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聯考風波
居移氣，養移體，大哉居乎！
出自戰國·孟軻《孟子·盡心上》，意思就是居處環境能夠改變人的氣度，物質條件能改變人的身體狀況，生活環境真是重要啊。
道理吳東也懂，但他就是覺得轉變肯定要有一個非常緩慢的過程。
那些天潢貴胄突然被貶為庶民他們怎麼能受得了呢？早上還是貴族千金、豪門貴婦下午就被賣入教坊司當了妓女她們是怎麼完成這個身份轉變的呢？
……
吳東現在明白了，其實根本不需要什麼心理建設，事到臨頭，你自然就變了。
適應環境是人的本能，適者生存，不適應者，被淘汰。
重生前他是大學老師，也當班主任，也經常查寢室也和學生談心，也經常教育那些不好好學習的學生。
重生后他是高三學生，現在他正乖乖的和李峰，王鑫，張佳佳，張軍，洪易站成一排，一個女老師冷着臉坐在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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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間的樓梯上來左手邊是六班，四班，二班，對面是五班，三班，一班。一班那邊還有樓梯能下到一樓，然後從西門出去上廁所。
右手邊就是教師辦公室。陽面是高三理科教研室室，陰面是高三文科教研室。
教師辦公室那地方，沒事學生是不會去的，大多數學生上樓的時候甚至都不會向右轉頭。
吳東印象里他就來過兩次，都是幫着老師拿東西，今天是第三次。
……
吳東40多歲還能記住元素周期表，因為這個坐在他面前的女老師劉樂是她的化學老師，他的高中班主任。
……
1998年12月2號星期三，中午12點15分，武鳴十七中，高三理科教研室。
和教室一樣大的空間，凹形擺了十幾張辦公桌，上邊都是滿滿當當的作業，房間裏只有劉樂一個老師，她這是特意挑了其他人吃午飯的時候把學生叫進來的。
“都不說話了，都啞巴了？？？平時一個個的鬧騰勁哪去了？”
“啪啪啪”劉樂用力的拍着桌子，聲色俱厲的訓斥道。
吳東知道她是裝的，就像蘭陵王需要帶鬼面具一樣，劉樂人長得漂亮又愛笑，平常像個大姐姐一樣，要是不裝出一副我很生氣的表情，學生是不會害怕她的。
這種套路吳東一眼就看穿了，雖然他也跟那五個一樣低着頭，可他心裏一點都不忐忑。
劉樂今天穿了一件紅毛衣，外邊還罩了一個繡花的綠馬甲，一條黑色的條絨褲子鼓鼓囊囊的，裏邊應該還穿了秋褲和毛褲，這個時候大家都這樣，誰都不笑話誰，吳東自己就穿了秋褲、薄棉褲最後才是朝面穿的厚褲子。
這些天和劉婧、宋丹、王欣欣、張美娜一起學習的時候吳東就感慨，這要是有那種看着像黑絲一樣的保暖褲就好了，東北的女生普遍比江南的女生高一點，本來是一條條的大長腿，現在看着都是一個個的大象腿。
或許是網絡不發達，或許是這個時候的人臉皮厚，反正吳東從來沒聽說過哪個學生因為被老師批評了，因為成績排名靠後被嘲笑了就自殺的。
考卷一批完，每個老師都是拿着一摞試卷進教室，念分唱名，考的好就表揚兩句，考的差就瘋狂的貶損。
“考這成績你咋有臉坐在教室里呢？”“你是造糞的機器啊？”“唉呀媽呀，你臉可真大，我讓你坐下了？這節課你給我站着聽，站到旮旯去別擋着後邊要學習的人……”
只有最溫柔的語文老師不罵人，她會用那種無可奈何的眼神看着你，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讓你心裏充滿了負罪感！
高三500多學生的成績、排名就貼在一樓大廳入口處，這個被稱為“大榜”。
每個班黑板旁邊還有“小榜”，不僅會有本班的排名，還會有一個紅黑榜，就是進步最快的幾個人和退步最多的幾個人。
李峰，王鑫，張佳佳，張軍，洪易和吳東就是退步最多的那幾個人！
……
劉樂訓完了前邊五個已經輪到吳東了，結果這傢伙還在神遊天外。
劉老師“啪啪啪”拍了幾下桌子。
“吳東，你想啥呢？”
洪易捅了他一下，吳東才反應過來，“噢。”
劉樂眼睛一瞪：“噢？你還噢，是，你是掉雪坑裏了，請了十天的假，可這是你從103掉到305的理由嗎？就算一個學期沒上課，你也不應該考這個成績啊！
英語77，數學39，物理37，化學58，考成這樣你還噢，先給我解釋清楚，說不明白就找家長。”
吳東心裏苦笑，怎麼解釋，我可是重頭學起的，數學39，物理37，我已經竭盡全力了。什麼學習方法，什麼理解能力，兩個星期的時間從頭到尾看一遍都不夠。
吳東知道劉樂就是在逼他們表個態。
他尬笑一下，“老師，這回純屬意外，其實我現在還沒好利索呢。平時沒事，可是一動腦想事情，腦瓜子就抽抽着疼。”
卧槽，其他五個剛剛被訓完的都扭過頭，一臉嫌棄的看着他。
臭不要臉，這四個字已經寫在他們臉上了。
劉樂撇撇嘴，盯着吳東看了一會兒，“你就對付我吧，你高考別說腦袋疼了，就是腦袋掉了都沒人搭理你。
我告訴你，我不管你啥原因我就信你這一次！
期末考試可是全縣聯考，你要是進不了前一百就讓你爸來一趟吧！”
吳東無奈的點頭，“謝謝老師。”
……
剛才在老師辦公室里蔫頭耷拉腦的幾個學生一出辦公室就活過來了。
李峰摟着吳東的脖子，“牛逼啊，跟班主任嬉皮笑臉的。”
洪易嘿嘿一笑，“你盯着班主任的腿想啥呢？肯定沒想好事，我不捅你一下你還做美夢呢吧。”
張軍笑道，“凈胡扯，要是夏天還可以想想，我跟你們說上次老劉找我談話的時候穿的還是裙子呢……”
張佳佳本來和他們一起出來，還想和大家交流一下，“呸！”她一扭頭閃到了走廊另一邊和幾個男生拉開距離。
幾個男生嘻嘻哈哈，越說越下道……張佳佳已經捂住了耳朵。
他們幾個包括張佳佳後來怎樣吳東都不知道，大家就像偶然搭上了同一班地鐵的乘客，一到站大家就要各奔東西了。
……
吳東正在感慨，突然腦子裏電光一閃。
張佳佳，期末聯考！！！
卧槽，我記得好像還發生過一件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