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青澤
“兩位仙師！快請坐！”
看到進門的這二人，曹潛沒有了半點臨城黑魚司的懾人氣勢，而是起身笑道，顯得異常的溫和近人。
“我這釣竿不便離身，就不坐了！刺史大人先前委託師尊之事，因師尊這幾日脫不開身，所以先派我們二人前來，今日我與師妹已經將鎮內平宣河以及魯河兩大水域基本探查了一遍······”
藍衣青年站在大廳中央，身後所背着的釣竿依舊用黑布裹着，看不出具體模樣，淡淡的說道。
“如何？姬嵐仙師可曾發現那青澤的蹤跡？”
饒是這曹潛城府極深，可此刻也忍不住露出了幾分緊張之色，連忙追問道。
“在這兩條水域之中，暫未曾發現青澤的蹤跡！”
被叫做姬嵐的藍衣青年搖搖頭道。
“未曾發現······”
曹潛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失望之色，低聲喃喃道：“怎麼可能，那條腹中有青澤蛻鱗的雜魚，黑魚衛已經查清了來源，的確是在小安鎮雲水集上的一個漁民手中買來的！”
“只不過那個漁民當日曾去兩條河中都垂釣過，因此無法分清那條極為常見的雜魚到底是在那條河中釣上來的，不然的話，倒是可以進一步的縮小範圍······”
曹潛皺着眉頭道。
“哼！”
“怎麼不可能！難道你覺得我師兄的觀漁之術是兒戲嗎？”
卻是一旁的鵝蛋臉黃裙女子聽着曹潛之言有些不順耳，撇了撇小嘴道：“雖說只是短短一日，但是我與師兄今日已走遍兩條河流二十多處重要區域，根據我師兄的觀魚之術，這兩條河中有雜魚十七類，靈魚九類，若是師兄願意動用藍淵竿的話，今日少說也能釣上一簍靈魚！”
黃裙女子顯然對曹潛剛才的懷疑語氣頗有不滿，冷哼道。
被這黃裙女子當眾頂撞，身為臨城黑魚司的曹潛，臉皮不由得一顫，卻不敢動怒，反而是賠笑道：“龔雙仙子誤會了，水淵宗乃是我大齊首屈一指的仙門，觀魚之術更是大齊一絕！姬嵐仙師身為水淵宗年輕一代的翹楚，這觀魚之術自然是得到了真傳，我豈會懷疑是兩位仙師出錯了······”
曹潛身為臨城黑魚司，手上不知沾染過多少血腥，只可惜在這兩個年輕人面前，卻不敢擺弄大齊官場上的那一套。
沒辦法，論背景，這二位乃是水淵宗三長老的嫡傳弟子，論實力，他苦修數十載，若非刺史大人前些年賜下靈藥，恐怕還沒辦法突破到靈府境。
可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姬嵐，這才二十多歲吧，據說前年便輕易的突破到了靈府境，至於這個脾氣有些刁蠻的黃裙龔雙，尚未雙十，觀其氣息，怕是距離靈府境也不遠了。
這些個仙宗弟子，一個個都如此變態的嗎？
曹潛心中暗暗腹誹之際，卻聽姬嵐對着身旁的龔雙搖頭說道：“師妹，觀魚之術雖然玄妙，卻也只能當做參考······”
“若這兩條河中當真隱藏有青澤的話，我這觀魚之術，的確未必能夠發現其蹤跡！”
性子較為穩重的姬嵐輕聲說道。
“怎麼可能，那青澤到底是何種靈魚，連師兄你的觀魚之術都未必能發現其蹤跡？”
年紀尚小的龔雙，顯然對自己的這位師兄極為崇拜，此刻聽到師兄之言，有些不敢置信道。
“青澤·······”
姬嵐臉色變得有幾分凝重，緩緩開口道：“北方有鳥，青冥若玄，遇水化澤，是為青澤！”
“師兄你能不能說人話，我聽不懂······”
龔雙無奈的撓撓頭，攤開晶瑩秀氣的小手道。
姬嵐那雙俊逸的臉龐不由得一僵，隨後咳嗽兩聲，輕輕的給了龔雙小腦袋一個板栗道：“傳聞中這青澤的祖先乃是北方仙山上的一隻仙鳥，本體青透若玉，後來誤入了通天海深處，直到力竭也未能飛出海面，最後落入海中，化作了青澤之魚······”
“當然，這都是傳說中青澤的來歷，但這青澤的確極少見世，偶有青澤問世，都會轟動一時！”
龔雙嘟着小嘴道：“這青澤是不是特別好吃啊？不然的話，一條靈魚有什麼好轟動的·····”
好吃？
就連一旁的曹潛聽了都眼皮直跳，忍不住道：“龔仙子，這青澤可萬萬吃不得！這青澤據說乃是氣運之魚，若是能得到一條青澤，可增添皇室氣運，國運大通······”
“不能吃？氣運這虛無縹緲的玩意兒也就你們這些無聊之人感興趣······”
龔雙一副大失所望的模樣。
姬嵐不由得無奈道：“事關氣運之事，師妹不可胡言亂語！”
“曹大人，若你的消息確定屬實，這青澤畢竟不是尋常靈魚，那我們二人就在此地多呆幾日，若還是無法發現蹤跡，到那時只能通知師尊大人了！”
姬嵐沉思了一下說道。
“如此甚好！那這幾日就有勞兩位仙師了！”
還好這位姬嵐仙師還算靠譜，曹潛心中鬆了一口氣，連忙拱手道謝，隨後吩咐黑魚衛將府中住處安排妥當，將二人帶領了出去。
等到姬嵐龔雙這二位水淵宗弟子離去，站在大廳一旁，一直沉默如同僕人一般的姜彥倫清清嗓子，猶豫了一下，小心的說道：“曹大人，若先前的調查都不曾有錯，那麼小安鎮水域發現青澤蹤跡一事，大人何必冒着風險下達禁漁令，為何不直接上報大齊皇室，這也算大功一件！”
曹潛此時又恢復了那副老謀深算的模樣，聞言掃了這位在小安鎮呆了十幾年的亭長一眼，冷笑道：“姜亭長，你當年也算是刺史大人安排在此處的一顆釘子，可你知道為何這麼多年，你一直呆在這個窮鄉僻壤之地，未曾向上走半步嗎？”
姜彥倫聞言，立刻惶恐道：“請大人指點！”
“你雖然有些小手段，和這些刁民打打交道還行，可卻不懂得上位喜好與心思，又如何能得到上位青睞呢？”
曹潛嗤笑一聲道：“若是發現青澤蹤跡上報朝廷，刺史大人自然也是大功一件，可等到朝廷派人下來，不管是否捉到青澤，後續之事，又與刺史大人有多大關係呢？”
“但若是刺史大人直接將青澤得到手，再獻給齊皇，那你說，這兩者之功，可是天地之別？”
姜彥倫聽的恍然大悟，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分。
這官場之道，也不比修鍊簡單一絲半毫啊。
只是沒等他來得及感慨，一旁曹大人的下一句話，就令他驚了一跳！
“你們這兩日先去準備好玄絕網，記住，萬不可被人發現！”
只見曹潛對着下方的黑魚衛吩咐道。
站在一旁的姜彥倫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驚駭之色，瞬間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