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喜獲十兩金
第二章喜獲十兩金
十天後。
一支官家隊伍,敲鑼打鼓地出現在喬昭家門口。
“給喬家賀喜!”一名打頭的官差將一份大紅喜報,遞給喬昭阿娘。
展開喜報,一行字映入眼帘,“喬昭,廚藝精湛,經評比,獲得敦煌廚藝賽第一名!”
母女二人又驚又喜,擁在了一起。“阿娘,以後我繼續努力,早日攢夠為阿耶治眼疾的錢!”
十貫錢的賞金,對於喬昭家已是天文數字,但也只是十兩黃金的十分之一而已。
官府讓本人去領賞金,隔天喬昭便帶着小毛球出發去了鎮上。
經過細心照顧,小毛球的傷口好了很多。
喬昭計劃到了鎮上,打聽下是否有人認識這“靖”字牌,好幫小毛球早日找到主人。
喬昭回身看到一個身穿輕甲的男人,眼中全是急切。
落款是漠北軍府。
要抓逃犯嗎?喬昭暗想,值這麼多錢!
要是自己也能抓住逃犯就好了,正好夠阿耶的診金。
“尋找乳豹,身帶捆豹索,活要見豹,死要見索。”
無視喬昭的目光,李玄度直接從清風手中接過小毛球,翻開它的耳後確認。
進入鎮上,一堆人圍着城牆上的告示,在不停的討論。
就這樣,乳豹被帶回了營帳,取名阿貅。
阿貅回來了!李玄度抱得更緊了。
清風自知犯下大錯,那可不是普通的小豹子,而是李玄度的心尖寵!
別看李玄度處理軍務時高冷嚴肅,回到書房抱起阿貅,撫上它柔軟的皮毛,便換個人似的,眉眼彎彎,滿含溫情。
繼續往下看,喬昭簡直震驚了,心怦怦地跳。
提起乳豹,試探鼻息,探到微弱呼吸時,李玄度竟感驚喜。
阿貅果然是有豹子膽的,整個玄甲軍中,只有它不怕李玄度,還被他花式寵着。
沒錯,是阿貅!
“今日可有線索?”
在營帳時,它便依在李玄度懷中閉目養神。
當護衛告知清風,剛送來這隻乳豹,身上帶有傷痕時,清風忽然回過神來,這些天送來的豹子裏,唯獨這個帶傷,可得趕緊去看看。
喬昭好奇地擠進去,剛看了開頭,眼睛便亮了。
李玄度為何會對一隻乳豹如此上心?
坐在書桌前的李玄度,回想起剛看見阿貅的情景。
小毛球被喬昭抱了出來,示給清風看。
“回稟王爺,尚……無。”
剛出了帳門,便發現營帳旁邊的雪地里,發現了一隻快要凍僵的乳豹。
“小毛球!”喬昭低聲驚呼。
清風一溜煙地奔向了軍府門樓,看到一個背着嬌小背影,正站在那等待。
沉浸在懊悔中的清風,又聽到了這些天來,每天都會聽到的聲音。
“豹子在哪?”
所有人都沒想到阿貅還能活着回來。
那晚突降大雪,在營帳中議事一天的李玄度,準備出帳透透氣。
懸賞十兩黃金,興師動眾搜索,哪怕只是尋回一條捆豹索。
阿貅丟了十天,告示貼了十天,大大小小的豹子也被送來了十天,但阿貅依然音信全無。
在書房時,它便趴在硯台邊看李玄度寫字。
“此豹是軍府將軍所養,需請他辨認,女郎請隨我來。”
清風一行,來到書房門前,扣門輕聲報道:“王爺,有隻乳豹,請您過目。”
這就是漠北軍府大將軍?長得倒是不錯,喬昭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只有李玄度知道,阿貅耳後有一塊心形的棕斑,不同於身上任何一處圓形斑點。
自從阿貅丟了,即便忙于軍務,李玄度每天也必會過問阿貅下落,哪怕得到的都是“尚無”。
“懸賞十兩金”
清風顫唞地翻看了豹子脖子處的“靖”字牌,沒錯了,就是阿貅!
自從阿貅被抓走後,軍府人馬已把那處戈壁方圓百里搜了個遍,卻沒找到任何痕迹。
***
漠北軍府。
乳豹,捆豹索。
“吱——”,清風剛說完,書房門便開了,裏面走出一位身穿玄色圓領衫,外罩青色大氅的年輕男子,模樣英俊,氣質英武。
看到此幕,喬昭心頭暗想:
“傳說漠北軍府的將軍,冷酷無情、殺伐決斷,把敵軍殺得落花流水,就是眼前這個懷抱毛球,一臉寵溺的…美男子?”
這些天裏,阿貅雖然身帶傷痕,牛乳卻沒少喝。
李玄度掂了掂,嗯,沉了不少。他抬眼看向喬昭,這就是送來阿貅的人?
嬌弱身材,巴掌小臉,杏眼含光微動,膚如白雪晶瑩,唇若紅櫻初綻。
就她?從兇猛蒼鷹爪中救得阿貅?莫非是有什麼技藝傍身……
李玄度正盯着喬昭思忖,就聽到她開口說話了:
“這是你們要找的乳豹嗎?不是就還給我,我還有事。”
“是。”李玄度開口。
“好,那一手交錢,一手交豹!”
喬昭十分激動,多謝毛球,阿耶的眼睛有救了!
李玄度心中冷哼,這世俗之人都喜歡十兩金,唯獨阿貅才是無價寶。
喬昭走到李玄度跟前,聞到一陣淡雅香氣,想和小毛球道別。
李玄度看着喬昭伸來的手,面無表情地默默退後半步,但喬昭依然摸到了小毛球的腦袋。
“終於幫你找到主人啦,好好養傷,快好起來!”
