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婚書,了解文道偉力
夜深人靜,徐缺翻來覆去地躺在床榻上,不是說他不想睡,而是回到家後事情太過驚世駭俗。
從祠堂出來后,大哥給他遞了一張紙條,雖然上面的字非常簡短,但也讓他明白為何父親不願意說。
就在徐缺想着如何讓徐家擺脫這漩渦時,房門被悄悄地推開了,一個小腦袋探了進來。
“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徐缺看着走過來的小身影問道。
“哥哥,我睡不着,想來看看你。”小丫頭嘟着嘴來到徐缺面前。
“也是,突然換個地方都很難睡着。”徐缺起身來到小丫頭面前:“走,給你做點吃的。”
聽到吃的,馨兒眼睛瞪得雪亮,其實她來徐缺這裏就是因為肚子有些餓。
西院後房
“他的婚事,你沒告訴他嗎?”徐母問道。
“沒有。”徐茂才搖了搖頭:“雖然盧尚書多次提起退婚之事,但都被我搪塞了過去,畢竟缺兒的婚事,還是要讓他自己做主。”
徐母長嘆:“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兒,那時候就不讓徐缺去往道門了,要是成為了親家,或許盧尚書還能想着幫襯一把。”
“你一個婦道人家不會懂的,事情沒那麼簡單,早點休息,明日把我婚書給他,讓他自己處理吧。”徐茂才為夫人蓋上被子,然後走向書房。
次日,徐缺醒來出了院子,剛走到西院正堂,想看看母親的病到底如何,就聽到裏面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呼:“大公子,您怎麼了?”
徐缺推開正堂房門疾跑進去,就看到大哥癱倒在地上,他的臉上極其慘白沒有半分血色,小紅和母親手忙腳亂地將他扶起。
徐缺趕緊上前,將大哥扶起來:“大哥,你怎麼了?”
徐母淚水盈眶,泣不成聲道:“都是為娘害了他,尋常秀才寫一篇《舒心文》都會抽空全身文氣,你大哥連日來,每日兩篇,身體怎能受得了。”
聽到母親如此說,徐缺也算明白為何大哥會昏倒。
“小紅,你去給準備一些湯水,等會給大哥服下。”
就在徐缺話音落下時,徐茂才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他用力握了握拳,然後和徐缺將徐凡扶到了床上。
看着徐凡一口氣終於緩了過來,徐茂才對着徐缺小聲道:“你跟我去趟書房,我有東西給你。”
徐缺不知父親要給他什麼,但還是乖乖地跟在後面。
徐茂才的書房很簡單,上面沒有文人所用之物,除了一些武將兵器外,就是基本破舊的兵書。
“其實這東西,為父昨夜就想給你了,但怕影響你入睡,所以只能現在給你。”徐茂峰拿出一個木質盒子推到徐缺面前。
看到這木質盒子,徐缺有些懵圈,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銀錢,畢竟現在的徐家太缺錢了。
“父親,咱們家現在……”就在徐缺打開盒子,想說這錢不用給我時,他啞巴了,因為這裏面壓根不是什麼銀票值錢之物。
“這是禮部尚書盧府的婚書,這婚書是你爺爺在三年前與盧慶風定下的,自從你爺爺離世,盧尚書就想要回婚書,畢竟現在的國公府已經沒落。”徐茂才感慨地看向徐缺。
“哼,有意思,不過這樣也好。”徐缺臉上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
“你想娶盧婉晴?”徐茂才驚異,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小兒子想要幹嘛。
“不……雖然我不知道國公府為何變成現在這樣,但想必父親應該沒少打點,既然咱們缺錢,那這東西就能賣個好價錢。”
徐茂才震驚連忙說道:“不可,這可是你爺爺為你定下的婚約,怎可能與金銀相提並論。”
“父親,您近日走動一定聽到不同的風聲,而且府中錢財也所剩無幾,就算你把國公府賣掉,上面那位也不會讓咱們好過,所以您比我更明白!”徐缺鄭重地看向父親。
“唉,本想瞞着你們的……算了,既然選擇給你,那你自己做主吧。”徐茂才嘆息。
“父親,既然那位不想看到我們,我們應該早早離去,畢竟此地……”徐缺沒有把話說完,只是做了一個卡脖子的動作。
“那這國公府怎麼辦?這可是你爺爺半生打拚下來的。”徐茂才問道。
“你寫信問下大伯,如果他不同意,就把國公府留給他,咱們沒必要死磕在這上面。”徐缺斬釘截鐵道。
徐茂才點了點頭,其實他打點之時就已經意識到了,只是為了內心那一點的傲骨,他始終不肯放棄,現在由徐缺說出來后,他也明白什麼叫事不可為。
“等凡兒醒后,咱們在商議一下,為父現在就給大哥寫信。”徐茂才道。
“嗯,那孩兒告辭。”徐缺恭敬行禮退出書房。
日上三竿,徐凡撐着身體緩緩來到書房,與徐茂才商議完,他便向徐缺住處走去。
兄弟兩人商議了什麼無人知曉,但有一點,那就是他們要離開都城!
