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桃之夭夭(五)

第三十六章 桃之夭夭(五)

第三十六章桃之夭夭(五)

薄紗遮住眼帘,燭火燃得紅影零落,霜雪緊緊閉上眼,又羞又怕,她本來膽子大得很,可真要動真章,還是敗下陣來。

“駙馬——”

叫一聲,沒有回應。

她在吻她,抽不出空說話,身體沒有衣裙的束縛,越發舒展柔軟,肌膚相連,親密無間。

霜雪便也沉默,手不自覺搭上對方腰間,線條明顯,肌肉緊實,常年操刀武劍,倒底與自己不同,方才明白人家說怕弄壞她什麼意思。

少將軍的擁抱,親吻,乃至臨時結契都是收着的,不曾用力,溫柔至極。

她果然沒有看錯人。

小的時候也如此,縱然她不講理,對方忍住脾氣還會照做,一言九鼎,只要給出承諾,決不食言。

所謂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強大之人必有顆惜弱之心。

結契也好,水乳交融也罷,只要是對方便心甘情願,才一鼓作氣想得信誓旦旦,“哎呀,疼!”吻得太用力,又陡然叫出聲。

失魂間竟忘了歸路,時雨偷落,渾身濕透。

身下人失了神,半晌貪歡,忽地咬住她的脖頸,一排細密牙齒,咬得她輕輕呻/吟。

“夫人還是如此嬌氣。”笑嘻嘻,言語悠然,“每次膽子大就那麼一小會兒,撩撥完人就跑。”

“殿下,殿下——”蘇涅辰笑得銷魂,“江南,可真好啊。”

劃一魚兒小船,慢悠悠遊過碧水荷塘,荷葉疊疊,綿軟無力卻韌勁非凡,手上需用些力氣,又恐船尖傷了翠葉,只得進進出出,三番試探,磨得葉凋了半邊,全潤在一池春水中。

蘇涅辰停下,瞧懷裏人像朵顫巍巍的花,春水剛打過的花,新鮮誘人。

她俯下`身,這次便輕車熟路,終是得了條水道,行過碧葉,採過粉荷,又來至洞橋下,水早已漫過橋底,輕輕順水而滑,抬頭一望,驚得紅潮紛飛,碧波蕩漾,自是別有洞天。

她的小田舍奴就是這般討喜,讓人忍不住傾心。

“咱們去趟江南吧,現在如何?”

“殿下去過江南嗎?”她突然舔着她的耳垂問。

“什麼——”

“是啊,為何要怕吶。”蘇涅辰湊到耳邊,氣息繚繞,“夫人可能不曉得,我的體力好得很,定能追得上。”

亂紅飛過,染上蜂腰蝶骨。

“我願意。”撅起紅唇,神態嬌俏,哪有半點清冷的影子,“你可以追嘛,怕什麼。”

“沒——沒有。”意識飄了遠處,神魂顛倒地回,“駙馬不是也沒——”

“春水,碧如天,畫船聽,雨眠。”

“江南好,江南老,後面是什麼吶?”

江南梅雨,細細密密,蒙蒙洒洒籠住一城煙柳,醉了兩岸飛花。

手腕緊了緊,順着白嫩肌膚向下,惹得霜雪直打激靈,來不及推卻,又被對方強勁的吻封住,湮滅了所有驚濤駭浪的喊聲,唯有喘/息。

手心已是出了汗,潮/熱陣陣,她呢喃:“撐船人也是挺不容易吶,殿下——”

夜開花千樹,一場魚龍舞,身子飄飄蕩,魂兒夢悠悠,霜雪一身無力,嬌/喘襲來,不能自控,只得死命抓住對方肩頭,指尖便深入她黝黑長發,這會兒已經卸了冠,青絲如瀑下少將軍的臉艷麗迷人,愈發像朵盛開的牡丹。

“駙馬,生得真好。”她迷離地瞧她,不知自己所說為何,“別人,可不能瞧見。”

蘇涅辰笑,焦灼難耐地吻過來,“誰能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見我此時的樣子,除了夫人。”

親得心滿意足,眼波流轉,懷裏的坤澤公主如天邊雲朵,緩緩在自己手心,幻化成朵承露嬌嫩的花。

明月高懸,微風吹過,蟬鳴四起。

與她們,卻也是無關緊要了。

宮中,宣政殿。

燭火通明,仿若白晝,門外守夜的兩個小太監困得直打哈欠,迷瞪一下又趕緊挺直腰板,相互提醒瞪大眼睛。

裏面的高公公還侍奉着吶,他們哪有打盹的道理。

高文薈站在皇帝身邊,其實也困得時不時走神,奇怪陛下平日也沒如此勤勉,怎麼今晚連柳貴妃宮中都不去,在這裏待了大半夜。

左右翻那幾份奏章,快看出花來也不吭聲。

他年紀大了,早沒有當年一站一宿的精神頭,跟着快熬不住。

咂咂嘴,正欲開口勸,只見對方臉色一變,突地站起身,手中奏章順勢撲騰兩下,嘩啦啦滾落滿地。

靜夜中尤其刺耳,綉金龍衣袖翻飛,“上官衡這個老東西,越發猖狂!就快騎到朕的頭上!”

