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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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石窟的簡悅立即被擺放在兩旁的乾草和石窟中心的池水吸引了注意力。冰@火!中文處在峽谷中心地帶的石窟中有一條暗河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這條躲在石窟裏面的暗河會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呵呵，看來你忘記了它的神奇之處了。”老者笑着走到河水邊。用旁邊的木勺舀了些水，老者站起來之後端着木勺走了過來。“看起來會發光的河水其實只是因為源頭那裏生活的一種毒蟲的糞便污染了這條河流的緣故。”
毒蟲的糞便可以讓處在黑暗中的河流發光，這樣的事情是簡悅第一次聽到，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而且看着老者手中的木勺，簡悅這才意識到，那些發光的河水盛入器皿之後就沒有了那層綠光。
叢林，原始部落，這些東西簡悅都接觸過，但是如今看着這離奇的暗河，簡悅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彙來形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了。
“就是這些飄浮的黑點在發光？”伸出幾根手指將水面飄浮的東西撈了起來，看來冒着泡沫的那些東西，簡悅皺着眉頭有些不太相信。但是看老者點頭，她也必須相信這發光的物質就是掌心這些冒泡的黑色雜質了。“你是想用這些東西來驅除我體內的劇毒？”突然反應過來，老者帶她進入石窟不是為了觀光而是為了去除她體內的毒素。如今這般大的石窟，除了這發光的暗河，要說還有其他什麼值得瞧的地方也就只有放在暗河兩邊的藥草了。
看了一眼驚訝的簡悅，老者笑着沒有說話。不過知道眼前這人的性子，老者還是拿起木勺將剛才舀出的河水全部倒進了暗河中。
在簡悅看來老者的沉默就等於是肯定，然而想着某種毒蟲的糞便成為自己的藥劑……想到這裏簡悅心裏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有東西治就不錯了，而且就你體中的那種三陽散也是用這暗河水調製出來的毒藥，你可不要以為三陽散是粉末毒藥。”似乎看出了簡悅的疑惑，老者拉着簡悅走到了暗河邊，“三陽散這種東西流傳出去其實和我也有一點關聯，”說道這裏，感覺到簡悅刺眼的目光，老者咳嗽了幾聲這才說道：“但是我有辦法解毒的，你放心，放心。”拍着自己的胸脯，老者感嘆於那人的眼光。雖然隱玉這個人的名聲差了一些，但是只要那人喜歡，他這個做徒弟的也沒有什麼可置喙的。不過看那人的反應，傻兮兮的他似乎還沒有弄清楚自己心裏的感情是怎麼一回事呢。
一想到自己的師父情路崎嶇，老者在心裏連連嘆了幾口氣。
知道了三陽散的最初來源是什麼，簡悅在憤怒之餘還是有些慶幸，這毒藥的來源就在自己的眼前。如果之前她對老者的保證有些懷疑，那麼在知道了三陽散的源頭之後，她心裏的這種顧慮自然就沒有多少了。
“解毒除了這些河水還需要什麼？”在怎麼高興簡悅也不會以為就這些河水就可以將她身上的毒素祛除，而且根據她以前學到的那些藥理看來，身居劇毒的人如果想要儘快恢復的話就必須服用一些藥性極大的藥物。然而藥性大的藥物放在現代的話就是副作用的藥片，而放在古代的話，這種藥性大的藥草應該是屬於珍貴藥材一類了。
詫異的看了簡悅一眼，老者嘆了口氣之後繼續說道：“的確是需要其他的東西，不過據我所知，這東西就在魔花教。”
聽到“魔花教”幾個字，簡悅忍不住嘴角一抽。雖然她覺得這個名字俗了一些，但是礙於自己教主的身份，每次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她還是儘力將心裏的譏笑忍了下去。
“魔花教……如果放在以前的話，那些東西要想用來入葯的話絕對沒有問題，但是現在……”
