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節：合度老道

黎遠鴻此刻趕緊跑到前來，他說：“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袁大哥啊，我好像聽說過。不過您不要着急，此事真假，咱們找一個蘇杭的本地人一問便知啊。唉呀，你犯不着和這幫該死的綉工置氣，來來來，您先放下手槍，咱們回頭就把蘇杭最好的綉師給您請來！絕對不耽誤事兒。”

彩兒此刻也鬆了一口氣，她上來拉住我的胳膊，然後將善鋒往回拉。示意善鋒不要再管這些事情。

袁大頭此刻嘿嘿一笑：“噢，是嗎？嘿嘿，好好好，原來真的有補綉一說啊。好好好，善鋒啊，是我老袁錯怪你了，哈哈哈，來來來，你的金槍還給你，剛剛我老袁拿手槍指着你，你不會生我老袁的氣吧。”

善鋒趕緊將手槍接回來，然後說：“沒有沒有，您是咱民國的大總統，我怎麼敢生您的氣！不敢不敢！”

袁大頭哈哈大笑：“這就對了。老黎，剛剛老哥哥我拿槍指着你，那是的確着急了。你千萬不要介意啊。不會生我的氣吧？”

黎遠鴻趕緊滿臉堆笑：“哎呦袁大哥，我老黎這條命都是您的，不要說您拿槍指着我，就是你打我幾槍，我也照樣不生氣啊。這不算什麼。只要您出氣就行。您可不能氣壞了身子，咱們民國還指望着您呢！四萬萬百姓，還需要您帶領呢。”

袁大頭此刻也是哈哈大笑：“對對對，還有四萬萬百姓翹首以待，他們都等着我老袁登基稱帝呢。嘿嘿嘿，不生氣了。不生氣了。”

黎遠鴻說：“袁大哥，您這就對了。走，兄弟陪您喝一杯去。”

袁大頭哈哈一笑：“走，咱們去喝一杯。善鋒老弟，咱們一起去。不過，紅玉啊，將這些綉工統統關到至真觀去，讓他們跟文老頭作伴，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所有人不得釋放。另外，這受傷的綉工，也統統送到醫院搶救，她們好歹是本總統的子民，如果能救回來當然是最好，對吧，都快去辦吧。”

紅玉趕緊應了一聲，然後將還活着的綉工都帶走了。剩餘撲到在地上的綉工大約是4個，我清楚的看見她們大多是要害受傷，有的腦子都被打出來的，這還怎麼救？

她們應該是徹底丟了性命，再也活不過來了。

善鋒默默嘆息一聲，然後趕緊強顏歡笑，跟着黎遠鴻與袁大頭喝酒。心中一絲的不忍，一絲的怒氣，統統都不敢表現出來。

畢竟善鋒不是一個人，善鋒身後可有整個太行山呢。絕不能因為善鋒一人的行俠仗義，而將太行置於危險之地。

當天晚上，善鋒一直翻來覆去睡不着覺。

這北洋政府不是久待之地啊。得想個辦法，最好能夠圓潤而不着聲色的跑路。這個總統府，咱不待也罷。老子不伺候了。

不過，找個什麼借口跑路呢？

家人生病？不妥不妥。萬一袁大頭要讓太醫隨善鋒回家治病呢？

看望師父和母親？不妥不妥，萬一袁大頭要讓善鋒家眷到北平探望善鋒呢？

善鋒自己裝病？也不妥啊，善鋒要是裝病，肯定騙不了袁大頭，沒準還讓他惱羞成怒。這個肯定不行。

善鋒與彩兒偷偷溜走，不告而別！這恐怕也不行。沒準兒惹得袁大頭暴怒，他萬一指使軍閥圍攻太行山，那這玩笑就開大了。這肯定也不行。

到底應該如何圓潤而又不着痕迹的跑路呢？如何脫離這個漩渦中心呢？善鋒苦思冥想，一夜無眠。

要不，咱殺了袁大頭？這能行嗎？恐怕也不行。

因為作為一個自21世紀穿越過來的靈魂，善鋒清楚的知道，袁大頭的死亡，那是在他登基當皇帝之後，他至少要當100來天的皇帝。此乃命數。

袁大頭在沒有登基之前，根本就是無敵的存在。民國任何一個軍閥都不是他的對手，任何一個刺客都殺不了他。任何人都殺不了他。載灃不行，孫仲文不行，就連善鋒也不行，此乃定數也。

這個刺殺袁大頭，肯定是不行的。到底應該如何處理呢？

此後幾天，總統府一直在尋找蘇杭的綉師，最終將那件龍袍給修補一新。袁大頭這才大喜，下令將相關的綉女戴罪立功，為他綉制其它的衣物。並且安排馮果章親自督造登基的一切事務，務必不能再出一點亂子。

這一天，總統府裏面來了一個道士。此人年過半百，三綹長須，面相清古，一派得道高人的樣子。袁大頭在花廳親自設宴歡迎。

袁大頭笑呵呵的說：“合度道長，麻煩您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啊。”

合度老道抱拳笑道：“哪裏哪裏，我烏蒙能為大總統效力，乃是我的福分吶，不敢說麻煩。”

此人是烏蒙的人？我聽到這老道的話，心中頓時一驚。要知道，我早就聽師父說過，此時在中華站崗值班的三股天外勢力，就是太行、終南、烏蒙這三家。這個合度老道，不會就是烏蒙的高人吧。

袁大頭哈哈一笑：“這次麻煩合度道長過來，乃是最近國內局勢波瀾，總是有一些亂黨分子要謀害我，最近他們的行動也是非常猖狂，所以這次不得已請道長過來，就是希望以道長的雷霆本事，為我掃除這些亂黨賊子。不知合度道長，有沒有信心啊？”

