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為我放棄你有的一切,願意嗎?
不一會兒,顧非寒就回來了。手裏拿着一袋紅糖和熱水袋。
他坐在床邊,將她的身體扶起來,吹拂着手中微燙的紅糖水,耐心的喂入她口中。
溫熱的紅糖水入肚,辛瀾感覺到胃裏舒服了些,痛楚漸漸散去。
顧非寒再次扶她躺下,將熱水袋用毛巾包好,遞給了她,說:“把這個放在肚子上,會舒服一些。”
辛瀾依言照做,痛楚果然少了很多。
“你倒是很專業啊……。”她瞅了他一眼:“這樣照顧過不少女人吧?”
他回視她:“這麼婆娘的事,除了你,我還真沒有耐心對別人做。”
咳咳,辛瀾的臉一紅。
他站起身,問道,“要吃點什麼,我去做飯。”
“不用了。”辛瀾翻了個身,倦意襲來:“我困了,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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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睡了幾個小時,忽然感覺到床邊有異動,她張了張手臂,卻觸到了一塊堅實溫熱的肌肉。
她睜開眼,當看清眼前的顧非寒時,立刻坐起身,戒備道:“你幹什麼?不要妄想趁我生病幹什麼,我是不會屈服的!”
他似乎剛剛洗完澡,頭髮還是濕漉漉的。
一邊擦着頭髮一邊慢悠悠的回答:“你親戚都來了,我想做什麼也不可能啊?”
辛瀾轉念一想,似乎也是,這才放下心來。
睜眼見他脖子這裏的領子沒有翻好,本能的坐跪起身體,替他將領子折好。
剛剛想要收回手時,他卻一隻長臂撈過,緊緊的攬住了她的纖腰。
男人的頭俯在了她肩膀上,溫熱的氣息盡數吐納在她的耳側,感嘆說:“瀾兒,我好想你……。”
她的身體一僵。
“之前你走了一個多月,我一直都在碧雲公寓等你,以為你會回來。後來雖然查到了西湖碧景,卻又不敢貿然去找你……。”
“……。”
“你所有的消息我都只能通過電視和雜誌知道……。”
“……。”
“我一直以為只要我轉身,朝着你的方向追趕你,一天一天,總有一天是能夠追上的。可這一個月來,當我根本見不到你時,我才發現,想進入你的生活會有多難。”
“你真的不用這樣的……。”辛瀾嗓音嘶啞,潛藏已久的感動再一次被他喚醒。
“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他抱緊了她,“一次就好,這一次我再也不會像過去那樣,傷害你了。”
辛瀾失言,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離婚後,當她知道他當初並沒有對不起她,一切都只是誤會;還有之後他為自己做的種種溫情的舉動——酗酒、救她、為她改變生活習慣、放下尊嚴和身段……只為取得她的原諒。
這一切的一切,她都看得心裏。
她並不冷血,說不感動絕對是騙人的。
更何況,她也早就對他動了心……
但很多事,知道的越多,就會越害怕。
她和他之間,被太多事牽連着,羈絆着。她知道她自私,明明知道陷進去是萬劫不復,她無法允許自己走錯一步。
“你怎麼了?”見她一直不說話,他問。
“沒什麼,我只是很害怕而已。”她說。
他推開她,有些困惑,眉毛擰開的角度很動人:“我不懂,辛瀾,你到底在害怕些什麼?有我一直在身邊,你有什麼可害怕的?”
身前驟然的清冷,令她不自覺的伸手,環住他的脖子。
他的身體很柔韌,有着令她舒服的氣息,她喜歡這種被他擁抱的感覺。
“噓——。”她說:“我有點累,讓我抱會兒。”
他的手僵持了一下,反抱住她。
他怎麼會明白她真正在怕什麼呢?
當真相在眼前一個一個的揭曉,她卻發現自己眼睜睜的,什麼都不能做。
顧翰生販毒,豪城天下自然不會幹凈。
而現在的顧非寒是豪城天下的ceo,佔有最大的股份。一旦這件事被曝光,他又怎麼可能脫得了干係?
她承認她自私,當她知道這一切時,她的本能反應竟然是跑。
她掙脫、逃離、避而不見……害怕自己心動,甚至搬到了西湖碧景。
可到頭來才發現,她和他根本就是分不開的。
不僅因為他們結過婚、有過孩子,更是因為那份壓抑在胸口,隱隱的心動。
她想,十年前的安止璇,應該也有過和她一樣的掙扎吧。
想愛,卻又不能愛,只能避而不見,卻最終還是難逃一死。
如今,她徘徊在懸崖邊緣,隨時可能跌下去,粉身碎骨。
她並不懼怕死亡,可是如果她和顧非寒都不在了,星星該怎麼辦?她並不想讓星星重複她童年的悲劇。
“顧非寒——。”她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說:“如果你真的想重新開始的話,我有唯一的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胸口打着小鼓一般,咚咚咚直跳,她穩住情緒,說:“放棄豪城天下,放棄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你願意嗎?”
