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帝國之花今日依舊威風堂堂

第一章 帝國之花今日依舊威風堂堂

“我們是驕傲的帝國之花,一步也不許後退。”

帶着耷邊神羅帽的巨劍士隊長高喊着,滿下巴花白鬍須見證了他的滄桑和資歷,高舉起了一米四的大劍,朝着眼前的殭屍一劍斬下,殭屍的上半身高高飛起,宛若飛鳥,乾脆利落。

然後下一秒,滄桑堅毅的巨劍士隊長就被緊隨其後的蝠狼拍飛七米遠,直接飛過了剩餘巨劍士頭頂。

“隊長!”

剩餘的巨劍士怒吼着,向著大開殺戒的蝠狼團團包圍。

“巨劍士,揮劍。”

伴隨着千百次訓練的口號喊出,九十九把一米四長的耀眼巨劍直線劈砍,整齊劃一,湧來的殭屍頓時如麥子般倒下一大片。

但不包括剛剛擊敗隊長的蝠狼。

這隻渾身黑毛面若無耳狼的怪物足有四米高,身上散發著黑魔法的腐臭,在一瞬間被圍攻的巨劍士們砍了八劍,但也僅僅是皮外傷而已。

鋼鐵切開腐肉,生者硬撼死者。

但就在眾多巨劍士悲憤血戰的死後,魁野看了看眼前無窮無盡的殭屍海,殭屍海后還有一輛雍容華貴的黑馬車。

魁野在在手心吐了口唾沫,巨劍在手裏脫手一翻,回頭就和一個荒墳守衛的黑色大劍撞在一起。。

火花飛濺。

在剎那間照亮了對方頭盔窺孔里,宛若殭屍惡鬼般枯槁的臉。

魁野飛一個下陰腿,但並不是衝著對面的子孫袋去,而是對着膝蓋,一下就踹得對方站立不穩,手上僵持的武器也晃動無力。

荒墳守衛雖然看起來像殭屍,但靈活太多了,關節也沒殭屍那樣僵硬得踹不動。

趁此機會。

魁野纏劍過人,從背後拽着荒墳守衛的腰將其摟拽倒地,一腳踩着對方的持劍手腕,一劍落在對方的腦袋上。

枯槁的腦袋帶着頭盔飛起,就像一顆足球一樣在腐臭的戰場上滾落,不掀起一點波瀾。

當然沒波瀾,因為魁野稍微一掃,發現自己的隊友節節敗退。

本來魁野是位於巨劍士整列第三排(一共4排),而自己的新兵隊友看似裝備華麗,眼神堅定,但直接在這波殭屍和荒墳守衛加蝠狼的混合衝鋒下一退再退,反而魁野成了刀尖了。

這這接敵才不到十秒吧。

驚駭敵軍。

這是幅狼的特性。

隊友的好處就是可以幫你看管兩翼,此時沒了隊友的掩護,殭屍破爛的菜刀都對武藝高超魁野造成了威脅,一下子在他鋼甲上留下好幾道傷痕。

必須回到陣線。

魁野剛剛這樣想,就感覺有人幫了自己一把。

蝠狼一巴掌排在了自己後背,直接吧自己打飛回了陣地之中。

落地的時候,魁野感覺自己五臟六腑就像在洗衣機跑輪的倉鼠一樣,劇痛差點沒當場暈死過去。

抬頭一看,自己所在的巨劍士部隊已經在近乎十倍的殭屍和亡靈面前不斷地被推搡擠壓,就像一個海綿被鍋不斷地壓縮。

魁野吐了口血沫,用巨劍當拐杖忍着劇痛站起來,抬頭仰望天空。

這是個不詳的陰天。

不過他不是在作死亡前的走馬燈回眸,而是他在回想着之前那位帝國將軍,曼多領主的承諾:

堅守陣地,地獄風暴即將到來。

魁野拿起已經有不少崩刃的巨劍,剛想繼續攻擊,黑壓壓的亡靈軍團中突然被翻滾的一連串火球綻放。

轟隆轟隆的氣浪掀翻了腐臭殘肢,震耳欲聾的爆炸讓人耳鳴。

遲來的毀滅終於如約而至,抬頭一看,黑壓壓一眼望不到邊的亡靈屍潮全部淹沒在火海中。

虛假的帝國之花:巨劍士。

真正的帝國之花:地獄風暴火箭炮。

人送外號煙花炮或者喀秋莎。

600米射程,一個編製就是四門炮,每門炮16連裝。當發射時,射出拽着璀璨焰尾的火箭彈,能穿透昏暗的天空,擊碎亘古的長垣,隕落天空的巨龍。

在超過六個編製的狂轟濫炸下,本來如同黑雲壓城城欲摧的亡靈軍勢,就像下雨天的螞蟻一樣,隨便一個火焰雨滴,就能抹掉一大片。

就連剛剛耀武揚威在士兵中七進七出的蝠狼,也被身後一排排黑洞洞的槍口瞄準。

一發子彈,乃至十發子彈都無法擊敗這個黑魔法構成的邪惡怪物,但四百發子彈呢?

