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節：回山

彩兒又回頭對善鋒說：“師哥，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烏蒙山的老道突然就來了？”

善鋒嘆了一口氣說：“還不是上次那龍袍鬧得嗎？咱們離開也好，也省得看受這姓袁的氣了。再說了彩兒，這袁大頭氣數已盡，這姓袁的不登基當皇帝還好，一旦他登基等皇帝，100天之內必然身亡。現在他趕咱們走，咱們正好快走，省得沾了他的霉運哩。”

彩兒大驚失色說：“登基100天必然死亡？師哥，你聽誰說的？”

善鋒左右看了看，見四面無人，於是指了指天空說：“彩兒，此乃天機也。”

彩兒佯裝生氣道：“哼！胡說八道。你又騙我。”

善鋒嘿嘿一樂說：“行了行了，左右不過一年半載，彩兒你等着看就是了。好了好了，快去收拾東西，咱們快快跑路了。”

彩兒佯裝發怒說：“跑路跑路，跟着你凈是跑路，哼。”

彩兒說完，一甩袖子就跑了出去。善鋒嘿嘿一樂，並不已為意。

彩兒乃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清末明初的人，她哪裏知道善鋒有來自21世紀九年義務教育的加持呢？對於袁大頭的結局，早在初中歷史課本上寫的清清楚楚的。

此時已經是1914年秋天，到了1914年底，袁大頭必然祭天登基，轉頭沒過一兩年就要駕崩。

善鋒此時不跑路，難道真的去給袁大頭當什麼紫禁城禁軍大統領嗎？金鑾殿捲簾大將？真是笑話。

當天晚上深夜，善鋒正在室內打坐休息，突然聽到有人說：“善鋒師侄，請到映月潭一敘。”

聽聲音是合度師叔？他叫我過去映月潭？

映月潭是府中花園的一個景點，因為水質清冽，可映照日月而得名。乃是府邸裏面秉燭夜遊的最佳地點之一。

不過，合度老道叫我過去幹嘛？是要和善鋒切磋切磋，還是單純的聊天呢？

善鋒沉吟了半天，最後還是攜帶好武器，並將追光劍斜掛在腰間，然後飛身赴會。

善鋒到了映月潭的時候，見水潭旁邊的亭子裏有人秉燭而坐。

於是善鋒趕緊上前查看，正是合度師叔不錯。

合度師叔說：“善鋒，過來坐。咦？你怎麼還帶了把寶劍？不會是氣憤師叔白天搶了你的工作，要與師叔拚命吧？”

善鋒哈哈一樂：“師叔，您可真會開玩笑。您大半夜的叫我過來，我還以為您要與我比劍呢？”

合度老道呵呵一笑：“不錯不錯，年輕人如此謹慎，可不多見啊。不過，你師叔我可不是找你比劍的，是有正事要說，快快來坐。”

善鋒於是走上前去，坐到一個石凳上。

善鋒抱拳說：“師叔，您這麼晚叫我，到底什麼事兒？”

合度說：“最近日本侵佔了山東知道嗎？”

善鋒回答到：“日本侵佔了山東，我當然是知道的。不知現在烏蒙山是怎樣的一個光景？也有日本兵作亂嗎？”

合度老道嘆氣道：“日本霍亂山東，我山東百姓流離失所，我烏蒙山還算好的，畢竟我幾千年的道統，日本人還不敢過來放肆。不過，如今畢竟是敵強我弱，大敵當前，我山東父老迫切的需要整備武力，武裝百姓，以此來抵禦日寇。我這次來北平，就是來籌集軍餉的。”

善鋒說道：“原來如此。山東有烏蒙在，相信日寇討不了好處。”

合度老道嘿嘿一樂：“善鋒啊，師叔這次雖然是有苦衷，但是畢竟是搶了你的飯碗，你就如此大度？一個月10萬大洋？說放棄就放棄？你不生氣嗎？”

善鋒嘆了口氣說：“師叔曾經保護過三任皇帝，應該知道保護帝王，那是有多麼的糟心啊。這些帝王將相之流，暴虐乖戾，精奇鬼怪，爾虞我詐，哪一個是好伺候的主兒啊。金銀錢財雖好，也要承受的住才行啊。而且，我保護袁大頭達10個月之久，已然得了百萬大洋，這些錢財也不少了。至於剩下的錢財，正好送給師叔，用來武裝山東百姓，這也是一件好事啊。”

