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拿我當冤大頭
回到公司，楊泳把齊曉蕾叫到辦公室，認真查看了她最近一個多月的設計製作台賬，他發現與公司合作的四家文印店的業務量較之前均有不同程度的變化。合作初期，每家店幾乎每三四天才有一次需求，而且基本上都是做一張比較簡單的圖；經過一個多月的合作，現在幾乎每兩天甚至每天都有一次需求，而要求作圖的質量也有所提升，不但出現了一些較複雜的圖，有時候還會有套圖或3D圖，這對齊曉蕾的業務能力是個較大的挑戰。好在她個人專業素質比較過硬，目前的這些業務都還能應付過去，只是每天花的時間較之前有了大幅的增加，加班加點工作已經成為了常態。不過累歸累，這一個多月來，齊曉蕾從沒有叫過苦喊過累，也沒有因為工作忙而拒絕任何一個工作單，只要文印店有需求，她都是照單全收。
看完台賬之後，楊泳又一張張翻看了這一個多月來齊曉蕾所有的設計圖片，他從內心對這個新招來的女同事表示了認可。“這麼多天你也辛苦了，會覺得累嗎？”
齊曉蕾不假思索地答道：“說不累那是假話，累肯定是累的，不過現在我還處於練級的階段，再苦再累權且當是在積累經驗，這對我來說是好事，克服一下總會過去的。”
“你知道這些都是免費做的嗎？不算提成的。”
“當然知道。”
“那你還這麼賣力。”
“都是公司的安排，我服從就行了，我沒想那麼多。”
“目前這四家公司的業務量有什麼變化嗎？”
“其他家都比較穩定，就是眾鑫的變化明顯。之前他們家也是三天一個單，不過最近十幾天明顯增加了，幾乎是一天一單，有時候一天兩單，而且要求也越來越高。”齊曉蕾開始吐槽起來。
“哦？怎麼要求的？具體點說。”
“他們現在不但要作單圖，套圖也做、3D圖也做，前天還給他們做了個8秒鐘的動畫。”
“動畫你也會嗎？”
“以前學過，做的不是很好。不過他們好像要求不是很高，所以就糊弄過去了。”
“眾鑫平時是怎麼聯繫你的？”
“他們平時都是通過郵件跟我聯繫的，他們把需求發過來，我做好發回給他們。”
“你有跟他們的客戶接觸過嗎？”
“沒有。”
“一個客戶都沒有嗎？”
“都沒有。”
“給他們之後會有叫你修改嗎？”
“修改肯定有的，而且有時候一張圖要改好多次。”
“他們的意見能給我看看嗎？”
“可以。”說著，齊曉蕾在楊泳的電腦上登錄了電子郵箱。
楊泳一看打開郵箱，只見每頁20個郵件有一大半都是眾鑫發來的郵件。楊泳隨便點開一個回復件，裏面提出的整改問題都非常細，甚至有些都詳細地說明了要加什麼效果，從構圖上哪些地方太滿了，哪裏的顏色太重了，這些問題都比較專業，一看就是個懂行的人提出的。於是楊泳又點開了另一個回復，裏面的要求依然比較專業，不過口吻和側重點與之前的那個卻不盡相同，一看就是另一個人提出的。
“眾鑫的回復一直都這樣嗎？”
“不是，之前他們幾乎沒有什麼要求的，不過最近十幾天突然要求變多了，而且圖也越來越難做。”
“嗯。那其他三家呢？”
“其他三家就好多了，這麼多天基本上是老樣子，除了業務量略有增加外，要求跟之前沒什麼區別。”
“他們也不讓你見客戶嗎？”
“那可不是，都見的，基本上都是他們帶着去見的。不過富力比較懶，有時候直接叫我去跟客戶接觸，面都懶得露。”
“你去了？”
“當然要去了，不然怎麼作單，有時候忙起來真有點抽不開身來。還是富力，我這邊忙得要死了，他還一個勁地催我去見客戶，有段時間我看見他們家的電話就頭痛。”
“嗯。”楊泳關掉了郵箱，沉思了片刻接著說道：“這幾家公司對你的態度怎麼樣？”
“說到態度，眾鑫的態度最好，雖然每天的任務很重，但每次都客客氣氣的，而且偶爾會給我叫些外賣吃，有時候任務給重了還會給我點夜宵。其他家可就沒這麼好了，一般打電話都是催單，煩死他們了。”
楊泳點開齊曉蕾近期的作品，隨便點開幾套大圖問道：“你對這些圖都有印象嗎？”
齊曉蕾把頭探了過去。“這些圖都是眾鑫最近要求做的。”
“要求作圖的公司都是我們銀座的嗎？”
“不全是，我們銀座的公司你那裏有台賬，我都查過了。他們除了做銀座的生意之外應該還做了其他地方的生意，我都懷疑他們還接了一些廣告公司的生意。”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大多數圖我們都是直接落需求方的款，不過有些圖他們要求加水印，而這些水印一般都是設計方的水印，有兩套圖加的水印我認識，是我以前那家廣告公司的水印。”
“好的，我明白了。”說完，楊泳又和齊曉蕾扯了些閑話便讓她回去繼續工作去了。