不用簡悅說明，老者也清楚眼前的隱玉經歷了些什麼。畢竟魔花教內亂是江湖上的大事，有些門派在知道了魔花教的內亂之後還聯合起來慶祝了幾天，所以就算是鄉野小民也知道了魔花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所以我才有些犯難。”拿過一旁的藥草聞了聞，老者將藥草直接扔進了暗河中。“三陽散的毒性劇烈，以常人的標準來算，只要毒藥進入人體中，那麼身中劇毒的人就會隨着胎兒的成長逐漸變得虛弱起來。具體來說，在胎兒成形階段，也就是懷孕三個月後，三陽散的效果就會開始發揮。好在你現在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如果你的那位護法有心讓你活下來的話，魔花教珍藏的雪獒應該會成為你的補藥。”
雪獒？有些轉不過來的簡悅對這個詞突然有了些想法。
“不要想歪了，雪獒只是一種長在冰寒之地的珍奇藥草，可不是你想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哦”了一聲，簡悅回頭看着遠處站立的兩個身影皺了皺眉。現在情況很清楚，要想解毒的話，放在魔花教的雪獒就必須要拿回來，而要拿回那件東西就必須熟悉魔花教的顧青衣來做。然而現在……盯着自己的肚子，簡悅嘆了口氣。雖然顧青衣在沒有拿到那件東西時不會讓她死，但是他應該也不會好心到跑到虎穴中去拔老虎鬚。
“行了，你只要讓人拿到雪獒就好，至於其他的事情就由我老頭子一個人來辦就好了。哦，對了，你現在身體一點問題也沒有，所以你想做什麼大可以去做。至於毒發的話那已經是半個月以後的事情了。”拍着手掌上的泥土，老者示意簡悅可以出去了。
一步三回頭，看着老者再看看發光的暗河，簡悅嘆了口氣之後還是決定將事情告訴顧青衣，至於怎麼說她還得仔細想想。
‘真是彆扭的師父啊。’等到簡悅離開，老者捏着手中的藥草搖了搖頭。
石窟中的老者在搖頭，而外面站立的兩個人已經是劍拔弩張了。而簡悅走到兩人的跟前時就感覺到了顧青衣和青衣首領之間濃濃的火藥味。
“教主，事情如何。”看到簡悅出來，顧青衣放棄了和莫雨的對視。現在對他而言，守着簡悅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抬頭看了顧青衣一眼，簡悅可以肯定，顧青衣這種憂心完全是因為害怕自己的目標消失了之後。一直想要的那件東西沒了蹤影。
在這裏處處都是算計，吃飯要算計，走路要算計，每一個動作要算計，就連自己的表情也要算計……揉着額角，簡悅衝著顧青衣笑了笑，“事情不嚴重，但是解毒的話需要雪獒。”
“雪獒？”本來還在為簡悅剛才那句話高興的顧青衣一下子呆在了原地。儘管他在魔花教待了幾年，而且當初的教主對自己還算可以，但是現在魔花教已經成為了一個混亂的戰場，如果這個時候去拿教眾極為珍視的雪獒就等於在老虎身上拔毛，所以這個時候就算顧青衣有些猶豫了。
都在心裏衡量着得失，所以一時間三人之間沒有了聲音。
“如果非要那個東西的話我可以去拿。”說出這話的不是別人而是站在一旁的莫雨。起初莫雨是打算給隱玉一個痛快的，但是相處了幾天之後，莫雨突然發現，要是隱玉這個人瞬間消失了以後，他以後的日子就要寂寞多了，所以為了讓以後的日子豐富多彩一些，莫雨決定自己親自去魔花教將雪獒拿過來，而且早先他也有探探魔花教的打算。現在的話正好是個好機會。“好了，就這麼決定了，我現在就啟程去拿東西。”
一直不理解跟在身邊的這位關鍵對自己幾經變化的態度。如果說剛開始她認定這個玉墨是仇人的話，那麼現在她倒想和對方交個朋友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深吸了口氣，簡悅還是決定和這位管家一同去探探魔花教的深淺。而且從她醒來之後，她知道的也只有“隱玉”這個名字，如果這次可以順利進入魔花教，她或許可以發現有些關於隱玉的記載。再者，那個下毒之人如果真是隱玉的男寵之一，那麼這次她進入魔花教就應該有機會將事情弄清楚。“青衣，雙峽谷的谷主已經答應我配置解藥了，那麼你現在就待在這裏保護谷主和那位小童的安全吧。”
不知道怎麼的，這次在進入魔花教之前，簡悅就想將顧青衣排除在外……這種心思的源頭很難捉摸，所以一時間簡悅也說不清楚剛才那種拒絕之意是怎麼生出來的。
“也好。”緊盯着莫雨嘴角的笑容，顧青衣深吸一口氣平復着自己的心情。“教主可以安心的去拿雪獒，這裏交給青衣，教主大可以放心。”
點點頭，簡悅回頭看了看黑漆漆的石窟轉過了身。“玉墨，時間緊急，我們這就走吧。”不去問原本是仇人的管家為何會為自己冒險，也不想知道這人身後隱藏的陰謀詭計，這個時候簡悅只想儘快回到魔花教，弄清楚隱玉的所有事情。
回頭衝著顧青衣得意的一笑，莫雨伸出小拇指比了比之後跟着簡悅的步子離開了。
緊捏着拳頭，看着離開的兩人，顧青衣只是站在原地冷笑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