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得才有失
吳東在廚房吃餃子，吳剛和葉芬就在客廳里看電視。
吳東瞄了一眼，《康熙微服私訪記》，肥皂劇，爸媽的最愛，哦，最愛之一，他們還喜歡《戲說乾隆》《還珠格格》《天若有情》……
吳東撇撇嘴，繼續吃餃子，有點撐，不過還好，剛剛在張家他矜持了一下，沒有敞開吃。
吳東悄悄吃完，沒像從前那樣拍拍屁股走人，默默收拾了碗筷。
從廚房出來，吳東發現自己誤會爸媽了，他們開着電視卻沒看。
吳剛手裏拿着一摞賬單，一張張的念；葉芬右手在小本上記着帳，左手飛快的按着計算器……
……
從前吳東還挺不理解的，開着電視不僅費電裏邊的聲音還影響他們算賬，他還特意走過去，把電視給關上，但是葉芬馬上又打開了，他們也沒怪他也沒跟他解釋，就是揮揮手讓他進屋關上門去學習。
……
樸素的保密意識，怕被鄰居知道他們賺錢的事。
他們謹小慎微，整天都是藍衣服白圍裙，和人聊天，一張口就是最近生意不好做這個月又虧了多少多少。
但是對兒子，尤其是和學習有關的需求，他們從不吝嗇。
他們在兒子面前也裝窮，還經常藉此給吳東施加壓力，就是那種，看看爸爸媽媽多辛苦，我們為你付出了多少多少，為了給你買電腦我們又跟誰誰誰去借錢了，你要是不好好學習就對不起我們啊……
吳東很理解他們！
一朝被蛇咬，十年帕金森。
當初剛剛發達的時候，夫妻兩個太高調，買樓，裝修，結果各路牛鬼蛇神都上來了，敲詐勒索的地痞，帶着大蓋帽的各路大爺。
最瘋狂的還得說是老家的親戚，原來的窮哥們兒、窮姐們兒……簡直就要衝到他家的雜貨鋪開始零元購了……
兩個人都是那種愛面子的人，拉不下臉來。
實在沒辦法，夫妻兩個學乖了，再也不高調了，開始哭窮。
可是他們都這麼裝窮了，在眾人的眼裏他們還是富豪，還要經常過來拔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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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芬看著兒子微微一笑，“兒子，吃完了？放那就行，你洗把臉學習去吧……”
吳東默默的點了一下頭，走進書房關上了門。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養兒不知父母恩。
吳東早上六點起床，晚上八點回來已經覺得自己挺辛苦了。
他爸媽是四點就起床去一樓準備的，早餐店五點多就開張了。
清潔工，夜班的出租車司機，其他做小買賣的行商是他們的第一波顧客，晚上八點雜貨鋪才關門，這是冬天；要是夏天，他們是早三，晚九！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有月考這回事，為了給孩子更好的物質生活，他們已經竭盡全力了。
吳東再沒有像往常一樣，先聽聽歌，再玩玩遊戲放鬆一下，如果要是在學校有壓力有苦悶，還要看看皇叔、漫畫釋放一下。
這個垃圾，每天點燈熬油，搞到1點，2點，其實真正花在學習上的時間根本沒多少啊！
吳東罵了自己一句，開始認真學習。
……
重生，絕不是1+1=2！
系統重裝過之後，硬件雖然沒有升級，但是隱藏的垃圾、木馬、病毒卻是被清理乾淨了。
重裝過的系統運行效率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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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重複着。
但是，原本灰色的高三歲月充滿了桃色花瓣。
張佳佳對吳東的感覺從有好感已經完全倒向了，迷戀！
這是英雄救美的後遺症，如果這個英雄，夠年輕夠英俊，美女的首選報答方式就是以身相許。
……
張佳佳又在課間主動坐到了吳東身邊給他講題了。
李峰上完廁所回來只能無奈的杵在講台上，他並不嫉妒，張佳佳本來就和他相差十萬八千里，更何況吳東現在每天都會給他帶榨菜，這讓他晚上的饅頭吃起來格外有滋有味。
張佳佳，“哇，你的理解能力真強，上次你還什麼都不懂，這才一個星期高一的所有知識點我感覺你都學通了。”
背對着他們的劉婧撇了撇嘴，心裏暗罵了一句。
劉婧的同桌王欣欣扭頭給這對野鴛鴦丟了一個白眼，冷哼一聲又轉了回去。
張佳佳在女生中也是另類，她太出挑太高調，女生團體一直隱隱的排斥她。
吳東和她仔細聊過，過完年她就要走了，她爸爸在那邊已經買好了一棟小樓……吳東知道那個叫一戶建……她媽媽去了那邊就不工作了。
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無奈之舉，他爸爸回不來，在那邊工作穩定收入高，回到國內就得重新開始，說不定還要承受親戚朋友的嘲笑；
她媽媽一個單身女性在單位的日子也不好過，她在學校也沒有什麼朋友，沒有什麼牽挂，如果吳東早點出現，或許一切還可以挽回……
吳東有女朋友了，王鑫他們也開始排斥他，單身漢團體不接納拖家帶口的人。
本來張佳佳已經沒有必要繼續這樣枯燥的生活了，但是積習難改，而且李靜也覺得讓女兒無所事事待在家裏可能會有危險，反而是像普通學生一樣每天上學放學更安全。
李靜忙着準備出國，三中那邊已經辦了辭職手續，沒人接的時候吳東自然的就充當了護花使者。
1998年12月31號，星期四，下午就上兩節課，然後會有一個聯歡晚會。
明天元旦放假一天。
在吳東的印象中這也是他高三最後一次參加的集體活動。
張佳佳作為文藝委員按照往常的流程帶着同學佈置會場，一個一個的鼓動同學表演節目。
她依舊熱情滿滿，活力四射，除了吳東，誰也不知道這天結束之後她就不準備參加5號的聯考了，1999年1月3號，她和媽媽就要飛往東瀛了。
記憶中小透明吳東，五音不全的吳東在這次晚會上表演了雜技，就是把三個凍秋梨來回拋上拋下……最後摔成了兩半引得哄堂大笑……
張佳佳拉着吳東合唱了一首《萍聚》。
吳東一早就和爸媽說元旦要和同學去網吧包宿，難得一個假期，父母大方的同意了。
那一晚，吳東沒去網吧。
在張佳佳看來，有一條東海阻隔兩個人再見無期，她要留一段回憶。
1998年，結束了，吳東意外收穫了一段戀情，又很快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