而就在徐凡離開徐缺房間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請問,徐凡徐公子在嗎?”
徐凡怔住,原本慘白的臉色更顯愁容。
“大哥,找你的?”徐缺來到徐凡身邊問道。
徐凡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然後向著自己卧房走去。
徐缺納悶,這人咋還走了呢?
小紅快步走出:“姑娘是……”
女子微微施禮:“奴婢是飄香樓侍奉如是姑娘的翠兒……特來求見徐凡公子。”
小紅說:“大公子身體不適,怕是不能見客,如有話奴婢代之。”
聽到徐凡身體不適,翠兒有些着急:“姐姐,你無論如何讓奴婢跟公子見上一面,事情緊急,不可代傳。”
“那……進來吧。”
翠兒跟小紅進入西院,可進到徐凡小院時,翠兒就被眼前之人驚到了。
“翠兒,可是如是出了什麼事?”徐凡扶着廊柱問道。
看到面無血色的徐凡,翠兒攥緊拳頭,還說開了口:“今日是如是姐姐脫離樂籍,大公子可知道?”
脫離樂籍,青樓女子都會走的一步,年輕之時青樓賣藝,等到年華漸老,再不適合這門營生之時,脫離樂籍嫁於良民或為大戶為妾,就是最好的歸宿。
而這柳如是雖是飄香樓頭牌花魁,卻也逃不出這青樓規律。
面無血色的徐凡獃獃出神:“是啊……她曾說過脫離樂籍,我卻不知是今日……是她讓你過來的?”
“奴婢今日出來,乃是瞞着姐姐的,昨夜奴婢看到姐姐偷偷藏起寫給公子的請帖,故是姐姐不希望公子參加脫離樂籍之事,只因她知道,丞相大人家的曲賢,聯合都城文壇眾位才子,一直都想着斷公子文路,若是公子參加,恐怕是危險重重,奴婢也知道姐姐做法是對的,可奴婢還是擔心。今日曲賢已經放話,將在辭別會上抱姐姐而歸,相府勢大,我們如何抗拒得了……萬一就此跳入火坑……又如何能夠重新回頭與公子再敘上元佳話?”
本已身體虛弱的徐凡,在聽到此話后,身體顫抖得厲害,整個心更是千瘡百孔。
就在徐凡思慮撐着身體答應翠兒時,徐母輕嘆走進小院:“凡兒,如是姑娘之顧慮,實屬為了你,你還是安心休養,待看局勢之變吧。”
“母親,那是相府……是我們……”徐凡胸口急劇起伏,臉上的憤怒更讓他顯得病態頹廢。
“相府謀划這一切都是為了滅掉咱們,如果你前往飄香樓,更是如了他們的意,你身為徐家唯一的文道中人,你應該知道這裏究竟有多兇險。要是你就此斷了文路,我徐家就此再無立足之本。更何況你如今這身子骨,去了也毫無意義,反而會被他們落井下石,這樣一來,還會連累如是姑娘……”
徐凡獃獃地看着天空,心裏思緒萬千,一幕幕的畫面如同洪水,突然一陣劇烈咳嗽,他的手從嘴上拿開時,手掌一灘觸目驚心的殷紅……
“凡兒!”
