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第 57 章
第五十七章第57章
◎正文完◎
陳青崖說要找時間去結紮,有天他正常外出,回來的時候就說他結紮完了。
朱茱:?
這麼簡單??
朱茱急忙問他,“有什麼感覺嗎?”
“沒有,一星期後去拆線。”
“我看看?”
“……”
陳青崖一口氣嗆到自己,登時咳不停,甚至退了好幾步,不讓她碰自己。
怎麼還跟個堅貞烈男似的。
陳青崖無語地看着她演戲。
朱茱說:“好好好,我不看了。你別太激動。”
皮帶廠老闆氣得半死,上門要說法反被打。
朱茱愣住,“然後呢?!”
“婚姻的照妖鏡?”
陳青崖沉吟片刻,“就跟你一樣,取單字的。——照。陽光照射的照,也像我們的一面鏡子,看着他,就好比是看我們自己。”
朱茱整理好自個衣服,去看趴在他肩頭的小人,問他:“你想好名字了嗎?”
“在媽那邊呢。我剛剛在看賬。”
不過都報警了,田家人要麼認慫,要麼就跟田有糧和他大兒子一樣進去蹲着吧。
陳青崖轉移話題,“三斤呢?”
陳青崖:“最近把旺財看緊了。田家人心眼小,心思多,不敢對人怎樣,別的不一定。”
陳青崖:“皮帶廠老闆不打算把皮帶頭給田家了,說只給我們,他還把價錢恢復到兩塊了。”
皮帶廠老闆說不把貨給他們,田家的小兒子一氣之下把家裏剩的皮帶頭當成廢鐵賣了,有上百斤。
陳青崖哭笑不得。
小電線比皮帶頭賺錢多了,他們放貨的幾個村子,都是拿小電線多,除了一些眼神不大好的覺得剪小電線費勁,才有拿皮帶頭的。
“可能是餓了,抱去餵奶吧。”黃芩說。
“你呢?”陳青崖反問她,“你想給他取什麼名字?”
朱茱說:“然後他可能會勸我跟你離婚。”
這崽子已經開始二月鬧,特別難搞。朱茱對他是有母愛的,但不多,遇到這種情況是能躲就躲,幸虧家裏兩位媽媽都很樂意帶他。
現在廢鐵的價錢並不高,但那是皮帶頭,花了功夫做出來的。
朱茱交代完準備走,那躺在搖籃里的人兒卻突然扯着嗓子哭起來,一嗓子驚得睡在搖籃邊的旺財瞬間站了起來,搖着尾巴跑了。
朱茱說:“跟我們沒關係,才不摻和進去呢。”
陳青崖:……
陳茹她們不知道什麼事,不過也一口應下了。
“報警了啊。皮帶廠老闆剛剛還來,說要找你們,我說你們出去辦事了。”陳茹說。
朱茱哈哈大笑。不過在心裏默念了一遍,她又覺得還行。
陳青崖:“那要不就叫陳三斤?”
朱茱一臉吃驚,“我完全沒去想啊。”
陳青崖再次無語。
“……”
其實這陣子他翻字典,也想過不少名字,就是有些猶豫不決。
確定了陳三斤的大名,第二天他們就去給他上戶口了,怕工作人員搞錯,他們提前寫在了紙上。
朱茱抱着她的三斤回屋,經過陳青崖時,她說:“好羨慕旺財啊,我想做一隻狗。”
“……”
而現在,為了不讓孩子以後埋怨自己,他不得不做出決定了。
朱茱哈了聲:“晚了!咱們現在不是他高攀得起的。”
“也不是不行。就是他長大后問我為什麼是這個名字,我就會說媽媽也不想的,都是你爸爸,是你爸爸一意孤行。”
朱茱連忙去找黃芩和陳茹,說最近要出去別帶旺財了。萬一路上吃到別人故意丟的毒肉,或者一不留神就不見了,真不知道找誰去。
為了扭轉她的想法,陳青崖放下手上的活,等她喂完奶就接過孩子,給拍奶嗝。
她就是不想動腦子,所以才把這個任務給他的。
回到家就聽陳茹說田家人又在搞事了,不過不是衝著他們,而是皮帶廠。
陳茹又說:“姜妤她媽來跟我打聽熊子,他們什麼情況?”
朱茱比她更懵,“啥?!”她看向陳青崖。
陳青崖也是搖頭,表示不明白。
等熊子過來時,朱茱沒有一點鋪墊,直接問他:“你跟姜妤處對象了?”
