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此間的少年（下）
就如同初出茅廬，正準備闖蕩江湖的少年一樣，小七、小鳥的臉上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這次我們去了漁碼頭，恰好庫克老爹那裏，他們的貴族老爺在安裝一個很大的靈能冰櫃。可以冷藏捕獲來的魚，保存更長的時間。那是大陸大學者的最新發明，聽說我們號角城還是頭一台。也可以製作冰塊，我和小七還偷偷的吃了幾塊呢。”
“貴族老爺？那也和你們沒關係吧？”
“不是這個大冰櫃。那個冰櫃特別昂貴，聽花鰻說，貴族老爺花了一萬多塊。”
“啊？”胖子和少爺嘖嘖稱奇，“貴族老爺真踏馬的有錢啊？”
“所以我們想要的就是小冰櫃，這麼小的靈能冰櫃。”小鳥比劃了一下大小，差不多就有半米見方，“那是安裝冰櫃的那幾位先生，同樣從大陸帶過來的。他們想要找個買家，可是這麼小的冰櫃，貴族老爺並不需要。所以他們就想要儘快脫手。”
“多少錢？”
“說好了，620塊。嗯……我和小鳥已經把定金都付了。這幾天就拿錢取貨。”
“啊？”
“你們先別問。”小七繼續解釋說，“我們漁碼頭多的就是魚，以前根本無法保存很久。到桑乾河北岸去的商隊，他們帶的都是魚乾和鹹魚，根本就沒有鮮魚。如果我們能把鮮魚運過去，我們已經算過了，每一趟我們應該能賺100塊，我和小鳥可以分到50！來回差不多半個月就夠了。勤快一點，一個月就能賺100！五、六個月，我們就能把靈能冰櫃的錢回本。”
“啊？你們準備找野騎士做生意？你們不要命了嗎？”
“沒什麼太大的危險。我們只去那幾個大的定居點。野騎士一般不會動商隊，還會盡量保護。我們自己也會小心。而且會走水路。小七家裏已經答應，把他們家的小木船借給我們。”
胖子、少爺再次驚訝的對視一眼：“那你們的錢哪裏來？620塊？你們全家也要賺一、兩年了吧？把你們賣了也還不起。你們膽子這麼大嗎？”
“我和小七家裏都給了錢，算是借我們的。家裏還是能夠暫住。還借了其他的一些東西。就是現在還有點缺口，還差了100塊。”
不管怎麼說，小七、小鳥的分戶，他們家裏還是給了很大的支持。
“那萬一賣不掉呢？”
“野騎士不是沒有錢，有的還很富裕。他們缺少的就是各種物資。原先的商隊從來沒有鮮魚，如果我們能夠供應。應該不愁賣的。”
胖子和少爺又雙叒叕一次的對視一眼。他們已經無語了。小七和小鳥都已經做好了決定，根本不可能改變了。現在就變成了借不借錢的問題。
但這樣的事，從來就沒有過先例，總感覺有點不靠譜。
然而李恩心中已經翻騰起了驚濤駭浪。靈能冰櫃？這裏的靈能已經廣泛運用了嗎？連冰箱都有了嗎？是否已經點開很特別的科技樹？
這次厚着臉皮湊過來，應該算是來對了。光“靈能冰櫃”這個名詞，就已經值回票價了。
屋子裏安靜了一會兒，胖子和少爺似乎在猶豫。
還是胖子最先反應過來，都已經求到自己頭上，好像不能不講義氣，50塊錢說少不少，說多其實也不多。最多回家被老婆罵一個月：“那好吧！我借給你們50……”
還沒等話說完，李恩就主動打斷：“胖子，先等等，我有幾個問題。”
“嗯。”
“小七、小鳥，我明白了你們的想法，是不是用冰塊保鮮，把鮮魚運到野騎士那裏？路上需要多長時間？如果時間太長的話，有冰塊還是沒有用的。”
“這我們知道。我們計算過，從漁碼頭划船到桑乾河，應該有一天時間。找到野騎士，我們算三天。所以放開了算，最多一個星期。如果一星期都沒賣掉的話，我們就回桑乾河的聖路易堡，便宜點賣給那裏的人。最起碼也能夠保本。”
“你們的……靈能冰櫃那麼小，能夠製造那麼多的冰塊嗎？還是鮮魚的數量很少？那也賺不到多少錢。”
