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七嘴八舌
還好自己提前反應過來了,目前還有做出反應的時間,目前最要緊的是怎麼逃生。
晃了晃沉重的腦袋,伸手探測了一下,現在水流這麼大,棄船不明智。不棄船必死無疑,劉年陷入兩難境地。
自己手裏還有什麼?劍,瓶子,書,令牌,衣服,鎖鏈,能用上的只有這些。
要早做準備,划船回頭換方向,這個不現實,自己這個小胳膊小腿的,要跟這種大水流對抗就是茅廁打燈——找死。
第二種方案是拋鎖鏈綁住什麼東西,讓自己不直接掉下瀑布,再尋他法平安從瀑布上下去,但是要棄船。
當下別無他法,唯有智取,有舍才有得,於是乎劉年當機立斷,將鎖鏈整理好準備行動,畢竟猶豫就會敗北。
光線已經照亮了整個洞穴,可以看見瀑布的洞口了,有數根巨大的石柱從頂上垂落到水面上,然而過於巨大,且遍佈青苔,這並不能成為綁定的對象,瀑布口更是一覽無餘沒有任何可以用於捆綁的地方,長時間的水流衝擊,這裏所有的稜角都被磨平了。
完了,芭比Q了,這回是果斷就會白給,瀑布口就在眼前,手中握住鎖鏈卻束手無策,再強大的求生手段在這時都已失靈。
回過神來,事態徹底失控,湍急的水流已經把他帶到了瀑布口前不足五米的位置。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看到希望的,怎麼可以在這裏倒下。劉年深吸一口氣,跳入水中,尋找一線生機,試圖游到瀑布的邊緣,然而水流是無情的,裹挾着他包括他所有的希望一起衝下了懸崖。
巨大的水壓讓他動彈不得,帶着他一同沖向深潭之中,巨力襲來,只感覺到四肢失去知覺,肺部所有的空氣都被榨乾,化作一整串長長的氣泡回到水面,而他整個人彷彿散架了一般沉入冰冷的深潭底。
努力睜開雙眼,看着水面白色的浪花越來越遠,劉年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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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村邊,河水清清,波瀾不,河面猶如鏡子一般,映照着藍天、白雲還有岸邊的古樹,河畔一對少年少女。
少女芳名岳朵,芳齡十三,蘋果臉,麻花辮,衣着粗麻服,膚色略黑,但一雙眼睛很亮,很有精神。
“朵兒妹妹!朵兒妹妹!”少年手捧一束野花在後面追趕着年輕的女孩。
少年十六歲,名字叫岳錐,頭髮上插着幾片樹葉亂糟糟的,國字臉,嘴邊掛着剛冒出來的胡茬,破爛的補丁麻服,看起來有些邋遢。
少女放下抱着的衣物盆,回過頭來氣鼓鼓的說:“岳錐,我已經說過多少遍了,我不喜歡你!請你以後不要再跟着我了。”
少年匆匆追了上來,氣喘吁吁。
岳錐:“朵兒妹妹,你看,這是我路上看到的鮮花,一看到它們我就想起了你,只想把這個送給你,你看這個花開得多漂亮啊,跟你一樣漂亮!”少年手捧一束白菊花,伸手遞了過去。
少女看了一眼跟前的菊花,皺了皺眉。
岳朵:“謝謝你,我不需要,你有空跟白姨道個歉吧,凈霍霍別人的東西,這花留着自己用吧,我要去忙了。”
少女拾起地上的衣物盆,起身離開。
岳錐:“朵兒妹妹,你要去幹什麼事情,我來幫你!”
岳朵:“不需要,你自己去忙吧。”
少女大步流星,頭也不回的走了。
岳錐:“朵兒妹妹,朵兒妹妹,你聽我說,這花我是在路邊採的,不是白姨的,我沒有霍霍別人的東西,朵兒妹妹,朵兒……”
少年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少女後面。
河邊亂石堆上,浣女們分散的坐着,有些正在洗衣服,有些在說著閑話,有個眼尖的大媽看到遠處的少男少女大聲說道:“嘿呀,有好戲看啦,岳錐這小屁孩又追在我們朵朵後面當跟班了,這次還學人送花了。”
“岳錐這小屁孩終於開竅了,前些天還不羞的想要幫朵朵浣洗衣服,還是被我們姐妹幾個說了他幾句羞紅了臉跑的,待會姐妹們要好好表現了,哈哈哈……”
“對,我們聽姐姐(妹妹)的……”
眾女高談闊論,好不熱鬧。
少年少女由遠及近。
眾女七嘴八舌的道:“喲~稀客啊。”
“岳錐,上次紅着臉逃跑的,這次還要幫朵朵洗衣服嗎?你阿爸沒讓你在家裏幫忙嗎?”
“男孩可不能到這裏湊熱鬧,回家練武去吧。”
“男孩要有男孩的樣子,怎麼跟個小姑娘似的。”
“朵朵,這是你最近收的小跟班嗎?”
“……”
本來還想獻殷勤的岳錐見狀:“我只是送朵兒妹妹過來的,這就走。”於是腳底抹油——開溜。
岳朵紅着臉:“姐姐們,別拿我打趣了。”
突然,一個黑色的物體被沖了過來,漂在水面上,掛着一把劍,朵朵驚呼並指向它:“看,那是什麼?”
大媽們:“好像是個人!”
“岳錐,快回來幫忙。”
“救人啊……”
“……”
岳錐剛想跑,結果就遇見了這種事,但是阿爸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於是沖了出去。
撲通……他遊了過去,費了大勁把黑色物體拖至岸邊。
“真的是個人,不過他好像死了。”
“是個小孩,長得還真俊呢!”
“尊嘟假嘟?不會是死人吧?”
“快看,他好像還有呼吸,快帶他去看大夫。”
“他怎麼還背着把劍?”
“來路不明的人,還是不要管他吧。”
岳朵:“岳錐,快,帶他去我家,我去找大夫。”
岳錐:“朵兒妹妹,這個人還活着,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也快活不成了,你還要管他嗎?”
岳朵:“別廢話,快去。”
劉年只是聽到嘰里咕嚕一大堆,聽不懂,但是吵鬧的聲音讓他覺得很舒坦,終於看到人了呀,太不容易了!
使勁的想睜開眼皮蓋,可是怎麼也睜不開,但是吐了一大口水,因為岳錐把他扛到了肩頭上,儘管談不上舒服,但他還在心裏說道:“還活着,真好。”接着又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