熊子一怔,連忙擺手,那張白回來不少的臉浮現幾許不自然。
一個大男人的,居然表現得那麼純情,搞得朱茱也不好意思了。
她清了清嗓子,壓下急切的八卦欲。
“怎麼回事呀?”
熊子扭扭捏捏地說:“就,就前段日子她問我有沒有對象,我說沒有。”他頭一回被女的這麼問,當時沒多想,只以為她要嘲笑他,畢竟兩人之前有過不愉快。
誰知道她下一句就說,那她怎麼樣。
朱茱:“然後呢?!”
熊子摸了摸腦袋,很是不自在:“我說挺好的。”
“啊啊啊!!”朱茱莫名一陣激動,瘋狂拍打身邊的人。
陳青崖被拍得手臂發麻,又不敢躲。
“但是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熊子又急忙撇清關係。
陳青崖開口:“姜妤的母親都來跟我媽打聽你了。你說沒有關係?”
朱茱頓時冷靜下來,譴責他:“對啊,你這是撩完就跑!渣男!”
熊子:?
熊子無辜地說:“我說完后,是她走了啊。”
朱茱:“那你有沒有追上去?”
“沒有。”
“人家都這麼主動了,你還在幹嘛?!”
“……”
熊子被她一句又一句說得非常局促,猶豫問:“所以我要做什麼?”
朱茱問他:“你對人家是什麼感覺?”
熊子:“挺,挺好的啊。”
但他從來沒想過兩人會有什麼,不止是他們結過梁子,還有他的家境太一般了。而姜妤年紀比他小,又聰明伶俐,模樣也好。
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所以他沒有過多餘的想法。
正說著,姜妤來了。
她一來熊子就滿身不自在,看桌看椅就是不敢看她,顯得他更奇怪了偏偏還不自知。
姜妤淡定地跟他們談工作上的事,朱茱也只好收起內心的澎湃,讓自己正經起來。
事情談完,姜妤看向坐在矮凳上的大高個。他發覺了她的視線,本來大敞的雙腿慢慢合攏了,坐姿變得乖巧且滑稽。
姜妤在心裏發笑。
其實她上輩子也知道他,畢竟是村裡唯一抓蛇賣的。那會她覺得他大概是個面相兇惡,性格也不會好到哪裏去的人。
後面遇到,心裏便只剩下一句感慨:好黑啊這人。
直到這輩子,才有實際接觸。
說實話,一開始對他的印象很差,覺得他一個男的居然喜歡在背後說人壞話,被抓現行了還一副無辜的樣子。
後面接觸了,覺得他腦子不大聰明,性格卻是不錯。越是觀察,越有點意思。
既如此,她主動也無所謂了。
反正她媽老是對她催婚,與其再跟處處留情的繼兄陳石在一起,還不如就他。
姜妤:“能不能跟我出去下?”
熊子霍地抬頭,“我嗎?”
姜妤微笑:“對。”
熊子立刻站了起來,乖乖地跟在她身後走了。
朱茱從窗戶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激動地扒住陳青崖。
“他們真的有情況!!”
陳青崖摟住她,不讓她蹦跳。
“看出來了。”
朱茱捧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他,“怎麼會呢。”
劇情真的因為她而崩得一塌糊塗,男女主完全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陳青崖不懂她的眼神,“如果成了也挺好。熊子早就想結婚了。”
他的家人走得早,剩下他一人,不然就他這個年紀其實也不用着急,只是他太孤單了。
熊子和姜妤這一出去就沒回來了。直到第二天,熊子過來,又是難為情又是驕傲地對他們說:“我有對象了。”
陳青崖直接問:“什麼時候結婚?”
熊子撓頭:“不會那麼快。我的老婆本還沒攢夠。”
雖然姜妤不在意,但他不能這麼欺負人家,所以和她說了給他半年的時間。
就是如今入了冬,他腳傷又剛好,除了手工還真找不到別的活干。
陳青崖知道他的狀況,問他:“要不要跟姜妤一樣?”
“啥?”