蝠狼僅僅來得及咆哮一聲,聲音就被密集的槍聲打斷。

本來還有蝙蝠群和驚懼獸鼓動着翅膀要來壓制火箭炮的火力,但在光明法師夢詠唱召喚出巨大的光之網絡束縛,然後被超過十隊火槍手排隊槍斃之後,再也沒有任何能干擾火箭炮洗地的因素。

勝利,如預想之中那般到來。

魁野拄着劍,茫然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屍體們,其中有隊友,也有亡靈怪物。

自己又活過了一天。

魁野拖着疲憊劇痛的身軀,在行軍了三十公里之後,回到了尼德靈。

這是帝國對陣吸血鬼亡靈軍團的前線城市。

進入了西格瑪的神殿,魁野正在治療的時候,一個穿得一絲不苟人模狗樣,一看就沒上過戰場的副官進入了傷員的神殿內,拿出一份報告。

“鑒於艾爾伯格第四巨劍士團在戰鬥中損失慘重,表現不良。以皇帝陛下的將軍,曼多領主的名義,艾爾伯格第四巨劍士團就地解散,傷員在治療之後,不必返回兵營集結和報道,等一下會有財務官過來給你們結算工資和遣散的。”

“什麼意思,我們拋頭顱灑熱血,兄弟死了一大半,就這樣吧我們當垃圾丟了?”

一個腦袋包着紗布的漢子本來病懨懨的躺着,此時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跳起來質問。

“曼多領主的意思非常明確,就是就地解散。至於拋頭顱灑熱血,前提是灑得有意義,我可是聽說了,你們差一點就被亡靈的軍鋒一波捅穿。就這還拋頭顱灑熱血,還是回家灑去吧,別把大人們的榮譽給玷污了。”

這位副官雖然語氣不緊不慢,但還是聽得見鄙夷情緒。

“沒了我們,就更好抗線了?”

另外一個斷手的士兵不服氣的質問。

“最近皇帝陛下剛剛和一些東方來的食人魔和矮人諸王達成了協議,作為步兵,這些傢伙可比你們軟弱的勇氣結實可靠多了。”

副官轉身就走。

此時醫護室內諸多戰友罵罵咧咧,但魁野什麼也沒說,吐出一口氣一副輕鬆樣。

雖然在許多人眼裏,這是皇帝陛下或者帶隊領主典型的過河拆橋,玷污榮譽,但對魁野至少是自由了。

因為他根本不是一個正統的帝國人,或者乾脆點說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而是穿越者。

前世作為一名戰錘玩家,小說作者,外加兵擊愛好者,他自然不會像被踩了一腳的屁精一樣痛哭流涕驚慌失措,甚至在一個月前一場小規模的追殺強盜戰鬥中,一戰擊殺三個強盜。

所謂殺人後遺症什麼的,在魁野身上不存在。

那場戰鬥給了魁野信心。

只不過時間來到一個月後,也就是現在,真正面對黑壓壓的敵人,對比面對三個強盜,那帶來的壓迫感就已經不是一個級別。

令人窒息。

好在這場戰役自己幸運活了下來,甚至被解散回家,簡直是不幸中的大幸。

“就是錢少了點。”

看着手上的四個金冠十一個先令,魁野不由得嫌棄。

這是自己服役是一年的酬勞,其中扣掉吃喝,外加自己請假大保健花掉的,就剩下這點錢。

其實已經不算少了。

帝國採用的是令人腦仁疼的英幣制。

一金冠等於二十先令,二十先令等於二百四十便士。

一個農夫正常年景一年也就收穫十先令,雜貨店的店主也就二十個先令的年收入。

不同於某些封建王朝的好男不當兵,在帝國,當兵實際上屬於中高收入群體,身為巨劍士一年有四個金冠的固定收入。

而在大戰役后,會視乎勝敗,給於一定的補貼或者是犒賞,甚至還能自己弄點戰利品,比如就有士兵靠販賣戰利品獲得百倍收入。

如果是帝國騎士,一年甚至有七個金冠的收入,而作為皇帝陛下親衛的瑞克禁衛。一年收入高達十二個金冠,更別說瑞克禁衛們不少還有自己的小莊園和房產,讓人羨慕極了。

可以說,參軍,是大多數帝國人唯一實現階級躍遷的方式,所以在聽說要解散這隻巨劍士隊伍,哪怕死了許多人的戰友也是齊聲反對。

死當然會怕死,但又不是天天打仗。

特別是昨天那場對抗希爾瓦尼亞的戰爭過後,正常來說會修整幾個月補充一下戰鬥力,反而比較安全。

這是正常人的想法,也是戰友們抗議解散的原因。

除了一心想離開的魁野。

因為現在是中古戰錘公元2500。

風雨欲來的年頭。

在2502年,被眾多錘老戲稱為卡大鎚,死亡爪陛下,持錘大隻佬的帝國最後一任皇帝卡爾·弗蘭茲將會上台登基。

然後萬國來艹。

以前的經驗是不能用在接下里的時代,繼續待在巨劍士隊裏,在各路妖魔鬼怪的蹂躪下,存活率恐怕不足0.1%。

魁野打算跑路。

不過往哪跑現在還沒想好。

“奧蘇安?震旦?巴托尼亞?或者遠方的阿拉比?說實話,聽說ET我就沒繼續往下看了,整個世界都炸了哪有什麼地方安全。或者找個養老地醉生夢死幾十年?但我這點錢看着挺多,養老也不太夠啊。”

