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 章 反將一軍
“這怎麼可能!明明就是蟾酥中毒。葉蟬衣,你休要胡說!”
顧清漓快速調整好情緒,一口咬定道。
葉蟬衣嗤笑一聲,“是不是蟾酥中毒,你診斷後自然知曉。”
顧清漓不死心地上前為病人診脈,繼而驚詫道:“這……這不可能!”
眼見顧清漓神色不對,三角眼趕忙上前替男人診斷,下一刻,他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小姐,這是怎麼回事?這不可能啊!”
三角眼心中驚疑不定。
男人脈息紊亂,弦緊而數,是急性中毒的癥狀。
明明他們先前給男人服下的就是蟾酥啊,可如今的脈象並不像蟾酥中毒,反而像是中了一種更加劇烈的毒藥。
一看顧清漓和三角眼的反應,眾人頓時便明白了。
看來的確不是蟾酥中毒。
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摘除回春堂的嫌疑了?
看到顧清漓和三角眼難看的臉色,葉蟬衣的眼裏掠過一抹嘲諷的冷笑。
方才她趁着把脈的間隙,用淬了劇毒的銀針不着痕迹地扎了男人一下,通過以毒攻毒的法子,化解了蟾酥之毒,而在體內留下了更為厲害的毒素。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顧清漓、三角眼診斷後,大惑不解的原因。
眾人正尋思之際,只聽葉蟬衣道:“此人先前腹痛,伴有噁心、口苦、舌質淡、苔根黃膩、脈沉無力,乃是陽虛肝寒所致,我所開的藥方可以溫補肝陽、通調寒熱。但藥方里現在多了一味蟾酥,然而此人所中之毒並非蟾酥。既然是離開回春堂回家以後才中毒的。那是不是得好好問問他的這位好娘子了?”
此話一出,眾人探究的目光齊齊地投向女人。
女人頓時一陣慌亂,結結巴巴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葉蟬衣的聲音透着無盡的冰冷與威壓,“大膽刁婦,必是你起了歹念,想利用自己的夫君訛詐醫館,所以才投毒的。栽贓陷害、投毒殺人,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你若坦白從寬,還能酌情減刑,否則本院長現在就將你送官查辦!”
女人眼見瞞不住了,權衡利弊之下,頓時鬆口道:“我說,我全都說!”
女人語聲一頓,伸手驀地指向顧清漓,戰戰兢兢道:“是顧小姐,先前找到我夫婦二人,給了我們三百兩銀票,讓我們栽贓陷害葉院長,我男人中毒全是因為服下了顧小姐給的毒藥。我不是兇手啊!葉院長,妾身知道錯了,還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報官啊!”
女人說完,便對着葉蟬衣一陣磕頭求饒。
葉蟬衣根本不為所動。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女人為了錢財不惜栽贓陷害她,就得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顧清漓頓時慌了,連忙怒喝道:“大膽,你這個刁婦,本小姐在此之前從未見過你夫婦二人,更不會做出此等惡毒之事,你莫要把髒水往本小姐身上潑!”
眼見顧清漓矢口否認,女人頓時急了,從袖子裏掏出三張銀票,據理力爭道:“顧小姐,這就是你之前交給我的三百兩銀票,你不能不認賬啊!”
眾人見狀,更相信了女人之言。
畢竟尋常百姓一下子能拿出三百兩銀票,的確可疑。
顧清漓怒吼道:“你……你胡說!本小姐從未給過你銀票,更沒有讓你陷害過任何人!”
葉蟬衣看到顧清漓氣急敗壞的樣子,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諷,“顧清漓,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不肯認罪?”
她語聲一頓,步步逼近顧清漓,渾身充斥着森冷寒意,一字一頓道:“顧清漓,你可知擋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回春堂已是本院長名下的醫館。你教唆他人栽贓陷害,意圖詆毀回春堂的聲譽。你說這筆賬,我應該怎麼跟你算?”
“你……你想怎麼樣?”顧清漓嚇得連連後退。
看到顧清漓一副驚魂不定的模樣,葉蟬衣唇角的笑意更濃了。
“顧清漓,你投毒害人,如今真相大白,是不是可以交出解藥了?”
“不……不是我下毒的,我……我沒有解藥!”顧清漓頓時慌了,臉上血色全無,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葉蟬衣的一番話頓時點醒女人,隨即撲過去便與顧清漓撕扯起來。
“都是你害的,你這個小賤人!快點兒交出解藥,否則老娘跟你同歸於盡!”
“放手,你這個刁婦!快放手!不是本小姐下的毒,本小姐沒有解藥!”
顧清漓從小錦衣玉食,養尊處優,哪是女人的對手,當下青絲雲鬢便被扯成了雞窩,一撮頭髮連帶着頭皮一併被薅了下來,痛得她齜牙咧嘴,鬼哭狼嚎。
眼看情形不妙,三角眼哪敢出手相助,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顧清漓慘遭蹂躪。
至於圍觀百姓,即便腦子再不靈光,眼下也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明顯中毒一事,完全是顧清漓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沒人同情顧清漓眼下的遭遇。看她狼狽不堪的慘狀,反而有種大快人心的快感。
正在顧清漓和女人鬧得不可開交之際,一群衙差往這邊匆匆趕來。
為首之人身穿官服,個頭不高,膘肥體壯,如同一個矮冬瓜一樣,正是京兆府尹崔銘。
“葉院長,本官收到風聲,有人舉報你誤診病患,草菅人命,本官現將你帶回府衙,另外查封回春堂。”
崔銘一上來,便趾高氣昂,對着葉蟬衣打起了官腔。
葉蟬衣淡瞥了一眼崔銘,眼裏寒光閃爍,唇畔泛起一抹譏嘲。
一般情況下京兆府尹很少出面,這次崔銘不但親自前來,而且還來得這般及時,要說顧清漓事先沒跟此人通過氣,誰信啊。
“崔府尹,你收到的消息還真是滯后了,本院長勸你一句,先了解一下眼下的狀況,再行使職責也不遲,否則抓錯了人,本院長怕你明日便人頭不保!”
葉蟬衣一字一頓,擲地有聲,渾身充滿了駭人的威壓,彷彿天生的王者,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臣服於她,不敢有絲毫的違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