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喜不喜歡我這手SL大法
“你是用隱身術蹭車的法師嗎？我覺得一個隱身術就比車票值錢了。”
魁野調侃的問道，周圍看了一圈，的確沒人的眼神在帶鳥老頭的身上停留一下。
來到這裏一個月，其實他接觸的法師還不到三個，而且因為是對抗吸血鬼的前線，只有操控阿克夏之風的火法和操控海希之風的光法。
而隱身術是陰影法的領域。
“雖然我算是一個法師吧，但我可不會什麼隱身術，我只是躲藏在了命運的視野之外而已。”
瞎眼老頭雖然語氣平和，但遮掩不住意外。
“你看起來是個好苗子，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好的苗子。就是可惜了。”
“你是說施法嗎？說我有施法天賦，我還真想過當一個法師，可惜只會舞刀弄劍，你能給我一個魔法學院的入學名額嗎？這車票錢我可以替你出。”
魁野來了興趣。
畢竟沒有哪一個穿越者來了后還只能用苦哈哈的大劍，誰不想成為抬手間翻雲覆雨的法師。
“不，我說的不是施法天賦，能挪用魔法之風算什麼稀奇，更像是一個惡劣的玩笑。你所擁有的是比施法天賦更稀有的，看命運無窮分岔的天賦。”
“意思是天堂法，我聽說天堂法會預言占卜。”
魁野非常熱心的詢問，甚至從懷裏掏出肉乾，殷勤的準備喂老人肩膀上站着的烏鴉。
但那隻烏鴉只是冷酷的盯着魁野，盯得他渾身不自在。
“對了你還沒說可惜什麼，是嫌棄我年齡太大嗎？”
魁野穿越后，雖然獲得一個巨劍士的身份和健美的體魄，但年齡已經二十九了。
而學魔法這種事，自然是越小越好，霍克領的魔法學院聽說甚至有六歲的學生。
“可惜你很快就會死，已經沒機會去讀魔法學院了。”
瞎眼老頭滿臉的遺憾，聽得魁野渾身一僵。
那烏鴉這才發出刺耳的沙啞嘎嘎聲，彷彿是在嘲笑魁野的下場。
“所以說你們法師就喜歡神神叨叨。”
魁野尷尬但大度的表示不放在心上，但心裏多少有些陰霾。
戰錘世界可不是什麼和平的世界，死亡幾乎總是比明天更早到來。
商隊在折騰了三個小時之後，總算上路了，就如同那個瞎眼老頭所說，整個商隊壓根沒人看見他，除了魁野自己。
魁野區問別人，同行的戰友以為魁野被幽靈纏身了。
而這個瞎眼老頭一直就在牛車上不下來，也不繼續和魁野說話，彷彿魁野是一個死人。
詭異而恐怖。
這個老頭讓本來心情輕鬆的魁野一下子不淡定了，雖然嘴上說不在意，神經高度緊繃，刻意的留言周遭的一切。
是吸血鬼襲擊？
不太可能，因為頂多也就蝙蝠群騷擾一下，這場吸血鬼戰爭已經打了接近十年，但詭異的是帝國和吸血鬼之間似乎有某種默契，很少襲擾後方或者直搗黃龍。
如今吸血鬼盤踞在希爾瓦尼亞的統治者，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吸血鬼，弗拉德·馮·卡斯坦因甚至以帝國選帝侯自居。
這位吸血鬼大公認為這是一場帝國選帝侯之間的內戰，而不是一場生者和死者間的戰爭，在希爾瓦尼亞內甚至有大量活人為死者服務。
比如他就釋放了不少被俘虜的帝國貴族，以換取前幾年和帝國皇帝簽訂過短暫的和平條約。
野獸人？
野獸人是遍佈在帝國內的災難，這些變異人的確四處劫掠，洗劫村莊。但野獸人主要活躍是在瑞克河以北的地界，河水和內河的守衛阻攔了這些野獸人戰幫的南下。
那是強盜還是野外的邪惡巫師？
魁野想不通。
但很快就知道了。
到了晚上，商隊一百五十多號人在路邊紮營時，魁野壓根睡不着，主動承擔起了守夜的職責。
而就在路邊，一隊打着帝國旗號的巡邏隊來到路邊。
這是一隻由先驅侍騎和手槍騎兵組成的隊伍，只有六十餘人，盔甲輕便速度飄逸。
為了暢通公路，帝國在每一個大道上都佈置了這種小型的巡邏隊，一旦某個商隊或者巡邏隊遇襲，這些配備火藥武器的騎兵總是能第一個抵達現場，槍聲也能吸引來更多的援軍。
商人頭領很正常的迎了上去，同時手裏還拎着一個錢袋。
