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不拘小節
“掌柜的可在？掌柜的可在？”
一大早，一個夥計打扮的人，在一家客棧大堂高聲呼喊。
二樓一間上房裏，有兩個人正睡的香甜，被人這麼一吵。頓時火冒三丈，立即穿衣走到走廊邊，一腳踏在圍欄上，正準備罵是哪個不要命的，吵了他清夢時。張了張嘴，又立馬閉上了。
原來他聽見那夥計說了一句：“我是城東頭吳記鐵匠鋪的，買些好酒回去做宴席，沒人，我可走了啊！”
馬上就有一個小二出來相迎，接着掌柜也出來了。
“兄弟買些酒水，怎麼來我們客棧買，那城西的仙居坊的酒不是很有名氣嗎？”
那小二也是被人打擾了睡覺，一臉鬱悶的說到。剛說完就被身後那位，穿着藍色長衫的老掌柜，一腳踢在屁股上。
“小兄弟要什麼酒水阿？”那掌柜老頭越過小二，還不忘回頭瞪了他一眼。馬上又笑呵呵的，問向那個來的太早的夥計。
“哦，我主家外孫過幾日大婚，有幾位貴客聽說你們家的醉仙釀，本城獨一份，是遠近聞名的好酒。特意讓我提前過來預訂二十壇酒，怕到時候缺酒誤事。不知道你們夠不夠，價錢主家說了都按你們來。”
那夥計生怕人家說半個不字，連主家說價錢不用計較的話都透露出來了。
那腳踏欄杆的漢子一聽，也顧不得剛剛的火氣。看着樓下三人，嘀嘀咕咕的一陣達成交易。一轉頭就敲了敲隔壁的房門，當然，也是挨了一頓罵才有人開門。
“馬堂主，這回可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阿。那胡安的外公，派人到我們住的客棧買酒來了。剛好省了我們麻煩，就在這裏下藥。”
一進門，那人就來到床邊，不等床上人穿衣完畢，點頭哈腰的稟告起來。
“哦，還有這等好事，不錯不錯。你去叫他們也過來，我給你分配下任務。此件事了，明日我們就可以啟程回去了。”
那馬堂主早晨起來，也要洗漱小解一番，便打發那漢子出去了。
不一會兒幾人齊聚，半柱香的時間，四人出來下樓到了大堂。一人出了門大門，竟尾隨那名剛走的夥計去了。另外三人就在大堂找了一桌，叫小二拿一壇醉仙釀來嘗嘗。
小二剛剛才把二十壇醉仙釀搬出來，聽得三人也要一壇，又只得反身去後院。這三人對了下眼神，其中一人快速走到櫃枱邊。
他從腰間摸了一把銀針出來，假裝是觀看醉仙釀，在二十個酒罈上逐一輕拍了一下。酒罈上的泥封絲毫未破，只是多了一個極難發現的針孔。等到小二搬了一壇醉仙釀出來時，三人已經坐回桌前。又吩咐小二備一桌好菜，等下送到樓上那間上房，剩下一人在大廳漫不經心的打望，其他人就上樓去了。
等小二套好驢車，把酒裝好出發，他又慢慢的跟上。
吳記鐵匠鋪，一些男男女女各自在忙活。一輛驢車停在門口，幾人詢問了一下。立即就有幾人出來，把酒往後院搬去。
一個黑衣人隱藏在人群中間，看着人把酒搬完。剛一轉身就和一個高大男子撞了個滿懷，他剛在手裏扣了一枚藍盈盈的鋼針。對面那人卻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急急的又擠入人群離開了。
算你走狗屎運，他把鋼針一收，四周打量了一眼就離去了。回到客棧，那之前去監視的漢子也到了。幾人把消息匯攏分析了一下，吃了午飯，就結賬離去了。
他們一走，一個人影也匆匆跟上，直到對方出了南城門，又匆匆趕往鐵匠鋪。
“舅爺爺，就這樣放他們離去，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迦龍等那人彙報完離去后不甘心的說到。
“哈哈哈，我這侄孫女婿什麼都好，就是這性子阿，還需要向你歡哥學習下啊。謀大事者，不拘小節。花小七，你進來一下。”
國師哈哈一笑，又略帶欣賞的看了一眼石歡，把門口一位侍衛叫了進來。