男人驟然間僵凝,深色的眸光緩緩收緊。
“給我一個理由。”他說。
她推開他,注視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重複:“沒有理由,無條件放棄,你願意嗎?”
她明白這些話有多麼的任性,她一直都知道。
事業對於眼前這個男人來說,重要到幾乎佔據了他的半片天空。
可是,如果他不放棄,她和他根本就沒有未來。
他沉默着,緊鎖着的眉頭彷彿不願意打開一般。一直斷斷續續的糾纏着。
半晌,他忽然站起身,一直緊繃的臉微微緩和開來。
他替她攏好被子:“你早點休息吧。”
說完走出房間,關上了燈。
黑暗襲來的那一刻,辛瀾已經懂了。
責任、愛情、家庭、事業……每一樣對於他來說,都不可能割捨。棄江山而擇美人,一向就不是理智的他,會做的事。
“晚安。”黑暗中,她對自己,緩緩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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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兩個人都有意避開了那晚的對話,變得相敬如賓。
這樣的陌生,辛瀾從最初的不適應,到最後開始欣然接受。
這樣的結果,不也是她最初所希冀的嗎?
如果他無法為她放棄,那麼分開,才是對兩個人最好的選擇。
不知不覺,就到了周末的酒會,辛瀾白天就拿到了‘forever’系列中最出眾的一款簡約、優雅版婚戒。
戴上了自己設計好的戒指,換好同系列的白色禮服,她今晚就要與他一起參加這場酒宴。
下午四點,辛瀾畫好了妝,做好一切準備,等顧非寒下班回家。
可等了整整兩個小時,他都沒有回來。
辛瀾心急起來,慶功宴七點就要開始,他若是再不回來,她恐怕就會遲到了。
又耐心的等了十五分鐘,她終於等不下去,決定給顧非寒打個電話時,手機卻響了起來,是蕭墨淵。
“辛瀾,你現在到了哪兒?”他問。
“我還沒有出發。”
“什麼?還沒有出發?”他問:“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不用了不用了……。”辛瀾說,“現在接也沒時間了,我自己過去就好。”
辛瀾不能再等下去了,她決定先攔一輛車子去酒會現場,然後再打電話問顧非寒發生了什麼事。
誰料她剛剛走出別墅,卻見一輛黑色的商務車駛過來,嚴睿從車子上走了下來。
“非寒臨時出了些事,讓我先送你去索菲特酒店,他一會兒就到。”
“麻煩你了。”辛瀾坐進了車子裏,問:“他出了什麼事?”
“公司的小事情,只是一些老股東在鬧事,需要非寒解決一下,你不用擔心。”
嚴睿本意上是想讓辛瀾寬心,卻不料起了反作用。
辛瀾靠坐上身旁的副座,望着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沒有再說話。
原來公司的一件‘小事情’竟然比她‘forever’的慶功宴更重要。
之前她還像個傻瓜一樣希冀他能為了她放棄豪城天下。
真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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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小時后,車子抵到索菲特酒店,總算是有驚無險。
蕭墨淵站在門口,將她從車門裏接出來,問:“顧非寒呢?”
“他臨時有事,沒有來。”
蕭墨淵眼色有些凝重:“那你一個人可以嗎?”
辛瀾拍拍胸口:“應該沒問題。”
他搖搖頭,很無奈的樣子:“就是因為你,我才不放心。總之等一會兒有我,遇到任何事都不要慌,冷靜就好。那些記者們都是捕風捉影,很少會握有確實的證據,只要你死不承認,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嗯嗯嗯……。”辛瀾重重點頭。
步入會場,此刻裏面早已是衣香鬢影,一片觥籌交錯。
辛瀾粗略掃去,今天的記者起碼比那日發佈會時多了一倍不止。想必是她顧氏夫人身份曝光后,吸引了更多關注的眼球,才會造成如此的效果。
她一進大廳,無數閃光燈便亮了起來,她手挽蕭墨淵,微笑着一一點頭。
酒會一開始進行的還算順利,模特t台秀、切蛋糕、香檳慶祝……很快氣氛就到達了高嘲……
只是隨之而來的,卻是不懷好意的記者們,早已等候多時的質問:“不知道顧少爺今日為何沒有陪同夫人一起前來參加酒會?而是由蕭總做男伴?是不是顧少爺和辛小姐的婚姻出現了什麼問題?”
