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桃木劍
見問不出什麼名堂,席玉只得又消費了一把,買了一捆繩子將箱子又捆了一圈。
即便如此,關於這個村子男孩仍是閉口不言,倒在其他的事情上分外慷慨。
席玉枕着罵聲一直睡到天亮。
天一亮,外面又開始敲鑼打鼓。
狗蛋不知何時跑了出來,坐在涼席上望着外面發獃。
“怎麼?想出去看看?”
“想!”狗蛋忙不迭應下,隨後卻又猶豫起來,兩隻乾瘦的手不停攪動着衣角,嘟囔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
席玉聽的煩躁,乾脆大手一揮,攬着人到了空地。
空地上還是那些人,見到席玉領着孩子出來並無意外,或者說是不感興趣。
現在能讓他們感興趣的只有八天後的河神慶典。
那老乞丐也在隊伍中,見席玉來了,眯着眼不住的打量。
人多,兩人也不好說話,一直等到午飯人都散了才又聚在一起。
像是餓急了,連着吃了四個麵包后他才堪堪停下。
渾濁的眼睛一直盯着狗蛋,其中意味不明。
“你這桃木劍,哪來的?”
狗蛋瑟縮着躲到席玉身後,聲音悶悶的:
“桃木劍,是我奶奶給我做的,防身用的。”
老人沉默不語。
良久,他起身走到巷子盡頭,隨即猛的一下撞在那裏的大石頭上。
鮮血噴涌四散,老人的身子像柳絮一樣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秦鶴抬腳想上前查看情況,又被席玉攔下。
“不用了,他就沒想活。”
“姐姐,我是不是惹禍了?”狗蛋撲朔着大眼,淚水眼看就要落到地上:“果然,我就是個災星,我該好好在家獃著的。”
“這不怪你。”席玉臉色陰沉,抬手不斷撫摸着狗蛋的肉臉。
“行了,咱們該出去走走了。”
收拾好老人的東西又將他安置好。
席玉沿着昨天的路,帶着眾人走向河邊。
幽綠色的河水一如昨日,陰沉且無波,像一潭死水。
那腿骨也不知飄向何方。
“看那邊。”秦鶴指着遠方的山頂道:“上去看看?”
席玉點頭,又在河邊繞了兩圈後跟着眾人上山。
山很高,河在山腳。
那些村子則四散在山腰。
山上有很多樹,但大多枯黃,只有山尖尖處的樹鬱鬱蔥蔥。
像是一副被割裂的油畫。
從蕭瑟走向繁榮,路上的動物也多起來,不似山下隨處可見的屍骨。
狗蛋始終捏着席玉的衣角,畏畏縮縮,不知在怕些什麼。
走到山頂,秦鶴早已累的不成樣子,癱倒在一旁的大石頭上休息。
“不行了,咱們先休息一會吧。”
席玉點頭,站在山頂看向山下。
山體呈金字塔樣的階梯狀,又因為山下的樹只有樹杈,所以看的很清楚。
每個村子都很熱鬧,敲鑼打鼓的聲音哪怕在山上也能聽到一些。
山頂位置很大,顧嶠正在秦鶴坐着的石頭後面打量那處深坑。
坑被人翻動過,那處的土明顯比周圍要濕潤的多。
“起來!”顧嶠像是看到了什麼,不斷拍打着秦鶴。
席玉湊過去,一起去看那塊石頭。
上面刻着文字。
字體稚嫩,像是孩童所刻,恍惚讓席玉記起小蟲。
“秘密基地……”
四個歪七扭八的大字佔了好大一片空間,然後下面刻着一副畫。
從畫的佈置和大小以及上面一處黑點來看,畫的應該就是這處山頂,那黑點則是秦鶴先前坐着的大石頭。
在大石頭不遠處,還被刻上了一個小小的叉號。
“這是什麼?藏寶圖?”
顧嶠饒有興趣的拿手不斷比對着四周,最後定在獨自站着的狗蛋身上。
狗蛋低頭看着腳下出神。
手中的桃木劍被捏的死緊。
那片地還是被挖開了。
深坑之中,藏着一個大箱子。
箱子重見天日時,躲在席玉懷中的狗蛋渾身猛地一抖,然後縮的更緊了。
沒有鎖,蓋子一掀便開,漏出其下亂七八糟的東西。
幾件破舊的衣衫和一些亂七八糟的小玩具。
只有一把桃木劍稱得上精緻。
和狗蛋手中那把一般無二。
只是上面貼着兩張黃符。
“這是你的箱子?”
狗蛋點頭,走到箱子前一樣樣翻看,最後定在那把桃木劍上。
猶豫幾番才伸手去碰。
像是涼水進了熱油鍋。
隨着“滋啦”一聲,白煙從手指與木劍接觸的地方升出一抹白煙。
狗蛋猛地縮手,淚水大滴大滴的落在劍上,然後消失不見。
兩個湊得最近的大男人手足無措,一時不知作何是好,只能將目光放在席玉身上。
“別看了。”
蓋子被席玉重重關上,隨後踢回地下,連帶着那把貼了黃符的桃木劍。
“要那把做什麼?拿着這個。”
桃木劍被塞進懷中,狗蛋眼角的淚滴還未乾涸,愣愣的抱着木劍發獃。
“走了。”
小孩不大,輕而易舉的被抱在懷中。
一路下了山,時間已經過了午飯,到了下午。
從山上看去,山下密密麻麻的人往河邊趕,像極了一群螞蟻。
上山容易下山難。
秦鶴聲稱剛才走的太累,腰閃到了,於是眾人走的很慢。
鬱鬱蔥蔥的樹木將眾人包裹。
狗蛋很安靜,哭了沒一會便抱着桃木劍睡著了。
將人塞回劍中掛在腰上。
沒了重擔,席玉輕快不少。
一路向前走,時不時看看四周的花草樹木和小動物以及躲在遠方老樹后的人影。
那人影自打他們上山就一直在。
現在下山了也一直跟着。
有樹葉擋着,看不清人臉。
席玉嘴角輕揚,緩步走進林中。
“怎麼了?”顧嶠像個怨種一樣扶着秦鶴走了一路,眼下體力心情都不是很好,見席玉走進林中,連忙一把推開秦鶴:“是不是找到什麼東西了?我跟你去!”
語畢又回頭叮囑:
“你這廢物回去可鍛煉鍛煉吧,真是給人找麻煩,在這等我們吧。”
秦鶴想要反駁,卻啞口無言,只得默默忍下。
沒辦法,下山還是得要這個煩人精扶着。
“不用,我看到個有趣的東西,用不了多久,你們在外面就好。”
顧嶠的動作一滯,隨即悶悶不樂的退回秦鶴身邊。
那人似乎信了席玉的話,從頭至尾一直躲在樹后。
直到席玉長刀召出,猛然閃現到身前,長刀也抵在喉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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