合度老道哈哈大笑：“不錯不錯。你果然與你師父說的一模一樣。其實不瞞你說，這次來北平之前，我已經專門跑了一趟太行山，我和你師父聊過你。師侄可能有所不知，袁大頭自7月份開始，就已經三番五次發來電報催促我來北平，他如此急迫，就說明袁大頭對你很是失望。今天的宴會上，就算你不主動辭行，將來袁大頭也會逼迫你離開，既然如此，你早早辭行，反而是明智之選。”

善鋒說到：“師叔所言極是。就是這麼回事。”

合度老道說：“雖然如此，你也不必鬧心。你畢竟還年輕，未來還有大展拳腳的時候。”

善鋒說道：“多謝師叔教導。這袁大頭暴虐無道，我的確是忍受不了。倘若師叔再不過來，我確實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而且啊師叔，其實你在這裏保護袁大頭，你估計也落不了什麼好？沒準兒你還會被封你一個捲簾大將啥的？”

合度老道一愣：“什麼捲簾大將？那不是西遊記裏面的沙僧嗎？怎麼回事？袁大頭為什麼要封我這個官？”

善鋒嘿嘿一樂：“師叔有所不知啊。現在袁大頭要當皇帝，他不僅自己復古，他還要把所有的官員官職復古，嘿嘿，他現在把所有的文武官職都恢復古制了。袁大頭之前還想封我一個紫禁城禁軍大統領呢。您聽聽，這紫禁城禁軍大統領，不就是那金鑾殿的捲簾大將嗎？現在我跑了，師叔啊，估計這捲簾大將的官職，要落到您頭上了。”

合度老道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嘿嘿笑了半天，他說：“善鋒啊，你是少見多怪。想當年同治光緒時候，你師叔我還干過太上老君呢？”

善鋒一臉獃滯：“太上老君？清朝能有這官職？”

合度老道老神在在的說：“就是清朝的大仁普濟廣慧至真大國師啊。怎麼樣？沒聽過你師叔我這個名頭嗎？我這大國師的名頭響不響？我這職位不就是金鑾殿裏面的太上老君？比你那個金鑾殿的捲簾大將是不是強多了？”

善鋒拜服：“師叔，要不您是師叔呢？師侄服了。您可真厲害。竟然一直在清廷裏面干國師，比師父都厲害了吧？”

合度老道拜拜手說：“我與你師父也不過是半斤八兩。不過咱們烏蒙、太行、終南三家，駐守世間三百年，咱們三家縱橫神州大地，靠的就是團結二字。這天下什麼時候脫離過咱們的掌控呢？另外啊，你這些時間在北平做的事情，我與你師父早就已經知道的清清楚楚了。雖然有些事情處理的有些差強人意，但已經很不錯了。比我那些個不成器的徒弟可強多了。不過，這人間到底有許多的魑魅魍魎，讓人難以應對。你這次回山也好，回去以後好好精練武功，日後還有你大展身手的時候。”

善鋒抱拳說：“善鋒謹記師叔的教誨。”

合度老道說：“好了，好了，師叔今天過來就是見見你，現在人也見了。我老道也要回去睡大覺了。善鋒啊，你今天也早點睡吧。明天師叔就不送你了。回頭咱們有緣再見。”

善鋒再次抱拳行禮：“師叔，那我就回去了，改日去您烏蒙再拜訪您。”

合度老道說：“好好，去吧去吧。”

第二天一早，善鋒一行幾人告別了袁大頭，乘坐汽車匆匆前往北平火車站。

早有接應的地方官員在車站等候，然後把他們請上了一輛直達太行山的火車。

幾人乘坐的是一間豪華的火車包廂，本來是兩個包廂，現在抽出了兩個包廂之間的隔板，形成了一個更為寬闊的大包廂，雖然有七個人之多，但也不覺得擁擠。

善鋒的四個徒弟在車廂裏面左看又看，高興的不得了，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享用這種豪華的車廂。

二毛說：“師父，這個黎遠鴻還真夠意思啊，送咱們這麼好的包廂。我這輩子都沒有坐過這麼好的火車。”

善鋒嘿嘿一樂：“不就是一個火車包廂嗎，一副沒見過市面的樣子，快去檢查檢查這前後車廂，避免有人使壞。”

大龍說：“師父，咱們又不是什麼國家領導人，沒人會刺殺咱們吧？”

善鋒佯裝生氣道：“快去幹活。”

四個徒弟頓時慌張起來，趕緊出去檢查火車，兩個跑去火車前面，兩個跑去火車後面。善鋒也站起來檢查這間包廂。

彩兒說：“師哥，你也太小心了吧。你又不是什麼大官，沒人會刺殺你的？”

善鋒嘿嘿一笑：“彩兒，師父教導，出門在外，多加小心。多檢查檢查，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