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漣漪
樓道口，兩人邊說話邊推開安全門。
“稽查部的突擊內部檢查提前結束，那班瘟神總算走了。”駱金山給王明點上一根煙，又給自己叼上一根點着。
“嘿嘿，這裏面複雜得很，你想知道？”王明笑了笑。
“王哥，整個理財部就你消息最靈通！最近都在傳張偉違規被查停職了，這到底有什麼瓜？”
王明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眯着眼睛冷笑了兩聲。
“小駱，這個事我告訴你也無妨，你管住嘴別亂說就行。”
“王哥您放心啊，我保證，絕對不跟第二個人講！”
“前幾天，稽查部的人專門為之前違規操作的事找了我和小曹了解情況，還好老子當時覺得不對勁，硬把所有文件都交給張偉來簽字，不然那小子還想拉我和小曹下水咧。”
“王哥牛逼！”
“這算什麼，張偉就是個毛沒長齊的愣頭青，活該屁股沒坐熱就滾蛋。這種人也就是靠給郭丹拍馬屁上位，不然理財部哪輪的上他來管。”
“王哥，你說，郭總就沒出手保他一下？”
“你以為郭丹不想保他嗎？實在證據確鑿，這叫人怎麼幫他？我聽說還有一個人要走，人事部老蔣跟我說了，辭職信都交了。”
“啊，還有瓜？是誰？”
“你猜猜？”
“我猜不出來，王哥您就快告訴我吧！”
“孫濤。”
“他？為什麼？”
“嘿嘿，這我就不能告訴你了，反正就是管理層的那點破事。”王明低聲說了一句，在別人看來有些神秘莫測的味道。
“還是王哥厲害，這些隱秘的消息都知道。”駱金山豎起大拇指欽佩不已。
“唉，不值一提。”
“對了王哥，看樣子張偉應該也快要走了，誰會接他位子呢？”
王明沒回答，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後把煙蒂按在牆上滅掉了。
“王哥？”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您也不知道？”
“不管誰來，你不還是要好好乾活？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王明拍一下駱金山肩膀，就結束“摸魚”離開了。
其實王明也很鬱悶，知道張偉出事後，他第一時間去找關係，想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升職。
然後，人事部的老同事私下告訴他，這個位置郭總已經有指定人選了。
這個人居然是陳忠！
平時總喜歡顯擺自己消息靈通的王明，不知為何，在駱金山問自己時，唯獨不願意說陳忠要接管理財部的消息。
這個多年以來如同鹹魚一樣躺平的老同事，不僅前不久走狗屎運一般當上了老總的秘書，現在又殺回理財部當上負責人！
從陳忠送了兩個億業績給他開始，他對於這個原本老實巴交的同事，就越來越看不透。
所以這段時間裏，他對陳忠都是敬而遠之。
當人事部老同事告訴他這個消息時，他甚至不敢多問一句，生怕惹來麻煩。
他有一種奇怪的直覺，似乎如果他敢摻合陳忠的事，會有非常不好的事情等待自己。
讓王明十分忌憚的陳忠，此時他正和周嘉韻一起看房子。
“這個房子三房兩廳，坐北向南，採光好，又通風，陽台可以俯瞰整個市中心夜間，視野開闊，自帶精裝修完全可以隨時拎包入住……”中介殷勤地介紹着。
“我們商量一下。”陳忠打斷中介的話，“有水喝嗎？”
“有的，我下樓給你們買，你們先聊。”中介十分懂得察言觀色，快步走了出去。
“你覺得怎麼樣？”陳忠站在走廊，指了指裏間的卧室，“這個是主卧，平時直播就用隔壁書房。”
周嘉韻臉一紅，神色有些複雜。
“陳大哥，我們……真的還要住一起嗎？”
“有問題？”
“那倒不是……只是……”周嘉韻現在在直播鏡頭前已經十分自如從容，在陳忠面前還是非常緊張。
“只是什麼？”
“我們畢竟不是男女朋友，一直在一起住……真的有些不太方便。”周嘉韻鼓起所有勇氣，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陳忠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周嘉韻聽到這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看來變態室友也是可以講道理的。
“那我睡主卧，你睡客房，這樣總可以了吧？”陳忠皺着眉說道“總不能讓你睡沙發吧。”
我說的是不能跟你同居住一個屋，你一開始想的居然是我們要不要住同一個房間？
周嘉韻想給變態舍友翻個白眼，不過想起那個“賣身契”一樣的合同，又忍了下來。
畢竟如果不是對方幫忙墊付了大額解約金，自己現在可能已經墮入違約漩渦之中，欠下黑經紀一大筆錢。
一起住就一起住吧，就當跟之前那樣合租……
中介回來后，陳忠以最快的速度辦理簽約打款等等手續。
很快，兩人就搬到了新的環境，周嘉韻也有了更好的直播環境。
陳忠正忙着收拾物品，剛洗完澡的周嘉韻用毛巾擦着頭髮走進了主卧室。
“陳大哥……我有件事要跟你講。”
“說吧，什麼事。”
“最近有個土豪大哥，一直給我刷禮物。”
“然後呢？”
“你說我該怎麼辦？”
“約你線下見面了？”
“嗯呢。”
“有說時間地點嗎？”
“那倒還沒說，只是問我能不能見面認識下。”
“那你自己的意思是？”
“我也不知道……我聽陳大哥的。”
“你的直播，一直還沒摘口罩吧？”
“嗯嗯，還是戴着的。”
“明天設置所有箱子都是摘口罩，你故意輸掉賭局，然後把口罩摘下來。”陳忠抬頭看了一眼周嘉韻那令人心動不已的精緻容顏，“露臉之後，榜一的大哥會爭奪得更加激烈，在真正的金主出現之前，都沒必要線下見面，知道么？”
“嗯嗯，我聽你的。”
“很好。”
“陳大哥。”
“還有事？”
“你……怎麼不問問這段時間我賺了多少錢？合約里不是說要分走我直播大部分的分成嗎？”
“平台發錢了？”
“嗯嗯。”
“那你先存起來。別再借網貸了。”
“陳大哥，其實我想問你，你……為什麼要幫我？”
陳忠慢慢放下疊好的衣服，走到床邊坐下。
“過來。”他對周嘉韻招招手。
周嘉韻愣了一下，遲疑着走到陳忠身旁。
“躺下。”
“什麼？”
“沒聽清嗎？”
周嘉韻被嚇的身子一顫，眼淚快速充滿了眼眶，她感到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很害怕，也很委屈。
就在她彷徨失措時，陳忠一把把她按倒在床上。
她下意識奮力掙扎，那雙手就跟鐵鉗一樣把自己固定在床上。
正當她以為要發生某些失控的事情時，陳忠卻只是俯身對她說了一句話，然後就鬆開了她，走出卧室，留下流着淚的她發獃地看着天花板。
濕漉漉的長發漸漸沾濕了床褥，被子上陳大哥的味道跟自己的體香混為一起，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滋生。
慢慢地，她的臉浮起奇怪的紅暈。回想着剛剛的那個男人對她說的話，霸道，無情，心中百般滋味翻湧着。
“你知道為什麼我不問你賺了多少錢嗎？因為不止你的錢，連你的人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