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臨時救場
雖然楊泳此時已經心亂如麻,但他還是強作鎮定地拿起對講機,剛按下對講鍵要說話,卻又放了下來,隨後又掏出手機,撥通了房文菲的電話。“菲菲,找到馬歡了嗎?”
“找到了。”
“她還沒出來嗎?”
“沒,我還在外面等着呢。”
“你能幫我問下她晚上吃完飯後是不是還吃了桌上的哈密瓜?如果吃了的話問下她還看到有誰吃了?”
“好的。”
不一會,電話里傳來兩人對話的聲音,馬歡很肯定地回答了房文菲的話,她確實也吃了那盤哈密瓜,另外還有三個舞蹈演員和一個燈光師也吃了,最後當馬歡說出李琛的名字時,楊泳頓時後背冒出了冷汗。如果說其他人缺席他還能讓別人去替代,李琛的小提琴獨奏可是無人能替的,因為他不但要自己拉,還要與台下的觀眾互動,他不但能讓小提琴說話,還能讓台下任意一個不會拉小提琴的觀眾在他的控制下拉出美妙的音樂,這個技能是別人不具備的,就連模仿動作都很難完成。
想到這,楊泳開始頭痛起來,但現在頭疼也不是辦法,發現問題首先是先想辦法解決問題。於是他再次拿起手機,撥通了李雯雯的電話。“雯雯姐,今晚的演出估計要出狀況了。”
聽說演出要出狀況,李雯雯大吃一驚。“怎麼了小楊?發生什麼事了?”
“你先別急,別大聲說話,聽我說。目前我知道有兩人因為晚上吃壞了東西導致先後鬧肚子,而且好半天都起不來,馬歡就是其中之一,我估計是吃了同一樣東西,據我排查,應該是我們演員休息區餐枱上的那盤哈密瓜。據了解,演員裏面除了馬歡之外還有人也吃了,估計這些人陸陸續續都要上廁所,媛媛姐現在要上場救急,這事我就拜託你了,你馬上排查一下,看現在還有那些人不在崗位上?尤其是跳終場舞的那幾個女孩子。”
“不是吧!那哈密瓜我也吃了。”
“啊?什麼時候吃的?”
“他們吃完以後,我見還有幾塊,便全吃完了。”
“那你現在有什麼反應嗎?”
“沒有啊!算了,先不管那些,我先去找人吧!我如果真有狀況我也會堅持到媛媛姐下來。”說著李雯雯掛斷了電話。
與李雯雯通話結束后,楊泳看了看節目單,再次拿起手機,撥通了嚴炎的電話:“你在哪裏?”
“燈光音響控制台這,怎麼了?”
“你馬上到后場來。對了,晚飯後你有吃水果嗎?”
“沒有,我不愛吃水果。”
“李琛現在在哪?”
“應該就在後場吧,我沒看到他。”
“李琛的演出視頻你那有嗎?”楊泳一邊說,一邊朝着后場疾步走去。
“有啊。”
“你對他的演出流程熟悉嗎?”
“肯定熟悉了,他的演出基本上每場都是我盯着的。”
“那太好了,你馬上過來。”說完便掛斷了電話。隨即又撥通了楊佳顏的手機,把他調到燈光控制台那,叮囑他一會燈光師那可能會出狀況,要他隨時做好補台的準備。
來到后場,果如楊泳所料,李琛兩分鐘前說自己肚子不舒服,上廁所去了,但與馬歡不同,李琛穿走了演出服。這時嚴炎也來到後台,見楊泳便上前問道:“怎麼了?突然把我叫到後台來。”
“我要你替李琛上台演出。”
“啊?”嚴炎以為自己聽錯了。“你開玩笑吧!李琛呢?”