魁野發愁。

“嘿,魁野,解散了什麼打算。”

一位同樣是巨劍士隊中解散的戰友,名為古紹夫的紅髮壯漢一邊擦洗着老舊的盔甲問道。

“我可能要去旅遊吧,總是一直待在軍隊裏悶得慌,而且去的可能會比較遠。”

“那正好,一起結伴去阿爾道夫吧。不論是去露絲契亞,還是去奧蘇安,都得從阿爾道夫上船吧。”

“也對,那一起唄,正好有一個商隊要回去阿爾道夫,商隊主人怕野獸人,咱一起接個單順路護衛。九個先令的錢大傢伙不許嫌少,總好過沒有。”

在幾個昔日戰友的商議下,一共十一個人決定結伴同行。

次日來到了所謂要出發的商隊面前,是一行二十個大小商人組成的隊伍,各種運貨的驢車和牛車加起來有六十輛,裝滿了糧食和精美的銀器。

尼德靈因為這幾年的吸血鬼戰爭,本地新開了許多銀匠鋪,有大量的鍍銀武器買賣,而多餘的邊角料也就成了眼前滿車精美的銀燭台和銀盤子。

“這麼多人,好像很多人甚至不是商人吧。”

魁野用手耷拉在眉頭,商隊裏至少有三十個人看起來不像商人或者奴僕,完全就是平民百姓或者老弱。

“正所謂賊不走空,商不行虧,支付給我們的雇傭費也不能白白支付。於是商人為了不吃虧,拿我們當噱頭,順便招了許多同行的遊客或者旅人,一個旅人收費四個先令,甚至他們還小賺了一點呢。”

古紹夫見怪不怪。

因為別看這位紅髮漢子身材高大粗獷,其實父母也是頗有財力的小商人,就是被搶得多了點,所以才讓三子古紹夫出來從軍。

無奸不商。

為了等待這些旅人能把商人們的虧空補上,魁野等人也只好在一旁的流動酒水攤等待。

在帝國內,酒館的經營是需要上下打點的,許多買不起鋪面的小販,會推着小推車,載着一桶酒和一桶水,在各種伐木場或者田間或者車馬行附近叫賣。

許多勞累的一天的漢子,只需要花上兩便士的便宜價錢,就能有滿滿一大碗透心涼的滲水酒喝,把一天的勞累完全消除,重新抖擻精神。

甚至不用擔心喝酒誤事。

只不過這酒對魁野來說還是難以下咽了點,於是乾脆就買了一碗水。

三碗下肚,哪怕是滲了水的酒也讓人微帶嘴意,幾個戰友上前去騷擾女旅客,魁野則繼續留在原地喝水。

目光一一掃過其他人。

商隊在和旅人喧鬧的討價還價。

退伍的士兵在調戲婦女,然後和對方的丈夫推搡動拳。

路邊的小商販賣力叫賣着廉價酒水,五金工具,衣物,以及不知道哪個神祗的護身符。

貪吃的馬兒賊眉鼠眼的低頭,伸長了脖子偷吃着婦女丟棄包裹里的胡蘿蔔,甚至邊吃還邊看人類打架。

而自己的戰友還在沒心沒肺的看着真男人大戰,沒上去幫忙甚至還下賭注賭誰贏誰輸。

好一副生機勃勃的熱鬧景象。

什麼穿越戰錘會哭成被踩了一腳的小屁精什麼的,聽起來完全就是空穴來風。

就在商隊眾人看熱鬧的時候,魁野看到一個灰袍的光頭老人不聲不響的出現。

他披掛着一個大肩包,肩膀上站着一隻凶光畢露的烏鴉,卻沒有任何人阻攔視若無睹的坐在了牛車上。

要知道那些遊客到現在都和商隊頭領掰扯團體票打折,此時卻沒有任何商隊的人上去找老人收錢,好像透明的一樣。

“嘿,老先生,上車需要旅費的。”

魁野也上牛車,看在對方是個單薄老人的份上,放柔和了語氣。

雖然這一趟零時工才九個先令,但臨時護衛也是護衛,魁野可是還很有責任心的。

老人的表情也很意外,抬頭看着魁野,眼神卻一片不反射任何光芒的白茫茫。

居然是個瞎子。

“年輕人,你看得見我嗎?”

瞎眼的老頭詢問雙眼健在的魁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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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在戰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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