“第一趟肯定沒有經驗。不過我們想過，出發的時候，先從庫克老爹的大冰櫃買冰，路上再用小冰櫃的冰塊補充。”
小七、小鳥回答的胸有成竹，他們應該也是仔細盤算過的，並不是很盲目的做出決定。
可是李恩前面的問題，只是個引子，難道他還不知道冰箱的功能嗎？接下來的問題，才是他最想了解的情況。
“你們說的靈能冰櫃，知道製冰的原理嗎？哦，用什麼方法製造的冰塊？”
“聽那幾位先生說，原先戰場上用的靈能捲軸，就是靈能騎士用的靈能寒冰箭那種，後來就製作成了冰櫃的製冰靈能版，用在了製作冰塊上面。”
“那你們應該不是靈能騎士吧？”李恩點點頭。應該類似於魔法捲軸的玩意，運用其原理，製作成了冰箱的製冷模塊。
沒想到這問題連胖子都能回答，他笑道：“不是有靈能粉嗎？現在普通人都能用了。”
這應該是連平民都知道的常識，所以連少爺都哈哈一笑。
靈能粉？李恩再次心中一喜，還有這樣的好東西嗎？
小七笑着解釋說：“不是靈能爐用的靈能粉，而是做成了塊狀，高級了很多，他們叫做靈能塊。價格也貴了很多。一星期的使用量，應該要好幾塊錢吧！”
李恩心中大吃一驚。就好幾塊錢嗎？已經廉價到這種程度了嗎？而且這還是高級貨？
“好吧！那什麼是野騎士？你們應該知道，我來號角城並不久，許多東西都還不知道呢。”
聽到這問題，最起勁的就是少爺，他主動搶答道：“野騎士就是桑乾河北岸居住的人，他們……”
少爺應該很好為人師，詳細解答了李恩的疑問。通過他的介紹，號角城的佈局差不多是這樣的：
首先就是城區範圍，包括城牆外圍的那些城鎮。其中就有這裏的白沙鎮。
在城區的北面，有四、五百個貴族領地，等於在城區的前方，佈置了第一道防線。
再北面，就是一條很寬闊的桑乾河，南岸有着不少的軍事堡壘，利用天險，形成的最前沿的防線。
而在桑乾河的北岸地區，就像一個喇叭口一樣，一下子就寬闊了起來，成為了一大片的莽荒地區，也是冒險團活動的主要地區。
事實上，如果從高空俯視的話，號角城城區加上貴族領地，就是桑乾河南岸的一個小小的半島。
當然，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永遠都不會缺少形形色色的人。
一些人就主動在蠻荒地區定居下來，有的因為各種原因的逃亡，包括罪犯或者農奴；有的追求刺激；有的冒險求財；還有的為了宗教信仰……
但更多的還是為了境界突破。
不是藥物蘇醒只有5到10年壽命嗎？有的人已經快到壽命極限，依然無法突破，就主動尋求各種冒險，希望以此一搏。
你也別說，這種突破方法還是有效果的，能夠稍稍提高那麼一丁點的概率。
因此來自各國的人都有，不僅僅有諾曼人。他們紛紛來到了號角城，就主動去了桑乾河北岸。
而號角城這裏的人，他們就把蠻荒地區的定居者，統稱為——野人！
這些野人就在那裏定居下來，甚至有些還留有了後代，就形成了一個個定居點。大的有村莊大小，小的只有小貓兩三隻。這樣的定居點，起碼有上百個之多。至於具體的統計數據，沒有人能夠全部知道。
因為太混亂了。說不定今天還在，明天就消失了呢？
而莽荒地區，就是法外之地。號角城也懶得管那麼多，根本管不過來啊？只要不是被抓到證據，或者濫殺無辜，鬧得天怒人怨。那裏就是用拳頭說話，遵循的就是叢林法則。
當然，有證據的話，有種你一輩子不回號角城，否則就永遠去當野人吧！而且把事鬧得太大，甚至號角城會發出懸賞令，派遣專門的追捕隊。
那些野人定居點，肯定也有領導者，也肯定就是靈能騎士。否則根本無法在這片法外之地生存。因此這些靈能騎士，就被稱之為野騎士。
作為野騎士，他們還是需要維持最基本的秩序的，也需要號角城各種物資供應，進行貿易往來。所以對商隊還是比較友好的，有時候還會提供保護。