雖然名義上，這些巡邏隊有義務保證所有過路商旅的責任，但誰也不想有個萬一。
魁野位於營地的夜色之中，哪怕巡邏隊現身都沒有出現。
不知為何，以往作為安全代名詞的公路巡邏隊，現在無法給他安全感。
巡邏隊的士兵們倨傲的騎在馬上，一個士兵上前，只是很簡單的問了句。
“人全部在這了嗎？”
“當然，長官，我們可是正經商人，絕對沒有偷奸耍滑，也沒有走私什麼違禁品的。這裏是一點小小的心意，慰勞一下諸位長官的英勇和辛苦。”
商隊頭領點頭哈腰的送上錢袋。
“不需要，先生，你可以留着路上用。”
這個士兵冷笑着拒絕了商隊頭領。
然後拔出已經上膛好的手槍。
‘砰’。
子彈帶着腦漿，飛出了商隊首領的後腦勺。
本來大多數已經下榻準備睡覺的人拿起武器，卻不知所措。
旅人雖然有安全意識，但這巡邏隊是官方背景，所以這些旅人第一反應是這個商隊首領有問題。
一些似乎有些心虛的商人似乎以為是某些走私犯罪的問題，急忙拿出更多的錢，準備上前解釋。
但魁野不這麼認為，從黑暗中的視角，他能看見這些騎兵沒有頭盔保護的下半張臉，露出了扭曲狂喜，不似人類的狂笑。
巡邏隊的其餘人也拿出了手槍和騎兵火繩槍。
“天命萬變，意外俱現。”
這些巡邏隊的人發出狂笑說著，射齣子彈。
剛剛起身的人紛紛中彈，魁野的戰友有十個，外加一些零散的護衛一共二十五人的武裝力量，此時也反應過來，拿起武器沖了上去。
然而一輪齊射，就倒了了七個。
魁野在陰暗中觀察沒有上去，他發現這些子彈散發著藍色火焰光芒。
魔法子彈？！
不，是次元之焰。
此時護衛隊的戰士們這才和巡邏隊短兵相接，古紹夫這位前帝國巨劍士甚至一劍砍倒了一名巡邏騎兵的馬腿。
卻赫然發現那個巡邏騎兵並沒有摔下馬，而是漂浮在半空，繼續維持着騎馬的坐姿。
就像一個提線木偶。
“哈哈，就是這個驚訝的表情，凡人之愚。”
這個巡邏騎兵發出尖利的嘲笑，抬起沒拿槍左手，掌心對着古紹夫的臉。
噴出的粉色火焰淹沒了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
在這次回阿爾道夫的旅途，這位真誠中帶着商人狡詐的漢子不止一次邀請自己去他家做客，甚至說有兩個妹妹準備介紹給魁野。
此時的魁野終於忍不住了。
巨劍出鞘。
因為從一開始是作為暗哨，魁野躲在陰影里，此時出現，對面措手不及。
而且學乖了的是，魁野拿出了在西格瑪神殿治療時，牧師給於本來用來對付吸血鬼的聖水。
他揮劍而斬，水濺如刃，甩出的聖水水珠命中了那些巡邏騎兵上，不由得渾身一僵。
也就是這短短不到半秒的一僵，魁野已經跨步上馬，人踩馬鞍拔劍橫掃。
站位密集的巡邏騎兵們，九顆大好頭顱飛起。
不過浮在半空飄飄欲仙的那個巡邏騎兵明顯魁野就夠不着，反應過來后，用手掌對準了魁野。
粉色火焰飛出。
然而魁野虛晃一刀，把自己的巨劍用了摔了出去，劍刃穿透了單薄的盔甲，而魁野一個狼狽的狗打滾，躲過了毀滅性的粉焰。
而再度起身，他手上多了另一把巨劍。
屬於戰友古紹夫的巨劍。
雖然粉焰摧毀了肉體，但沒摧毀這把據說古紹夫家裏重金給他購買的巴托尼亞巨劍。
而此時的這些‘巡邏騎兵’似乎才想起來要跑，但已經被魁野黏住，站在如同木頭馬一樣的馬背上，再度一劍梟首。
魁野感覺自己的精神從沒如此集中過。
在漆黑的夜晚自己都能目視黑暗，在顛簸的馬背上能割頭如割草，在面對魔法傾瀉的瞬間也如慢鏡頭一般極限躲避。
魁野在木馬一樣的馬上飛跳砍殺，每一劍下去彷彿砍斷了提線木偶的線條一樣，在片刻之後，居然神奇的砍死了六十個‘巡邏騎兵’。
他大口的喘着氣，趴在帶着露水的草地上，渾身蒸騰着劇烈運動后的熱氣，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
“嘿，看來我的劍幫上忙了。”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卻響起。
古紹夫。
