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哥哥見我的新朋友
第四十九章哥哥見我的新朋友
新朋友:我有一個教父,他……
轉眼間,距離俞凌和埃德蒙進入夢境,已經過去了兩天。兩天的時間裏,他們嘗試適應自己的新身份,分頭打探情況,並決定於今天上午前往警局,參加山匪相關的內部說明會。
他們的目標主人公奚佑先生也要參加這場會議。
“像之前說好的那樣,你負責奚頌年,我負責林懷之。”還有十分鐘抵達警局,俞凌對着車窗,最後整了整衣領。
他的身份是留洋歸來、獨居上京的公子哥,祖籍不詳、家庭勢力不詳,總之就是“很有來頭,身價不菲”,但沒人認識他,也沒人和他打過交道。
俞凌揪住領帶,解開,又重新纏好。
他不太習慣這樣的衣着,裹在其中,微微有些煩躁。
“它很好,不要在動了………算了,我來幫你吧。”埃德蒙捏住那條可憐的領帶,他曾經在夢中被卡洛斯翻來覆去地訓練過,打領帶很熟練。
他的身份是“被俞先生邀請回國遊玩的同學”,家庭財富同樣不詳,但他有金頭髮和藍眼睛,操着一口不慎流利的中文與人交談,很輕易就能吸引談話對象的注意力。
他幫俞凌打好領帶,鬆開手,俞凌彆扭地道了聲謝,然後說:“別忘了,每周三下午在西市花房接頭……”
說明會的內容乏善可陳,基本就是更新了一下山匪動向和求援進展。
埃德蒙撫了撫胸口:“如果奚頌年不喜歡我,該怎麼辦。”
不多時,他們抵達警局。
埃德蒙:“唔,他看起來很兇。”
埃德蒙靠在他身上,假裝嘻嘻哈哈,實際上說的卻是:“……希望他不會打我。”
“世家子弟,都是如此。”俞凌想起他虛假的朋友駱邵炎,想起他的少爺脾氣,眼神有一瞬間的落寞。
“好,蒸汽船、機械鐘錶………”埃德蒙呼出一口氣,嘴中念念有詞。
俞凌的“恐人症”依舊沒好,脊背僵硬一瞬,但面上沒表露出什麼異樣,矜持地點點頭,介紹道:“這是我的朋友,現在和我一起住在上京。”
“我是法國人。”埃德蒙用中文回應他,努力克服自己的靦腆,給了新朋友一個熱情擁抱。
埃德蒙一邊安慰自己不要緊張,一邊小心翼翼地維持着形象。
枯坐三個多小時,會議結束后,他拎着一個裝滿“西洋帽子”的布袋,走到樓下,“不小心”和奚二少撞了個滿懷。
俞凌面無表情。
或許是不想出席這樣的場合。
主辦方沒有去過法國,但他聽說法國人都是這樣,奔放得不得了。他咧開嘴,攬着埃德蒙的背,把他和俞凌帶到座位上。
“在那邊,”俞凌微微向左前方抬了抬下巴,“奚佑,他旁邊是奚頌年………林懷之沒來。”
“非常高興見到您,”那人立刻換上一口流利地洋文,朝埃德蒙行了個脫帽禮,“我的父親有一半英國血統,請問您是……?”
“不會,”俞凌也不確定,但是埃德蒙已經很害怕了,他只能表現地堅定一點,“奚頌年據說很愛玩,你多和他講講什麼蒸汽船、機械鐘錶。”
“歡迎歡迎,是俞先生吧?久聞大名,快請坐,請坐”一進門,主辦方立刻迎上來,緊握住俞凌的手搖了兩下。
整個上京的重量級人物全都聚集這方寸之地,俞凌和埃德蒙交出請柬,順着側樓梯上到三樓,進入一間隱蔽的會議室。
“啊!我的天,請您原諒我的冒失。”埃德蒙連忙蹲下,手忙腳亂地把帽子往懷裏扒拉。
“不,該我道歉才對,”奚頌年的目光落在那些帽子上,“這些帽子都是您的?很漂亮。”
上京很少見這樣的款式,聽說這洋人是從法國來的,那麼,這些就是法國正流行的東西么?