合度老道哈哈一笑：“大總統，此事易如反掌也。我合度老道，修道50載，什麼妖魔鬼怪沒有見過，什麼棘手的事情沒有遇到過。想當年，我一人一劍，獨身入宮保護過三任皇帝，同治、光緒、宣統，那可都是我合度老道的金子招牌啊。袁大總統，將來您登基以後，就是我合度老道保護的第四任皇帝了。有我在，你萬事放心。來來來，老道敬您一杯！”

袁大頭也是激動的向合度老道敬酒。

善鋒此刻聽了合度老道的話，那是驚訝的合不攏嘴啊。

善鋒之前保護攝政王載灃的時候，確實曾經聽說過有烏蒙的高人保護小皇帝，但是，是誰在保護？善鋒確實不知道。今天聽這合度老道的一番話，善鋒是恍然大悟。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袁大頭指着善鋒說道：“合度道長，您是烏蒙山的高人，不知是否聽說過太行山的善鋒老弟啊。我在江湖上，可聽說你們烏蒙與太行關係密切，有沒有這回事兒啊？”

合度老弟突然抬頭打量善鋒：“噢，莫非你就是天機師兄的三弟子嗎？哈哈哈，原來就是你啊。來來來，善鋒啊，我是你合度師叔，按照輩分，你應該稱呼我天福六師叔。”

善鋒趕緊也舉起一杯酒說：“原來是烏蒙山的合度師叔，師侄善鋒拜上，我敬您一杯。”

合度老道與善鋒喝了一杯，然後說：“善鋒啊，我來北平之前，也曾與你師父發過電報，你師父叫我對你多加照顧。另外就是要我監督你勤練武功，不得偷懶啊。善鋒師侄，你平常沒有偷懶吧？”

善鋒趕緊說：“沒有沒有，多謝師叔教誨，善鋒每日早晚行功一次，不敢懈怠。”

袁大頭這會兒說：“原來你們真是淵源很深啊。這就好了，我原以為請來合度道長過來，善鋒會不高興呢。現在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好說了。善鋒啊，以後啊，你的工作仍然是照舊，不過以後嘛，這貼身保護我的工作，就交給合度道長吧，至於善鋒呢，你就在這總統府裏面早晚巡邏，不要讓賊人溜進來即可。”

自打上次善鋒阻止了袁大頭屠殺綉女，這袁大頭就已經對善鋒心有芥蒂。

他一方面是忌憚我的武力，其次也是厭惡善鋒不與他一條心。今天烏蒙的高手趕過來，其實應該是早有預謀的，善鋒心中電光火石之間，就想清楚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於是善鋒說道：“大總統，我善鋒自從離開太行保護您以來，已經快一年了。我最近是分外的想念親人。前些日就想向您告假回山探望。只是因為擔心您的安危，一直沒有說出口。如今好了，總統府有合度師叔坐鎮，此地定然是固若金湯，您老人家的安全也必然是萬無一失。所以，我想向您告假一段時間，容我回山探親。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袁大頭聽了我的話，眼光閃爍不已，他踟躕了起來，一時間竟然有些冷場。

合度老道此刻哈哈大笑：“大總統啊，想不到善鋒不僅武藝好，人品好，而且還特別有孝心啊。好好好，既然如此，大總統何不成人之美啊。至於您的安全嘛，這總統府有我一人足以。老道我曾保護過三任皇帝，從來沒有出過差錯，您大可放心啊。”

袁大頭看看合度，又看看善鋒，最後他下定了決心，他說：“好吧，善鋒啊，竟然你心繫家人，本總統也不能不給你批假。這樣吧，你明日就可以回山探親，至於假期嗎？多長時間都可以。什麼時候等你想回來了，我老袁這裏隨時歡迎你過來。好不好啊？”

善鋒於是站起來抱拳行禮：“多謝袁大哥的理解。那善鋒今天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向您辭行。”

袁大頭淡漠的揮揮手：“嗯，去吧去吧。有緣再見啦。”

善鋒又向合度道長行了一禮：“合度師叔，我先走了。改日再聆聽您的教誨。”

合度老道擺擺手：“好好好，師侄慢走。”

晚上善鋒回到屋裏，通知了彩兒，同時叫來四個弟子，善鋒說道：“彩兒，今天咱們正式要離開總統府了。明天一早，咱們就離開。”

彩兒大驚：“師兄，怎麼回事？”

善鋒說道：“彩兒，晚一點我和你細說。今天是誰值夜班？”

大龍和大彪說：“師父，今天是咱們值夜班？”

善鋒說道：“大龍大彪，你們今天正常值夜班。至於二毛和老七，你們抓緊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咱們就要離開總統府了。”

四位徒弟早就驚訝不已：“師父，怎麼如此的匆忙？咱們一點準備都沒有啊？”

善鋒說道：“其實師父和你師叔早就準備離開了。只是因為各種顧及，一直沒有成行。最近府里來了你們合度師叔祖，以後這總統府就由他來保護了。咱們則可以回去太行山了。怎麼？彩兒，要回山了，你怎麼看起來有點不高興呢？”

彩兒說：“回山自然是高興，但是咱們回了太行山，這每月10萬銀元的酬金是不是就得不到了呢？這樣咱們回去，要怎麼跟我爹交待呢？”

善鋒嘿嘿一樂：“彩兒啊，你都掉到錢眼兒里了嗎？金銀何處掙不得？回頭金銀的事情，咱們再想辦法。你們四個趕緊的，都給我收拾行李去。”

四位徒弟只能乖乖的收拾行李，明日準備離開不題。

彩兒此刻說：“小花，你也快去收拾東西去吧。”

小花說：“好的小姐，我先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