“等等，你不是死了嗎？我看到伱被燒成焦炭了。”
魁野親眼所見，自己這位戰友死在了粉焰之下。
“我有一個家傳護身符，救了我一命，我總不能把救命的寶物也告訴你吧。”
這位狡獪的漢子反問，臉上帶着欣慰的笑，看着魁野手上的劍。
“的確幫忙了，所以你父母給你買了一把好劍，比我的劍用着順手太多了，這是湖中仙女賜予的嗎。”
看到好友復活，魁野自然十分高興，把巨劍插在草地之上還給對方。
古紹夫拔出這把砍殺多人不見裂隙的寶劍，緬懷的撫摸着。
然後劍刃貫穿魁野小腹。
魁野倒地，努力的按住胸口的劍刃，‘古紹夫’也十分配合的放開了持劍。
而下一條，‘古紹夫’的摸樣隨着一陣光線的發生了變化。
變成一個穿着藍色綢緞和兜帽，左肋下額外生出二臂的單薄人體，看起來乾癟又詭譎。
“天命萬變，凡人。你們驚訝的表情百看不厭。”
這個人沙啞惡意的宣告，兜帽下的陰影不見五官，甚至分不清是惡魔還是人類。
魁野還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腳不知何時，被繫上了魔法的絲線，整個人就像提線木偶一樣被拉在半空。
然後眼前這個四臂怪人拿出和百變小櫻一樣的法杖指向了魁野。
下一秒，對方變成了魁野的摸樣。
甚至聲音都和魁野一模一樣。
“現在，我就是你了，凡人。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嗎？”
“接下來，你會作為商隊唯一的倖存者被發現，指控帝國的金屬系首席法師，拜爾沙澤·蓋爾特暗中崇拜奸奇，屠殺了商隊。”
眼前的‘魁野’冷笑着說，高高舉起了鷹嘴法杖，正準備敲下。
“你是變化靈！”
“還算有點見識，整個世界能知道我身份的不多，但今天要少一個了。”
面對魁野的猜測，眼前的‘魁野’挑了挑劍眉，語氣多少帶了點讚許。
變化靈是奸奇的最出名的麾下惡魔，或許它並非最強，但絕對是諸多惡魔里最善於惡作劇，有模擬萬千英雄和生物的能力。
如果說變形，其實金屬風和野獸風都能改變外貌，色孽欲魔也會，但以變化偽造萬物登峰造極的只有變化靈，因為變化靈不只是模擬外貌，甚至能模擬被變化的力量。
“你的存在的確是隱秘，可是你猜我是怎麼知道你存在的。很快全世界都會知道你的身份，而你的所有陰謀和作為都會暴露在陽光下，成最大的笑話。”
“我是謊言的主人，你一個凡人還想欺騙我……”
“那我是怎麼知道你的？”
面對魁野的反問，眼前本來老神在在的變化靈似乎也有點吃不住了，鷹嘴杖沒有敲下來。
他是陰影中詭計和謊言的大師，暴露在陽光下，那他的所有陰謀也同樣會煙消雲散。
殺了眼前的魁野不過一個無名小卒很簡單，但他的存在是怎麼被一個無名小卒知道的？
還有幾人知道？
“天命萬變，這句話送還給你。這個秘密你再也無法知道了。”
雖然腹部的傷口痛得幾乎麻痹，流血流的自己幾乎暈厥，但此時的魁野卻一副自信的摸樣，用同樣的話語還給的‘魁野’。
針鋒相對。
眼前的‘魁野’似乎被激怒破防了，甚至不打算裝了，變化為那個四條手臂的無面兜帽細狗摸樣，一杖砸魁野頭上。
全書終……
但並沒有。
下一瞬間，魁野的意識跳躍，天旋地轉。
“嘿，發什麼呆，叫你呢，你剛剛下注的是誰贏？什麼，你沒下注，真無聊。”
古紹夫從後面拍拍自己肩膀，示意戰友和丈夫之間的拳腳鬥毆已經結束。
放眼望去。
本來應該慘死的商隊眾人依舊還在，烈日高懸，商販喧鬧，商人和旅客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
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商隊出發前。
魁野發獃了半晌，感覺在自己毫無傷痕的小腹和手臂。
猛地像是想到了什麼，沖向了瞎眼老頭所在的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