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我不是神
鮮於輔和張四海兩個人已經在這裏停留了多半個月的時間。
在兩人先後醒來之後，他們所受到的待遇並沒有稍減，不過兩個人之間還是有點差別的。
對於如何到達這裏，鮮於輔也不是沒有問過那些東胡人，不過都沒有得到讓他滿意的答覆。
又是一番例行的塗抹，張四海又是被糊成一團黑色，那些頭插鳥毛的東胡人伶俐的收拾完屋中的一切，退了出去，
“鮮於輔啊，雖然這些人的手腳不行，不過這些黑乎乎的東西還很有效的，美白增效，看着，我自己都覺得膚若凝脂，臉勝桃花了！”
不見鮮於輔反應，張四海也停下了口。
片刻之後，“不要想了，我們被人救了，那天我們在逃避公孫瓚的時候，不是被白狼水給擋住，然後天上什麼一閃，我們不就挨劈了！或許就是被劈到水裏，順水漂啊漂，然後被這些鳥人湊巧給撈着了！你可還是劉虞的手下呢，怎麼就這麼點腦子？”
“要叫州牧大人，”鮮於輔倒也並不是沒有反應，“我說你這些日子是怎麼了，從你醒來之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不僅說了許多我不明白的話，竟然變得無禮了許多！”
“哦，是么，或許是有此一劫，想明白了許多事情的緣故吧！”從那黑糊糊的臉上，鮮於輔能夠感受到張四海心情很放鬆。
迥然與當日同行時的拘謹，張四海的身上似乎還發生了讓鮮於輔不清楚的變化，而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因此有了不同。
“也不知道現在外面的情形如何了，也不知道主公招撫烏桓的事情有沒有因為我們而耽誤！”
“你不是懂他們的話，沒有向他們問問？”
“你當我沒問啊，他們這幾個都是些下人奴隸一般的身份，也沒有那份資格去知道那些事情！”
“他們沒有資格，這裏定然會有資格夠的人，讓人打聽一下，還是可以的吧，不會你沒有這點靈活性吧！”
“你再這樣語帶奚落，別怪我不客氣啊！”鮮於輔對於張四海的變異還是需要適應，“他們不理會我，說是奉命照顧你這什麼神使大人，一切等你好了再說！”
“什麼，什麼神使？”瞪大的雙眼，顯得此時的張四海對於這個身份的驚詫，“這又是什麼玩意兒，哪兒冒出來的？”
“就是你這麼個玩意！”口舌上的便宜鮮於輔並非不懂，只是原先不想，現在被張四海給帶壞了！
“那這是怎麼來的？”
“這個他們也沒多說什麼，不過好像是他們族中的長老在祭祖之時，獲得了上天的旨意，有神人降臨草原，會給草原帶來福音，這不咱們，不，是你給趕上了，人家發現你被雷劈過，居然沒死，如此奇事，人家以為神異，便是如此了！”
“大白天被劈了一道雷，睡了一覺就變得不是人了，要是你還活着，想來該嚇的半死吧！”
“誰活着？”鮮於輔聽到了張四海的自言自語，隨口一問。
“哦，沒誰，說那誰，我是說我老婆，要是她還活着，知道了我這個樣子，定然會被嚇的不輕！”
“哦！”鮮於輔倒也沒有過多留意此時張四海，黑色有時候是最好的掩護色。
“看你的樣子，中氣十足，不如就藉著你這個身份，找人來問問！”
“有用么，這身份？”張四海示意着，此時的他還被限制在床上，動不了呢。
“比你想像的有用！”
“那就找你說的去辦吧！”
“行！”下意識的鮮於輔說道，“哎，我說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屬下了，要聽命於你而行事！”
“不是，哪有啊，鮮於大人，我的好大人，這不我還動不了，被綁着呢，再有，我不是不懂這些人的帶着濃重地方特色的方言么，您就受累了！要知道，你我已經生死與共，何分彼此呢？”
看着這個時候的張四海，鮮於輔不僅想到，若是去了他臉上的那些葯糊，定然能夠發現張四海有多腆着臉。
不過張四海說的都是實話，鮮於輔隨即招喚屋外的東胡人，說他們的神使大人有事情想要找他們的族長。
很快，張四海便見識到了這“神使”身份的威力。
就在鮮於輔進屋后不久，就有幾人尾隨而來。
“鮮於大人，您就問他們吧，當然可以隨時借用我的身份，我會配合你的！”
張四海給鮮於輔示意。
進來的幾人中，領先的有一個中年人正虛扶着他身旁的一個老頭慢慢的走到床邊，接着那老頭示意下人給張四海放開，並讓人打水幫他清洗掉身上的葯糊，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老頭一直在看着張四海，幾乎都要將他看毛了，也沒有說話。
等穿上衣服，重新落座，這才見到那老頭神情嚴肅莊重指着張四海向著身邊的人說了一些張四海聽不懂的話，不過他也能看出來，那老頭的心情還是很激動的。
“那老頭說現在已經完全確定你就是神使，而且應該是雷神派來的！”鮮於輔這個時候主動給張四海翻譯着。
“這又是怎麼確定的！要是確定會怎麼樣？”張四海問道。
不等鮮於輔回答，那老頭便有了動作。只見他在張四海面前渾身抖動，抖動之時，雙手向天，雙眼也是閉合不定，口中念念有詞的不知道說些什麼，看上去就像是跳大神似的。
“這老頭是個薩滿吧！”
“你怎麼知道的？”鮮於輔詫異道，雖然他能夠和這裏的交流，也僅僅是他能夠說些鮮卑，烏桓甚至匈奴話，這些都算的上草原上的常用語。可是鮮於輔自己並不很熟悉這裏，畢竟他也不是全然了解草原上的一切，所以張四海能夠說出薩滿，他當然詫異。
“我不告訴你！”
老頭手舞足蹈了一番，領着一同來的幾個人向著張四海一起五體投地，行大禮參拜。
“別這樣，這可是怎麼是好，快，鮮於輔讓他們都起來！你們想讓我早死么，不尊老，可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八榮八恥咱背過，文明禮儀我知道，你們別壞我名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