“你現在好手好腳的,只做手工可惜了。我們打算把手工放多幾個村子,只是人手不夠,要是你願意我們就一起干。”
現在皮帶廠的貨都給他們了,燈具廠小電線的貨源也充足,要不是之前家裏事情多,陳青崖早想把他們的手工放遍整個鎮子了。
熊子心動,但又不自信。“可是我腦子沒你們好使,怕誤了事。”
陳青崖:“事情不費腦,就是有點細碎,你熟悉了就好了。你可以讓你對象帶你幾天。”
想到跟姜妤一起共事的畫面,熊子紅着臉答應了。
熊子加入后他們趕在過年前,把手工活推給附近的其他村子,收入多了,事情也是。
不過看着他們的存款又日漸豐盈,朱茱還是滿足的。
就是快要過年了,工廠放假,他們也不得不跟着放幾天,剛熱乎就被迫停了。
葛五稼隨着送貨的車來,跟她說他要回家過年了。
朱茱:“一路順風。”
“你就不問我還來不來?”葛五稼巴巴地看着她。
朱茱覺得他跟小孩似的,不過也順他的心意問了句:“那你過完年還來嗎?”
葛五稼:“不知道。我父母可能要我留在港城了。”
朱茱說:“那也挺好的啊,那裏的經濟比這裏好多了。”
“我又不缺錢。”
“……”
嘶。
真是令人嫉妒。
朱茱瞪了他一眼,“不要在苦苦奮鬥的人面前說這種話!”
葛五稼啞然失笑。笑着笑着,眼神變得寂然,望着她陷入了無言中。
朱茱受不了他的眼神,彷彿她對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她看向窗外,陳青崖在院子裏哄陳三斤。
那崽子喂完奶還不安分,非得扯着嗓子哭嚎,陳青崖剛從外面回來還來不及喘口氣就去哄他了。
他答應過會做個好父親,不讓她因為帶孩子產生焦慮。
雖然她已經焦慮了……
朱茱收回目光,“你咋了?”
葛五稼問:“你是不是都知道?”
“知道什麼?”朱茱眨眼,一臉茫然。
葛五稼笑了。
她知道的。
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做夢,可有誰做夢就像看電影一樣,每次都能往下接。而且隨之時間越久,夢境越真實,彷彿身臨其境般經歷了一遍,甚至醒來后那些喜怒哀樂還殘留在他身體裏。
葛五稼突然說:“你知道嗎,你走的那天我去追你了,只是發生了意外,所以沒把你留住。”
朱茱心口一跳,舌頭不由打結:“你,你在說什麼。”
葛五稼繼續說:“跟你吵架時我說的都不是真心話。我只是看出了你愛我沒那麼深,所以嫉妒你心裏的另一個人。”
“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想和你過一輩子,但你只是把我當慰藉。”葛五稼自嘲:“我這樣的人,怎麼忍得了。”
“……”
朱茱艱難開口,“你別說了。”
那不是她。
那是書里的她,而不是現在的她。
葛五稼看着她發白的面色,內心還有諸多想說的,卻還是忍住了。
他笑了笑,緩了語氣:“所以我說這麼多,你沒點想法嗎?不對我負責嗎?”
他語氣一松,朱茱繃著的神經也跟着放下。
“沒有!什麼都沒有,你不要瞎說。”
葛五稼垂眸,半響,抬眼,眸子裏的情緒都已收拾起來了。
“好。”
他笑着,恢復了往日懶怠散漫的樣子。
臨走前,葛五稼又問她:“你希望我回來嗎?”
朱茱望着他,滴水不漏:“你想來就來啊,你舅舅在這裏。”
葛五稼深深看她一眼,走了。
朱茱徹底放鬆下來。她心底有一絲小小的愧疚,但不多。
那都是書里的她造的孽,不是真正的她!!
反覆告訴自己幾遍后,她壓下那絲愧疚,出去看陳三斤。
“睡了沒?”她小聲問。
陳青崖擰眉,狐疑問:“他剛剛讓你負責什麼?你是他唯一的女人?”說到後面,忍不住冷笑。
他抱着孩子從窗前晃過,隱約聽了幾句,只覺得牙酸。要不是他在朱茱危急時刻幫助過他們,他真的想衝進去用鏟子把他鏟走。
朱茱震驚,連忙解釋:“那個,不是,是這樣的。他是在跟我討論一部電影,說裏面別人的人生。”
“你什麼時候看電影了?”
“……”朱茱一個大喘氣,“所以啊!我說我不知道,讓他別說了!”
陳青崖半信半疑。
朱茱上前,連着孩子一起擁住他,無比認真:“你放心,我現在最愛的是你。只要你保持好你的顏值、身材,做好一位父親、丈夫,努力賺錢給我花,照顧我、愛護我,我就會一直愛你。”
陳青崖嘆氣:“你好多要求。”
“不同意?!”
“非常同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