埃德蒙熱情地遞給他一頂,讓他拿在手裏看:“我是一名設計師兼裁縫,這些都是我設計的。”
設計師?
奚頌年有些驚訝了:“在下奚頌年,那邊是我的大哥奚佑,您的設計真好看,我們家也有幾間成衣鋪,老師傅們都沒這樣好的手藝……先生怎麼稱呼?”
“本頓,”埃德蒙和他握手,“埃德蒙,本頓。”
奚頌年突然覺得自己發現了商機,立刻拉着埃德蒙攀談起來。兩天前,他剛在大哥面前誇下海口,說自己可以幫忙一起打理家業;這事說來容易做來難,目前為止,他的賬本看的一知半解,布料花色也懂得一知半解,為了讓大哥相信他不是三分鐘熱度,這幾天,奚頌年絞盡腦汁,貢獻了很多“絕妙”的點子。
奚佑委婉地斃掉那些想法,但奚頌年沒有放棄,就在他準備下午前往西郊工廠找靈感時,埃德蒙出現了。
對咧。
現在鋪子裏成衣賣的多,帽子、圍脖一類的小玩意卻賣得很少,奚頌年聽別人講過,洋人穿大衣都愛搭配圍巾和手套奚佑也是這樣。上京那麼多有錢人,只要他們做得出來,肯定就有人買得起。
埃德蒙扶着他的肩膀,明知故問:“奚先生,您對我的設計也有興趣嗎?”
有興趣,奚頌年當然有興趣。
他左右看了看,見那幾個討厭的對家都在遠處和奚佑說話,立刻朝埃德蒙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本頓先生,我想請您喝咖啡。”
“噢,”埃德蒙欣然同意,“這是我的榮幸!”
一杯咖啡喝了兩個多小時,結束時,奚頌年不僅和他交流了帽子設計心得,還和他約好明天一起去戲樓聽戲。
進一步相處,他發現這位西洋友人生性大條且十分熱衷於玩樂,和他一拍即合。
再怎麼說,奚頌年到底也在沒有管束的情況下自由生長了十多年,即使心思比一般年輕人重,真遇到交朋友的機會時,也不可能刻意拒絕。
何況,他發現埃德蒙真是好玩的很。
什麼都願意嘗試,而且性子好,說話有趣,行為卻不讓人感覺不適。
他是高興了,苦就苦了他的新朋友。
過度社交耗費精力,更別提還要把自己偽裝得熱情似火,埃德蒙每晚回家就抱着枕頭髮呆,一聲不吭,俞凌夜夜去給他買糖葫蘆,才勉強讓他振作起來。
好在他的努力沒有白費。
這天,他和奚頌年聽完曲兒,時間已經很晚了。埃德蒙假惺惺地請奚頌年先走,說他們家今晚沒人,他要在外面打發自己。
奚頌年哪裏肯讓,立刻邀請他來自己家裏吃飯。
於是,晚上七點鐘,二少爺第一次領着朋友回了家。
飯桌上,奚佑很友好,頌年難得交了個正經朋友,他自然也不會為難對方。
只是……
“……各位,當時我嚇得不行,第一次在那種場合被人調戲。還好我的教父一直陪在旁邊,一腳就把那人踹出去了,銀粉撒的到處都是,很多姑娘來邀請我的教父跳舞,我只好把他拽到洗手間,用水淋他的褲子,但一不小心………”
飯桌上響起零星幾點笑聲。
埃德蒙講得一切都是那樣新奇,就連林懷之都聽得很開心。
奚佑附和地拍着巴掌,偶爾評論幾句,但心裏卻十分疑惑。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埃德蒙講的“小紙條”“跳窗逃跑”和“雨夜逃課”充滿了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就好像……他曾經在別的地方,聽到過這些故事。
是在哪裏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