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賭約

兩日後。

書院房舍里，陳淵盤膝而坐，閉目修行。

現如今，他手裏得到的儒家功法共有三部，《浩氣經》《松柏長青訣》和《七十二筆走龍蛇》。

《浩氣經》品階較低，雖然也可終生修鍊，但讀書人往往只用以啟蒙，生成浩然氣所用，後續修鍊時，都會選擇更高品階的內功，這部基本就荒廢了。

陳淵正在修鍊的，是《松柏長青訣》，玄階上品。它的品階雖然一般，好在有古卷的輔助一加成，修鍊出的浩然氣都自動翻倍，因而內力提升很快。

但是，他並不滿意。

他以前都是拿天階的《天神訣》修鍊，現在只能玩玩玄階，更何況儒家不擅長內功，這讓他怎麼滿意？

修鍊兩個時辰后，他打開識海內的古卷，瀏覽輔助一的使用說明。

“當今天下，要數儒、道、墨三家的勢力最強大，修徒眾多，過些天開設學宮后，這三家前來投奔的人數應該也最多。可惜，儒家和道家只有2倍，墨家是2.5倍，都好不到哪裏去！”

九大流派的轉換倍數不同，最容易得到的三家功法，偏偏效率最低。

同樣是兩個時辰，如果今日他修鍊的不是儒家，而是3倍的兵家、巫家或者小說家的話，那麼，他提升的效果會更顯著，就相當於修鍊儒家三個時辰。

多出一個時辰的收益，便足以反映出效率。

因此，光靠勤奮刻苦也不行，他得想辦法弄到這三家的功法，才能事半功倍。

“兵家，分為劍道、刀道、陣道、謀道四大主脈，以及眾多分支旁系。他們的功法，以實戰武技為主，更適用於戰場殺伐，目前在秦國大行其道。”

“巫家，主要盛行於我們楚地，由上古的洪荒大能們所創，被部落遺民傳承至今。他們道法詭異，借鬼神之力，駕馭超然力量，神秘莫測。”

“這小說家嘛……是九大流派里最弱的，據說起源於民間的街談巷語，道聽途說，被彙集整理成典籍，漸漸發揚光大。至於他們如何修行，我還真不清楚。”

他這幾年審閱譎秘樓的情報時，沒少接觸跟諸子百家相關的信息，所以，對大致的情況了如指掌。

享受三倍加成的三家，是九流里勢力最微弱的，想弄到他們的功法也最難。

古卷對各家加成的設定，看來很合理。

“再難也得找。武道第三境，名為煉神，武修要運行真氣，淬鍊神魂強度，達到能自由外放的地步，從而感知外界的事物，也就是所謂的念力。”

“靠儒家淬鍊神魂，速度太慢了！”

昨天跟文聖聊天時，他曾想到過三境煉神的事，卻沒有開口索要功法。

因為，他腦海里已經有了更佳的選擇，應該能享受更多加成。

他站起身，走到院裏。

住在隔壁的柳軒然有所感知，走出來問道：“有任務？”

陳淵戲謔地道：“走啊，陪我逛街。”

“又逛？那晚帶我出去，受了風寒，到現在還不舒服。”

柳軒然沒好氣地道，白了他一眼。

嘴上這麼說，她身體還是很誠實地跟上去。

倆人離開書院，來到大街上。

陳淵買了兩根糖葫蘆，隨手遞給柳軒然一根，邊吃邊往前走。

“你這吃法不對！咬之前，應該先伸出舌頭，舔舔上面的糖水……”

見她不懂精髓，他索性親自示範，舔了起來。

她將信將疑，真的跟着伸出舌頭，不過，明顯舔得有些僵硬，缺少誘人的美感。

陳淵搖搖頭，吐槽道：“唉，口活兒太差，日後慢慢學吧！”

柳軒然的好勝心很強，聽他這麼說，傲然一挺胸，賭氣道：“哼，這有啥好學的？學會了又沒啥好處。”

陳淵陰險一笑，這好處多着呢，日後你自然能體會到。

柳軒然邊吃邊說，有些口齒不清，“真的只是隨便看看，什麼都不做？”

陳淵看向前方，神色嚴肅起來，“帶你去見個人。”

有件事，他記得很清楚。

那天在刺殺公子糾之前，他在西門附近的槐樹下，跟一個說書的老先生打過賭。

當時，他賭姜小白會贏，老頭賭的是姜糾。

按照約定，輸的人要給對方當三個月的奴僕。

對他而言，賭約當然不是重點，重點是，說書這個行當，通常就是小說家混跡謀生的職業，他們以說書人的方式，遊走在市井草莽之間。

平日裏，說書人接觸的各色聽眾繁多，龍蛇混雜，打聽到的小道消息就很多。

從各處聽來的流言軼聞，既成為他們說書編故事的重要素材，也成為他們掌握的情報，有助於緊跟時事，聞風而動，及時趕到現場。

小說家，也是一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群眾。

也正因如此，那天老先生能侃侃而談，隨口就說出了兩位公子的行蹤，甚至還知道秦國派出了兩位大宗師。

陳淵作為頂級密探，擅於觀察細節，一直記着那天的事。

現在，既然想弄到小說家的功法，那位老先生應該會是個突破口。

兩人走向西城。

“你的修為是三境上品，在同齡人里，算是很驚艷的天才。不妨跟我說說，三境以後的武修，神念感知力強到何種程度，分別能感知多遠？”

陳淵側首看向柳軒然，知道在這副絕美的皮囊之下，還藏着一副極佳的修行根骨。

若非如此，他也不願帶着她，一起進學宮修行。

柳軒然邊吃邊說道：“像你這樣，剛踏入三境的武修，一般感知距離都很近，差不多只有方圓二三里的樣子，就算是天才，最多不可能超過五里。”

陳淵欲言又止。

柳軒然看在眼裏，“我沒說錯啊！怎麼了，你能感知多遠？”

陳淵伸出手掌，五根手指呈現在她眼前。

緊接着，他將手掌翻了過去。

二五得十。

柳軒然目瞪口呆，嘴裏嚼着的山楂差點掉出來。

“這……還是你？”

陳淵在她心目中的印象，還停留在極品廢柴的階段，雖然知道他已突飛猛進，快速提升到三境，但印象這種東西，往往先入為主，第一眼看到的記得最深刻。

就算她知道，他其實不是廢柴，悟性資質很高，但初始就能感知十里之遠，如此天賦，也太匪夷所思。

這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陳淵不屑於人前顯聖，炫耀自己的天賦，“繼續往下說，如果三境圓滿，神魂感知能修鍊到多遠？”

柳軒然咽下口中的食物，認真地道：“修鍊完三境后，感知距離能達到二十里。從四境到七境，每晉陞一層大境界，距離再增加二十里。”

陳淵若有所思，“也就是說，七境圓滿，能感知方圓百里之內的動靜？”

柳軒然點頭。

方圓百里，說小不小，說大不大。

如果拿他前世看的玄幻小說比較，二三流的強者都洞察天地，一念所起，能連整個宇宙都覆蓋在內，跟那樣的高武世界相比，區區方圓百里，只能算是兒戲。

陳淵又問道：“那八境呢？”