“公子!”
眾人大驚,徐缺急忙上前扶住大哥。
徐母立即用衣袖給徐凡擦血,做母親的哪裏不知道自己兒子想什麼。
翠兒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兒,獃獃地看着,臉色也是一片蒼白。
徐缺將大哥送入房間,走出房間后對着發獃的翠兒道:“跟我來吧。”
一出房間,翠兒撲通跪在徐缺面前:“公子,奴婢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兒,是奴婢之錯……”
“翠兒姐,我知道你也是一番好心,謝謝你能將事情告知我們。”徐缺將翠兒扶起:“我大哥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那個脫離樂籍宴可以延後嗎?”
“不能,請柬今日一早就送出去了。”翠兒如實回答。
徐缺摸着下巴沉吟良久:“那……我可以代替我哥去嗎?”
翠兒怔住連忙問道:“公子您要參加?”
“是啊,不行嗎?”徐缺狐疑。
“不,不……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參加可以,但參加之人都是文人,我怕公子您……”
還沒等翠兒把話說完,徐缺嘴角帶笑:“你先回去,待會我便前往飄香樓!”
聽到徐缺的話,翠兒猶豫片刻,還是將懷中請柬拿了出來,遞到徐缺面前:“公子,這請柬是飄香樓擬定的,如是姐姐看到后藏了起來,奴婢又偷偷地拿了過來,奴婢告退。”
接過紅色請柬,看着轉身而去的翠兒,徐缺看了一眼請帖上工整的小楷,嘴角笑意更濃了!
相府曲賢,都城文人……
徐缺大腦中梳理着剛才翠兒和母親的話,他覺得既然選擇離開都城,那就給這些人上上眼藥,想要斷大哥文路?這倒是個有趣的東西!
徐缺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向著大哥書房走去,畢竟想要弄垮這些文人,那就要從基本開始,他需要全面了解這個世界的文道。
所謂的宴會是傍晚舉行,距離正午還有兩三個時辰,足夠徐缺複製所有書房書籍。
徐凡書房中有着大量書籍,有《道德經》《論語》《小戴禮記》《孟子》等,這些典籍都有了毛邊,顯然徐凡沒少翻閱。
徐缺如賞花觀月一般,摸完一本書籍便丟到了一邊,大量書籍知識入海一般地進入大腦,古樹右側那根枯枝上更是催發出十多片新葉。
絕對沒人會想到,徐缺就這麼走上一圈的功夫,他就成了讀書人,十幾步之間,就相當於這個世界苦讀寒窗數十年的讀書之人!
走完一圈后,徐缺坐在桌案前,拿起桌前一本發黃的書籍,書名赫然是《諸國流芳詩集》。
開篇寫着一段簡語:此書收錄諸國百家千年來四百二十四名詩道天才之作,共計四百八十二首,皆是流芳古今詩篇。
第一首《冬雪》“紅蠶渺渺雅風衰,冬日交飛上碧空。倍涌寄之開景運,不辭健否少嚴冬。”作者古言風,北邙蒼嶺人士,生於黃曆212年,卒於黃曆268年……
第二首《觀壁》……
第三首《昨日雨》……
連看百首有餘,沒有一首詩他熟悉的,或者說這個世界壓根不存在那個世界的文人騷客!
將詩集丟到了一邊,徐缺拿起另一本讓他好奇的書,此書名為《文道百家雜談》,翻開書,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因為此書里詳細記載着這個世界諸聖是如何賜予世人文道偉力的,又詳細介紹何為文道,何種階梯,如何晉陞文道,最後又說明文道禁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