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交鋒
司馬衷在文鴦軍中已三月有餘，現在新年將至，他是時候返回宮中了。
在返回之前，他提着一壺酒去了馬隆那裏。他在休沐日的時候經常這麼干，在軍隊裏一起喝酒是增進交情的最好方式。司馬衷在此化名為楊衷，馬隆並不因他只是一名小卒而看輕他。兩人一人擰着一個酒壺，你一口我一口，邊喝邊聊，不亦樂乎。
“不對！”馬隆喝着喝着就說道。
“有什麼不對？”司馬衷問。
“你平日裏都只拿一壺酒過來，怎地今日拿了兩壺？”馬隆突然笑着拍了拍司馬衷的肩，打趣道，“莫不是有事相求於我？”
司馬衷打了個酒嗝道：“本想着新年將至，小弟也要回家，因此特來告別，不過既然馬大哥這樣說，小弟不求點什麼事好像也說不過去啊！”
“好啊！別的不說，你如果想要件趁手的兵器，在我這儘管挑，包你滿意！”馬隆哈哈大笑道。
“馬大哥果然豪爽！那如果我說我要你這這個兵器庫呢？”司馬衷看似不像開玩笑。
“你小子！酒喝多了膽子也壯了是吧！我就算再借給你一百個膽子，把這些兵器全給你你也不敢拿！”馬隆以為司馬衷喝醉了，說大話來着。
“馬大哥看我像喝醉的樣子嗎？”司馬衷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眼神清明地望向馬隆，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馬隆被他一下子看得醒過神，立馬意識到，或許眼前這小子真不是在說笑，“早看出你小子有些來頭，說吧，你是哪家的子弟？”
司馬衷聞言並不意外，就馬隆那腦子發現不了異常那才叫怪，“馬大哥果然慧眼如炬！你不怪小弟隱瞞身份吧？”
“你問這話就是小瞧我了，我喜歡結交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你的身份。說不定你說出你的身份我還不想跟你結交了！”馬隆哼了一聲。
“好！那如果我說我想求的是，你同我一道回京入東宮怎麼樣？”司馬衷直視馬隆問道。
“原來你是太子殿下的人。抱歉，我沒興趣！不過若太子殿下看中了這武器庫里的破銅爛鐵，都拿去也無妨！”馬隆直接拒絕道。
“為何？”司馬衷問道。
“你我相交這段時日，想必我的志向你是清楚一二的，若我此刻入東宮，那我的志向不知何日才能實現了。”馬隆坦率地說道。
他曾跟司馬衷說過，自己的志向便是能領軍作戰建功立業。
“但若你繼續待在此處也難以有機會。”司馬衷說道。
“至少比去東宮好，這個還有上戰場的可能，去了東宮恐怕連京城都出不了。”馬隆想得十分清楚。
司馬衷聞言，肯定地問道：“那我保證能讓你儘快上戰場呢？”
“你如何保證？聊到現在你還沒有說你到底是哪家的？”馬隆問道。
“我以司馬家的身份向你保證，如何？”司馬衷嘴角含笑道。
馬隆聞言猛地盯着司馬衷，半響，回過神立馬見禮，“你……卑職參見太子殿下！”
司馬連忙拉着馬隆讓其免禮，“實在是在軍中多有不便，方沒有如實相告。吾十分欣賞馬司馬的兵法造詣以及對兵器一道的鑽研，且深知馬司馬的志向。吾在此誠心邀請馬司馬入我東宮，定能讓馬司馬得償所願！”
“這，卑職何德何能，得太子殿下如此誇讚？既如此，卑職也不好扭捏作態，只要能儘早上戰場，卑職願隨殿下入東宮！”
“好！”司馬衷大喜。
第二日便帶着馬隆返回東宮，臨走前又與文鴦密談了一番。
剛一回去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山濤已年逾七十，其母壽高去世，山濤因此上疏請辭，為母守喪。如此一來吏部尚書之位就空了出來。
司馬炎因此讓眾臣商議吏部尚書的人選。
賈充與荀勖等人密謀推舉任愷，一來是為了報他之前舉薦自己去往涼州平叛之仇，更為重要的是任愷現在身為侍中，隨侍皇帝左右，他們一直想將任愷調離司馬炎身邊，這樣才有機會讓司馬炎日漸疏遠任愷。
此前舉薦任愷為太子少傅就是這個原因，不過他們沒想到皇帝會讓他兼任。
司馬衷知道后極力勸說司馬炎不要將任愷調離，但這次司馬炎採納了賈充等人的意見，或許是考慮到任愷與司馬攸走得太近的緣故。
過了兩天就有上疏道：“太子與太子妃成婚已兩年有餘，但東宮至今尚無所出，太子子嗣事關朝廷社稷，因此建議為東宮再添些新人，以求為太子開枝散葉。”
賈充當日下朝後立即讓其妻郭槐進宮。
賈南風得知此事十分憤怒，“什麼朝中大臣，其他事情不管，偏偏管起太子的家事來了！什麼開支散葉，皇上有那麼多子嗣，太子也還年輕，他們着什麼急！”
“不是我說你，怎麼兩年多了肚子還沒動靜，要不要阿母找醫師為你調理一番？”郭槐也比較心急。
“阿母！你怎麼也跟他們一般！我的身體好得很，不需要調理！”賈南風有些歇斯底里了。
“你這傻孩子，阿母也是為你好！你想想看，若是東宮又進來一批人，那陳良娣或其中有人先你有孕，有心人再彈劾你一下，你恐怕太子妃之位不保啊！”郭槐語重心長地說道。
“說什麼為我好！全是為了你們自己！你們怕我被廢后連累了你們！”賈南風氣急敗壞。
郭槐也被這個刁蠻的女兒給氣到了，徑直出了宮。
其他人哪裏知道，司馬衷與賈南風的房事並不和諧，一個月一次就已經很不錯了。而且司馬衷算準了日子，賈南風應該不會有孕，她並不知道其中的關竅。
表面上為了安撫賈南風，司馬衷連續兩天都宿在她的寢殿，但隨後幾天就去了陳良娣的寢殿。
“董猛，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不能讓陳良娣有孕！”賈南風恨恨地吩咐着董猛。
董猛會意道：“殿下放心！奴婢一定辦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