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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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藥房中既看不到人影也看不到任何東西。簡悅直接晃着手掌試圖將周圍濃濃的霧氣驅散開,可惜在嘗試了幾次之後,整個藥房還是被一層白色的霧氣籠罩住了。
“青府管家玉墨帶人前來拜訪,還請老人家將這屋子裏面的霧氣散了去。”上前彎腰一禮,莫雨盯着屋子的角落處扯着嘴角笑了笑。這老頭子的花樣很多,他以前也見識不過不少,不過就算他的花樣多,這時候也不得不將屋子裏面的霧氣散了去。
靜靜的站在莫雨的身後,簡悅看着開始散開的霧氣突然有些好奇這位青府的管家到底還有什麼樣的身份了。如果說雙峽谷的主人和青老是親家,那麼有些事情還算說得過去,但是如果雙峽谷在見到一個管家就要將自己的所有防線撤開的話,這件事情可就古怪的多了。
“管家?那老傢伙怎麼還沒過來?”霧氣散開,老者捋着鬍鬚從藥房的角落中走了出來。“嘖,這就是你物色的人?”搖搖頭,就像是看死人似的,老者的視線在圍着簡悅轉了幾圈之後嘆了口氣,“已經病入膏肓了,而且她這個病可不怎麼好治。”
被異樣的目光打量着,簡悅還是有些不舒服,但是現在有求於人,就算她再怎麼不舒服也不可能在明面上表現出來。
“以神醫看來,我這病……”
“沒得救。”接着簡悅的說話說了下去,老者在瞅了一眼站在簡悅身邊的面莫雨後搖了搖頭。“隱玉啊隱玉,記得你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我就說過,因為你天生體寒,所以有些事情不宜多做,但是以老朽近幾個月的聽聞來看,你依然在收集那些俊俏的公子,而且看你這兩個月左右的身孕……恐怕這次你已經栽在男人的手上了。”
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簡悅盯着老者的眼神眯了眯眼。兩個月的身孕在外人看來是看不到什麼的,但是屋子裏面的老者只是站在對面看了看便將她的所有事情了解的清清楚楚,這樣的人如果不是神醫的話就是一個消息異常靈通之人。
“行了,你也不用多說什麼了,現在這個時候趁着外面的石頭還沒有合起來,你還是早早離開為自己準備後事吧。”一臉惋惜的看着站在門口的簡悅,老者在心裏嘆了口氣。有些爛攤子他不想管,而且他的年齡大了,已經經不起這群年輕人的折騰了。
側頭看着站在一邊的莫雨,簡悅只好拉着此人的袖子尋些方法了。
知道事情差不多了,莫雨這才上前對着老者行了一禮。“以青老與谷主的交情,谷主應當可以給我這個管家一個面子吧。”不是低人一等的態度,也看不出咄咄逼人的氣勢,站在兩邊的簡悅和老者都對莫雨的表現大為讚歎。
捋着鬍鬚,盯着簡悅放在肚子上的手掌,又看了看一旁頗為“恭順”的莫雨,老者將抖着的雙腿平穩下來之後點了點頭。“也罷,我儘力,至於她好的了還是好不了,我就不能肯定了。”
“等等……”
聽到突然出現的聲音,藥房所有人向門口這邊看了去。
“我還有一件東西要給谷主瞧瞧。”顧青衣沒有理會簡悅和莫雨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而是直接動背上拿下來一把長劍放到了老者的面前。“請谷主在看了這個東西之後再做決斷。”
瞅了一眼沉默的莫雨,老者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將桌子上的長劍拿了起來。藉著屋外的陽光,老者將劍身上的刻印看的清清楚楚,而正是因為他看的清楚,所以本該平靜下來的雙腿有開始抖了起來。只不過因為臉上被層層的皺紋覆蓋,身下又是一件長衫,所以老者的異常並沒有多少人看出來。“這劍的確出自我妻子之後,而且我也說過,拿着這把劍的人我會答應他一個條件。”
摸着劍身,老者看着熟悉的字樣有些激動。畢竟是自己思念了已久的東西,如今有人在他的面前拿了出來,他有怎麼能不激動呢。
“也罷,姑娘的命老朽儘力就是。”
得到這樣一句話,顧青衣整個人身體一松,而莫雨的心裏卻有些不自在了。“依谷主看要如何儘力?”
