一下汗涔涔的alpha,才道:“一大早沒怎麼看到你的影子,就打算看看你在幹什麼……怎麼突然想着健身?”
“這麼趕的嗎?”
問:被一個比自己小了將近十歲的alpha弄的面紅耳赤是什麼體驗?
答:顧棲知道,但他並不想告訴你!
於是自這天的“塞進去”事件后,顧棲決心再也不主動踏足地下訓練室,每每亞撒健身鍛煉的時候,他就掛上了闊別已久的修理師“黃金”的招牌,一邊等着加冕日的到來,一邊接着軍校生的單子打發時間,不過令他意外的是,索蘭那位學長在這天又發來了消息——
【學長】:有時間見一面嗎?
顧棲盯着聯絡器里的消息皺皺眉頭,從上一次的婚禮邀請后,他和這位不算熟識的alpha就再沒了聯繫,卻不想今天對方有發來了見面的邀請,難不成是因為看到他掛出的修理師營業招牌嗎?
“哥哥想什麼呢?”正好端着果茶走到修理間的亞撒剛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工作枱上晃悠着腳的黑髮青年擰着眉頭,一臉不解。
他將果茶放在了小桌子上,問:“怎麼了?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嗎?”
顧棲看向亞撒,“是索蘭的學長……”
“他的學長?”
“嗯,之前因為認識,所以就接了他學長的單子,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人今天忽然提出想見一面。”
“索蘭的學長……”亞撒皺眉,某些人的臉從他的腦海中過了一遍,很快厭惡的情緒浮現在眼底,只是還不等被顧棲捕捉,就聽紅髮alpha道:“哥哥要答應嗎?”
“不想,”顧棲搖頭,皺了皺鼻子,“這人前不久結婚還邀請我,現在又要叫我見面,明明沒有多熟悉的……總感覺很奇怪。”
“嗯,那就不去了。”
亞撒把茶杯遞過去,“哥哥嘗嘗我泡的?”
“好。”
把這件事拋到腦後的顧棲接過果茶小口抿着,而目光落在聯絡器那已經熄滅屏幕上的亞撒則眼底閃過一抹陰沉——索蘭的學長、霍克·達布斯……會是你嗎?如果真的是你,那我們這筆賬還有得算啊……
受顧棲的影響,亞撒也是個行動力極強的人,在得知顧棲收到了那位“索蘭學長”的消息后,當天就順着通訊信號源查了過去,果真不出亞撒所料,那源頭正是出自於達布斯家族,幾乎是在霍克還沒開始行動的時候,就已經率先被亞撒抓住了小尾巴。
不過大概是霍克·達布斯本人也沒想到顧棲在面對亞撒的時候基本沒有什麼隱瞞,這才是能夠令亞撒最快找到源頭的原因。
此刻,正盯着聯絡器中下屬發來的查證內容,亞撒垂着眼皮,暖色的燈打在了他深紅色的睫毛上,盪下一層略圓的扇形。
抱着一大推文件的西德剛用肩胛頂開王宮內書房的門,就看到了雕像一般沉思着坐在位子上的紅髮alpha。見對方神情中夾着壓抑的沉重,西德放下文件問道:“怎麼了?還有殿下的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亞撒回神,懶洋洋地應了一聲,“我要加快處理霍克·達布斯的速度。”
“之前不是說好再稍微等一等嗎?”雖然亞撒西安錢已經暗中與達布斯家族中的那位野心勃勃的私生子聯繫過,但為了大局考慮,還是勉強聽下了西德的勸誡,只說多等一段時間再着手處理霍克,不過經過了顧棲那一遭,亞撒已經徹底沒有耐心了。
亞撒:“我等不下去了,霍克·達布斯的手伸得太長了……這隻手,我必須給他斬斷。”
幾乎不用多想,西德就有了猜測,“那傢伙又晃悠到顧棲面前了?”
“嗯。”
“這樣啊……”
西德對於亞撒的死穴和逆鱗心知肚明,總之一切和顧棲沾染上聯繫的事情,那基本沒有再改變的餘地,他道:“也行,要是你現在想處理,那就事情做的乾淨點,可別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什麼亂子……距離你的加冕日,滿打滿算也就一天了……處理的話,來得及嗎?”