辛瀾笑的平和:“沒有,只是豪城天下出了點事,需要非寒去處理。等他處理完了,就會來了……。”
“哦?是嗎?”另一個記者開口:“可是我怎麼聽說,辛小姐在設計forever期間其實並沒有住在顧少爺的星河灣別墅里,而是住在一個名為西湖碧景的高檔小區內。而且據調查,這棟公寓的房主是您的老闆——蕭墨淵先生。不知道辛小姐可否給一個解釋?”
“我……。”辛瀾頓住,她沒有想到這些記者會查到這個?
有記者大膽猜想:“會不會顧少爺今天之所以沒有出現在酒會現場,是因為與辛小姐的婚姻出現了問題。而這個問題的導火線就是因為辛小姐與蕭墨淵先生之間——有曖昧?”
“很明顯啊,若不是有曖昧,辛小姐之前怎麼會一直住在蕭先生的公寓裏?”
“沒有——。”辛瀾連連被逼問,忍不住反駁:“我和蕭墨淵只是老闆與員工的關係,最多也只是朋友,沒有任何其他不當的關係。”
“若是沒有問題,妻子這麼大的酒會,顧少爺又怎麼會不來?”
蕭墨淵將她拉至身後,開口:“關於房子的問題,我解釋一下。因為辛瀾之前為了設計forever,每天都很忙。而她之前住的地方離trs很遠,於是我為了方便她工作,就將西湖碧景的公寓借她暫住。而且房子並不是免費住,我們之間是有租約的,租約合同各位媒體朋友若是有興趣,我稍後會給大家看。但現在是forever的慶功酒會,希望大家能圍繞forever來談,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我們找其他時間再細細聊,如何?”
蕭墨淵果然是應付這種事的老手,一席話說得禮貌而又滴水不漏,卻又堵得這群記者啞口無言。
大家訕訕笑了笑,相互說了些客套話,氣氛這才緩和了下來。
就在辛瀾剛剛松下一口氣時,一個聲音忽然從人群中冒出來,“顧少爺和辛小姐的婚姻狀況真的沒有問題嗎?”
一個戴着黑色墨鏡,手拿相機的男人從人群中走出來:“我這裏倒是有一樣有趣的東西,希望辛小姐能給我一個解釋。”
辛瀾困惑的望過去,當看清他手中的東西時,瞬間嚇的全身寒毛都倒豎起來。
那個……那個竟然是……竟然是,她和顧非寒離婚協議書的複印本?這個戴着墨鏡的男人,怎麼會有?
“這是一份離婚協議書,上面的當事人分別是辛小姐和顧少爺,時間為三個月前。我專門找人去做了筆跡鑒定,證明其上的簽字確屬於辛小姐和顧少爺的。”他頓了頓:“不知道辛小姐,可否對這份離婚協議書,給一個解釋?”
墨鏡男話音剛落,全場都躁動起來,大家都困惑的竊竊私語,紛紛將目光投落在事件的焦點——辛瀾身上。
“這……。”
辛瀾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此刻再多的語言都顯得無力。
她和顧非寒離婚了,證據確鑿,她沒法抵賴。
“怎麼?辛小姐啞口無言了嗎?”墨鏡男走上前,嘴角笑的居心叵測:“辛小姐明明已經離婚,卻在公眾面前裝甜蜜、秀幸福,肆意的踐踏公眾和消費者的信任……。”
“我沒有……。”辛瀾被他咄咄逼人的語氣逼的步步退後。
“羅記者,請你說話注意點分寸。”蕭墨淵將辛瀾拉到了身後,皺眉。
他認識眼前的這個人——羅青恆,壹周刊的王牌娛記。口頭禪是:沒有他挖不到消息,沒有他曝不了的緋聞。也因此,這些年在娛樂圈裏得罪了不少人。但他天生膽子大腦子又活絡,人脈極廣。所以能在風雲變幻的娛樂圈裏存活至今,很多人對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羅青恆停下腳步,說話的語氣卻分毫不減:“一個滿口謊言、又婚姻不幸的設計師,又怎麼可能設計出真正讓人有幸福感的婚戒?”
……
“只怕forever現在之所以能這麼火爆,全賴某些強硬後台在背後推波助瀾……。”
……
“不過這也難怪,現在什麼行業沒有潛規則?年紀輕輕,又貌美的女孩子,想通過某些手段來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不都是輕而易舉就能完成的嗎?”
