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彩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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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卻拿着錢帶着家人成為了外國人,在新加坡定居了。

在新聞媒體上,我看見了關於諾康的消息。

他的股票跌到了初始價,最後被封盤了,這時候銀行也急急忙忙跑去催貸款。

在萬般無奈下,銀行收走了他所有的固定資產,包括我們的那些工廠和運輸隊的車輛。

銀行限期對這些資產進行拍賣。而我雖然知道這個消息,卻並沒有拿錢去廉價競拍,只因為我並不想在仰光發展。

最後我在報紙上,廣播裏,電視中同時看見一條消息——破產後的諾康跳樓了。

看見這條消息后,我笑了。

萬分的開心。

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笑過——即便是第一次進入到女人的身體裏——了解了女人——嘗到了女人的甜頭。即便是我的女人為我懷上第一個孩子。

我笑的時候全身都在震顫,就連我坐着的沙發,也發出了響聲。這聲音似乎在慶祝我的成功,更像是在與我一道歡笑。

所有的仇人全都被我解決掉了,我應該帶着我的女人出去好好環遊一次,看看這個世界,或者坐在家裏喝着清茶。

但父親卻對我說:“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

我說:“享福。”

他說:“享福?”

我說:“辛苦了大半輩子,操勞了大半輩子,是該停下來好好享受享受了。”

他說:“享受?難道不再賺錢了?”

我說:“夠了,人要知足。這時候我們的錢,只怕三代人都花不完了,該停手了。”

他說:“不能停,一旦停下來,就會變懶惰,父母懶惰,子女亦會懶惰,這樣一個家就算完了。”

我說:“樹大招風。”

他想了想,說:“不錯,人太過有錢,就會被朝廷這樣的大機構盯上,倘若有一天他們突然過不下去了,就會將我們這樣的有錢人抓起來當作自己圈養的豬來宰掉渡過難關。”

我什麼也沒有說,只對他端起茶來喝了一口。

他說:“雖然如此,卻不能停,絕不能停。”

我慢慢地放下茶碗。

他說:“賺不賺錢都無所謂,只要不虧本就行,但絕不能停下來。”

我說:“倘若您閑不住,那我們就印彩票,賣彩票,彩票的名字就叫翡翠彩。”

他說:“你早已想好做彩票這樁生意了。”

我說:“我們已賺了銀行的錢,亦賺了股民的錢,現在我們是時候該去賺彩民的錢了。”

他說:“彩民全都是窮人。”

我說:“您不是說了嗎,賺不賺錢都無所謂,這次我們賺的是角角錢,塊塊錢,對彩民來說沒有什麼傷害。”

他說:“難道股票剛開始不也是塊塊錢嗎?”

我說:“彩民們不會像股民那樣一次性投入大筆資金,更不會投入所有積蓄來賭一把,他們最多投入幾十百把塊錢,偶爾也許會有那麼一兩個固執的傻瓜,會投入萬兒千把塊,即便不中獎,對他們來說損失也不大,承擔得起。”

他說:“怎樣做?”

我說:“我們一注一塊,三天一期,設特等獎,一等獎,二等獎,三等獎,獎金設為特等獎四百萬,一等獎二十萬,二等獎幾千塊,三等獎最多三塊。”

他說:“四百萬,這麼多,我們賣出的彩票有四百萬嗎?”

我說:“我們在開獎前限時停止賣彩票,我們就可以有時間清算出哪些號碼被人買了,哪些沒有買,我們就可以將沒有被人買過的號碼設作特等獎,這樣我們不會為別人買走特等獎而付出四百萬。”

他說:“那二十萬也不是小數目。”

我說:“一等獎也要看我們這期賣出彩票收入的資金的多少而定,少了就不出,只出那麼一兩個二等獎,但三等獎必須每期都出,這樣才會激發起彩民們繼續買下去。”

他說:“就這麼兩三塊就能激發彩民繼續買?”

我說:“不錯。”

他說:“為什麼?”

我說:“錢多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彩民們覺得自己與百萬富翁只差一步之遙。”

他說:“不錯,人都有這樣的心理。”

我說:“當賣彩票的收入達到某個數額時,我們就放出一個特等獎或者一等獎。這個數額的多少,一來由我們控制,二來還得看彩民們的活躍指數,三來還得讓彩民們看出是別人的運氣而中獎,而非是我們在暗中控制。”

他說:“中獎這個人家的祖墳一定冒了青煙。”

我說:“但別的彩民看見他中了獎,心中成為百萬富翁的慾望就會變得更加強烈,他們都會認為,下次說不定就會輪到自己了,所以那些還在觀望的彩民也會踴躍參與進來,這樣我們的彩民就會越來越多了。”

他說:“不錯,人們都有這樣的慾望。”

我說:“為了讓那些中了獎的彩民們再次買我們的彩票,我們可以在放出特等獎這期讓四五個人一起中,這樣他們所分得的獎金就不會太多,心裏就會激發起只要再拼一拼,就會獨自一人中大獎的想法。”

他說:“不錯,人的心是永遠難以滿足的。”

我說:“時不時再放出一等獎,讓彩民們感覺快要輪到自己了。”

他說:“時不時分出自己所賺的錢,這樣的事我從來沒有做過。”

我說:“水滿則溢,所以我們必須放水。再說,這放水只不過是為了激發彩民的活躍指數,讓我們不停地賺錢,賺更多的錢。”

他說:“這樣我們就可以世世代代都做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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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刀與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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