“放心,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了,就等我下令。”
“我看要是今天我沒問你這一遭,是不是等明天睡起來,就直接可以聽到達布斯家的家主之位換人的消息?”
亞撒勾唇點了點頭,顯然他對於西德明日的猜想格外滿意,“當然,幸好你問了。”
就是一向克制的前國王秘書西德·奧萊托斯,都忍不住在這位即將登上王座的下一任掌權者面前翻個白眼,他想自己這些年脾氣越來越好,大抵也是因為被亞撒磨的吧?
西德:“那殿下就自己看着處理吧,只一點——千萬不要影響了一天後的加冕儀式。”
“放心,處理一個達布斯,還不有那麼嚴重的影響。”
“那既然如此,殿下可以說說您眼睛的事情嗎?”西德微微蹙眉,因為加冕日的確立,這幾天他一直在維丹王宮和赫倫托斯大教堂兩頭跑,沒機會見這位即將繼承帝國的年輕王子,因此直到今天才發現了蒙在alpha臉上的眼罩。
亞撒聞言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愉悅的笑容。他的語氣中溢滿了一種叫西德牙酸的甜蜜,“你不懂,這是愛情的證明。”
西德:無話可說。
正如亞撒所說,達布斯家族本身在赫蒙特星域內的地位可謂是一等一的高,他們與王族的距離很近,幾乎達到了僅次於蒙瑪王室的地位,在此前帝國建立至今的時間段內,達布斯家族前前後後出過數任王后,更是在已故國王費格·蒙卡有意的放權之下,達布斯家族在這一時間幾乎達到了頂峰。
但大家貴族並不意味着宅內安寧,上任達布斯家主是個風流人,膝下的孩子一隻手都數不過來,其中除了被委以繼承家族重任的霍克·達布斯,其下還有一優秀十足的私生子,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私生子”的名頭,達布斯家族的真正掌權人並不一定是霍克。
而亞撒就是抓住了這一點——霍克成為家主后,那位私生子的生活自然不好過,這才有了主動向亞撒投誠、效力的後續——畢竟一年前發生在達布斯家族的醜聞,可瞞不過“自家人”。
於是一切的合作從一年前開始,直到今日,未來的黃金暴君站於陰影之下,告訴自己的劊子手說——“開始收網吧。”
完全如西德·奧萊托斯所想,當他第二天一早睡醒、才摟着愛人和女兒迎接晨曦中的陽光時,就看到了聯絡器中一連數條的消息——
“大清早的就有公務要處理嗎?”餘光撇見西德聯絡器上那幾乎“99”的消息,幟我槐嘰蜃毆芬槐唄輝諍酰匚實饋
“不算是公務吧……”西德的語氣有些奇怪,他看向林奈欲言又止。
林奈:“怎麼了?”
“我沒想到,七王子殿下真的這麼……迅速。”
“什麼意思?”
西德揚了揚聯絡器,“達布斯家族易主了。”
前一夜那不過是他的玩笑話,雖然他很信任亞撒的能力,但一夜之間就令一個有着多年底蘊的貴族“改朝換代”顯然並不容易,因此西德應下後有一半是看熱鬧的心思,只是他沒有想到……真的就一夜時間給完成了?
林奈和西德面面相覷半晌后,頭髮還亂蓬着的omega情不自禁道:“我早就說過了,顧棲是七王子殿下的原動力……只要是顧棲。”
被定義為未來黃金暴君“原動力”的顧棲一大早起來也看到了聯絡器中推送的新聞——達布斯家族易主。
“這麼突然的嗎?”仰躺在沙發上的黑髮青年舉着聯絡器,手指一劃,熒藍色的光屏浮現在不遠處,便開始播放這則新聞內的具體報道。
而另一邊在開放式廚房內做早餐的亞撒悠閑地看了一眼,狀似無意地開口:“哥哥是在看達布斯家族的新聞嗎?”
“是啊……這種大貴族換家主的事情有這麼容易?一晚上就換了?也不用舉行什麼儀式典禮嗎?而且換人的原因還是霍克主動卸任……圖什麼啊?”