“我不開玩笑,現在有個突發情況,李琛已經回不來了,需要人補台,這裏對李琛最了解的就是你了,而且你倆的身形體態也差不多,你現在就去化妝,一邊回憶一下李琛的舞台流程。”
“我不行。”
“沒什麼不行的,這個節骨眼上了,不行也行。”
“這可是違反演員職業道德的事。”
“都現在了,別跟我談職業道德的事,出了演出事故公司都有麻煩,再說你也不是演員,抓緊時間化妝,別廢話。”說著,楊泳一把把嚴炎推進了化妝間,囑咐了化妝師幾句便給嚴炎找演出服去了。
找到演出服,交代好嚴炎換好衣服到調音台來找自己后,楊泳又馬不停蹄地跑到調音台,調出了李琛的演出視頻仔細觀看起來,標註着他演出每一個動作的節點。
不一會,嚴炎來到調音台,楊泳打量着他,經過化妝師的整理,已經與李琛有七八分相似了,只要一會把燈光再調暗一點,矇混過關應該問題不大。現在最關鍵的是要讓嚴炎的動作與視頻中李琛的動作完全合拍,這是難度最大的部分。於是楊泳把自己剛剛標註的情況一個個仔細講給嚴炎聽,告訴他哪裏該停頓,哪裏要與觀眾互動,怎麼互動,怎麼控場。好在嚴炎對李琛的表演非常熟悉,經過楊泳的講解,嚴炎也基本上能把握李琛的節奏,可為了以防萬一,楊泳還是讓嚴炎帶上了耳返,一會上場的時候好提醒嚴炎下一步的動作。
經過兩人的配合,以及嚴炎在場上的超常發揮,演出表面上看幾乎沒有任何問題,無論是獨奏部分還是互動部分,嚴炎都很好地按照李琛原視頻的節奏完成。雖然中間出現了一點小插曲,下面的觀眾由於過於熱情,在互動環節有很多人希望參與進來,但嚴炎卻始終把互動的人數控制在三人,因為他知道,原視頻中,李琛只與三人進行了互動,如果超出了,後面再拉就只有現場音,而不是音樂的原聲,那樣便會穿幫,所以嚴炎最終只能以時間為由拒絕了觀眾的好意。
這關過了之後,最後便是終場舞蹈的問題,好在終場舞是在最後,三個吃壞東西的女舞者已經從廁所回來了,不過從狀態來看卻不是很好,於是楊泳決定縮短舞蹈表演的時間,讓主持人提前上場控場,把其他演職人員請上台,把之前晚會結束后的群體謝幕改成按節目謝幕。
好容易挨到了晚會結束,看着紛紛離席的嘉賓和觀眾,看着慢慢退場的演職人員,楊泳懸了一晚上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可就在他以為自己大功告成,能放心交差的時候,邢搏帶着方中新提着攝像機,耷拉着腦袋出現在他面前。楊泳見狀,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出什麼事了?”
“楊,楊主管,固定機位沒拍到東西。”邢搏提了提攝像機,無奈地說道。
“怎麼會沒拍到東西?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攝像鍵是我親自按下去的啊!我確定在拍啊!我都看到錄像提示了。”楊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是按了攝像,但當時攝像機根本就沒有安裝膠捲,所以就算你拍了都是在空拍。”
“怎麼會空拍呢?怎麼會沒裝膠捲呢?”
“方中新他走之前就沒裝膠捲,膠捲一直就放在膠捲盒裏,他回來時見你在拍就把這事給忘了,直到晚會結束后他去取膠捲才發現攝像機裏面什麼都沒有。”
“那怎麼辦?你那不是還有一台移動的嗎?回頭剪輯視頻的時候拿你的剪不行嗎?”
“我的畢竟不是主機,拍的大多都是跟拍特寫,幾乎沒有展現全景的畫面。”
“你這樣,先回去看看,剪輯一下試試,把所有能剪的都剪出來,看看效果。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再糾結過程已經沒用了,我們盡量想辦法補救吧!”楊泳見邢搏一臉沮喪,雖然此時他的內心充滿了憤怒與焦慮,但他還是壓住所有不快的情緒,還儘力去安慰他。
這時,楊泳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起手機一看,是陳東明的電話,楊泳心裏又“咯噔”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再次調整好情緒,擠出笑臉接通了電話。“陳老師。”
“小楊,你到主席台來一下。”
“有事嗎?”
“閆經理想見你。”
“見我?是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你來就是了。”說完,陳東明便掛斷了電話。
楊泳本想再問,可陳東明已經掛斷了電話,楊泳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過去。既然事已至此,萬事好壞只能聽天由命了,楊泳一邊想着,一邊祈禱起來。
不過見到閆紹文之後,楊泳卻大跌眼鏡,本以為會出現的挑刺或指責完全沒有,看到的是一個滿臉笑容的閆紹文,他不但把楊泳好一頓誇獎,還轉達了合展老總對公司的讚許,並表達了以後有機會可以再合作的意願。不僅如此,閆紹文還特別提出了幾個保留節目,小提琴演奏不出意外也在其中,最後,他還轉達了他們老總的一點要求,希望回去后能好好把視頻剪輯一下,儘快把收尾工作做好,最好本周之內能把晚會視頻的光盤送過去。楊泳聽完,雖然嘴上笑呵呵地答應着,可心裏卻叫苦不迭。今天晚會最大的敗筆就是主攝像沒拍到畫面,可如今他們希望能儘快看到晚會的集錦,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送走了閆紹文,楊泳本打算繼續張羅現場工作人員收拾會場,卻被陳東明叫住了。“今晚怎麼回事?”
“怎麼了?陳老師。”
“蒙別人可以,你還打算蒙我嗎?怎麼徐媛媛和嚴炎都上台去了?馬歡和李琛呢?”
“這個……”被陳東明這麼一問,楊泳突然覺得不知如何說起,於是故作沉思片刻,抬頭對陳東明說道:“陳老師,今天其實發生了很多事,這個說來話長,能不能等回去之後我再跟您細說,而且後續的工作我還有事想跟您報告。”
“出事了?”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