……
聽了這些介紹，李恩心裏很高興，感覺到收穫極大極大。
“這樣吧！少爺，借錢的事，你怎麼看呢？”
少爺無奈的一攤手：“我是彈弓的團長，肯定借啦？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好兄弟，講義氣！哈哈哈！”
“那好吧！我也算一份。讓他們手頭寬裕些，咱們一人40？”
“誒。”胖子連忙阻止。人是他帶過來的。本來還以為過來吃喝一通，沒想到還要借錢，感覺有些在坑李恩，“石頭，你不用了吧？”
“剛才不是說過，好兄弟嗎？”
“對對！好兄弟。”小七、小鳥同樣也很高興，“這樣吧！算你們每人半股。如果虧錢的話，還你們的本金；如果賺錢的話，我們就一起開心的數錢。”
“算了吧！”胖子沒好氣道，“你們有本事不虧錢，應該就被女神親吻過了。草！我還不知道怎麼和老婆說這件事呢。”
“別小看人。真虧錢的話。我和小鳥就去漁碼頭扛貨，先還你們怎麼樣？”
“別說這個了，喝酒吃肉。我很擔心啊！踏馬的感覺又要瘦了啊？”
“那我們回去后，找個識字的人寫欠條，等會兒就送過來。”
“不用不用，也不用欠條了。”
“這個肯定要，還是算清楚比較好。”
“我就一個要求，你們靈能冰櫃拿回來以後，能不能讓我們看看？我們還沒見過這種東西呢。”
“對！我也要看看。”
“那保證可以。你們也是合伙人啊？哈哈。到時候請你們吃冰塊。含在嘴裏涼涼的，味道真的很好吃啊？”
“……”
這裏的人，識字的比較少，能認識上百字的人，已經算是很有文化了。
這裏的錢同樣相當值錢。去漁碼頭當苦力，最辛苦的體力活之一，也是收入最高的體力活之一，每天收入也就在5毛不到。
像艾莉兒在家裏編草筐、草袋、草繩，每天就是2毛左右的收入。
這些日用雜貨還是挺好賣的。主要原料沒有成本，滿山遍野都是，這裏的人工不怎麼值錢。雖然沒有布袋、木筐等結實，但架不住很便宜啊？
所以620塊的靈能冰櫃，那真的就是一筆超級巨款。起碼對他們這種平民是這樣。
剛才李恩已經盤算過，那40塊花的超級值得，就算最後血本無歸，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得不承認，小七、小鳥的眼光確實不錯，而且膽量也不錯。能夠最早的發現這個商機，還是有很高的成功率的。
技術上完全沒有問題。有問題的無非在野騎士那邊。但那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控制的，只能看這兩位少年的運氣了。
商量完這些事後，這幾個也沒心情繼續喝酒吃肉了，匆匆的結束了這場聚會。
告別了以後，李緣就慢慢的走回艾莉兒家中。
見到李恩，艾莉兒帶上了笑意：“你回來了？怎麼不和胖子他們多玩一會兒？他們幾個做朋友挺好的。”
內心裏，艾莉兒還是希望李恩多幾個朋友。
李恩就有些奇怪：“你怎麼知道的？”
“琳達（胖子老婆）告訴我的。她剛才看到你們倆一起去的少爺家。”
“那店鋪的生意好不好？”
“還是沒有幾個客人。我急都快要急死了。就賣了幾毛錢。”
“……”
倆人說笑了幾句，小七就主動上門，送來了一張欠條：“謝謝，石頭。我們賺錢後會儘快還。”
“我這裏不急着用錢。看你方便吧！”
“那好！我們準備明天就去買，到時候讓你們看一看。”
“行！”
邊上的艾莉兒聽到這些話，她明顯的疑惑起來。那種想問又不能問的表情，似乎憋的有些難受。
好不容易憋到小七離開，艾莉兒就小聲詢問：“這是什麼？小七要買什麼東西？還有什麼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