齊曉蕾走後，楊泳又拿起了製作台賬，盯着眾鑫的製作清單，眼中露出了森冷的目光。“眾鑫，哼！先讓你們蹦躂幾天，等我把其他廣告公司搞定之後再來收拾你，拿我當冤大頭，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楊泳並沒有什麼動作，只是幫齊曉蕾一起分擔廣告部的那些單子。不過楊泳注意到，現在不光是眾鑫，其他廣告公司的業務量也上去了，就連之前拒絕了楊泳免費做設計的兩家文印公司也主動聯繫楊泳，要求幫他們也做一些圖，楊泳當然是照單全收，來者不拒。
楊泳做的這一切，都被陳東明看在眼裏，他看見廣告部的兩人天天忙得不可開交，但部門裏的業務量卻是零，這讓他很是不解，於是終於有一天他忍不住，把楊泳叫進了辦公室，詢問楊泳現在在做什麼？楊泳只是詭秘地一笑，輕聲在他辦公室把自己的計劃說給陳東明聽，陳東明聽完也是大驚。“我知道你小子鬼精鬼精的，沒想到你這麼雞賊。”
“陳老師，不帶你這麼說我的，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部門的發展，為了公司的壯大。”
“好！我服你了還不行嗎？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收網？”
“收網？急什麼？過半年再說吧！”
“半年？那你廣告部還能支撐那麼久嗎？我可要再白養你們半年啊！”
“我了解的陳老師可不是鼠目寸光的人啊！再說我們廣告公司不都是靠企劃部養着的嗎？我這也算是自己養活自己，自食其力罷了。”
“就你行，好吧！”
“不過陳老師，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要提個小小的要求。”
“什麼要求？說吧！”
“我要人。”
“還要人啊？”
“必須要，而且要兩個。”楊泳抬起手，豎起兩個手指。
“那可不行，一下子加兩個，我承受不了。”
“咱目光能放遠一點嗎？我這是為以後做準備的，我這叫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你總不能到時候叫我吃土吧。”
“話是這麼說，但一下子加兩個人，開銷太大了，我要問下譚老師的意見。”
“你就自己作主吧！問譚老師他肯定不會同意的。”
“不同意也要問，不過我會想辦法說服她的，這你放心。”陳東明苦笑了一下。
“那你是同意了？”
“我有其他辦法嗎？”
“那我就代表廣告部謝謝陳老師的陳全了。”
“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企劃部又有活幹了，你做好準備。”
“什麼活？”
“新品發佈。”
“這個簡單，沒問題。”
“不過這個活動跟其他的不一樣，客戶要求這個發佈會的場地設在船上。”
“船上？”
“有問題嗎？”
“沒問題啊！”
“你不是恐高嗎？”
“恐高跟上船有什麼關係？”
“恐高的人一般平衡能力都不行的，你不會暈船嗎？”
“暈船？開什麼玩笑。我從小生長在河邊，水性好得很，上船對我來說都是小意思。小時候我都會跟着長輩出河打漁，有時候一去就是一天，怎麼可能會暈船。”
“那就好。”說到這，陳東明長舒了一口氣，他本以為這次汪磊給楊泳出的題會讓他退縮，沒想到楊泳居然對船免疫。
“哪家公司？大公司嗎？”
“格朗電器。”
“做電器的新品發佈會為什麼安排在船上？”楊泳疑惑道。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這是客戶的需求，我也不好問。”
“該不會裏面又有什麼問題吧？”
“不至於吧，你怎麼把別人都想得那麼壞。”
“我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還是小心為妙。”
“開玩笑歸開玩笑，不過做事確實要認真，把細節都想好來，盡量別出差錯，搞得自己手忙腳亂。”
“那是自然。這次應該又是我自己去談吧？”楊泳笑道。
“差不多吧！前期我已經談好了，接下來的事你自己搞定吧！”
“看吧！還說不是圈套，跟合展的項目如出一轍。”
“那你是要打退堂鼓咯？”
“怎麼可能，我可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就不信了，他們還有什麼新花樣。”
陳東明看着滿臉自信的楊泳，心裏極度複雜，他不知道現在應該是為楊泳高興還是為他悲哀，畢竟被汪磊盯上的人肯定沒什麼好日子過，不過汪磊對他並沒有一味地打壓，而是以試探為主，說明汪磊此舉可能是在鍛煉他，或許他是看上了這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