上官衡——尚書令!

果然不是小事啊,嚇得高太監打個激靈,慌忙下跪,“陛下息怒,彆氣壞身子。”說罷躬身去撿那些飛得亂七八糟的摺子。

皇帝眸子冒火,氣得牙根癢,“他狂妄自大,把控朝堂也不是一日兩日,我念在當年舊情份上一再忍讓,沒想到他買官賣官,私占廟堂,殺人放火,簡直無惡不作,無惡不作!!!”

一腳踢翻案幾,小燭台落到地上,竄出老高火苗,外面的小太監也趕忙進來,急得滿頭大汗,使袖子不停撲扇着火。

不大會兒收拾妥當,高文薈才敢端了杯清茶,瞧皇帝怒氣稍微平緩,試探地開口,“陛下,容老奴說句話,所謂樹大招風,人人都盯着吶,到也不一定真是尚書令他老人家做的。”

“不是他,能是誰!奏章都寫到我眼前,一個是他的親生兒子,一個是他外面養的兒子,上官梓辰,上官玉林,罪證確鑿,有板有眼,哪個會冤枉他!”

高文薈也愣住,兒子告父親,還一起和商量好似地,實在奇事一樁,“這,這——”

吭哧半天也說不出話。

倒是對面的皇帝似是發了火,怒氣得到釋放,忽地冷笑:“高愛卿,你跟着我這麼多年,不妨來猜猜看,為何上官衡這兩個兒子會突然倒戈啊?”

高文薈啞然,“陛下,老奴就是個伺候人的,哪裏懂這些。”

“常年伺候人,才懂看人臉,依我說你們樞密院的人最機靈。”天子接過茶,抿了口,眉宇間怒氣未散,卻又平添一種諱莫如深的笑意,“這件事背後有門道,想必十分有趣。”

朝堂的事看上去都有趣,表面一個意思,私底下另個意思,父不像父,子不似子,為了個莫須有罪名,能把活生生命搭上。

他再位高權重也只是個太監,何必蹚這攤渾水,高文薈俯下`身,回得小心,“奴笨,斗膽猜一下,想必是兩位公子鬧彆扭,才打老父親小報告吧!”

生死之事說得和小孩鬧家家一樣,皇帝哈哈大笑,“你也是個滑頭,真要有矛盾也不會鬧到我這裏來,哪有一起狀告父親的法子,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高文薈舔臉笑,只要能逗得天子一樂,那就值。

“這後面的人啊,絕非小人物,縱觀如今前朝,唯有太子。”皇帝語氣一沉,垂下眸子。

他最得意的兒子長大了,而立之年,越來越有帝王相,信引強大,能文能武,辦事果敢,實在討人喜歡,只是鋒芒太過,刀子磨得太鋒利,割的可是自己手。

即便早想收拾尚書令又如何,上官衡倒台,又輪到誰在暗底下攪弄風雲,太子嗎?照樣不能忍。

天子喜怒不定,高文薈默默站着不動,上官衡他都不敢插話,何況牽扯到太子。

“宣中書令來見,擬旨即刻緝拿上官衡,由大理寺,兵部,御史台會審,上官梓辰與上官玉林至此不得離開府邸半步,隨時等待傳喚。”

天子揉了下眉心,疲憊不堪,“快。”

他這些年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能辦的事不好拖。

天還沒亮,一隊精兵馬蹄便踏破霧曉,兵部軍隊瞬間包圍了尚書府,連同在花月巷的偏房一併圈住,雷霆震怒,大廈將傾,一時間朝堂人人自危。

消息滿天飛,自然傳到蘇家,棲鳳閣內,蘇涅辰秉去丫鬟,坐下問正在梳妝的公主,“殿下,你說這件事是不是有點超乎預料?”

對方嫣然一笑,扭頭回:“駙馬覺得吶?”

“原本太子只說幫咱們拉下上官梓辰,可竟然越鬧越大,抓了尚書令,我在想,如果這些罪都歸到尚書令頭上,作為揭發有功的上官梓辰,會不會反而得到封賞吶!”

霜雪點頭,“確實有這個可能,但也只是可能罷了,不會成真。”瞧蘇涅辰滿臉不解,把花簪別好,緩緩解釋。

“太子心裏怎麼想,我做妹妹的很清楚,他早看尚書省不順眼,怎會放過這個絕佳機會,相比之下摘星樓的事全都微不足道了,只要上官衡倒台,摘星樓的事也可以全推到上官梓辰身上,就算能活也是流放,至於你養戲子——”

“我沒養戲子。”認真反駁,惹得對面人樂,“好,你沒有,全是我養,成了吧。”

她伸胳膊,攏住她雙肩,“駙馬,別想這些煩心事,只管交給我,哦——不對,是放一百二十個心讓太子辦,咱們只管謝一個人。”

“誰——”

“十姐姐,樂姚。”

作者有話說:

這段爭鬥還沒完。

與少將軍和公主都很重要。

所以她們要快點同心,迎接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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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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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Alpha桃花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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