“大概是特殊情況吧。”亞撒眼瞼微顫,手裏捏着的菜刀很穩,“咔嚓”一下就把土豆切成了兩半,就好像是在對待霍克的腦袋一般。他悠悠道:“我倒是從內部聽到了一些傳聞,哥哥有興趣知道嗎?”
這話一出,顧棲立馬翻身爬在沙發靠背上,連身後正播放着的報道也沒心理會了,“快說快說,對我就別賣關子了!”
顧棲和達布斯這一姓氏的仇是將近一千年後結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在一千年前對其幸災樂禍——他甚至由衷地希望自己此刻做些什麼,直接把未來會在星際歷2100年前後出生的約爾夫·達布斯給蝴蝶掉!只可惜他對自己的仇人並不是那麼了解,誰知道約爾夫他祖宗是哪個達布斯呢?
感受到了被哥哥專註注視着的目光后,亞撒手下切土豆的動作更歡了。他道:“霍克·達布斯雖然繼承了家主之位,但在他之後還有其他優秀的候選人,如果霍克身上出現了某些無法挽回的醜事,那麼貴族為了家族的榮耀,一定會迅速地改變他們原本站位的對象,轉而投向另一個更值得的‘繼承人’。”
顧棲:“你的意思是霍克·達布斯有醜聞?一晚上突然爆出來的?”
亞撒搖頭,“爆不出來的,這種貴族家族並不會令自己陷入那樣的地步。”
他放下菜刀,擦了擦手上的水珠走向顧棲,幾乎到了嘴唇與青年耳廓相貼的地步,“霍克·達布斯是死在床上的。”
“床上?”
“嗯。”亞撒頷首,在顧棲看不到的角度下,他眼底已然凝聚了一層陰沉,“貴族的家主死於馬上風,怎麼聽都是污名,自然需要新的家主來頂替。”
顧棲一愣,“所以死是真的,主動卸任只是說辭。”因為貴族好顏面,自然不能讓外界的人知道這位年紀輕輕的家主到底是因何而退位的……
“是啊,畢竟除了達布斯家族內部的人,又有誰在乎真相呢?往往大家只要知道一個結果就足夠了。”
“嘖,馬上風……”顧棲搖搖頭,只當是看熱鬧聽了一遭。
回答了青年疑問的亞撒則繼續低頭處理着食材,只是當他背對顧棲后,那抹藏在嘴角的冷笑卻怎麼都止不住——霍克·達布斯為什麼會死在床上?其中有九成是亞撒的功勞——是他暗中對霍克動了手,也是他推動力量讓達布斯家的私生子迅速掌權,一切的一切源於霍克對顧棲的覬覦,終結於霍克那醜陋的慾望。
在和西德交談結束的那晚,屬於龍鯨的精神力鋪天蓋地地撲向達布斯家族的宅邸,幾乎不用亞撒怎麼尋找,便在偏僻的院落中找到了霍克的蹤影。
這位在外面人模狗亞的達布斯家主終於在自己的“秘密基地”展露出醜惡的一面,囚在屋裏的數名情人衣不蔽體,基本都是清一色的深色頭髮、深色眼睛,曾經被索蘭撕毀、被亞撒用精神力震為粉末的畫幅被新的作品代替,甚至比最初的那一份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淫.靡的慾望、噁心的窺視、紛雜的氣息,所有的一切都在挑戰着亞撒的神經,直到他聽見了霍克·達布斯在興奮之時的喃語。
那幾乎讓亞撒暴怒到極點,等他反應過來時,磅礴的精神力已經壓在了霍克的身上,隨着時間的推移,興奮中的霍克眼球凸起、血管噴張,當他在床上猝死後,被折磨到遍體鱗傷的情人才終於被放開了桎梏。
沒有任何一個人對霍克的死心存難過,幾個情人笑着笑着就哭了,任誰都不想一輩子過着這種暗無天日、只能被當作是工具的生活……年紀輕輕的他們相互攙扶着,不知是誰提了一嘴,原本被掛在牆壁上欲色橫生的畫幅被燒掉了。
其中一個情人苦笑,“當初我眼瞎選擇跟了這個禽獸,現在終於能解脫了……”他為自己所做出的選擇而付出了代價,而他身邊的這些同伴們,又何嘗不是呢?
