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另外一個我
領頭的夜不收見狀大喜,拍掌大笑道:“好膽,實乃真漢子也,自此我們就是生死兄弟了。”平常百姓看到建奴早已逃之夭夭,就怕跑不及而被殺,因為獵手經常與猛獸搏鬥,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膽量自是比尋常人大,更不要說還有巨大錢財的吸引。
這一隊十五人又跟蹤了建奴一天。建奴也好像發現有人跟着,加快了一點速度,但因為馬車實在太重無法更快了。第二天太陽落山前,雙方都紮下了營盤,營盤周邊木柵欄,拒馬等防止夜襲的措施自然都是有的。明軍和建奴的營地大概相距三里地左右。
是夜,夜不收隊長召集眾人議事。等大家到齊后,隊長看了看眾人道:“我準備定於明天早上待建奴吃早飯時,乘其不備發起攻擊。一到那裏我們先拋火把,燒靼子帳篷,逼靼子逃竄出來,我們再圍殺他們,大家意下如何?”其餘的人互相看了看,知道最後拼殺的時間到了,都肅然道:“全聽大哥指揮。”
“好,這次行動兇險萬分,到時大家須用盡全力殺奴,不可懈怠。勝了自是榮華富貴,敗了性命不保,自怨不得別人。”隊長眯着眼睛說道,臉上竟有些猙獰。大家自是沒有話說,應承了下來。
夜晚,那獵戶翻來覆去睡不着,自己從來沒有殺過人啊,到時候會不會下得了手去?隨即又想到建奴的兇殘,屠殺明人毫不手軟,不把明人當人看,真是野人,就是畜生!以前聽老人說起建奴時,常常稱其為野豬皮,這麼說來靼子也就是兩腳獸,不,肯定是野豬幻化而成的,而獵殺野豬卻是自己的拿手好戲。胡思亂想一會兒那獵戶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東方剛魚肚白,大家就早早起了床,胡亂吃了點早飯,準備好各自的兵器,等時間差不多時,朝建奴營地摸去。走了差不多一里地的時候,轉過前面一個一側是山丘的彎路時,竟然面對面碰到了那五個建奴。
雙方全都呆住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兩伙人見面自然是出乎意料,驚詫萬分。待雙方醒悟過來,大家一聲大喊:“殺……”兩方人立即殺在一起。
這叫做人算不如天算,都以為別人不會想到這點,這下子卻是雙方想到了一起。
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就是陳軒來到此處時所看到的。要是讓陳軒這孽障知道這些,定會仰天大笑三聲道:“這就是典型的為他人做嫁衣的反面教材啊!”
且說那壁廂的陳軒自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現在他正為憑空得到這麼多錢財高興的差點忘了形,但肚子不爭氣,又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這才想起自己是來打水燒麥飯的。
當下陳軒便喜滋滋的往前走去,一段路后發現了一條小溪流,洗過鐵鍋和碗筷后,陳軒取了水返回帳篷,途中經過馬車時,又要笑的差點兒掉了大牙。
回到營地,陳軒起了火燒了麥飯吃了,用餘下的水煮些熱水,等水燒開后倒入碗中,放在一旁,涼了些時間,端起來喝時,覺得還是有點兒熱,便放在嘴邊吹了吹。
等碗裏的水波平靜下來時,陳軒看到了一張有點灰頭土臉的年輕人的臉,這是一張自己的臉,可是看着非常眼熟,自己的臉自然眼熟,但陳軒覺得眼熟是因為在別處看到過這張臉,肯定不是自己身上看到過的。
陳軒不覺一愣,什麼莫名其妙的想法,可能今天自己碰到的事情太刺激和神奇了,定是自己的腦袋瓜子出現了幻想。
陳軒用力甩了甩腦袋,打算端起來喝,就在放到嘴邊的一瞬間,腦袋裏面一道閃電掠過,陳軒頭皮發麻,想起了那弓箭手說過的一句話:“你是誰?怎麼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你是人還是妖啊?”
當時那一幕浮現在眼前,那弓箭手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眼神,陳軒“啊”的一聲大叫,驚的差點兒摔了那口碗,脊背發涼,騰的站了起來。
當即陳軒端着水碗趕到弓箭手屍體旁邊,看了一眼碗中自己的倒影,再看了看弓箭手的臉,完全一模一樣。看着弓箭手死倒在那裏,突然心中一驚,冒出了一個念頭“我已經死了,我原來是這樣的死法,是被長矛穿身過而死的,是不是太慘了些。”
接着陳軒的臉色慢慢失去了光澤,逐漸變的灰白了起來,口中喃喃自語:“我已經死了,我已經死了,我已經死了”,心中不由一股濁氣上涌,眼前一黑往後倒去。“砰”的一聲,陳軒直挺挺的摔在泥土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