剛要轉身離開屋子的老者被莫雨的這句話徹底的問住了。要說如何儘力的話……說實話,他這把老骨頭也只能將谷中的那些藥材拿出來搗鼓搗鼓,而且現在他面前站着一個行醫高手,他這個做小輩說什麼傾盡全力還真是一個笑話了。
“怎麼,谷主說不出來了。”完全沒有求人辦事的態度,這個時候的莫雨盯着猶豫的老者笑着抖了抖肩膀,“好了好了,我作為一個管家,一個外行人也就是這般問問罷了,谷主又何必往心裏去。”
莫雨說自己的問話是句玩笑,但是在簡悅看來,剛才這位管家的話是問到了點子上。雖然她是過來求醫的,但是老者到底有多少本事,到底能否將她身上的毒給解了都是一件未知的事情。雖說她這個人不怕賭一場,但是面對沒有希望的賭局,她還是會有些猶豫的。再者,重活了一次,對於隱玉的這條命,簡悅還是十分看重的。
“行了,看你們對她在乎的樣子恐怕是怕我能力不夠耽擱了她的時間。”看着顧青衣和緊張的莫雨,老者捏着鬍子笑了笑,“剛才我說試一試完全是沒有什麼把握,現在看你們這班急切的樣子,我倒是想起來一個治好她最妥當的法子。”說道這裏老者故意停止了話茬,知道停着的幾人心裏已經有些急了,老者這才抖了抖袖子指着門外的花田說道:“谷裏面種的都是一些修身養性的藥草,如果放在平時它們或許只能是幾味配藥,如今有了你們兩個少年在,這姑娘的病我倒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不知道老者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葯。靜下心來的顧青衣走到簡悅的身邊示意簡悅說些話。可惜現在簡悅想說些話也沒有什麼機會了。
“那麼她身上的毒就有勞谷主了。”思量着自己的事情做完了的莫雨回頭看了一眼簡悅之後退出了屋子。
少了莫雨,簡悅覺得面前的這個老人有些難對付了。很明顯,現在屋子裏的氣氛和剛才的那種平和氣氛完全不同了。
“你先讓開。”指着顧青衣,老者上前繼續說道:“至於隱玉,你先跟我過來。”說完老者直接走出了屋外。
知道事情耽擱不得,簡悅給了顧青衣個“放心”的眼神之後跟着老者消失在了屋子中……
幽深的峽谷就像是藏着眾多秘密似的。從簡悅踏入這裏的時候就隱隱感覺到了周圍嘈雜的聲音,如今跟着老者來到一處洞窟之後,簡悅突然覺得,自己一人跟着老者過來似乎並不是很明智的做法。
“這裏是你來過的地方。記得那個時候你身受重傷,作為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那個時候為了在短期內治好身上的傷勢,你狠下心走進了這裏,如今這次又是重傷,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勇氣進入這裏。”現在已經顧不上那人知道這件事情后的後果了。老者看着有些猶豫的簡悅還是狠了狠心思,“之前我告訴過你,與別人……咳,總歸會傷身體的,但是你不但沒有聽我的勸反而是更執迷於短暫的歡愉,如今你的身體已經被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掏空了,如今你想保住性命的話,這個孩子你必須捨棄。”
為人母都是喜歡自己的孩子的,不管這個孩子來的是不是時候,做母親的總是舍不下未出生的寶貝……別人是這樣,簡悅自然也是這樣。所以在聽到保住自己的性命就要丟掉肚子裏的小傢伙時,簡悅的心還是狠狠的抽了一下。
或許在老者看來她肚子裏面的這個小傢伙是消耗自己生命的定時炸彈,但是在簡悅看來,這未出生的小傢伙是與她最親的存在。在原來的世界裏,她是一個孤兒,所以她清楚孤兒的孤寂,也因為她重新活了一下,所以她也了解勃發的生命在剛開始就被扼殺的殘忍。“這個孩子我想保下來。”看着老者閃爍的眼睛,簡悅覺得,眼前的這人一定有法子保住她這一大一小的性命。現在她相信自己的感覺……也只能相信自己的感覺。
按照那人的意思,他只要將慢性毒藥植入隱玉的身體中就好。作為一個本分的徒弟,老者有想過一切按照那人的吩咐來做,但是剛才看着那人閃爍的目光,老者替那個人有些猶豫了。‘畢竟還是個小子,所以有些決定他還是做得有些草率了一些。’屏住呼吸,思慮再三之後,老者對着簡悅點了點頭。“也罷,看在你已經為人母的份上,這次老朽豁出去了。”
一聽有希望,剛才情緒還有些低落的簡悅一下子精神了起來。她不是聖人,有可以掩飾所有情緒的手段,她也不是善於偽裝的人,對於自己喜愛的東西全部拒之門外,所以作為一惡搞特工她有些不合格,所以在累了休息的時候,她還是遭到了背叛,從夢中直接到了這裏。但是現在簡悅覺得,比起之前那個冷漠的世界,她現在遇到的所有都要好的多。
“只要谷主有方法保住我和孩子的性命,那麼谷主以後有什麼要求的話,我隱玉必然辦到。”
“行了行了,先不說這些了。”搖了搖手,老者扯着簡悅的衣袖直接將人拉進了石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