他們看了一眼那副燃燒着的畫,似乎在訴說著這些年壓抑在黑暗中的痛苦。
龍鯨的精神力圍觀了一切,在看到被燒毀的畫幅后,alpha原本冷硬的神情微微鬆快。亞撒並非是真正殘暴的人,他重新聯絡了達布斯家的那位私生子,順便交代對方好好安頓這幾人……就當是燒毀那副畫的謝禮了。
於是,當清晨屬於達布斯家族易主的消息傳出來后,幾個年紀輕輕、剛從醫療倉中出來的年輕人穿上許久不曾蔽體過的衣服,他們悄悄踏出了達布斯老宅的後門,在一片晨光中往星艦的站口走——在這一場持久的噩夢后,他們決定離開聖浮里亞星,去一個二等序列星上重新開始,不論是上學還是謀生,達布斯家族提供給了他們足夠的金錢,在另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們會徹底開啟新的生活……直到徹底淡忘這裏的一切。
顧棲並不知道這些被亞撒隱瞞起來的事情,在聽完八卦后,他又“啪唧”躺在了沙發上,繼續享受被亞撒追求的米蟲生活。
不得不說,在紅髮alpha的身上,顧棲幾乎要被那濃郁的愛意所灌滿,而在他享有愛意的澆灌時,加冕禮也如期而至……
一天後——
這場有關於蒙瑪帝國新任國王陛下的加冕儀式,將聲勢浩大地在聖浮里亞星上最大的教堂——赫倫托斯內進行第一階段。為此在赫倫托斯教堂的外圍開啟了全星域直播,也就是說在整個赫蒙特星域內都可看到這榮耀莊重的時刻。
平日裏,赫倫托斯教堂並不對外開放,它是一座古老且宏大的建築,風格華美神聖,是明顯的哥德式,數道鑲嵌着彩色玻璃的尖頂相互交錯,灰白色的外牆上是久經風霜的痕迹。它從蒙瑪帝國建立以來便一直佇立於聖浮里亞星的中央,與中央廣場上的女神像不過幾百米的距離,但因為其只面向於王室,常年都被荊棘的金屬柵欄封鎖着,也只有數年一次的加冕儀式中才能看到它開放的樣子。
此刻,今日加冕典禮中的主角早已經站立於赫倫托斯教堂的長毯前,身型超過一米九的alpha挽起了深紅色的長捲髮,一向桀驁的碎發被髮膠固定在鬢角兩側,用一金斑的緞帶將長發束在腦後。他穿着純黑硬質面料的軍服,略具稜角和硬度的布料在完美的剪裁之下,足以凸顯未來國王健碩、強壯的體魄。
亞撒·蒙卡,蒙瑪帝國第四代繼承人,他是當之無愧的頂級alpha,深紅的發色完美繼承了蒙瑪王室的血統,那赤金色的眼瞳幾乎比赫倫托斯大教堂外的陽光還要刺目,深色的眼罩非但沒有阻隔他的魅力,甚至為年輕的王者增添了野性的威脅感。
扣有束帶的皮靴踩過鋪滿了花瓣的猩紅長毯,這位年輕的alpha目不斜視,通道兩側眾人注視着的熾熱目光下走向了最前端的高台。
懸浮於教堂之外的直播設備僅能捕捉到未來國王高大冷峻的背影,當那皮靴徹底踏上高台前的第一個台階時,赫倫托斯大教堂的巨門被緩緩關閉,隔絕了設備的追拍,同時也令這場直播戛然而止。
這一段珍貴的歷史資料在數百年、千年後也依舊廣為流傳,黃金暴君所擁有的一切都披上了神秘的面紗,無人知道這場直播中斷的加冕禮上發生了什麼、也無人知道新繼位的國王為什麼選擇了隱瞞,這些疑惑將隨着歷史的長河傳遞於後人,至此出現一批又一批的專家、學者針對僅留存的視頻進行不休不止的討論。
那麼,亞撒為什麼要中斷直播嗎?