……
現場因為羅青恆的這一番話,喧鬧起來,整個大廳變得嘈雜不堪。這時候已經有保安走上前,想要架他出去,但又忌憚他的身份,遲遲沒有動手。
蕭墨淵聲音泛冷:“把這個鬧事的拉出去!”
保安們這才開始動手架人。
羅青恆似是沒有料到蕭墨淵會這樣當眾拂他的面子,不禁譏笑道:“看來我果然是戳到某些人的痛腳了。蕭先生,我一向覺得你是個公私分明的人,絕不會將私人感情和工作混為一談,這一次,還真是讓我失望!”
不要說了……
不要說了……
不要說了……
無數的閃光燈照過來,辛瀾捂着耳朵朝後退,因他這一番毫無顧忌的話,崩潰。
滿口謊言、婚姻不幸、潛規則、有後台……
為什麼一個女人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成功就這麼難呢?為什麼他要當眾說些毫無根據的話?而其他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不過就是離了婚而已,很奇怪嗎?
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子幸災樂禍、落井下石?
辛瀾不住的退後,再退後,卻正好與身後拿着托盤,迎面走來的waiter撞上,整盤香檳摔落在地。
“砰!”
辛瀾被撞到了地上,手本能的反撐在身後,掌心卻正好按在無數的玻璃渣上。
疼!
她立刻縮回手,疼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鎂光燈乍現,圍觀的記者們都極為迅速的的拿起相機,拍下了這難得的一幕,竟沒有一個人想到要上前去扶一扶?
蕭墨淵目光中閃過慌張,忙蹲到她旁邊,問:“你怎麼樣?”
他想抓她的手,辛瀾卻不肯,尷尬的縮到了身後:“沒事。”
現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就不能回應他任何的關心,否則在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筆下,只怕會寫的面目全非。到時,她就真的有嘴也說不清了。
他收回手,明白了她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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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酒店大廳門口忽然一陣嘈雜聲響,一個身材高大挺拔的黑衣男人,走了進來。
一看到來人,圍觀的很多記者臉上都露出了看好戲的笑容,跟着簇擁而去。
現場太過嘈雜,辛瀾目光掃過去,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看不到是誰來了,只想趁着眾人注意都被吸引過去的間隙,趕緊從這裏逃出去。
誰料那個人影卻是徑直朝自己走過來,隨之而來的是一大群記者。
男人俯身而下,蹲到了她身側,聲音是難掩的不悅:“有沒有什麼事?”
辛瀾抬起頭,竟然是一晚都沒有現身的顧非寒。
他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瞧不出一絲表情的臉龐上,顯露出暗藏的怒氣,臉色幾乎是鐵青着。
他來了?他竟然來了。
辛瀾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哭還是該笑,她的慶功宴,他沒有出現;當她被別人步步逼問,亂潑髒水時,他沒有出現;當她受傷摔倒時,他也沒有出現……
現在,就在她預備倉皇而逃時,他卻出現了。
他以為她會因此原諒他嗎?
不可能。
見她不說話,他的目光滑過她躲閃在身後,留着血的手心,更陰沉了。接着,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抱了起來。
辛瀾大驚失色:“你幹什麼?”
“送你去醫院。”他說,接着神色不耐的朝面前圍擁着的記者吼:“都給我滾開!”
在外人面前,他本就顯得嚴肅和冷漠,再加上此刻真正是十分不悅,以至於全身散發出一種極為強大的威懾和魄力。
使得身前人,都不自覺的讓出一條路。
有一個小記者不甘心的想上前,再問一個問題,卻被他一個冷冷的目光掃過來,頓時訕訕的縮回手,臉已經白了。
他抱着她,急匆匆的走出了酒店大廳。
蕭墨淵從兩人身後站起,垂下的眼眸早已經是晦暗一片,極寬的雙眼皮褶皺讓那雙眼睛更顯得空洞無助。
不過也只是一瞬,他就再一次抬起了頭,對着圍觀的記者,微笑說:“辛苦了這麼久大家估計也累了,trs給大家預備了豐盛的晚餐。至於剛剛發生的事,大家就當做是一件有趣的小插曲,權當娛樂好了……。”
他又走至羅青恆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羅大記者,今日的事,不如就這麼算了。大家握手言和,以後有什麼不方便的,只管和我說,我自當效勞……。”
羅青恆看着他,冷哼一聲:“算了?怎麼可能?”
說完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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