李玄度抱着阿貅的手又緊了緊,心想一會可要讓阿貅好好洗個澡。
說完,喬昭心裏美滋滋的,轉身跟着清風去領賞金。
這時,李玄度懷中的小毛球突然一躍,跳到喬昭跟前,嘴裏“嗷嗷”直叫。
“小毛球,你捨不得我呀!”
喬昭蹲下`身子,看到小毛球圓溜溜的眼睛,正緊盯着她,彷彿生怕她跑了去。
“跟着主人吃香喝辣,逍遙自在,好福氣呀!我會回來看你噠。”
說完,喬昭便把小毛球遞迴李玄度手中。
阿貅彷彿聽懂了,看着喬昭離開,乖乖在李玄度懷裏,沒有再動。
出院門前,清風回望了李玄度一眼,咦,阿貅都回來了,王爺這臉色怎麼反而有些綠呢?
揉了揉眼,清風覺得他看錯了,回身帶着喬昭直奔賬房。
路上,喬昭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對着清風說:“可否麻煩貴府件事?”
“女郎請說。”清風邊走邊回。
“我隻身一人,帶着這麼多黃金也不安全,貴府能否出輛車馬,把我家阿耶阿娘接到鎮上?”
十兩金正好是阿耶的診金,喬昭還沒來及去領廚藝賽的賞錢,無錢雇馬車,再說,軍府的馬車更安全不是。
“女郎不回家嗎?”清風好奇的問。
“不回,我要用這些金子,直接帶阿耶去治病。”
“治什麼病?”清風十分驚訝。
“眼障,只有胡醫金篦術可治,行術一次五兩黃金,一雙眼睛便是十兩。”
“這麼貴!一會我去跟將軍彙報一下。”
等清風回到書房前時,李玄度已經抱着阿貅進了屋。
“王爺,剛才那位女郎有一事相求。”
清風進了屋,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彙報給了李玄度。
李玄度又是一聲冷呵,說道:“安排,看看診病是否為真。再問問,她是如何救得阿貅的。”
這胡醫果然厲害,僅用一根金針,三兩下便治好了喬昭阿耶的眼障。
出來胡醫館時,天色已暗,但阿耶的眼睛卻能夠看清東西了,眼前不再是灰濛濛一片。
喬昭一家人擁在一起,喜極而泣。
***
清風走後,阿貅又趴在了李玄度的書桌上,陪他寫字讀書。
李玄度拉開書桌抽屜,拿出裏面的一封沒有署名的信箋。
信頁寫着:
七郎,漠北已安,婚期將至,擇日歸長安。
沒有落款,李玄度也認得出,這是當今皇帝的字跡。
李玄度還在幼年時,先帝便為他訂了一門親事,本應在十九歲那年成親,卻因為漠北兵事拖后了兩年至今。
其實,李玄度早預感到這一天會很快到來。
上個月接到密書,皇帝不顧老臣們反對,換了新皇后,原皇后和曾經的寵妃,被一同打入集香苑,不得離開半步。
這只是第一步,李玄度暗想,以他了解的皇兄,一旦地位穩固,怎還會再受人指揮?
李玄度的婚姻,是皇帝手中一步重要的棋,何時禮成,全憑皇帝一句話。
但在李玄度的心中,遠離長安的大漠,才是他喜歡的地方。
可惜,身為皇臣,食君之祿,自然要為君分憂。
長安的變局已起,回去后,不知何樣的事在等着他。
李玄度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望向窗外高懸的月亮,沉默不語。
***
鎮上的人都知道喬昭救了豹子,獲得十兩黃金,治好了阿耶眼疾,官府當然也知道。
因為廚藝賽第一名的賞金晚領了一天,喬昭自然解釋了原因。
進入冬月,為賀皇后典儀大禮,除了明年二月的廚藝大賽,京城長安又下了徵集神像圖的號令。
敦煌迦葉寺有一幅彌勒神像圖,官府選中此圖送往長安。
雖然沒了為阿耶治療眼疾的壓力,但做為廚藝賽的第一名,喬昭依然要去長安參賽。
長安,作為京城,其實喬昭早就想去看看了。
參加廚藝賽時,便聽說一位同鄉,早年去往長安,開了酒樓,把敦煌風味帶至長安。不僅成了富戶,還在長安城買了房屋,全家老小都接了去,簡直是廚藝界的楷模!
很快,去往長安的使團,定於臘月初一出發,喬昭便是其中一員。
喬昭心中興奮:長安,我來了!
***
長安皇宮內。
宮人們正在張燈結綵,到處都是迎接新年的祥和氛圍。
寢殿內,一位身穿金黃圓領衫的男子,站立在窗前,望向遠處,不知在思忖什麼。
忽然,男子感覺身上一暖,原來是有人給他披上了斗篷。
“阿周,”男子轉身把給他披上斗篷的女人擁在懷中,“辛苦你了。”
“聖上,切莫說這。”
女郎把頭埋入男子胸`前,“我是你的皇后,前事詭譎,但阿周一直都在。”
男子微微一笑,手掌輕輕撫上了女郎綢緞般的長發。
太尉府。
一張窄窄的紙條,被人看過後,觸碰到燭火,瞬間燃燒成灰燼。
“趙公,可是有變?”一位中年男子,問向端坐在書案前,身穿紫袍的年長男子。
“靖王已歸。”年長男子目。
“這……”中年男子略加遲疑,然後說道,“需要在路上……”
還沒說完,年長男子便抬手,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勿打草驚蛇。我倒要看看,他如何翻天。”
燭火映在年長男子的黑黑的瞳孔上,燃燒的更加猛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