答案顯而易見,他以無上且不容辯駁的權利令顧棲成為了自己的加冕人,但同時亞撒也考慮到了哥哥來自未來的不確定性——一旦直播的視頻繼續流傳,顧棲的臉一定會被記住,他必須要杜絕任何可能為哥哥招致後患等可能。
莊嚴肅穆的鐘聲響起,那厚宏的聲音回蕩在赫倫托斯大教堂之內,坐於第一排的林奈捧着香根鳶尾的花束,深紫色的花瓣彰顯着貴氣,在浮動的淺香中,林奈的目光繞過前方的祭台,緊緊盯着不遠處的顧棲。
今天的顧棲打扮得難得正式,在習慣了他常年的休閑常服后,此刻猛然見到黑髮青年一身純白的鑲金長袍反倒有種錯亂了時空與世界的模糊感——他像是從密林中走出的精靈王,拖地長的猩紅毛料披風覆蓋於肩頭,頭頂繁複的金冠,反倒是比亞撒更像是今日的主角。
甚至就林奈看來,黑髮青年與新任國王的衣服在某些細節上有着微妙的相配感,這一場明面上的加冕,令他無端感受為另一場更加隱秘的婚禮,像是來自年輕國王的無聲宣誓。
此刻,拖着身後長袍的顧棲面色冷淡,實則整個心神都落在了過於長且厚重的衣袍上——他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從高台上絆下來。
在此之前顧棲不止一次和某個小混蛋討價還價過這套衣服,奈何一向好說話的亞撒鐵了一門心思,於是在數次交涉無果后,顧棲只好接受了這套里三層、外三層的袍子。
頂着戴了金冠而格外承重的腦袋,顧棲看向一步步走向自己的亞撒,當年輕的alpha終於跨越過最後一層台階后,他緩慢地虔誠地單膝跪於身前的絨墊上,頭顱微微下垂,左眼被深色的眼罩包裹,右眼轉動着赤金的瞳追隨着顧棲的一舉一動。
教堂的高台之上,立於旁側的西德從祭台上雙手端起金盤,屬於國王的冠冕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尤其被鑲嵌在中央的那顆金紅色寶石,幾乎奪目到了一種誇張的境界,從赫倫托斯大教堂頂部玻璃窗透下的光暈落在了寶石之上,足以折射出燦爛的光芒。
金盤被遞到了顧棲的面前,黑髮青年小心捧起了那副冠冕,當舉起時的一瞬間視線與中央的寶石相撞,在格外短暫的一秒鐘里,顧棲感覺自己透過金紅色的光芒看到了遙遠天空之外流動着的海洋,與無盡的蒼穹相接,似乎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他眨了眨眼,步履堅定地向前一步,身型微躬,雙手間格外有重量的冠冕便沉沉地壓在了未來君主的頭上。
頃刻間雷鳴般的掌聲涌動,西德再一次捧上了暗紅如被血液浸染的天鵝絨、米白貂毛上點綴着黑色尾巴狀斑點的CoronationRobe,顧棲略吃力地捏過領口,在亞撒完全低下頭顱的一刻手臂輕揚——
加冕禮服在半空中撒過一道深色的圓弧,最終掩着亞撒深紅的長發落於脊背,又被顧棲親手繫上的邊緣的扣帶。
隨着亞撒的起身,屬於國王的權杖和佩劍也被他從祭台上拿了起來,當佩劍掛於腰間、當權杖舉過頭頂,整個赫倫托斯大教堂內部再一次響起了久久不絕的掌聲以及歡呼聲,坐在第一排的林奈幾乎要拍紅的手掌,雙眼放光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這一刻——蒙瑪帝國的權利交替正式結束,新一任的掌權者亞撒·蒙卡將徹底接手帝國,開創出屬於自己的新時代。
從這一刻開始,屬於“黃金暴君”的名頭也將傳唱於後世。
晚間,薔薇紅的維丹王宮舉行了晚宴,人群嘈雜、觥籌交錯,來來往往的王公大臣們拿着酒水、端着貴族的姿態,他們眼底流動着權力與利益交錯的光,浮動的心思幾毫不遮掩,有能力參加了白日加冕禮的人不免竊竊私語,打聽着那位一眼驚艷、為新王加冕的青年——
“那是誰?我似乎從未聽說過……”
“如此年輕,定然不是赫倫托斯教堂內部的人,今日這一場加冕教皇和主教可是一點兒不曾出過面。”
“要我說,西德·奧萊托斯肯定知道……如今新王掌權,他倒是還好好坐着國王秘書一職,很難不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那不是早就顯而易見的事情嗎?當初那麼多王子裏,也只有七王……陛下`身邊能時時刻刻看到西德的影子,西德背後代表着自然也是最終王室的選擇,就是不知道他當初為什麼會早早選擇地位不顯的陛下……”
“你們這話題已經跑偏了,我就想知道今日為陛下加冕的人是誰。我家有幾個適齡的omega,如今陛下繼位,正好可以送過去,還不知道未來的王後會從誰家出呢……只要今天那個黑髮青年和陛下沒什麼更深的關係。”
“怎麼說?”