“事情辦妥了？”
“稟大人，辦妥了，那人只要碰了女人，絕不會有生機。”
“那就好，你退下吧！”國師點了點頭。對自己兩個手下做事，他還是非常放心的。
“舅爺爺，您這是……”迦龍好像知道了些什麼，又彷彿什麼也沒知道。
“你就不要煩舅爺爺了，那人肯定是遭了剛剛那位大哥的手段。回去突然發病，必將死的不明不白。”
石歡說完起身對國師又是躬身一禮說到：“謝謝舅爺爺出手相助，為歡兒先收了點利息。”
“哈哈哈，你小子客氣了，些許小事而已，再說我侄孫女大婚。有些螻蟻出來搗亂，讓手下教訓一下也是應該，只是此地是西楓國，便宜他們了。”
國師說完又提議去看看那些搬進來的酒罈，一群人出了廳堂，來到那堆酒罈前。
廳前一樹梅，光禿禿的枝丫下面，齊齊擺放着二十壇醉仙釀。
國師輕輕一揮手，指尖一絲幾乎不可見的透明絲線，飄向酒罈泥封。從那細如髮絲的小孔鑽進去，幾個呼吸的時間。一絲黃色的薄霧，從酒罈中飄出，在空中凝集成一顆針眼大的水珠，落到他手中。
“呵呵，原來是千日散這種陰毒的東西。腹瀉一個月之久，兩三年餘毒都不能完全清除。雖不致命，但是腸胃幾年都會有損傷。看來是真的便宜了那幫鼠輩！”
他手輕輕一顫，那細小的水珠到了兩指之間，再輕輕一彈。水珠向空氣中一射，慢慢變成稀薄的一層霧氣，消失不見了。
石歡在一旁瞧的真切，看着水絲進入酒罈，再變成黃色的水珠，繼而又變成水霧消散在空氣中。短短的時間，竟然變化成了幾個形狀。連忙低頭思索了一陣，心中那無量歸墟訣心法，像一顆春筍。啪的一聲，頂破了他無形的困擾。
再看向國師時，他十指連彈。不一會兒，所有的酒罈里都冒出了一縷黃色的水絲。他大袖一揮，皆化為無形。
石歡心中暗自猜測，恐怕他這個便宜撿來的舅爺爺，已經到了鍊氣十層以上了。
“舅爺爺一身水系功法登峰造極，迦龍這下有福了。還請舅爺爺以後對迦龍多加管教，以後能像您一樣為國為民謀福祉。”
石歡對着他慎重的一拜，把國師看的面露慈祥，又帶着一絲欣慰。迦龍看着石歡行了大禮，也對着他舅爺爺大禮參拜了一下。
“都是好兒郎阿，迦龍我已經安排好了。大婚過後，他和靈兒一起隨我去宗門學習。只是歡兒你，不考慮下換個宗門么？陰陽門那種骯髒之地，對你修鍊可不是太好！”
國師雖不知石歡的深仇大恨，但是關愛之情油然而生。一方面是在試探他的心境，一方面確實有愛才之心。
石歡低頭說了句謝謝舅爺爺好意，歡兒心中大事未了，等以後再承歡舅爺爺膝下后，就站到國師身後，隨着他回到了廳堂。
幾人正說著話，迦雲迪也趕回來了，他連忙向國師行了一禮，剛說了些感謝的話后，翠兒就來招呼賓客們吃飯了。
當然，晚上又是一些晚輩忙着向國師敬酒。一大家人，好久沒有如此熱鬧了。
當晚，皓月當空，鹽城在月光的沐浴下，像是鋪上了一層雪白的鹽晶。彷彿掩蓋了世間一切污濁，散發著堅強又凜冽的光芒。
石歡在床上打坐良久，眼前始終閃現出一幕幕國師以水絲入壇，再攝取千日散化作水霧消失的場景。
清心訣現在已經自主運轉，他心誦無量歸墟訣心法，在腦海感悟它的功法運轉法門。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只見他雙目一睜，左手掐了一個法決，中指食指伸出，往桌上茶杯中一點。一絲靈力包裹着一顆豌豆大的水珠，從茶杯中緩緩升起，慢慢的飄到他手中。剛剛想把水珠拉成水線，啪的一聲，水珠掉落在腿上。
他也不着急，繼續周而復始的繼續練習。終於在快天亮時，十次里竟然有兩次可以化水為絲了。
雖然成功率不高，但也算邁進了無量歸墟訣的門檻。雖然目前還不明白，開卷那句警告有什麼端倪，但也沒發現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