年紀略大的貴族從鼻腔里哼了一聲,道:“有那樣容貌的在前,恐怕陛下很難在看上其他的了……”
“那位好像是個beta,畢竟不能生啊……”
貴族們對於顧棲的猜測早在亞撒的預料之內,但因為赫倫托斯大教堂內完全杜絕了一切拍攝的可能,因此亞撒並不擔心這群心眼子比針尖還細的貴族們繼續深究,畢竟他們怎麼猜也想不到,立於祭台前為新任國王加冕的青年來自於未來。
此刻在大廳的二樓,這裏的位置極好,足以將整個樓下的宴會收入眼中,在雕花的欄杆之前立着精美的刺繡屏風,半透明的質地擋住了底下人對於二層的窺視,同時足夠的叨紉參ド系娜舜叢斐鮃桓雋己玫畝懶⒖占洹
顧棲、亞撒和西德、林奈相對而坐,在沒了外人的干擾之下,他們之間並非純粹的君臣,而是多了一種友人的親昵。
林奈從身側的禮盒裏抱出了一光看外形就格外精緻的酒瓶,深棕色的玻璃上雕刻着細緻的花紋,內里色澤清透的酒水在拔開木塞的瞬間就湧出了醇香。
林奈晃了晃瓶子,“三年前開始準備的酒,今天開封,就是為了這一晚。”
淡色的酒水到滿了高腳杯,四人同時在桌子的中央相碰——
“為今夜而乾杯。”
這酒看着顏色清淡,但後勁十足,等大廳的晚宴即將進入尾聲時,顧棲和林奈均是臉染薄紅、暈暈乎乎的模樣,西德抱住只知道嘿嘿傻笑的林奈,他看向正摟着顧棲、小心給青年擦拭唇角酒水的亞撒,低聲道:“我等等和林奈先回去,你們呢?今夜住在王宮裏?”
維丹王宮內屬於國王陛下的寢宮早就收拾了出來,此前一直等待了新任主人的入住。
亞撒點頭,“我和哥哥在就在王宮裏了。”正說著,他忽然皺起眉頭,面上閃過一層恍惚。
西德:“怎麼了?”
“沒事。”
“你這樣子……看着不像是沒事啊。”
本身亞撒一身蜜色皮膚並不顯臉紅,但當那些紅忽然浮現於他的眼尾、耳廓時,便顯得格外明顯了,並非是醉意,畢竟那赤金色的眼瞳里依舊清晰且理智。
感受着體內的熱度,紅髮alpha勾了勾嘴角,似乎是對某種目標勢在必得的野心已經被填滿。他道:“沒事,你們先回去吧。”
“行,”見此西德也不多問,他扶着林奈準備離開,而留在原地的亞撒則直接將醉醺醺的顧棲攔腰抱起,穿過靜謐的走廊,逐漸遠離了另一側的喧囂。
埋身於黑暗的alpha腳步輕盈,浮現於周身的熱潮絲毫影響不到他雀躍的心情,因為這一刻亞撒知道,一切可以滿足的條件即將達成,他必定會與哥哥再一次相遇於未來……
——被選定的“愛人”藏於心底的動搖,促使着剛剛成年不久的龍鯨進入發倩期,而這將是一個能夠連接雙方的最大契機……他將永遠地在哥哥的身上打下標記,然後等待下一場相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